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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咖啡厅送奶油小蛋糕和热巧克力牛奶到董事长办公室之后。
所有楼层都在窃窃私语。
“那个漂亮的小女孩是谁啊?”
“咱们周总的私生女吗?”
“什么私生女, 你们知不知道周总以前在国外有个未婚妻,后来这个未婚妻悄悄去世了, 会不会是难产啊?这么算起来好像时间也差不多耶……”
“你的意思是——周总伤心欲绝, 从此之后这个女儿就像他心头一道不忍目睹的疤痕, 怀着又爱又痛的心情冷眼看着女儿长大,直到一句爸爸唤醒了父爱,周总前阵子不是出国了吗,就是这个时候,他含泪把女儿接回国。”
“姐们,你这脑补……绝绝子。”
“豪门就是不一样,戏真的超多耶。”
夏璇眉开眼笑敲着键盘给钟意发消息:“知道吗?枝枝已经荣升周氏小公主,集团第一顺位接班人。”
钟意:“……”
钟心:“?????”
钟意给周聿白打电话:“怎么回事?”
“让丁骞熟悉一下公司,也带枝枝过来玩一会。”他在电话那段慢悠悠道,淡淡的语气颇为骄傲,“她还挺喜欢我这儿,办公室女职员都在逗她玩。”
钟意抚额叹气:“你别胡闹,我现在过去接枝枝。”
“不急,你忙自己的。”周聿白怡然自得坐着,“我今晚在公司加班,办公室有玩具有茶歇,够枝枝玩整晚乐不思蜀。”
钟意赶到天恒集团,恰好就是下班时间。
李总助亲自等候迎接她上楼,正撞见公司员工陆续走出大楼。
“慢着……你们有没有觉得刚才那位……有点眼熟?”
“好像有一点点像一个女明星……几年前和蓝郁演过电视的,叫什么来着,后来就再也没在电视上看见她的那个。”
“跟下午周总带来的那个小女孩更像吧……”
几个员工交换一下眼神,眼里满是八卦惊叹之色。
偌大的董事长办公室一应俱全,沙发上堆满了玩具。
周聿白膝头平摊着本故事书,腰背微弓,嗓音温润地给枝枝讲故事。
枝枝小手撑着下巴,认真安静地听着。
钟意下意识站在办公室门口驻足。
生怕打搅了这个场面。
李总助小声多嘴:“周总对小朋友很有耐心,以后应该是个好爸爸。”
钟意轻轻地“嗯”了一声。
只是丁骞不在这儿。
“丁骞呢?”钟意走过去陪枝枝。
“他去找你姐。”周聿白从故事书切换到办公桌上的财务报表,和颜悦色,“先陪我坐会,晚上吃什么?带枝枝去家庭餐厅?”
“不用,我跟我姐……”钟意猛然扼住话题。
周聿白唇角微掀,投来个意味不明的清淡微笑。
“丁骞他……”钟意语结。
“他俩想什么我不知道。”周聿白挑眉,“只是我向来乐见好事发生。”
丁骞这个晚上穿得英俊潇洒。
买了电影票,准备了玫瑰花,订了烛光晚餐。
钟意和枝枝陪着周聿白加班。
她第一次认真看他伏案工作的模样。
这个时间点的额外工作已经足够让人疲乏,办公室的温度也让人昏昏欲睡。
他这会的穿着不甚正式——领带已经松散,衬衫挽到手肘,身姿抵着椅弯,颇有些懒散的搭着腿。
挺括又合衬的白衬衫下微微浮现柔韧又流畅的肩背线条,手臂搁在办公桌上,指尖捏着手中的报告,间或抬手敲一下键盘。
从钟意这个角度望过去。
只觉他全神投入的专注软化了侧脸线条,使之柔和清晰,眉宇间的思考斟酌又衬得锋芒毕露,偏偏周身又有温润如玉的气质。
记得好久好久以前。
他们那时候大概是初见,他那时候还是天恒的小周总。
在应酬的场合,他就有让人琢磨不透的感觉,带着锋芒的漆黑眉眼,滴水不露的和气,和觥筹交错间不经意流露的矜傲。
钟意坐在他身边。
小心翼翼甚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只怕被他那双眼睛看透、看穿,看到她隐秘的心思和浅薄的阅历。
“看什么这么专注?”他含笑走过来,在她面前弯腰,平视钟意走神的眼睛,“入迷了吗?”
