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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展鹏的拳头还没砸到展柔身上,展柔简单一个动作就困住了拳打脚踢的展鹏。
展柔一招擒拿术让围观众人惊艳,更绝的是她接下来的一番话。
“我是乡下佬,你是什么佬?城里佬?小赤佬?都是同一个爸生的,分什么三六九等?!你小小年纪和谁学的这种骂人话?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人人都喊你妈是曲老师,怎么一个老师就这样教自己孩子称呼人为乡下佬的?她自己是天王老子?能耐上天了是吧?我告诉你,展鹏,今晚不罚你写一百遍对不起大字,我就不叫展柔!”
曲莺莺等人:“……”
在场其余人无不瞠目结舌,甚至有的人还想拍手叫好,毕竟大院里妇女不少,嫉妒曲晓琴的女人肯定大有人在。
小孩子哪里会说‘乡下佬’这种粗俗话,显然是跟着大人学的呗,展旅长公务繁忙,常年不在家,展家余下两个大人,不管是曲晓琴还是马桂芬,都逃脱不了嫌疑。
有心人看出来了,那个‘小偷小摸、不服管教’的乡下女孩展柔绝不是听到的那么回事,这孩子聪慧有主见,瞧,她刚才的这一把火烧得多秒。
第6章 、明目张胆地横
展鹏双手抱头,正沿着篮球场边沿蛙跳,六岁的小男孩满脸不情愿,蛙跳一次哭一次,肉嘟嘟的脸挤压在一块,满脸褶子。
“展柔姐姐不是乡下佬,展柔姐姐对不起——”
违背心意的道歉声令人忍俊不禁,可又不敢放声大笑,生怕惹怒了横空出世的展柔大魔王。
“二十四、二十五,继续跳啊,晚饭没吃饱?小身板看着壮壮的,体力不行哎,你把饭吃到哪里去了?是不是光拉屎了?”
展柔双手背后,不紧不慢跟在展鹏旁边,一旦展鹏偷懒停下来,展柔就开始挖苦他。
“我没有光拉屎!”展鹏不服气,哭得更凶,大声反驳,下一秒见到展柔手里拿着的小树枝,立马变怂。
展柔笑了笑,“那就不要停,蛙跳一百次,一次不能少。”
展鹏抬手揉了把脸,抹掉眼泪,哼哼唧唧地继续蛙跳。
曲莺莺抱着展妮妮杵在一旁,姐妹俩敢怒不敢言,想帮展鹏又无从下手,谁让展鹏说展柔是乡下佬,明晃晃地主动送出把柄。
十分钟前,曲莺莺说展鹏还不会写字,要替展鹏写,展柔一句话驳了回来。
“他要是不会拉屎,你也替他?”
“……”
曲莺莺当场被问住,拿粗俗的展柔没辙,展柔能说这种话,曲莺莺不能,她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拿粗俗当乐趣。
至于其他围观的大人小孩基本没插手,姐姐教育不听话的弟弟是别人的家务事,外人不好插手。
陈刚和向辉还在,期间陈刚帮着说了几句,大意是让展柔别私自体罚展鹏,回家后由展叔叔做主。展柔没搭腔不说,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懒得奉送。
陈刚自讨没趣,过后朝曲莺莺身边的李萍萍耸肩,他爱莫能助。
向辉第一次见到自己兄弟在女生面前吃瘪,心里隐隐有些难以言喻的快意,同时又心生惭愧,陈刚是他从小穿同一条裤子长大的发小,他不该嫉妒。
为此,向辉自告奋勇跑到展柔面前,决定大事化小,“展柔,我弟弟粗心,自己弄丢了魔方,这事对不住,我替向阳和你道歉,你就别和孩子们斤斤计较。”
出乎意料的是,展柔竟然直接怼了向辉,“展鹏不会写字,他自己愿意蛙跳代替写字,你属银河的?管得这么宽。还有,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别拿魔方压我。”
夜色下,穿着老式碎花衬衫黑裤子的十六岁女孩一脸冷漠地立在灯光下,黑眼珠子冷飕飕的,向辉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一时间忘了回呛。
展大师讲究和气生财,但在原则性问题上不会让步,另外,别怪展柔对向辉说话不客气,实则因为原文女配被人设计,与流氓有染,向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沾了他人的因果,展大师自然要还回去。
有人把露天篮球场发生的闹剧向远在大院西南角大礼堂的曲晓琴通风报信。
“曲老师,别忙了,赶紧和我走,你家展鹏正被你丈夫前妻的闺女教训呢!”
