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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座落于一座不大不小的镇子上,方圆五十里没有人烟,如果他们不在这里停歇,就要在荒郊野岭过夜了。

“好!”欧阳少弦望望四周,没发现什么异常,翻身下马,小心的将慕容雨的抱了下来,马缰绳在半空中挥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落入侍卫手中,欧阳少弦看也没看走下马车的欧阳夜辰一眼,握着慕容雨柔软的小手走向客栈。

小镇偏僻,生意似乎还不错,掌柜低头站在柜台后,噼里啪啦的拨打着算盘,大厅里打扫的非常干净,店小二拿着抹布,殷勤的擦拭着张张客桌,见欧阳少弦,慕容雨进来,热情的上前招呼着:“公子,夫人,里边请!”

欧阳少弦,慕容雨衣着不俗,气势尊贵,一看便知不是平凡人,小二自是殷勤招待,不敢有半分怠慢:“公子,夫人想吃点什么?小店虽小,但食材还算齐全,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有……”

“来一间最好的上房,做几样招牌菜送到客房吧!”欧阳少弦虽和欧阳夜辰一同赶路,却将他无视的非常彻底,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没将他算上,仿佛他们只是同路的陌生人。

“好咧,公子,夫人这边请!”店小二一边引领欧阳少弦和慕容雨去二楼,一边热心的解说:“二楼最中央的客房是视野最好的,可俯看大半个小镇……”

楼梯是木质的,走在上面,发出轻微的吱吱声响,不必回头慕容雨也知道,欧阳夜辰正站在大厅门口,怒视着她身后的欧阳少弦。

二楼的房屋也是木头堆盖而成,非常结实,屋内干净整洁,除了必须的床,桌椅外,没有其他杂乱之物。

欧阳少弦拿出一锭银子扔给店小二:“一路奔波,我们都饿了,快些上饭菜!”

“是,饭菜马上就好,公子夫人稍等!”放下茶壶,小二喜滋滋的捧着大大的银锭退出房间。

慕容雨坐到床边,美丽的面容蒙着一层疲惫:“少弦,还有多久到大禹山?”慕容雨第一次急急赶路,白天骑马奔跑一天,她又累又困,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

她一名习过武的大人,时时处处有欧阳少弦照顾着,尚且如此难受,欧阳天赐还是个孩子,又是以人质的身份被抓走,吃,穿,住,行绝对更加艰苦。

欧阳少弦拿出一只水袋递到慕容雨手中:“依照旭皇所言,再有一天,就可到达群山!”大禹山在群山的掩映中,到了山脚下,他们还得好好研究研究,哪座是大禹山,不然,爬错山会耽搁不少时间,欧阳天赐的性命就会多几分危险……

“这水是凉的,我倒杯热茶!”天色暗下,温度也下降了,慕容雨想喝杯热茶,暖暖身体。

“这水是我从旭国皇宫拿的,红梅上的雪水,经过特殊的方法酿造,一直是温的,不凉!”欧阳少弦吃饭挑剔,喝水更挑,普通的茶水,难入他的口,难喝的茶水,他也不想慕容雨皱眉喝。

“真的?”慕容雨举起水袋,将信将疑的喝了一口,果然是温的,并且水质清甜,爽口,一点也不甜腻,口齿留香:“银面男子在路上布下诸多障碍,但咱们绕道而行,没有紧追他,他劳心劳力布的局都没派上用场,肯定气炸肺了吧……”

银面男子很优秀,很自信,可是他的计划一次次落空,布的陷阱都在做无用功,绝对会怒气冲天。

“如果他气死更好,咱们就可轻松救回天赐了!”如果他们一直紧追银面男子,肯定是被他牵鼻子走,精神必须高度集中不说,一不小心,还会掉进他布的陷阱。

绕道,摆脱了被动局面,加快步伐,掌握更多主动的同时,也可让银面男子有危机感,做事有顾虑,步伐就会慢上些许。

“少弦,明天大概什么时间能到大禹山?”慕容雨迫不及待的想见到欧阳天赐,看看他有没有被虐待,有没有被饿瘦……

“应该在晚间!”就算快马加鞭,他们也会在天黑后才能到达山脚。

“砰砰砰!”急促的敲门声音伴随着欧阳夜辰怒气冲冲的呼唤传来:“欧阳少弦,欧阳少弦……”

欧阳少弦皱皱眉,凌厉的眸底闪过一丝怒气,不理会欧阳夜辰的叫嚣,俯下身体,拥着慕容雨的小腰,柳叶般的薄唇轻含着她香甜的唇花瓣轻轻吮吻。

慕容雨美眸中闪着无奈,欧阳夜辰都找上门了,他还有心情亲吻她,伸手欲推开欧阳少弦,却被他抱的更紧,吻的更缠绵……

一盏茶后,慕容雨的樱唇被吻的麻麻的,快没知觉了,欧阳少弦才依依不舍的松开,起身去开门。

门外,欧阳夜辰的耐心被磨光,就欲破门而入,房门无声自开,欧阳少弦英俊的面容显现:“有事?”没有多余的客套话,直接开门见山。

“我有事找你!”欧阳少弦修长的身形将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欧阳夜辰看不到屋内的情形,胸口怒气更浓。

“雨儿身体不舒服,我要照顾他,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聪明如欧阳少弦,自然知道欧阳夜辰心有不甘,有事找他不过是借口,想减短他和慕容雨在一起的时间是真。

后退一步,欧阳少弦关房门,欧阳夜辰透过缝隙,看到慕容雨正站在桌边燃灯,樱红的嘴唇又红又肿,分外娇艳,一股无名火窜起,难怪欧阳少弦这么久才来开门,原来他是在……

“砰!”房门关上,隔绝了内外的视线,欧阳夜辰气呼呼的回自己房间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慕容雨瞬间明白,欧阳少弦是故意让欧阳夜辰看到她红肿嘴唇的,目的,就是为了警告他,自己是楚宣王妃,别打自己的主意!

