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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而言之, 经过途中诸多意料之外的变故,此番琅琊之行总算圆满落了幕。

当谢镜辞自秘境走出, 只见得天高海阔, 一派浪静风平,不久前发生的种种恍然如梦。

孟小汀心情不错,长长出了口气:“总算出来了!看倦密密麻麻的山和树, 海边的感觉果然不同。”

莫霄阳背着裴渡, 看一眼谢镜辞:“我们是直接御剑前往云京,还是先行留在凌水村, 等裴渡的伤愈合一些?”

裴渡先是与忆灵死战一番, 后又生生接下了白婉的一击, 不但身体处处布满血痕, 识海中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若是以这种状态乘上飞剑, 只会让伤口开裂得更厉害。

“先在凌水村休息一段时间吧。”

谢镜辞道:“大家也都或多或少受了伤, 不必急于一时。我会向爹娘告知一切安好,顺便让他们差遣几个大夫来。”

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钱可能买不来快乐和健康,但加倍多的钱, 它们一定可以。

莫霄阳忍不住朝她竖了个拇指。

“先离开海面再闲聊吧。”

顾明昭抬了眼, 视线扫过两侧狂啸的海浪:“秘境快关了。”

秘境与仙家洞府现世时, 会有诸多祥瑞异象笼罩其上。

通常而言, 异象以祥云罩顶、仙鹤腾飞居多。到了琅琊秘境所在的海上, 便是万千海潮一并涌向两侧, 凝成波涛澎湃的高墙, 为通往秘境入口的路径空出悠长通道。

至于此刻,不仅天边浅粉色的浓云渐趋单薄,水墙亦是显出了坍塌之势, 自最高处往下, 不断有潺潺水色猝然落下,激起片片雪白浪花,

琅琊秘境来得悄无声息,去时也没什么征兆。倘若继续留在此地,待它灵力散尽、无法操控海水,一行人只会迎来劈头盖脸向下砸的浪潮。

他们不敢多加逗留,很快穿过长长通道上了岸,不消多时,便听见如雷的巨响——

浩浩水墙有如大厦倾颓,向两侧轰然崩塌。水浪如龙,激起千堆纷乱雪白,通道于顷刻之间被吞噬殆尽,再望眼看去,唯有碧水狂澜、烟波浩渺。

水到半空成了雾,轻轻一抚,哪里还有通道的半点影子。

“好险好险,幸亏出来得及时。”

海浪的气势震慑八方,莫霄阳有些后怕,往凌水村的方向扭头一望,不由挑眉:“奇怪……村子里是在做什么?”

凌水村里的气氛,似乎与往日不大相同。

在谢镜辞的印象里,由于蛊师之祸,这个与世无争的小村落向来愁云密布、静谧非常,居于此地的村民同样静默,平淡得像一口无波古井。

然而此时此刻,凌水村村口却是人影交错、喧哗声声,不少人围在一起,不知摆弄着什么东西。

其中一名中年男子远远眺见他们,眸色微亮:“哟,明昭回来啦——那位小道长怎么了?你们一个个的,怎么浑身都是血?”

他说罢瞅了瞅被捆仙绳缚住的白婉,欲言又止。

能被这样绑着的,大概率是个坏家伙。

“他受了点伤,我们正打算前去医馆。”

顾明昭撩起眼皮,往前一探:“这是在做什么?”

被村民们围住的,是那张摆在村口多年的石桌。

准确来说,是桌上好几张端端正正摆着的图纸,纸上落笔端庄、一笔一划干净有力,粗略看去,竟是几份设计图。

“水风上仙的庙不是塌了吗?我们打算为它重建一个。”

另一个女人道:“这里是几个备选的法子,村里已有不少人去购置木材,只等明日开工。”

顾明昭一愣:“水风上仙?”