“你说什么?”
曲晓琴站在舞台侧方纠正大家的舞蹈动作,音乐声太大,她没听清来人说的话。
来人也是个急性子,更爱煽风点火,风风火火地跑上舞台,一把拽住愣神的曲晓琴,添油加醋。
“就你们家的展柔!她一个人欺负妮妮和大壮,罚大壮蛙跳,莺莺在场都护不住两个小的。”
曲莺莺乍听到来龙去脉,脸色当即一变,心里担忧三个孩子,怨恨展柔是惹祸精,嘴上却又帮着展柔说话,同时向旁边的同事请假,托同事帮忙。
“我去看看,小柔应该在家休息的,怎么跑出来了,哎,家里孩子多就是这样,一言不合就爱拌嘴。”
旁人见状不好当面多说什么,纷纷劝曲晓琴走路慢点别着急。
等曲晓琴紧赶慢赶,赶到露天篮球场时,看到的画面竟然让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自己疼如珠宝的小儿子被逼蛙跳,展柔手里拿着小树枝,时不时对着空地挥舞几下吓展鹏,大女儿莺莺抱着小女儿妮妮怯怯地陪在一旁,简直反了天了。
曲晓琴火冒三丈,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要摔倒的展鹏,心疼得不行,“大壮!快别跳了!”
展鹏见到曲晓琴,顿时像见到了救世主,眼泪像自来水似的,哗哗直流。
“呜呜——妈妈——乡——”展鹏打了个嗝,眼角余光瞄到边上的展柔,吓得立马改口,“展柔姐姐欺负我——”
展柔不慌不忙,反而笑了,啧,熊孩子还是欠教训,恶人先告状。
展妮妮见到曲晓琴来了,挣扎着从曲莺莺身上跳下来,奔到曲晓琴身边,抱着曲晓琴的腿哭诉告状,说展柔用大马猴吓唬她。
曲莺莺比较冷静,忙走过去解释原委,因为篮球场上还有不少人在,曲莺莺的话还算公正,不偏不倚。
曲晓琴本来一肚子的火,当听到大女儿的解释后,怒火慢慢熄灭,这节骨眼上,一旦她在外面训斥展柔,保证第二天满大院的风言风语。
曲晓琴分神看向近处的展柔,视线冷不丁与展柔黑漆漆的眼珠子对上,这孩子此刻的眼神古怪,没有了之前的莽撞,多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玄乎,相反叫人看不清她的心思。
一对儿女在旁吵得曲晓琴头疼,她一手牵着一个,领着两个小的走到展柔面前,开口向展柔道歉。
“小柔,是我当妈的失职,没有管教好妮妮和大壮,让你受委屈了,你看,大壮还欠的蛙跳能不能明天补上?他毕竟才六岁,一次性蛙跳一百次,身体吃不消。”
展柔见目的达到,不再为难展鹏,“既然您开口求情,那行,明天补上,哪天跳完哪天为止。”
一般人遇到这事皆会顺坡下驴,不再要求惩罚孩子,可展柔呢,明目张胆地横,反其道而行,偏偏要让展鹏履行承诺。
曲晓琴这会儿拿展柔没办法,不同意又如何,展柔要是再发疯,谁受得住?曲晓琴暗自琢磨日后找个机会狠狠折磨一次这丫头,非叫她吃个苦头认栽。
至于妮妮被展柔吓唬,曲晓琴决定回去告诉展建国,由展建国出面和展柔谈。
“时候不早了,我们都回去吧,别让你们的爸爸担心。”
曲晓琴示意展柔和她们一道回家,展柔点头跟上,只是展柔还有话说,甚至没在意旁人。
“曲老师,叫您一声曲老师,实非我愿,毕竟您从没教过我,不过同住一个屋檐下,我还是会随大家一起称呼您为曲老师。”
曲晓琴笑容一僵,“小柔,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么生疏,你喊我一声阿姨也行。”
曲莺莺没插嘴,安静地走在边上,展鹏累了,趴在曲晓琴肩头睡着了,展妮妮被曲莺莺牵着,时不时打几个哈欠。
外人看着应该很和谐的回家画面,实际上五个人五种心思。
“还是叫曲老师吧。”阿姨听着过于亲密,展柔与她们四人拉开一些距离。
“今晚我丑话说在前头,展建国是我爸爸,他没担过一天爸爸的责任,说句难听点的,我们之间只有父女名分,没有父女情分,至于您呢,母女名分情分都没有,所以呢,你们尊重我,我自然也会尊重你们,不要以为我从小在乡下长大,就该被欺负,三年里大家相安无事就行,等我考上大学,自然给你们腾出床位。”
曲晓琴和曲莺莺:“……”
一场闹剧终于结束,围观众人见没戏可看,陆续拾起东西离开。
“她吃了呛药了?我又没得罪她!”