店小二送来热气腾腾的饭菜,味道还不错,欧阳少弦象征性的吃了几口,外人做的饭菜,他一向吃不多,饭菜主要是为慕容雨准备,可不知为何,慕容雨吃了几口就饱了。

“可是饭菜味道不好?”之前慕容雨在外用膳时,虽然吃的少,可也能吃下小半碗饭菜的,现在居然吃了几筷子就饱了。

“饭菜有些腻,可能是油放多了,我吃不下!”慕容雨没告诉欧阳少弦,她闻到较浓的香气,胸口就很难受。

慕容雨的肠胃本就有些小问题,再加上连日骑马,风餐饮露,吃的饭菜不及在楚宣王府那般及时,精致,肠胃难免有些不适,很快就到大禹山了,她急着见欧阳天赐,不想欧阳少弦担心她,放慢脚步,就没有说实话。

命人收走碗筷,慕容雨又用了些糕点,简单沐浴后,躺到床上:“早些休息吧,明天早起赶路!”

白天骑马奔波,非常辛苦,头一沾枕头,慕容雨就睡着了,欧阳少弦沐浴完毕,躺到床上时,慕容雨睡的正熟。

伸手将她柔软的身体拥进怀中,欧阳少弦毫无睡意,大禹山真的在群山掩映中吗?他们有没有走错方向?越是临近群山,欧阳少弦那种不真实的感觉越强烈……

他本想和慕容雨探讨探讨,可慕容雨睡的很熟,他不忍心叫醒她。

凝神思索间,慕容雨柔软,馨香的身体向欧阳少弦怀中靠了靠:“你怎么还没睡?”慕容雨眼神迷蒙,暗哑的声音中隐带着朦胧,意识还不是特别清醒。

“在想事情,马上睡了!”欧阳少弦将滑到肩膀的被子向上拉了拉,望望窗外,已经到了子时,天色不早了,天不亮他们就要起床赶路,必须休息了。

低头望去,慕容雨再次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个淡淡的阴影。

欧阳少弦闭了眼睛,下巴轻触着慕容雨柔软的墨丝,准备入睡,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异响,欧阳少弦微闭的眼眸猛然睁开,凌厉的眸底折射出道道寒光,凝神细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

异响先是一声,两声,紧接着越来越多,短短几秒的时间,出现了近百声,欧阳少弦凌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敌人不下百人,武功不错,不能小视。

“雨儿,雨儿……”欧阳少弦躺着没动,一边摇晃,一边以极小的声音呼唤慕容雨。

慕容雨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正欲询问出了什么事,欧阳少弦手指放到唇边,做了个禁声的姿势:“别出声,有敌人来了!”

慕容雨瞬间清醒,凝神细听,门外细微的动静越来越大,小心翼翼的坐起身,悄无声息的穿着衣服:“怎么回事?”

欧阳少弦目光阴沉,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来者不善,咱们要小心应付!”

“砰!”紧闭的窗子被踢开,道道不明物扔了进来。

“霹雳弹!”欧阳少弦一惊,拉着慕容雨撞开房门窜了出去,出门下楼的瞬间,身后:“砰!”的一声巨响,房子被炸毁,快速倒塌下去。

客栈外,杀声震天,黑衣人与楚宣王府侍卫打成一片,欧阳夜辰,宇文振也从客栈里逃了出来,衣衫不整,模样有些狼狈:“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卫们已经仔细查过,镇子上的村民都很正常,店里的小二,掌柜也没问题的。

“他们应该是银面男子的人,比咱们早到一天!”望望激烈打斗的众人,欧阳少弦目光阴沉:“这个小镇非常偏僻,极少有客人路过,咱们进客栈时,大厅很干净,掌柜打算盘,应该是在算昨天赚的银子,小二擦桌子,是在清理客人弄脏的地方……”

那些人刚走不久,也可以说,看到欧阳少弦,慕容雨出现,他们暗藏起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望望衣衫整齐的欧阳少弦,慕容雨,欧阳夜辰气不打一处来,难怪一进房间,欧阳少弦就迫不及待的亲吻……原来是早知道晚上会有恶战!

“我也是刚刚想到!”欧阳少弦面不改色的撒着谎,他早就猜到昨天有人在小镇上经过,却没料到是银面男子。

“银面男子走近路去大禹山,不会经过这里,就算他想在四周设障碍,阻拦咱们进大禹山,也应该在百里左右的地方设置……”欧阳少弦脑中灵光一闪,凌厉的眸底亮光闪烁:“大禹山不在群山那里,就在附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以为他们走了绕远的路,没想到却是抄了最近的路,银面男子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只比他们早了一天……

黑衣人越聚越多,将欧阳少弦,慕容雨,欧阳夜辰,宇文振以及侍卫们重重包围,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响彻耳边,欧阳少弦抬掌挥退几名黑衣人,拉着慕容雨来到快马前,翻身上马,回头对欧阳夜辰,宇文振叮嘱:“我和雨儿去救天赐,这里交给你们了!”

银面男子比他们早到一天,说不定已经找到大禹山,欧阳天赐性命堪忧,时间紧迫,不容耽搁,欧阳少弦策马飞奔,闯过重重黑衣人的拦劫,奔向漆黑的夜幕。

“宇文振,这里交给你了!”慕容雨,欧阳少弦坐的快马很快消失不见,欧阳夜辰强忍着胸中怒气,双足轻点,腾空而起,修长的身形轻轻落于骏马之上,划剑斩开缰绳,调转马头,紧追欧阳少弦,慕容雨。

无声琴是离月国之宝,琴中的秘密,百年来无人能解,今朝无声琴得以开启,场面肯定浩浩荡荡,非比寻场,这场盛宴,他岂能错过。

宇文振手持折扇,打倒一名黑衣人,望望快要消失在夜幕中的欧阳夜辰,无声叹气,纵即便贵为皇帝,也有许多不如意,明明知道有些人他不能拥有,为何还要强求!