“没有。”钟意撇过微红的脸。
本来应该有个吻。
只是枝枝睁着清澈的大眼睛在旁看着,钟意微窘跳下沙发:“走吧。”
两人不是第一次带孩子。
只是吃完饭后,枝枝已经在车上睡着,司机默不作声开着车回大平层。
半途被钟意察觉:“我和枝枝回家。”
周聿白不让司机掉头:“钟心和丁骞今晚还不知什么状况。”
“我姐不是那样的人,她肯定惦记枝枝。”钟意脸颊鼓鼓,知道他心底打什么主意,“我也要回家。”
周聿白:“我跟你回家。”
“不行。”钟意重重在周聿白手臂捏了一把,“你不许出现。”
电话铃响。
正好是钟心打电话给钟意——她自己在家。
丁骞今晚跟钟心过两人世界。
情话说了,电影看了,烛光晚餐吃了,手也牵了,吻也接了。
最后丁骞求婚了。
钟心跑了。
最后车子还是掉头往钟意家去。
进了小区,钟心出来抱枝枝。
丁骞还在楼下蹲着呢。
高大身形沉默如山。
周聿白不动声色的叹了口气,伸手捏捏眉心:“丁骞,餐厅楼上就是蜜月套房,你俩孩子都六岁了,到底行不行?”
丁骞脸色灰败得可以。
忘记十几岁那会的轻佻浮浪,也可能是很多年都没正儿八经面对过女生。
丁骞又怀着满腔愧疚,导致发挥失误。
周聿白仰头:“你从三楼摔下来会怎么样?”
“都可以,能死,也能毫发无损。”丁骞抿唇,“但我不想再受伤……只会让她伤心难过。”
“旧疾复发呢?”
“没事。”
“感冒发烧总会吧?”周聿白抽烟,伸手掸掸烟灰,“现在天冷了,这个总容易。”
“没伤不行。我在冬天的雪山里潜伏了三天,也是毫发无损安然无恙。”丁骞冷静一瞥,“周总很有经验?”
周聿白冷笑了声。
叼着烟,脸色冷清倨傲得可怕。
周聿白仔细想了想,最后无奈道:“那就去动个整形手术吧,把你身上的伤疤消一下,也保险些。”
丁骞半晌无语,最后点头:“也行。”
钟心没想到。
那天晚上她惊慌失措拒绝丁骞,后来丁骞说去办点事,悄然消失了数日。
还是钟意从周聿白那里得知丁骞在医院。
钟心吓得惊慌失措,打电话给丁骞,听见他轻松沙哑的声音才平静下来。
“我把身上那些枪伤刀疤剔掉了。”丁骞说,“总不能一辈子遮遮掩掩,这些伤疤也最好消失掉。”
钟心看过丁骞身上的疤。
知道那些触目惊心的新旧伤口,每一道疤都是个惊心动魄的故事。
“你身边有没有人照顾?”钟心问他。
丁骞柔声道:“没有,你……要来吗?其实没什么大碍,只是皮肤手术,我已经出院,在家里休养。”
钟心毫无迟疑地去见了丁骞。
那个房子——他住在给钟心和枝枝买的房子里,那么大的空荡荡的屋子——只有一张床,一把椅子。
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样……能生活吗?”钟心不敢置信地打量四下。
“习惯了,有个能睡觉的床,能坐的椅子就很好了。”丁骞身上缠满绷带,麻利收拾椅子上的药品杂物,给她腾个能坐的地方,“以前只要有个安心睡觉的地方,不管是山洞还是桥洞树上都行,现在这样已经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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