刚才有好多大人在,向辉没敢和展柔大小声,展柔先前露的那手擒拿术,明细不是一天两天练出来的,向辉猜测,若他真的和展柔打起来,他肯定只有被揍的份。
陈刚视线还凝在远去的倩影上,眉头拧成川字,“知道她说话冲,下次见到她,你绕道不就行了。”
“嘿——”向辉越听越不对,“我说哥们,你到底站在哪一边?!我不也是好心吗?怎么就变成我不对了?”
陈刚后悔和向辉出来,平白惹了一身骚,他朝向辉摆了摆手,脚步一转,回家去了。
向辉跺了跺脚,都是什么破事!随后去喊趴睡在石凳上的向阳回家。
展柔等人到家后,展建国已经回来,不过他喝醉酒,躺床上睡着了。展柔没去管曲晓琴等人,径直回房休息,临睡前终于想起一件事,她忘记洗头了。
一夜无梦。
第二天早上,展柔在嘹亮的起床军号声中醒来,醒来时还有些发蒙,云里雾里,过了好久才反应身处何地。
她一脸痛苦地捂住耳朵,重新躲进被窝里,忍三年,考上大学就搬出去!
没过几分钟,窗外传来广播体操声,展柔被迫起床,起来找了一件红色波点蝴蝶领衬衫换上,这是蛇皮口袋里最醒目漂亮的一件衣服,尽管颜色已经没有昔日那么鲜艳。
之后展柔又选了一件黑色裤子,她把衬衫塞进裤子里,不是为了好看,纯粹是为了行动方便。
原文女配的鞋就三双,夏天穿的凉鞋,春秋穿的布鞋,冬天穿的老棉鞋。
昨晚那双凉鞋磨脚后跟,展柔果断抛弃它,挑了一双适合走路的黑色白底布鞋,布鞋样式虽然老旧,但是特别耐穿,还不磨脚。
收拾齐整,展柔抄起书桌上的洗漱用具去卫生间,路过客厅时瞄到挂在墙上的钟,原来才六点十分。
原先展柔受生物钟影响,早晨七点起床,没想到大院里的军号声比她的生物钟还要早一个小时。
狭窄的卫生间只能容纳一个人进出,洗脸池也不大,洗脸池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椭圆形的镜子,勉强照到全身。
展柔一边刷牙一边怀念现代化的卫浴设施,忍吧,再忍几年,进入九零年就好了。
第7章 、天斩煞
搞定一切,展柔返回房间拿零花钱,准备出大院看看能否捡漏,顺道探一探当地的物价。
曲晓琴等人还没起来,外面静悄悄的,路过厨房时,马桂芬正打着哈欠在揉面,台面上摆放着一盆兑好的肉馅,香菇芹菜的味道飘散在空气中。
展柔吸了吸鼻子,真香,“早上好,三姨婆。”
马桂芬被突如其来的问候吓了一跳,转身见到展柔傻笑着站在厨房门口,一脸垂涎地盯着案台上的饺子馅,顿时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
“唉哟,我的小姑奶奶,怎么又是你?大清早地走路那么轻干什么?!差点吓到我,别杵在门口,没事就洗干净手来帮我一起擀饺子皮,你爸昨晚说没吃够,点名早上继续吃饺子,咱俩一起弄,早点包好早点吃。”
昨晚展柔来那么一出,曲晓琴都和马桂芬说了,交代马桂芬尽量顺着展柔,只要展柔别欺负三个孩子,其他随她的便。
马桂芬没当回事,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丫头能翻出啥浪?能有多大本事?瞧着吧,等九月份开学,要是书念不好,有这丫头罪受的。
“三姨婆,实在抱歉,人有三急,我先去上个厕所。”展柔说完不等马桂芬反应,脚底抹油般溜出门。
“哎——”马桂芬右手拿着擀面杖,嘴里小声骂骂咧咧,无非又是那些尖酸刻薄的骂人话。
五分钟后,展柔在大院里散步踩点,昨晚灯光暗,周围建筑物看得不是很清楚,不利于她判断方位。
现代科技发达,点开手机就知道气候温度,下雨精确到几点。展柔作为风水师,自然也要依靠现代科技生存,能走捷径当然走捷径,风水师也要跟上时代发展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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