“你年纪轻轻,又是从外地来,理应不认得他。”

一旁发须皆白的老者温声笑笑:“那是庇佑凌水村数百年的神灵,曾救我们于危难之中。年轻人有空不如去拜上一拜,很用有的。”

不了,不了。

我拜我自己,这种做法有没有用暂且不谈,但绝对是有点病的。

唯一知道真相的村长静默不语,与顾明昭不动声色交换一个视线。

忆灵被裴渡一剑剖开,吞噬于腹中的记忆随之回笼。时隔多年,凌水村终于回忆起被遗忘的神明,众人皆是大惊,似是经历了一场浑浑噩噩的南柯梦。

老者思忖须臾:“当年突然出现在村子里的怪物,是从琅琊秘境现的身。不知我们此番恢复记忆,是否与诸位道长在秘境里的所作所为有关?”

这是个聪明人。

谢镜辞点头:“盗走记忆的怪物名为忆灵,已被我们解决,无需再生担忧。”

“那就好、那就好……上仙曾现身于村中,为我们除去大祸,我们这群人却不识恩情,竟把他给忘了。”

老者眸色暗暗,继续道:“只愿等我们修缮庙宇,香火旺盛之日,上仙能不计前嫌地回来。”

谢镜辞没说话,目光轻轻掠过顾明昭。

他仍是温和懒散的模样,瞳仁却显出从未有过的沉郁漆黑,伴随着笑意一闪。

“一定会回来的。”

顾明昭扬唇笑笑,大致扫视桌上摆着的图纸,伸手点了点其中一个:“我觉得这个还不错,说不定他会喜欢。”

村长眼睫轻动,亦露了浅笑:“我也中意这一份。”

“对了,”孟小汀环顾四周,“这么热闹,怎么不见白寒姑娘的影子?”

*

白寒在钻研蝶双飞的破解之法。

她的蛊术与温知澜同出一门,最能看出其中蕴藏的玄机,等一行人前去拜访,居然已做出了解药的大致雏形。

见过她以后,接下来的一切便是按部就班。

谢疏与云朝颜不但派来好几个大夫,连本人也一并赶往凌水村,看罢孟小汀递来的留影石,再瞥一眼面如死灰的白婉,纷纷露出唏嘘之色。

顾明昭仍然是村子里普普通通的热心肠小青年,水风上仙全新的庙宇则开始了搭建,声势浩荡。

至于白寒,被迟迟赶到的蔺缺一番诊治,浑身剧痛竟舒解许多。

自古医毒不分家。蔺缺作为鼎鼎大名的医圣,一向对蛊毒极感兴趣,至于白寒体内的剧毒,于他而言无异于一种有趣的挑战。

——他已经许久未曾遇上过挑战,兴奋得双目发亮。

裴渡醒来,已是整整一日后。

他虽被大夫精心医治过,乍一动弹,还是会传来阵阵隐痛,在刺入眼前的阳光里,听见系统的声音:[醒啦。]

他礼貌应答,努力抬了眼,打量周遭景象:“前辈。”

这是他在客栈里的房间,此时并无旁人,窗户半开半掩,泄下熹微晨光。

裴渡尝试动了动手指,感受麻木的经脉重新开始运转,伴随着隐隐的疼。

这种疼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

[谢镜辞去取蝶双飞解药了。]

系统虚情假意地叹气:[过不了多久,我就要和你说再见。小公子,你有没有一丁点舍不得我?]

它说着嘿嘿一笑:[由于谢镜辞肯定不会主动告诉你,干脆我来替她说。你昏迷的这一日,她可是时时候在旁侧,几乎从没离开过。]

少年耳根隐隐泛了红。

在秘境中的所见所闻倏然涌上心头,裴渡想起神识里的一幕幕景象,仍觉得像是做了场美梦。

在许久以前,谢小姐也对他——

裴渡把脸往被子里缩了缩。

[其实这从很久以前就摆明了嘛。]

系统慢条斯理,好似看戏:[你想想,她遇上那么多形形色色各不相同的人,为什么唯独面对你,才会展开人设里的爱情戏码?那丫头心有所念,思想不纯洁呗——怎么样,小公子开不开心?]

