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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墨这边微微皱眉, 暗自感叹着,旁边同样一个年约三四十岁的男人, 说道:“周公子, 现在我们终于到京城了,你打算怎么着?是找个地方住店还是有地方落脚啊?”
说话的男人,同样的风尘仆仆, 眼神中满是疲惫。
周子墨回过神, 笑了笑,说道:“陈大哥, 我在京城是有地方落脚的, 不劳您费心了!”
周子墨在外行商, 肯定不是单独行动。
毕竟古代的野外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安全啊。
尤其是周子墨这种小行商人, 就算有几辆车, 几个仆从伙计跟着, 那也是非常担心的。
所以此次,周子墨为了确保安全,同样是跟好几个商户组成了一个大商队, 这才平安, 来到了京城。
不过, 现在既然已经到了京城, 他们也自然要投靠周家去了。
确切的说是投靠易卓。
陈大哥早在路上的时候也听周子墨提过, 他在京城有亲戚可以投靠, 所以笑着点了点头, 说道:“行,那我们就在此分别吧,有缘再见!”
周子墨也笑着, 说道:“有缘再见!”
说话间, 其他几个几个行商也纷纷过来跟周子墨告别。
毕竟,这一路上,他们相处的还不错,虽然他们并没有和周子墨成为真正的友人,但是也愿意在临别之际刷一下好感度的。
不过,周子墨也清楚,他这次和这些人告别之后,在遇到的可能性非常低。
一群人在京城门口告别之后。
周三轻声说道:“老爷,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该走了!”
“嗯!”周子墨轻轻点点头。
他在周三的搀扶下再度爬上了牛车,随口问道:“周三,你还记得去周家的路怎么走吧?”
周三点点头,说道:“小的记着的!”他笑着说道:“当年小的父亲也是曾经来过京城周家的,也曾经告诉过小的究竟怎么走!”
“那就好!”周子墨微微松了一口气。
别看他之前一直行商,满大殷朝跑,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来过京城。
所以就算易卓在临行之前,曾经跟他说了周家的位置,他其实也没有什么概念。
谁让易卓说位置的时候,只说大致在什么地方。
至于怎么走……
抱歉,易卓之前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
反正易卓之前只需要坐上牛车,然后跟车夫说一声,对方自然会把自己送到该去的地方。
而周子墨在遇到易卓之前,就是一个为了养家糊口而辛苦的小行商,从来没有想过来京城混!
所以就算周子墨听了之后,他其实也挺麻爪的。
周三则不然,他是家生子。
当年他父亲就跟周子墨的父亲来过京城,回去之后也曾经给小小年纪的周三提醒过京城周家的位置。
自打之前周子墨顺利扒上易卓之后,他就拼命回忆了一番,当年父亲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很快,周子墨在牛车上坐定。
周三吆喝一声。
几辆马车开始向周家的方向行驶而去。
————————————————————
此刻的易卓,还不知道自己竟将迎来一个让他非常惊喜的远方来客。
他正一脸无奈的哄着周老爷子说话。
很不幸,周老爷子又喝多了。
正在眉开眼笑着不停的碎碎念着,让易卓忍不住额头痛,只想捂耳朵。
天啊,谁来阻止他老师唠叨叨啊!
易卓在心中哀嚎,却根本不敢说些什么,只能在周老爷子询问自己的时候,不停的点头说是,堪称折磨。
所幸今天倒霉的不是易卓一个人而已。
易卓转头看了看,坐在另一边的曲怀文。
曲怀文同样是苦笑连连。
几年时间不见,他老师这毛病是越来越大了呀。
曲怀文一抬头就看到同样一脸苦逼兮兮的易卓。
两人对视一眼,立马感觉师兄弟之间的感情就更好了。
曲怀文和他爹曲郸跟他哥曲怀才同样是来恭贺易卓晋升户部侍郎的。
别看曲郸起复之后被晋升为了从五品的礼部郎中,看起来跟易卓相差不多,但实际上谁都知道礼部跟户部怎么可能一样啦!