“刷刷刷!”身后三道恶风袭来,宇文振瞬间回神,嘴角轻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敢偷袭他,找死,手中折扇挥出,三人的头颅瞬间落于地面……

“少弦,我们这是在往哪个方向走?”快马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奔腾着,除却他们来时的路外,还有三个方向,大禹山究竟在哪一边?

“北方!”回答着慕容雨的问题,欧阳少弦面容冷峻,策马急驰:“开启无声琴,需坐北朝南,明日为阳,大禹山一定在北方!”

这边,银面男子带着欧阳天赐来到一座大山下,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冷冷的笑,明日日出时,便是无声琴重现世间之日。

连日奔波,欧阳天赐吃不好,睡不好,胖胖的小脸严重削瘦,没了往日的嫩白红晕,变的面黄肌瘦,一路走来,他没有换洗衣服,终日穿着那件柔软小锦服已经变的脏兮兮的,衣带上镶嵌的宝石也被脏迹蒙住,看不出本来颜色了。

欧阳天赐狠狠瞪着银面男子:“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一路走来东躲西藏异常艰辛,没有衣服换倒在其次,每天吃那开裂的干馒头,再就点冷水了事,让他深深的明白,楚宣王府的精致饭菜是多么珍贵。

“开启无声琴!”银面男子一字一顿,语气冷冽。

“开了无声琴,你怎么奖励我?有没有小米粥喝?”事到如今,欧阳天赐没什么特殊要求,只想吃一顿香香的饱饭。

银面男子扬扬眉毛,冷声道:“不仅有小米粥,还有热鸡汤!”他并没有撒谎,进了阎王殿,几百道阴间菜等着欧阳天赐吃。

“时候不早了,进山吧!”银面男子揪起欧阳天赐的衣领,快步走向大山,欧阳天赐想反抗,但力气小,武功低,根本捍动不了银面男子。

快马在道路上飞速前行,慕容雨时时注意着四周的环境,都是平地,不见半座山,心中非常担忧:“少弦,北面全是平地,根本没有高山!”怎么还看不到山?天赐究竟在什么地方?

欧阳少弦抬头望向远方:“别急,再有半个时辰,就应该有山了!”大禹山一定在北方,银面男子选择在客栈设伏,可见客栈距离大禹山不足百里,以快马的奔跑速度,半个时辰差不多可以到达……

大半个时辰后,天蒙蒙亮,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来到一座小山前,小山大约有五,六百米高,三,四百米长,上面种植着各种植物,并不显眼。

“这里不会是大禹山吧!”欧阳少弦,慕容雨停顿时,欧阳夜辰追了上来。

“孤零零的一座小山,当然不会是大禹山!”欧阳少弦四下观望,再往前走,百里内,都是平原,不会再有山,大禹山,应该就在这小山附近无疑,可这座山这么小,根本不能掩大禹山的……

慕容雨焦急观望间,看到石头的缝隙中露出一点非常熟悉的颜色,那是什么东西?疑惑不解的走过去捡起,雪眸瞬间眯了起来,眸底闪着浓浓的喜悦:“这是天赐的衣服……天赐真的进了这座山……”

欧阳少弦大步来到慕容雨面前,接过她手中的衣服看了看:“这座山有蹊跷,咱们进去看看!”

山并不大,五,六百米的山,也无法弹奏无声琴,按照银面男子所说,无声琴要先找到,才能弹奏,于是,欧阳少弦,慕容雨猜测,银面男子带欧阳天赐在找琴,所以,他们也没有上山,而是进了山洞。

山洞里黑漆漆的,阴暗,潮湿,石壁上长满了青苔,地下凹凸不平,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阵阵冷风吹过,带起阵阵阴冷的水气。

“风中带着潮湿的水气,可见山洞的另一端是活的,通向外面!”欧阳夜辰敏感的察觉到了山洞的不同,欧阳少弦,慕容雨同意他的意见,却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稳步前行。

半柱香后,三人走到转弯处,面前出现几十条小小的岔道,每条路都一模一样,却通向不同的方向:“应该走哪一条?”

“这些路应该不是特别长,早知道多带几名侍卫进来,让他们先把探探,这些路通向哪里……”说着,欧阳夜辰踏进一条小道内,脚刚着地,光滑的石壁上突然闪出道道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袭向欧阳夜辰。

欧阳夜辰旋转着快速闪躲,未来得及躲避的衣角被火喷到,迅速燃烧起来,欧阳夜辰快速脱下燃烧的衣服,扔进另一条小道,墙壁上散出道道火焰,瞬间将衣服吞噬:“这两条路都不能走!”

“这么多路,只有一条能走得通,其他的,就算现在能走进去,里面也有陷阱!”欧阳少弦凝神望了片刻,手指着一条小路:“这条路应该能走通!”

“为什么?”欧阳夜辰没看出这条路与其他的有何不同。

“小路共有十七条,这是最中间的那道,左数第九条,右数也是第九条!”禅语有九九归一之说,故而欧阳少弦选择最中间这条。

“我怎么数着路有十八条!”欧阳夜辰仔细数了一遍,还是十八条。

“因为你刚才受了惊,神情紧张,眼前出现幻影,才会数出十八条小道!”欧阳少弦握着慕容雨的小道走进最中间那条路,果然安然无恙,欧阳夜辰随后跟了进去。

三人快步前行着,欧阳少弦在最前面,慕容雨其次,欧阳夜辰在最后,突然,欧阳少弦脚下踩裂,身体掉进陷阱,陷阱底端,条条钢针,异常锋利,幽幽的光芒闪过,让人毛骨悚然。

“少弦,抓紧了!”慕容雨紧握着欧阳少弦的手腕,用力向上拉,欧阳少弦重些,慕容雨趴在陷阱边拉人,用不上太大的力气,额头布满了虚汗,一旁的欧阳夜辰见状,慢腾腾的走上前来,抓住欧阳少弦的手腕,将他拉了上来。

欧阳少弦轻功极高,就算他掉下去,也摔不死,最多受点小轻伤,足尖轻点钢针,就能飞上来。

“这条路上也有陷阱!”欧阳夜辰暗暗嘲讽着,停下脚步,不再前行,危险已经出现,他要仔细观察,斟酌,不会蠢到继续前行,自寻死路。

欧阳少弦还说这条路安全,如果真的安全,就不会掉进陷阱里了……

“这条路上的陷阱只是障碍,小心些,就不会出事!”欧阳少弦细细观察地面:“想走过这条路并不难,不知皇上有没有发现这地面有些不同?”

