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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萧艺和宁国长公主等人的百般担忧里,郡主还是踏上了赛场。比赛是三局两胜制的,萧艺已经输了一局,如果她再输了,第三场便不用比了。
郡主这次也没有骑赤兔马,而是找了匹温顺的母马,一路上走马观花般射着,比起上一场比赛的激烈,这次的温和太多。
在两人比赛时,郡主的暗卫出手干扰了朵娅公主,每次在朵娅的羽箭出手时,暗卫便会射银针从悬挂树叶的细线旁边飞过,银针飞过带动气流,树叶便会晃荡起来,朵娅公主便会出现误差。而朵娅公主自信自己的箭术,打马跑的飞快,便让后头的郡主捡了不少漏洞。所以最后虽然朵娅公主早早到了终点,郡主慢悠悠才来,但还是郡主赢了,她射中了三十片,朵娅公主只射中十三片,也是半数。
朵娅公主不可置信:“你们耍诈,我怎么可能射这么点,我在草原上玩这个很厉害的!”她早就感觉到了异样,每次她都瞄准了叶子,以为一定能中的,可最后就是差一点,一次可能是误差,怎么可能每次都这样。
郡主讥讽一笑:“原来你在草原上常玩这个吗?对比起我们这边的新手,你们那边倒是占优势呢,难怪特丹王子赢的这样顺利,不过公主你就要努力了,竟然比不过我这个新手。”
大梁这边立刻就有人附和郡主:“可不是,你们事先可没说这是你们那儿惯常的游戏,公主在草原上怕是所有人都让着你才让你赢了吧,到了这儿可没人让你,公主无需介怀,回去好好练练。”这些文臣的唾沫星子能淹死个人,朵娅公主被他们说的羞愤不已,弓箭一扔跑走了。
第二场大梁这边赢了,双方目前是平局,只看第三场了,而第三场事先并未说定,只说到时候再看,遂打了平局之后,两边的气氛都热烈了些。
瓦剌王正和皇帝拼酒,瓦剌王子和太子聊天,萧蓁正围着郡主请教骑射技巧,一边闷坐着的萧艺又有些落寞了。他一直都知道宝宝很聪明,所以他专攻武艺,希望可以保护宝宝,可是现在,宝宝的骑射都比他厉害了,他唯一的长处在宝宝跟前也不够看了,难怪宝宝不肯嫁给他,他这么没用,宝宝肯定看不上他。
郡主注意到了萧艺的异样,却没打算去安慰他,他们这种暧昧不清的关系,本来就不适合走太近。每次她说要疏远萧艺,总是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冒出来,让她不得不和萧艺搅和在一起,那种想断断不了的感觉,让郡主非常抓狂。萧艺已经十五了,皇后马上就会给他相看媳妇了吧,想到这儿,郡主心中有些莫名的烦躁。
翌日又是个艳阳天,早春的早晨还是有些清冷的,郡主罩了件薄棉披风,陪皇帝一起用早膳。
“你倒是大胆,就不怕瓦剌那边谴人去检查场地?到时候你的一世英名可就要被人家放在脚下踩了。”
那些银针都掉在骑道两旁,虽然是专有暗器细如牛毛,可若是去找还是找得到的。
郡主慢条斯理的喝了口粥:“瓦剌有胆子和咱们撕破脸吗?他们一家三口都在这儿,逼急了咱们,便把他们留下来。”
郡主认定了瓦剌不敢去查才敢干这事的,就像当年昆仑使臣的三个难题,最后一个题目郡主明显耍赖,他们不还是得捏着鼻子认了。没办法,在绝对的强权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
皇帝喜极了郡主这副睥睨天下的气势,他们萧家儿女,就应该高傲自衿的。不过想到了太子日前的胆怯,皇帝心里便堵得慌,这么多儿子里,太子是他付出心血最多的,可他竟然不敢应战,还推了萧艺出去,他若是有郡主这种锐气,皇帝还愁什么。
郡主不明白皇帝怎么突然又不高兴了,不过她知道肯定不是她惹的,便心安理得继续用膳了。
上午时一行人又到了赛场集合,瓦剌这次倒是硬气了,竟然直接挑战皇帝。
“前两次都是他们小儿女的比赛,这最后一场才是真章,素闻陛下雄才大略,小王甚是仰慕,不知陛下可否赏脸,与小王比试一回。”
最后一场比赛,是瓦剌王和大梁皇帝的比试。
郡主仔细观察皇帝的神色,面上波澜不惊的,倒看不出什么异样,只是皇帝登基之后多是为国事操劳,偶尔也会去马场遛遛,却多是以强身健体为目的,不比瓦剌王四处征战,两人如果真刀真枪的干,皇帝一定会输的很惨的。这可不比萧艺那种输法,皇帝要是输了,整个大梁的面子都得丢了,这瓦剌王在想什么呢,竟然这么张狂。
郡主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瓦剌王要和我们的陛下比试吗?自然无不可,只是我们大梁有一句话,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就是说身份贵重的人不能以身涉险,除了开国皇帝,我们天朝历代鲜少有帝王御驾亲征的。瓦剌是个能征善战的民族,只是武以安邦,文以治国,光靠武力是无法发扬一个国家的,前两场我们已经见识了瓦剌的武力,这最后一场嘛,咱们来场文斗如何?”