且不说相比起掌管天下钱财相当于现代的民政部和财政部的户部,礼部在古代虽然也是六部之一,掌管部司、祠部、膳部、主客四司,但实际上户部明显比其他人高一截。
没法子,管钱的总是比较牛逼。
更别提,曲郸不过是从五品的礼部郎中,易卓可是从正四品的户部侍郎的。
曲郸他们一家父子三口也是聪明人。
虽然他们和京城诸多世家都能猜得到,易卓此次晋升礼部侍郎,原因莫过于他帮给四爷坑了整整几百万两银子。
但是和诸多心中碎碎念的,其他京城世家不同,曲家父子三人其实在怀疑另一件事。
正好易卓晋升户部侍郎,他们过来一方面是为了恭贺易卓,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试探一下易卓,看看他们之前是不是猜对了。
不过这也是私下才能谈的话题了,现在在酒桌上嘛,他们自然不会多说些让人不高兴的事情,反而不停的哄这周老爷子说话,让老爷子开心。
所幸,周老爷子的酒品不好,喜欢喝醉了就跟人碎碎念,但是他的酒量同样不好,没多久就感觉有点撑不住了。
易卓曲怀文对视一眼,利索的上前扶起周老爷子,说道:“老师,你喝多了,咱们去旁边歇歇吧!”
周老爷子被强行扶起来,还一脸不满地直哼哼,嘴里唠唠叨叨的说道:“我、我没喝多……我就喝了两杯……”
“对对对,您没喝多……”易卓猛点头,随意的敷衍着周老爷子。
他疯了才会跟一个酒鬼对着干,而且还是喝醉了的酒鬼。
曲怀文同样知道怎么应付周老爷子。
他笑眯眯的搀扶着周老爷子的胳膊,温声劝哄道:“老师,学生准备了其他的好酒,就在旁边那个屋子里放着呢,咱们去旁边那屋子里喝……”
“真、真的……”周老爷子竟然还没有醉迷糊。
易卓猛点头,附和着,说道:“对对对,老师,咱们这就过去喝好酒啊……”
当下,两人将周老爷子直接扶进了旁边的房间。
周老爷子还迷糊着找酒喝呢。
幸好,这会儿陈二夫人端着一个盘子走了过来,“超远,怀文,我爹是不是喝醉了?”
易卓跟曲怀文还没说什么呢,周老爷子就嚷嚷道:“我没喝醉……谁说我喝醉了?我还能再喝10杯,喝100杯……”
就你这样还没喝醉?陈二夫人闻言翻了个白眼。
“对对对,您没喝醉……”陈二夫人也不跟个酒鬼计较,直接端起盘子的碗,说道:“爹,来,再喝一杯……”
周老爷子闻言,迷迷糊糊的张了嘴,将陈二夫人端到嘴边的碗里的液体一饮而尽,喝完之后还吧嗒吧嗒嘴,嘟囔着说道:“这酒的味道不对呀……是不是坏了啊?”
“坏了吗?肯定没有啊!这可是难得的好酒呢……”陈二夫人随意敷衍着,对易卓和曲怀文比划了一下。
两人配合非常默契的将周老爷子放倒在了床上,盖上了厚厚的被子。
周老爷子本身就醉得迷迷糊糊,又喝了陈二夫人灌进去的解酒茶,很快哼哼了两声便睡着了。
易卓看周老爷子睡着了,忍不住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说道:“三姐,还是你厉害!”
陈二夫人有些得意的笑了笑,说道:“这算什么,我爹虽然爱喝酒,但是酒品还是不错的,喝一碗解酒茶再让他睡一觉,很快就没事了!”
易卓哈哈一笑。
等他们三人出了房间。
陈二夫人便转身离开了,她表示要去看看周老太太那边。
今天天气确实比较冷,她担心老太太那边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易卓摆摆手让陈二夫人去忙着。
一回头他正好看到车丰路过。
当下,易卓对车丰招了招手,说道:“丰儿,过来一下!”