“面前的地面上有字,虽然环境很暗,字很浅,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欧阳夜辰身为清颂皇帝,对事情观察入微。

“没错,地面被线分成了块,上面写着横,竖,撇,捺,猛然看去,像在写废话,若是仔细想想,不难猜出上面在写字的结构,比如说,欧阳的欧字,第一笔是横……”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方块有的能走,有的不能走,走对了方块,就可通过这里!”欧阳夜辰聪明透顶,一点就通。

“没错!”欧阳少弦阅历丰富,许多怪事到他这里都变的非常自然。

“可我们不知道地面的方块想写什么字……”更加不可能猜对笔画。

“皇上可还记得咱们是来找什么的?”欧阳少弦抬头望向前方:“若我没有猜错,方块想表达的,是禹山的禹字!”

修长的身影飘起,足尖轻踏着禹字的笔画,轻轻飘落于对面,衣袂翻飞,墨丝轻扬,他的猜测,果然没错:“雨儿,过来吧!”

慕容雨轻踏着笔画落于对面后,欧阳少弦不再理会对面的欧阳夜辰,与慕容雨个偕走向前方,这座山洞与禹山有着莫大的联系,银面男子,欧阳天赐一定在这里!

突然,一阵悠扬的箫声凭空响起,清冷,哀怨,悲伤,如诉如泣,在这阴森的山洞里格外清析,慕容雨猛然一惊,这首曲子,她很熟悉,五年前,欧阳少陵坠崖那天,正是吹的这首曲子,同样的音调,同样的旋律,同样的悲凉……

“雨儿,你怎么了?”察觉到慕容雨的异常,欧阳少弦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带给她重重温暖。

慕容雨回过神:“我听欧阳少陵吹过这首曲子!”欧阳少陵是欧阳少弦,慕容雨的敌人,恨他们入骨,欧阳天赐被银面男子带进山洞,这首曲子凭空响起,就是不好的预兆,是不是幕后之人借这首曲子暗示他们,抓走欧阳天赐的人,与欧阳少陵有关?

曲子婉转悠扬,悦耳动听,可谓余音绕梁三日未绝,欧阳少弦听不出声音是从哪个方向发出的,拉着慕容雨快速向前奔:“其他地方没路,箫声一定是从正前方发出的。”仇家抓走他们的宝贝儿子,肯定没安好心。

黄金堆砌的宫殿大的一眼望不到边,整座宫殿金碧辉煌,正前方一座高台,台边是清清的流水,异常清澈,台上放着一尊华丽的佛像,佛像两旁,则是十八罗汉的黄金雕塑,最中央铺着红色地毯,在金色的映衬下,高贵辉煌。

欧阳天赐坐在高台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狠瞪着银面男子,不是他不想动,而是穴道被点,他动不了,银面男子一袭银衣,衣袂轻轻飘飞,仿若不问世事的高人,手持一支玉箫,用心吹奏,所有的感情,都通过箫声向外传达。

“砰!”紧闭的殿门被撞开,欧阳少弦,慕容雨闯了进来,宫殿内强烈的亮光,让从黑暗中走出的慕容雨有些不适应,抬手遮住光线的瞬间,欧阳天赐惊喜,响亮的呼唤响起:“娘,父王!”

“天赐!”慕容雨放下手掌,正欲去救欧阳天赐,欧阳少弦急忙拉住了她:“不要靠近,天赐和银面男子周围布了阵,贸然硬闯,死路一条。”

银面男子冷冷笑着,停止吹箫:“楚宣王还真是见多识广,只是看人,就知道周围布了阵……”

“本王与你交手不止一次两次,对你的行事作风,多少有些了解,大敌当前,若非有十足把握,你岂会旁若无人的站着吹箫!”欧阳少弦,慕容雨闯进宫殿,他无动于衷,自顾自的吹箫,足可见他非常自信别人伤不到他。

手法被拆穿,银面男子不慌不忙,轻声赞扬:“楚宣王对我真是了解!”

“你,我同属欧阳皇室,欧阳家人的脾气本王非常了解,对你的所作所为,当然也很清楚,想必你对本王的为人处事,也了解的一清二楚吧,欧阳少陵!”

“呵呵,我隐藏了这么久,堂兄才发现我的真正身份么?”银面男子淡淡笑着,摘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欧阳少陵那张熟悉的俊脸现于眼前。

“受了重伤,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你居然没死……”欧阳少弦凌厉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正常:“我早该想到的,先太子从那里掉落,能够存活,你从同样的位置掉下悬崖,活下来也属正常!”高高的悬崖只是摆设,居然摔不死人!

“离月一直是你在操纵吧!”五年前一战,离月国元气大伤,平定完清颂的乱局后,欧阳夜辰曾想过收复离月,却不料离月军队战斗力大增,士兵们非常强悍,收复离月的计划只得延后。

“是又如何?”事实如此,欧阳少陵不想否认,更何况,他大业将成,也不必否认:“离月和先太子的秘密军队都被我收为已用,再找出无声琴中的秘密,我就可天下无敌……”

欧阳少弦只知道他命大没死,却不知道他为了活命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当然,世人也如欧阳少弦一样,只看结果,不论过程,他一人的伤心痛苦,也没必要让别人知道。

“雨儿和天赐不欠你什么,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他们?”欧阳少弦目光凌厉,英俊的面容不怒自威:“十年前,先太子和你,联合叶贵妃,撺掇张姨娘,害死谢梓馨,七年前,也是你派人暗通张姨娘,对付雨儿,频繁与张姨娘通信的黑衣人,是你派去的吧!”