即便没有了记忆,遵循着本心的感觉,她还是一次又一次选择了他。

打从一开始,于谢镜辞而言,裴渡就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

这颗蜜糖从天而降,勾起连绵的火,灼得他有些难受。

裴渡尚未回答它,忽而听见房门一响,被人轻轻打开。

一时四目相对。

谢镜辞没想到他会醒得这么快,略微怔住:“你醒了?蔺缺前辈说过,这么严重的伤,至少需要两天。”

她着急裴渡的伤势,开口时并未思考太多,直到看见他通红的耳朵,才总算意识到不对。

对了。

在琅琊秘境里,她背地里的花痴行为全被他看见,什么小猪拱食,什么化作虫子扭来扭去,什么鹅叫连连,堪称修真界动物园。

之前在生死攸关的紧要时机还不觉得,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屋子里只剩下她和裴渡两人……

谢镜辞的识海轰隆隆开始狂炸。

“蝶双飞的解药已经拿来了。”

这种时候绝对不能露怯,否则定会落于下风。她努力正色,不去思考秘境里见到的景象:“白姑娘将它制成了丹丸,只需我们双双服下,便能凝出罡气,击散蛊毒。”

裴渡乖乖点头:“嗯。”

谢镜辞轻车熟路拿了茶杯,把药丸送入他口中,再喂给裴渡一些水。

他有些不习惯这样的照料,靠坐在床头低声道:“谢小姐,我——多谢。”

其实经过一整日的休憩与仙药滋养,他已能做出简单的动作。

裴渡本想说“我自己能行”,却不知怎么中途把话咽了下去,又喝了口由谢镜辞递来的水。

他在心里悄悄谴责了自己一把。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喂完药,谢镜辞如释重负:“系统一直很乱来……它没对你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吧?”

裴渡迅速摇头。

[我能对他说什么奇奇怪怪的话!]

熟悉的大嗓门响彻识海:[这一路上,我一直在对小公子科普何为自由平等文明法制,很认真负责的!]

这玩意儿十有八九是在信口胡诌。

谢镜辞不去理它,看向裴渡:“你的伤口感觉如何?”

“好多了。”

裴渡温驯笑笑:“谢小姐不必担心。”

时至此刻,她终于意识到某个极为严肃的问题——裴渡居然还在叫她“谢小姐”。

但谢镜辞出乎意料地并不会觉得生疏。

他的“谢小姐”和旁人不同,嗓音虽是清清冷冷的,语气却是绵软悠长,一个好端端的称呼,能被叫出三分欲色。

谢镜辞觉得她完蛋了。

她如今分明成了个唯裴渡主义者,不管怎么看,都会觉得他越来越勾人,一颗心被吊着左右晃。

“琅琊秘境里发生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向你解释。”

她摸摸鼻尖,试图掩下思绪:“在最开始的时候——”

这段话到此便戛然而止。

因为在识海里,谢镜辞听见了一声阴森森的笑。

她觉得大事不妙。

[叮咚!恭喜触发对应场景!]

[台词正在发放中,请稍候……]

细细想来,系统已经很久没出现作妖。

这是个显而易见的道理,无论在哪个故事里,男女主角都不可能在生死关头来上一句“取悦我”,但当两人同处一室,一切就皆有可能。

谢镜辞清清楚楚记得,这个人设的所有剧本,都异常恐怖。

她把神识往上一瞟。

裴渡察觉到她半晌的怔忪,心有所感:“任务?”

系统的任务罢了。

谢镜辞瑟瑟发抖。

反派大小姐与卑微小男仆之间,可不会生出擦药疗伤的戏码。

这会儿裴渡受伤在床,对应的剧本情节是男仆与真女主夜半相会,不慎被大小姐发现。后者恼羞成怒,下令将他关进地牢家法伺候,等他满身是伤地出来,再来宣告主权。

——所以这是个什么鬼畜情节啊!