“表舅,有什么吩咐啊?”车丰赶忙跑了过来。
易卓吩咐道:“老师喝醉了,你去请王老大夫过来一趟,跟老师诊个脉!”
周老爷子年纪毕竟大了。
天气又这么冷。
易卓怕不小心出事。
车丰赶忙点点头,说道:“好的表舅,我这就亲自跑一趟去!”说着,他直接离开。
王家距离周家并不远,家里也正忙得团团转,他索性亲自出门跑一趟,比较快。
曲怀文看着车丰离开,他有点好奇的看了看车丰的背影,说道:“超远,这是你表外甥吗?”
曲怀文之前虽然来过周家,但那时候也是请易卓去曲家分人的,所以他也不知道车丰跟易卓的具体关系。
不过,这车丰看起来还挺像一回事的,难道是易卓的亲外甥吗?曲怀文有些狐疑。
易卓笑了笑,将车丰的事给曲怀文略微解释了一番。
曲怀文恍然,说道:“原来是这样!”突然他心头一动,说道:“超远,我听你的意思,这丰儿尚未娶妻?”
“没合适的!”易卓一摊手。
曲怀文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甭管这车丰的出身如何,他能让易卓带在身边,而且还能担当周家真正的管家就已经说明车丰并非是易于之辈。
恰恰相反,这人行为人处事绝对有一套。
要不然的话,周老爷子也不会认同车丰的身份。
他想到这里,突然心头一动,半是开玩笑,半是试探的说道:“确实啊,现在想要找一个合适的对象实在太难了,就算是个好姑娘,有时候也不好找对象的!”
易卓最开始真没听懂曲怀文的意思,他愣了愣之后,才反应过来曲怀文究竟在说些什么。
他眨巴眨巴眼睛,心中快速盘算了一番之后,貌似随意地接口道:“确实如此呢,我家丰儿啥都好,长得好又有能力,偏偏出身是个问题,我现在其实也不求别的,求给他娶一个能够当家理事的好姑娘就好了!”
曲怀文闻言哈哈一笑,说道:“这种事情可是急不得的,慢慢来就是了!”
“说的也是!”易卓轻轻点点头。
说话间,两人默契的达成了一定的共识。
但是,具体后边会怎么样谁也说不准。
毕竟车丰的个人条件确实不错,虽然出身是个问题,但是谁让他家亲表舅已经是户部侍郎呢?
这已经足够曲怀文开始考虑设法跟易卓将关系变得更加紧密一些。
但是,曲怀文的想法也仅仅是曲怀文的想法。
曲怀文自己都清楚。
易卓其实是一个很有想法的人。
要想打动他,恐怕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容易。
不过……
事在人为嘛。
曲怀文微微一笑。
他决定自己不头疼这个问题,而是交给他大哥他爹去头疼去。
易卓对此同样不怎么操心。
毕竟,曲怀文也就是嘴上这么一说。
实际上,对方有没有这么合适的姑娘,那个姑娘家会不会相中车丰,反过来说车丰会不会相中那个姑娘都是个未知数呢。
现在说这些可太早了。
要说易卓在没有升官之前,还有点头疼自己区区一个正六品的翰林院修撰能不能给车丰寻摸个合适的好媳妇,现在他已经晋升为了堂堂正四品的户部侍郎。
原本让易卓头疼的问题已经不是问题了。
多了不敢说。
给车丰寻摸一个合适的,能够当家理事的姑娘已经不再是难题。
不过说是这么说,真要去寻摸也得费大功夫的。
因为现在不是某些人挑车丰挑易卓,而是反过来易卓跟车丰挑选他们了。
易卓想到这里,突然心头一动。
说起来,正好可以把丰儿的事情交给师母去处理嘛,也省得师母总是揪着自己不放。
正琢磨着了,易卓跟曲怀文已经回到了宴席上。
易卓左右扫视了一圈,正好看到了在宴席上吃饭的易励!
对了,除了丰儿还有励儿!
他们都到了该娶媳妇的时候了。
易卓满意的嘿嘿一笑。
那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啦!