十年前,谢梓馨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欧阳少陵与慕容雨是对立的!

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成亲后,欧阳少陵曾夜探轩墨居,被欧阳少弦发现后,无奈离开!

“我娘的死,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本以为只是一次偶然的不幸,没想到细细查看,会揪出那么多幕后指使。

“挡我路者,死!”事到如今,欧阳少陵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爱的女人不爱他,还视他为仇敌,得到不所爱,他便要将山。

“当初,逼你坠崖的人是我,与先皇联合,算计北郡王,先太子的也是我,与天赐无关,你放了他……”欧阳少弦坦坦荡荡,做过的事情,绝不否认。

“欧阳天赐是你的宝贝儿子,更是找到无声琴最关键的钥匙,我才不会蠢的放过这个宝贝……”欧阳少陵已经错失了心爱之人,不能再失去得到江山的机会。

“欧阳少陵!”欧阳少弦面色铁青:“天赐只是个孩子,和你无冤无仇,你连他也不肯放过,真是丧心病狂。”

“呵呵,二十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堂兄生气!”欧阳少弦越在意欧阳天赐,欧阳少陵就越要毁掉他。

眸光一寒,欧阳少陵揪起欧阳天赐的衣领,向佛像下面塞去:“娘,父王……”脚下升起阵阵寒气,冰冷蚀骨,欧阳天赐逃脱不掉,只得向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求救。

欧阳少弦快速翻掌,青羽软剑闪着银光斩向空空的前方。

“吱!”空荡荡的天地间突然窜出道道银丝,将软剑层层缠住,幽幽光芒,闪烁人眼,欧阳少弦急声道:“雨儿,左二,前三,右一,银丝很坚韧,上面抹有巨毒,缠到身上就是死路一条,千万小心……”

“放心,我会小心的!”慕容雨快步前行,道道银丝飞射而来,都被欧阳少弦挡了回去。

欧阳少陵眸光阴沉着,用力将欧阳天赐塞向洞内,闯进阵内出招攻向欧阳少弦,如果他再不出手,阵法就会被欧阳少弦破掉了,条条银丝飞射,欧阳少弦与欧阳少陵在阵中激烈打斗着,招式凌厉,快,狠,准。

“天赐!”欧阳少陵进阵的瞬间,慕容雨出了阵,伸手抓住了欧阳天赐的胳膊,可欧阳天赐脚下就好像有吸力一般,用力吸着他向佛像下坠去。

“天赐,抓紧了!”慕容雨一边拉欧阳天赐,一边寻找机关,吸力很强,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慕容雨拉不出欧阳天赐,唯一的办法就是,拉机关,让吸力停止。

焦急搜索间,慕容雨看到了佛像上的红色朱砂,在眉心处,格外明媚,朱砂极有可能就是机关,走神的瞬间,吸力突然增大,慕容雨半大个身子探进佛像内。

“雨儿,小心!”欧阳少弦被欧阳少陵纠缠着,心中焦急,无法脱身前来帮忙。

“堂兄,雨儿不属于我,也绝不会属于你!”欧阳少陵的笑容阴森恐怖,他得不到的,就要毁掉,绝不能便宜了他的敌人!

眼睁睁看着妻儿死在自己面前,却无能为力,肯定很伤心,很难过吧,呵呵,过了今天,欧阳少弦注定要痛苦一世。

“欧阳少陵!”欧阳少弦目光阴沉,招招快速,誓要置欧阳少陵于死地:“如意算盘不要打的太好了,雨儿和天赐一定不会出事的!”

“娘,别管我了,你快松手吧!”脚下寒风越来越烈,欧阳天赐大半个身体都被冻的没有知觉了,脚下吸力很强,他根本逃不出去,漆黑的眸底,隐有泪水闪烁。

“别说傻话,娘一定会救你出去的!”慕容雨双手紧紧抓着欧阳天赐的胳膊,脚下踢起一颗小石子,对着朱砂的方向砸去。

“砰!”石头砸在朱砂上,脚下的吸力瞬间消失无踪,慕容雨拉着欧阳天赐摔到地上,出洞的瞬间,欧阳天赐的脚踝触到了尖锐的物体,一滴鲜红的血留在物体上。

“轰轰轰!”平静的佛像突然旋转起来,天地间一片震动,晃的人站立不稳,慕容雨紧抱着欧阳天赐,艰难的向外移去,佛像要出问题,距离他越远越安全。

欧阳少弦,欧阳少陵停止打斗,快速跃出阵法,欧阳少弦跳到慕容雨,欧阳天赐身边,欧阳少陵则跃到了佛像旁,幽深的眸底写满震惊与疑惑,欧阳天赐塞进佛像内,成为祭品,佛像才会开启才对,为何现在欧阳天赐好好的,它也在自动开启……

“雨儿,天赐!”欧阳少弦扶起慕容雨,快速后退的瞬间,佛像移开,伴随着阵阵狂风,高台下,一架漂亮的古琴飘了出来,精致的琴弦,红色,白色的冰水双镯镶嵌,美丽明珠照射,朵朵桂花四处飘散,香气弥漫了整个宫殿。

“无声琴!”欧阳少弦,慕容雨几乎是同时脱口而出,这个在楚宣王府放了一年多的东西,他们当然不陌生。

“娘!”风很大,很冷,欧阳天赐整个人缩进慕容雨怀中。

“别怕,有娘和父王在,没人敢逼你弹无声琴!”开启无声琴者死,欧阳天赐不碰无声琴,绝不会出事的。

“欧阳天赐!”回头,欧阳少陵的目光已锁定在了欧阳天赐身上,目光阴沉着,就欲来抓欧阳天赐,无声琴突然自己响了起来,优美动听的乐声,一如五年前,慕容雨的尽情弹奏。

无声琴自己会响?