谢镜辞心慌意乱,飞快看了眼裴渡。

他重伤未愈,面色如纸,颊边则是浅浅酡红,如同晕开的墨。少年人的长相偏于清冷矜贵,此时却像朵薄薄桃花,嘴唇虽是苍白,然而沾染了潋滟水光,叫人无端想起花瓣上任人采撷的晨露。

实打实的画面冲击。

裴渡很少见到她如此为难的模样,心中竟也莫名生出紧张:“谢小姐……我没关系。”

他知晓这个设定的大致走向,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一定不会脸红害羞——

下一瞬,脊背兀地僵住。

热气轰然乍起,裴渡如同炸毛的猫。

完全没有预兆,谢小姐一瞬之间翻身上床,坐在他小腹。

她还将手……按在了他胸前。

然后轻轻穿过前襟之间的缝隙,向里,也向下。

这个动作全然超出想象,他不做抵抗,亲眼看着少女青葱般纤细的手指缓缓探入,随着指尖下滑,引得前襟向两侧散开。

他只穿了薄薄一层里衣,被谢镜辞这样一动,胸口立马敞开浪荡的豁口,露出内里层层叠叠的绷带。

春天的风有点冷,吹在外露的皮肤上,携来谢小姐的声线:“你整个人都是我的,掀开看上一眼,不可以么?”

裴渡心绪乱作一团,连自己也觉得意想不到,居然下意识回了句“可以”。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不知羞耻的话啊。

谢小姐的动作仍在往下。

她的手悬空着,并未触到裴渡身体,若有若无的热量隔着纱布,让一切都显得若即若离。

再低头,前襟已然凌乱敞开。

其实因为伤口的关系,他身上大多包裹着纱布。雪白绷带一层又一层,只在少数地方露出身体的部分,因而每一寸都显得格外珍贵。

被谢小姐看见身体,这并非头一次。

当时裴渡便心生紧张,如今与她渐生亲密,就愈发在意身上的道道伤痕。

他自小被裴风南关起来练剑,受伤不计其数,裴风南一个粗糙的男人,自然不会懂得擦药祛疤。

此时此刻向下看去,在绷带的空隙之处,一眼便能见到条条道道深浅不一的长痕。

裴渡从不在意这具身体的模样,唯独面对她时,会觉得自己远远不够好。

谢小姐正低头看着他。

指尖圆润,带了轻微的凉,有如蜻蜓点水落在他小腹的一道旧伤疤,裴渡低低出声:“谢小姐……”

她并未立即应答,而是发出一声闷闷的哼笑:“真是个妖精。”

他陡然僵住。

耳边继续传来她的嗓音:“不错。对于看到的一切,我很满意。”

谢镜辞:……

啊啊啊她到底在说些什么!虽然裴渡的身体瘦而不柴她的确很满意……但这种台词也太羞耻了吧!

裴渡脸红了。

他绝对绝对脸红了!而且是火山爆发砰砰砰的那种!求求系统不要再用虎狼之词毒害纯洁小朋友!

指尖在伤疤上转了个圈,继而悠悠向上,经过腹部肌肉清晰流畅的纹理。

像碰到了一条长长的小沟,再往上,就是被绷带包裹的伤口。

她心知不能去触碰伤疤,手指在距离绷带很近的地方停下,柔柔一按。

这里虽然不到伤口,隔着毫厘之距,却也能引出细细密密的微痛,让裴渡轻轻吸了口气。

对不起,裴渡。

你那样,她还非要这样,这样那样,这样那样。

谢镜辞心里的小人泪流满面、哭天抢地,从未如此真切地意识到,她就是个禽兽。

她深受良心折磨,没发现裴渡的耳朵越来越红,一直蔓延到脸庞,火一般的烫。

这是种很奇怪的感觉,比起痛,更像是蚂蚁爬过似的痒,在他腹部汇出古怪的滚烫,迟迟不愿散开。

“害怕被我碰么?”