就在易卓暗地里盘算的时候,车丰不停的打喷嚏。
旁边正在准备马车的李旺有点担心的说道:“丰公子,您没事吧?莫不是被冻着了吧?”
车丰闻言揉揉鼻子,说道:“没事,估计是刚刚被风吹着了吧!”
他刚刚比较忙乱,不停的跑来跑去,难免会出一些汗。
估计是吹着冷风有点着凉了。
李旺闻言担忧道:“哟,这可怎么好?我让厨房给您煮一碗姜汤过来吧!”
车丰笑了笑,说道:“不用这么紧张的,我回来再喝也行,不过让厨房煮上姜汤倒也不错!”他轻声吩咐道:“今儿天气比较冷又比较忙,让厨房多煮点姜汤,让每个人都喝一碗!”
“好的,丰公子!”李旺闻言赶忙点点头。
马车这会也准备好了,车丰利索的上去,随口吩咐道:“我出去之后,把门给我关死了,谁也不准进,谁的东西也不收,听懂了没有?”
“周公子放心,这个老奴还是知道的!”李旺用力拍胸脯,还因为太用力,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车丰笑着摇了摇头,挥了挥手,让门房将周家的大门打开,准备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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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车丰准备出门的时候。
周子墨他们也终于找到了周家。
周三也不傻,他基本上是一路走一路问一路,确定自己没有走错方向。
但是等他们终于来到周家的门前之后,就感觉眼前有点懵逼。
“周家门前怎么围着这么多人啊?”周子墨有点茫然。
“这个小的不知道啊!”周三闻言有点懵逼。
两主仆对视一眼,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因为在周子墨的记忆中,周家已经从官场上退下去好几年了,就算是易卓进了官场,也不过是个正六品的翰林院修撰。
这个名头说出去清贵,但实际上没啥实权。
就算周家是当今的外祖父家,也不应该有这么多人围着呀。
周子墨默默的数了一下围在周家门口的人群。
就看到乌压压一大片,少说也有一两百人。
不过懵逼归懵逼,周子墨和周三还是试图向周家门前挤去。
只可惜,他们刚刚往前,就被前面的人一脸凶。
“挤什么挤什么,没看到前面这么多人都在排队吗?”说话的人一脸的凶巴巴,说道:“大家都在排队给易大人送礼,就你往前挤?”
“给易大人送礼?”周子墨闻言有点茫然。
“对呀,你不知道吗?”这个人还有点奇怪的说道:“易大人已经晋升户部侍郎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大家不都是为了恭贺易大人这才来的吗?”
“易大人已经晋升户部侍郎?”周子墨大吃一惊。
“对啊!”这人打量了一眼周子墨,说道:“你这人是怎么回事,来就给易大人送礼也不穿身好衣服,怎么还穿得这么破破烂烂的?”
他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周子墨此刻身上的衣服褴褛,满是尘埃,看起来非常狼狈。
周子墨苦笑连连,说道:“这位……公子你误会了,我不是给易大人送礼的,我是周家的亲戚!”
虽然周子墨确实是来见易卓给易卓送东西的,但是他看看眼前堵在周家门口的这些人,觉得如果自己承认是给易大人来送礼的,那自己十有八九要排队,天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轮到自己。
索性就直接改了口。
想看看能不能早些过去住家门前。
却不想周子墨这么一开口,对方直接翻了个白眼,说道:“切,又是周家亲戚啊?你是姓闻啊?还是姓曲啊?总不是姓陈吧?”
又不是在经常头一天混了,他们早就知道,别看周家在京城这么多年,但是承认的亲戚一共就那么几家。
闻家人和曲家人是周老爷子少数承认的亲戚。
偏偏他们两家之前都已经进去了。
至于陈家?
早被赶回老家了好不好?
周子墨不知道这人话中的圈圈绕,他微微愣了愣,说道:“我不姓闻,也不姓曲,我姓周!”