欧阳少陵,欧阳少弦,慕容雨皆震惊,细细一看,发现无声琴上有一点鲜红的血,使得琴如同活了一般,自己奏乐。

伴随着阵阵乐声,一张图从无声琴中飘了出来,徐徐升空,开始很模糊,渐渐的,图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析,距离三四米远,慕容雨也看清了上面的内容,是份藏宝图,绘制的非常详细,上面描绘的巨大宝藏,足以将任何一个国家买下。

欧阳少陵扯下一片衣服,咬破手指,照着藏宝图,快速绘制,琴中飘出的图太过虚无,飘渺,他必须绘制一份实体的,才能找到宝藏。

图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析,慕容雨感觉到了不对:“少弦,图要涨暴了,咱们快走!”宫殿虽大,但藏宝图可涨到无限大,如果涨暴,山会塌陷,他们会死在里面的。

慕容雨抱着欧阳天赐,欧阳少弦扶着慕容雨快速飞奔,逃出宫殿的刹那间,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宫殿内窜出熊熊火焰,颗颗大石头不停下落。

前有大石,后有大火,欧阳少弦,慕容雨不断停顿,用尽全力向前飞奔。

突然,地面裂开一道沟,越裂越大,两边的石壁快速向中间合拢,通道小的只容一人通过,欧阳少弦接过欧阳天赐,手掌猛然在慕容雨后背推了一下:“雨儿,你先过!”

洞太小,轻功施展不开,只能一人一人的过,现在的地面裂开的缝并不大,慕容雨轻功不太好,只能独自一人过去。

慕容雨来到对岸,急声招呼:“快带天赐过来!”欧阳少弦轻功不错,带个人,可以过去的。

欧阳少弦正欲跃过大沟,身后烈火袭来,情急之中,欧阳少弦将欧阳天赐抛了过去:“接住天赐!”

慕容雨接下欧阳天赐的瞬间,熊熊大火冲来,埋没视线,慕容雨被强烈的火势冲击,摔倒在地,强忍疼痛爬起时,面前不见欧阳少弦的身影。

“少弦,少弦!”身旁,颗颗石头快速掉落,山洞快塌了,慕容雨没有离开,大声呼唤着欧阳少弦的名字,语气悲伤。

“雨儿……快走……”深沟下伸出一只沾满泥污的手,紧紧扒住地面,露出半个脸,正是欧阳少弦,他的旁边也伸出一双紧扒地面的手,是欧阳夜辰,他迷路了,在山洞里转了一圈,看到火势,就往这边跑,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雨儿,山洞要塌了,快带天赐离开!”欧阳少弦沉声叮嘱着。

慕容雨没有走,快速避过一颗颗不断下落的石头,来到深沟边,抓着欧阳少弦的胳膊用力向上拉:“咱们一家人,要在一起!”同生共死。

“父王,快点上来!”欧阳天赐也趴在深沟边,抓着欧阳少弦的手腕,用力向上拉,漆黑的大眼睛内满是真诚。

在练武场内,欧阳少弦对他要求非常严格,但在危险时刻,欧阳少弦很关心,爱护他,将他的命看的重过自己,欧阳少弦是个合格的父亲。

“我脚下被东西缠住了!”欧阳少弦武功极高,若是没有脚下那些烦人的缠人藤,他才不会半吊在这里等死。

慕容雨接过欧阳少弦手中的软剑,用力砍着快速生长,将欧阳少弦缠了大半个身体的藤,欧阳少弦得到空隙,慢慢爬出了深沟。

“少弦!”欧阳少弦一手抱起欧阳天赐,另一手正欲拉慕容雨离开,深沟下传来一道沉闷的呼唤,欧阳夜辰还在深沟里。

欧阳少弦回过头,注视欧阳夜辰片刻,蓦然开口:“雨儿,天赐,都是我的!”

欧阳夜辰扬唇苦笑:“我知道,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一家三口了!”从清颂到离月,一路走来,欧阳夜辰看清了许多事情,慕容雨的眼中,心中,只有欧阳少弦,无论他怎么做,她都看不到他。

确如太皇太后所说,他必须学学先皇,学会放手,祝福。

欧阳少弦弯下腰,抓住欧阳夜辰的胳膊将他拉了出来:“快走吧,这里要塌了!”

欧阳少弦,欧阳夜辰,慕容雨快速前奔,身旁,大颗大颗的石头不断掉落。

跑出洞山的瞬间,身后的山洞快速塌了下去,扑出阵阵烟尘。

“咳咳咳,山顶好冷啊!”欧阳天赐鸵鸟般向欧阳少弦怀里缩了缩。

“山顶?”欧阳少弦抬头望去,高山连绵起伏,他们正站在山顶,冰冷的风阵阵刮过,寒冷刺骨,他们跑出来的地方是平地才对,怎么变成了山顶?

“难道这就是禹山?”欧阳夜辰仰望远处山峰,忍不住惊叹,原来是山的地方,陷了下去,平地高了起来,如果刚才他们没有从山洞里出来,就会被压在这座山下。

“山清水秀,五行皆全,风水格好,定是禹山无疑。”传言,在禹山可开启无声琴,实则是,无声琴开启后,才会出现禹山,真是一块风水宝地。

慕容雨胸中一阵波涛汹涌,却没呕出什么,胸口很不舒服。

“娘,你怎么了?”欧阳天赐从欧阳少弦怀中跳下,跑到慕容雨身旁,关切的询问着。

“雨儿是有孕了吧!”欧阳夜辰的嫔妃没生几个孩子,但他是在后宫长大的,先皇的嫔妃有孕时,都会有这种反应的。

欧阳少弦急忙将披风的披到慕容雨身上:“这次一定是个女儿!”上次慕容雨有孕时,也曾这么吐过,他赞同欧阳夜辰的意见。

“先别这么早下结论,还不知是不是真的有孕!”常期劳碌,慕容雨用膳不及时,肠胃出问题也有可能。

“我喜欢弟弟。”欧阳天赐突兀的来了这么一句。

“欧阳天赐,能不能不要老和我作对,本王喜欢女儿!”再生个小天赐,他会累坏的。

“我喜欢弟弟!”欧阳天赐重复着这句话,快速向山下跑去:“我要有小弟弟了……”