谢小姐说:“你和那女人亲近的时候,可不是这副表情。”

那女人。

裴渡想起曾经见到的剧本,隐约明白这是一出惩罚。

按照原定剧情,谢小姐本应用力碾在伤口上,她是心疼他,才换成了这种轻微的抚摸。

却殊不知比起疼痛,这样的感觉更为折磨。

裴渡垂眸,没出声。

谢小姐的动作停了一瞬,声音被压得很低,如同乌云罩顶:“如果不想接受其它惩罚——”

她似是咬了咬牙,用了十万分的气力,才说出下面一句话:“那就取悦我。”

不要啊。

谢镜辞几欲吐出一口老血,脸上险些炸烟花。

这是正常人能讲出来的话吗?真有人觉得这种台词很狂霸炫酷拽吗?就算裴渡知道她受了强制,不会多想……但果然也太奇怪了吧!

被她压住的少年气息紊乱,眸子里是混浊的暗光,好似幽深洞穴,莫名生出几分摄人心魄的危险。

谢镜辞觉得自己的指尖在剧烈发烫。

这些只不过是强制性台词,裴渡本应该一动不动地等待任务结束。

谢镜辞从没想过,他会突然抬起双手。

谢镜辞:……?

少年前襟散乱,乌发倾洒在侧脸与颈窝,盘旋如蛇。长发是纯粹的黑,面颊则显出极致的白与粉,骨节分明的手指落在她脸颊,没什么力气,轻轻往下带。

谢镜辞一个不留神,身体顺势前倾,勉强用手撑住床头。

[噢——!我的老天耶稣基督观世音菩萨!]

系统发出惊声鸡叫,强忍笑意:[小公子长大了,居然学会趁这个时机撩人——我先撤了,二位慢慢玩。]

什么、什么叫“趁这个时机撩人”。

裴渡他——

谢镜辞的脸在迅速升温。

她虽然在上方,裴渡却才是主导动作的那一个。两人近在咫尺,谢镜辞感受到他屏住了呼吸。

既然紧张到连呼吸都不敢,干嘛还要做这种事。

裴渡定定与她对视,双手轻微发力。

药香、树香与腾腾热气彼此交缠,染了水色的薄唇与她轻轻一触,旋即软绵绵地碾转反复,稍纵即逝。

他声音很低,在薄唇偶尔离开的间隙响起,强忍着羞赧与无措:“谢小姐,像这样,可以吗?”

这也太犯规了。

而且……真的很像妖精。

心跳全然乱了节拍,毫无规律上下晃动,冲撞在胸口上,让谢镜辞有些发懵。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她尚未反应过来,忽然感觉覆在脸上的手掌一动。

裴渡指尖向后,撩动一丝散落的长发,柔柔落在耳朵。

他在捏她耳垂。

他他他还上下在摸!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动作!

奇怪的触感直勾勾挠在心口,谢镜辞哪曾体会过这种感受,一时间浑身僵住,猝然看向裴渡。

他坐在床上,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样,黑眸里是晦暗不明的幽邃,映出眼底漂亮的红。

谢镜辞终于明白了,这分明是假公济私。

俗话说得好,天然直球最克病娇。

你一个身娇体软可怜巴巴的小男仆,乖乖任她推倒就好了啊!谁让你当真来取悦了!

遍体的疼痛若隐若现,告诉裴渡此地并非梦境。

眼前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喜欢的女孩。

那些暧昧的动作曾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中,让他醒来后耳根通红,却也不由去想,会不会于某日成真。

这原本是个遥不可及的奢望,如今当真被他做出,遵循着本能,一切竟如此顺理成章。

他甚至渴求着更多。

“我不会和别人亲近。”

裴渡紧张得厉害,嗓音低不可闻,瞥见她怔然的眼神,尾音不自觉平添一丝浅笑:“……只给谢小姐一个人碰。”

谢镜辞:。

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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