“姓周?”这人一脸的惊讶,他打量了一下周子墨摇了摇头,说道:“得,这是又出新花样了呀!”说着他转头跟旁边的其他人,喊道:“为你们快来看看,这个人说他姓周啊,是周家的亲戚!”
“哈?”其他人听了忍不住一脸惊讶。
“这人说他姓周?不可能吧?”
“对呀,我们也曾经听人提过,周家人这两年就没有来过京城,好不好?怎么会突然跑出一周家人?”
有人一脸谨慎的问道:“这人会不会真的姓周啊,是周家的亲戚?”
“就算真是亲戚,也估计只是不知道多远的远亲吧!”有人嘲笑道:“估计是来周家打秋风的吧!”
其他人看看周子墨一行人。
虽然确实有好几个人有好几辆牛车,但基本上每个人都是同样的衣衫褴褛,风尘仆仆。
看着确实是像来打秋风的亲戚。
周子墨嘴角抽搐。
周三在旁边忍不住了,想出言争辩几句。
周子墨摆了摆手,示意周三说这些没用。
他已经看出来了。
眼前这些人明显都是一些仆从,根本不可能凭他三两句话就会让路的。
但是这样一来,周子墨就很为难了。
周家门口围着这么多人呢,他想去敲门都进不去。
难道接下来只能等吗?
京城也是有宵禁的,而且宵禁还特别严格。
他不相信,等宵禁来临,这些人还会在门口等着。
要是对方死不让路,他完全可以等到宵禁时刻来临再过来敲门。
但是……
周子墨抬头看看此刻刚刚不过巳时二刻,等宵禁至少得等三四个时辰呢。
这可有的等了。
就在周子墨为难的时候,突然就看到前面一阵骚乱。
周子墨一抬头,就发现中间的大门打开了。
有一辆马车行驶了出来。
瞬间的一群人就围了上去,试图跟马车上的人搭话。
周子墨也眼睛一亮。
能够搭乘马车出门的,肯定是周家的主子了。
按照刚刚这些人的话,今天易卓晋升户部侍郎,家里肯定在庆祝着。
出门的肯定不是易卓。
但至少也是个主子。
但是甭管是谁,周子墨自认只要能跟对方搭上话就可以了。
要知道不管怎么说,他确实是周家的族人。
想到这里,周子墨也没有往里面挤,而是赶紧让周三帮他整理一下,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有这么狼狈。
车丰这会儿正在头疼的看着外边的人群。
他撩开车帘子,没好气的说道:“你们愿意围在门口就围在门口吧,我也不说你们什么,但是至少给我把路让出来呀,给我把门堵上算是怎么回事?我这边出门都出不了,误了表舅的事情你们负责啊!”
车丰这话一出口,这些这家仆从也都反应了过来。
确实,就算是急着来巴结易卓也不能把门堵上啊。
而且听这位丰公子的话,明显是要出不去办差,要是真的误了易卓那边的事儿……
咦——他家主子会扒了他的皮的!
很快,这些世家仆从便利索的空出了中间的路。
车丰这才松了一口气,扬声对车夫老赵说道:“老赵,赶紧走吧!”
“好的,丰公子!”老赵答应一声马鞭子一扬,利索地打出了一个响鞭。
马车开始往前走了。
但是刚刚走了没两步,车丰就感觉马车停了下来,就听见外边有人在说话。
“不知道马车中是哪位?在下周子墨,乃周家族人!”
车丰闻言微微一愣。
周子墨?
这名字好像有点耳熟啊?
他将车帘子撩起,探头一看。
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周子墨,正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这边。
车丰看到人眨巴眨巴眼睛。
得,这会儿除了名字耳熟,人好像也有点眼熟,似乎见过一样。
没等车丰想起来这人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
周子墨抢先认出了车丰,脱口而出,说道:“丰公子!是您?”
周子墨对车丰的记忆蛮深刻的。
毕竟,周子墨当日在通州的客船上除了易卓只见到了几个人。
每一个都是周身的气派!
让周子墨过目不忘。
时间长了周子墨可能会记忆不深刻,但是认真的算起来,这也不过才过了短短半年时间,周子墨怎么可能记不住?