欧阳少弦狠狠瞪了欧阳天赐几眼,小心翼翼的扶着慕容雨下山,慕容雨有了身孕,不可大意。

欧阳夜辰慢腾腾的走在最后,望着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暗暗叹气,他暗中调查得知,给皇宫,楚宣王府下咒的是苗疆之人,因为无声琴,楚宣王府的诅咒得解,世子出世,王妃不必死。

此次,他出宫来寻无声琴,是为解咒,可现在,无声琴埋入地底,皇宫的诅咒依然存在。

罢了,世代太子得不到心爱女子也好,让他们明白,凡事有得必有失,江山美人,不可兼得,一定要慎重考虑,自己最喜欢的是什么!

“无声琴不会再出现了吧?”坐在马车上,慕容雨回望高高的大禹山,无声琴所在的宫殿,被压到了山的最底层,欧阳少陵就算没被烈火烧死,也会被石头砸死,大山压死,绝不会再跑出来暗害他们一家三口了。

“放心,无声琴已经被收回,绝不会再出现了。”即便是出现,也不会在今世现身。

“娘,小弟弟什么时候出世?”欧阳天赐昂头望向慕容雨,漆黑的眸底满是真诚。

“还有**个月呢!”孕吐开始,证明她的孩子才一个多月,是在京城时有的,心忧欧阳天赐的安危,她都没注意到自己身体的异常。

“天赐不喜欢小弟弟吗?”慕容雨和欧阳少弦一样,希望这一胎是个女儿。

“喜欢啊,不过,我想先有个小弟弟,陪我一起练功,等小妹妹出世了,我们就可以一起保护她了!”其实,他更想说的是,有了同谋的小弟弟,可以一起对抗父王,小妹妹是用来保护的,他不忍心害她受罚。

欧阳少弦揉揉欧阳天赐的小脑袋:“先有妹妹,再有弟弟也是一样的嘛……”

欧阳夜辰骑马走在外面,听着车厢内传出的阵阵欢声笑语,各种羡慕,忌妒,回去后,他不会再在沐浴的水中洒药粉了,欧阳少弦说的没错,他已经二十四五岁了,必须要有子嗣了……

九个月后,离月国被清颂收复,清颂成为世间最大的国家。

欧阳天赐手持长剑,在院子里尽情挥洒,招式凌厉,快速,不远处,欧阳少弦和宇文振坐在藤椅上轻抿茶水。

“后宫嫔妃有好几人有了身孕……”宇文倩一直在冷宫,未得欧阳夜辰临幸,自是无孕的。

宇文振轻叹一声,小倩太过任性,让她多受点教训也是好事。

“好事啊。”欧阳夜辰终于想通了,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就不会来烦他们一家了。

放下茶杯,宇文振望了欧阳天赐一眼:“天赐比以前勤奋多了!”

“从离月国回来后,他一直这么勤奋!”每天都主动练几个时辰的功,不必欧阳少弦逼迫了。

“天赐知不知道,他被欧阳少陵抓走,你故意拖延救人时间,让他受了一个月的苦?”京城是欧阳少弦的地盘,欧阳少陵再厉害,也不可能在他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抓人,欧阳天赐会被抓走,全因欧阳少弦的默许。

“暂时还不知道!”欧阳少弦也放下了茶杯,目光凝重:“不过,等他长大成人,再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明白,我设计一切,是为了他好!”

宇文振扬扬眉毛:“此话怎讲?”把人送进狼窝,还是为了别人好?

“楚宣王府的诅咒,想必你也知道,每一代世子的亲生母亲都不会长命,而每一任的王爷都会选择再娶继室,到时,世子的日子表面风光,暗中要应付八方敌人,明争暗斗,苦不堪言,在这种环境下生存,是一种考验,可以锻炼世子的性格,能力,为人处事,所以,楚宣王府每一任楚宣王,都是非常出色的人。”

“机缘巧合,天赐出世,诅咒破解,雨儿活了下来,天赐活在双亲的疼爱之中,从小到大,没有经历过任何挫折,没有体验过生活的艰苦,他不明白幸福生活来之不易,性子调皮,什么都不肯学,每天就知道捣蛋,添乱。”

“这样的天赐,长大后,根本不会有任何作为,就像大街上那些整天跑马遛鸟的纨绔公子哥,除了败家,还是败家,就算我和雨儿将他教育的好,让他文才武略样样精通,但他没有经历过挫折,就像温室中的小花,在强敌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欧阳少陵就是前车之鉴,他被先太子保护的太好了,在欧阳少弦面前,只有失败的份。

“没有经过风雨洗礼的猎鹰,永远不可能搏击长空,天赐被抓走,吃了不少苦头,尝了许多艰辛,对他来说,算是一种特殊的锻炼……”从离月回来的他,会主动习武,增强自身的能力,会将可口的饭菜吃的半点不剩,较以前的他,改掉了许多坏习惯……

“天赐是你儿子,欧阳少陵的敌人,你不怕欧阳少陵一气之下杀了他……”

“放心,我早在欧阳少陵身边安插了人,他杀不了天赐的……”

宇文振幽深的眸底闪过一丝震惊,在神出鬼没的欧阳少陵身边安插人,欧阳少弦的确厉害……

“哇……”嘹亮的婴儿啼哭声打破了沉寂的空气,欧阳少弦眼睛一亮,孩子生下来了,站起身,快步走向房间,欧阳天赐也停止练武,蹬蹬蹬的房间奔去。

“是女儿吗?”