这话说的,就差点名道姓说瓦剌是空有武力的蛮子了,要不然你们也不会一直在马上打打杀杀的,哪像我们大梁国泰民安四海升平。
如果瓦剌是和大梁平等的国家的话,现在他们就能跳出来指责郡主:以身涉险?玩个骑射游戏就是以身涉险了?你们胆小不敢应战就直说,不必找这么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可惜他们不是,谁让他们战败了呢,就只能憋屈着应下了。
接下来气氛就融洽多了,所谓文试,自然不可能是什么郡主喜欢的脑筋急转弯呀智力难题呀,两国元首的交涉,自然是围绕着国家大事来谈的。像什么北疆开市,你们那边多少牛羊换我们这边多少布匹呀,又或者你们那儿下冰雹砸死了牛羊,我们这儿发洪水淹死了庄稼,咱们怎么预防怎么治理呀,再或者你们那边多少部落多少内乱怎么压制呀,我们这边怎么抚恤附属小国呀,等等等等。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瓦剌王被大梁博大精深的文化所折服,甘拜下风,然后皇帝为了彰显大国气度,也不给你多加条约了,这次只是友谊赛,咱们和平共处。
一场比赛宾主尽欢,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回京去了。回京之后不久就是瓦剌王子和安阳郡主的大婚,婚礼在安阳郡主的郡主府举行,待安阳郡主三朝回门后,瓦剌王一家便收拾行囊回瓦剌去了,他们一走就是几个月,再不回去,天都要变了。
而郡主凭着这次在瓦剌战事中的优异表现,成功再晋一级,成了大梁最尊贵的朝瑰郡主。所谓朝瑰,朝之瑰宝也,和她的名字萧家宝简直不要太配,朝瑰家宝,梁朝瑰,萧家宝,这也太给她面子了。
而还被皇帝晋着足的三皇子,听到这个消息时忍不住摔了套茶具,从他被参后郡主跑到城外庄子上又连夜被逮回来,他就知道了自己被罚是郡主的手笔,这是给萧艺出气呢。
同样是皇子,皇帝为何如此偏心嫡系,而同样是郡主的表哥,她却这样偏心萧艺,就连皇帝,明知道郡主害他,没任何惩罚不说还给她升职,三皇子心里着实不能平静。
林妙珍得了这个消息也是气得不行,她和府里的侍妾斗气,把对方的孩子弄掉了,在母亲的帮助下成功的掩人耳目,却被那些御史知道了,连带着三皇子都被训斥。三皇子痛斥了她一顿,林妙珍这才知道这一切竟然是郡主的手笔,这还是堂姐妹呢,又是表嫂,她就这样害自己,如今自己被关着,她倒是春风得意了。林妙珍忍住心里怒火,等着吧,日子还长着呢,有她犯到自己手里的时候。
郡主再升一级,不过才十三岁,已经是正一品的爵位了,在宫里和皇后太后都是平起平坐的,不过对方是长辈,郡主还是得敬着,但不妨碍她扬眉吐气。
郡主如今走路都是生风的,除了每日要帮皇帝干活,心情是极美妙的,只是人太得意的时候,总有那么些煞风景的事情出现。
林四老爷要续弦了,新夫人是翰林周家的姑娘,以往郡主参加宴会时也见过的,很温婉秀气的姑娘,如今不过十六,这桩婚事是去年定下的,历时一年,定下了下月初三的好日子。
林四老爷续弦,和郡主关系不大,对方总管不到她身上的,只是林四之前信誓旦旦的说不续娶,和钟姨娘琮哥儿环哥儿过一辈子,却到底熬不过亲娘,又娶了个娇花嫩柳回来。
琮哥儿已经七岁了,环哥儿是去年生的,新夫人年轻貌美,以后再生个嫡子,四房有的饥荒可打。这几年郡主和生父处得不错,不想看他好不容易过了几年安稳日子又闹腾起来。只是她一个随母姓的出族姑娘,有什么资格干涉林家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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