“是弟弟吗?”

欧阳少弦和欧阳天赐急切的询问声一前一后响起,欧阳少弦瞪了欧阳天赐一眼,小家伙又和他做对,天天想着要弟弟。

嬷嬷满眼笑意:“恭喜王爷,小世子全都得偿所愿,是一男一女龙凤胎!”

“真的?”开心时,嬷嬷抱着两个小襁褓走了过来,欧阳天赐上前一步:“哪个是妹妹,我抱抱妹妹。”

欧阳少弦皱皱眉:“你不是喜欢弟弟吗,抱妹妹干什么?”

“妹妹可爱啊,我当然要先抱抱!”欧阳天赐伸手去接嬷嬷手中的女孩子,其实啊,他更喜欢妹妹多些,想多个同盟一起对付欧阳少弦,才会想要弟弟的。

襁褓中的女孩粉雕玉琢,欧阳天赐抱着,连连赞叹:“妹妹真可爱,和娘长的好像啊!”

“小心点,别摔了!”欧阳天赐只有六岁,抱个小襁褓,还不是特别稳,宇文振便接了过来。

小女儿闭着眼睛熟睡,长长的睫毛,小巧的嘴巴,翘翘的鼻子,像极了慕容雨,宇文振手指轻触她娇嫩的肌肤,柔柔的,滑滑的,手感极好。

“天赐,抱妹妹让娘亲看看!”欧阳少弦觉得,宇文振看小女儿的目光,很特殊,虽然小女儿长的和幕容雨很像,但宇文振一名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不能打一个婴儿的主意吧,他可不想有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女婿。

慕容雨生下两个孩子,身体非常虚弱,小脸也很苍白,望着襁褓中的两名婴儿,轻轻笑笑:“少弦,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男孩的名字,叫欧阳天岩,女孩,你来取吧!”欧阳少弦虽然喜欢女儿,但他和慕容雨的孩子,他都喜欢,一早就准备了男女两个名字备用,慕容雨也是才华高绝之人,不能毫无用武之地,儿子的名字他取了,女儿的名字,就留给慕容雨。

慕容雨摸摸女儿嫩嫩的小脸:“就叫,天雪吧!”

“娘亲是雨,妹妹是雪,呵呵,名字真好玩!”欧阳天赐看看欧阳天岩,再望望欧阳天雪,心中乐开了花,以后就有人陪他一起玩了,他不会再无聊了。

门外响起一阵喧闹,慕容雨不解道:“什么声音?”

“是我命人请来酿女儿红酒的!”欧阳少弦凌厉的眸底满是笑意,楚宣王府终于有女儿,可以酿女儿红酒了,天雪出嫁时,一定要装上几大车。

慕容雨哭笑不得:“天雪才刚出世,你就让人酿女儿红酒啊。”

“这种事情,趁早不赶晚!”欧阳少弦将慕容雨额头一缕碎发捋至一边,目光温柔:“等你身体恢复了,咱们一家五口,一定要好好逛逛明山大川……”欧阳少弦答应过慕容雨,带她周游各国,但国事繁忙,他一直没抽出空来。

“孩子太小,禁不起颠簸,等他们长大些,咱们再去各国逛吧!”身为母亲的慕容雨,时时以孩子为先的。

“无论何时去各国游玩,你一定要先将身体养好了,咱们再多生几个孩子……”

慕容雨佯怒道:“三个孩子,有儿有女,还嫌少啊!”

“孩子就像咱们的感情一样,多多益善……”

“天岩,你也准备让他习武吗?”联想到将来的事情,慕容雨转移了话题。

“当然了,楚宣王府的小郡王,当然要习武!”从楚宣王府走出的男子,都是文武双全的有用之人。

欧阳少弦轻轻吻吻慕容雨的额头,目光深不见底:“好好养身体,一个月后,咱们要进宫面圣。”

“要带天岩和天雪进宫吗?”慕容雨隐隐猜到了原因。

“欧阳皇室人丁不够旺盛,太皇太后曾暗示过,楚宣王府的孩子满月后,立刻进攻受封,天岩是郡王,天雪是郡主,当然要进宫了!”欧阳夜辰很器重欧阳少弦,当然会连带着看重他的子孙后代。

一个月后,欧阳少弦,慕容雨,欧阳天赐带着欧阳天岩,欧阳天雪从皇宫受封后回府,路过醉情楼,禁不住欧阳天赐的软磨硬泡,一家五口停车进去用膳。

“那是楚宣王,王妃吗?”有路过的行人看到了英俊的欧阳少弦,美丽的慕容雨,以及可爱的欧阳天赐和奶娘手中抱的两个小婴儿:“两人真是般配。”

“可不是,楚宣王妃有旺夫相呢,她嫁进王府后,楚宣王步步高升……”

“是啊,现在又儿女成群了,将来一定会多子又多孙……”

行人拍着马屁,丝毫没注意到,街角处一个没有胳膊的乞丐正坐在地上,凝望着醉情楼的方向流泪。

脸上脏兮兮,头发乱蓬蓬的,早已看不出原来模样,衣服也破烂的成了条,她就是慕容琳,慕容雨一家五口的幸福生活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慕容雨只比她大半年,却比她幸福了上千倍,凭什么,凭什么啊?

气愤中,慕容琳一口气没上来,歪倒在地,没了呼唤,眼睛睁的大大的,她死不瞑目。

醉情楼内,慕容雨,欧阳少弦照看着小婴儿,幸福的用膳。

“雨儿,因为有了你,我的人生,才变的完美!”欧阳少弦不擅长甜言蜜语,他说的话,都是肺腑之言。

“有了你的陪伴,我的人生,才没有遗憾!”慕容雨凝望欧阳少弦,美眸中,满是幸福。

欧阳少弦将慕容雨,欧阳天赐,欧阳天岩,欧阳天雪拥在怀中,郑重宣誓:“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今生今世,绝不分离!”

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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