车丰却不一样了。
一方面是他这半年见到的人或事特别多,周子墨在车丰的记忆中,不过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再加上周子墨现在真的称得上是狼狈。
能让车丰感觉眼熟,已经是车丰记忆力非常好了。
周子墨也看出了车丰的疑惑,赶忙自我介绍道:“丰公子,我是周子墨呀,半年前,易大人回乡探亲的时候,我们曾经在通州城见过的,当时我还在客船上住了一夜呢!”
他看着车丰,一脸的希冀。
周子墨提到通州,客船,车丰眨巴眨巴眼睛,将半年前的记忆从脑子深处翻了出来。
他恍然大悟,说道:“子墨,原来是你!”说着他赶忙下了马车。
这周子墨甭管怎么说也是周家子弟。
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车丰打量了一番周子墨的狼狈模样,惊讶的说道:“子墨,你什么是这般模样?我记得当时你不是说要去川西行商吗?”
周子墨苦笑连连,说道:“没办法的事情,外出行商不易,要是不做这般打扮,我们说不准早被抢劫了!”
车丰哑然。
他当年也是曾经被抢劫过的。
要不是运气好,半路上遇到了张贵张俊,被他们及时送到了易卓那边,他这条小命早就报销了。
周子墨也不说这些,他只是精神一震,说道:“丰公子,我此次来周家,是想来拜访卓祖父的,不知是否……”
车丰笑了笑,听懂了周子墨的言外之意,赶忙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子墨,先随我去家里,表舅看到你肯定非常高兴!”
车丰虽然不知道周子墨能做些什么,但是他也曾经听易卓在易家村的时候跟十堰提过,周子墨的能力非常有用,之前只是他用的不是地方罢了。
车丰这么一说,周子墨立马又是激动,又是松了一口气,连连跟车丰道谢。
他可怕车丰不记得自己的。
因为以车丰易卓身边大管家的身份都不记得他,那就说明易卓根在她离开之后根本再关注他,或者说已经彻底忘掉他了。
到时候周子墨还得耗费心力,重刷一遍易卓的好感度。
所幸,他的担忧仅仅是担忧罢了。
车丰带着高高兴兴的周子墨往周家走去。
留下身后刚刚说酸话的一群仆从面面相觑。
“这……他真的是周家族人哪!”
“而且……”有人呐呐的补充道:“听丰公子的话,易大人明显知道他是谁呀?”
“这么说的话,我们刚刚说的那些话……”有人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暗地吞口水,“我们不会被穿小鞋之类的吧?”
“应该……不会吧?”
“……可能不会吧?”
众多仆从纷纷干笑着,没多久便作鸟兽散。
他们都在心中暗暗叫苦。
你既然真的是周家族人,干嘛不一开始就说呀?这不是纯粹给我们找麻烦吗?
且不说,这些世家仆从在暗地里或是叫苦或是唠叨着什么。
车丰这会儿已经将周子墨带进了周家。
不过,这周子墨也不可能直接去见易卓。
毕竟易卓那边正在办喜宴呢,他这会儿一身狼藉,贸贸然的出现在易卓面前,你是和人道贺啊,还是给人心里添堵啊?
车丰不用周子墨提,先让李旺去招呼一声周三这些仆从,便直接将他带进了客房,笑着说道:“子墨,你先在此沐浴更衣,好好休息一番,我先去给表舅通禀一番!”
周子墨正一脸惊讶的看着客房中热气腾腾的暖炕,闻言赶忙点点头,说道:“劳烦丰公子了!”
车丰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
等他离开不久,就有动作利索的小厮,来请周子墨去旁边的沐浴房洗浴。
且不说周子墨美滋滋的开始泡澡。
车丰在离开之后先吩咐人,另外派人去一趟王家请王老大夫过来跑一趟。
他这会儿得去见易卓,来不及亲自去请王老大夫了。
所幸,去请王老大夫也不是什么着急的事儿。
不过是为了以防万一罢了。
车丰再度出现在正房门口的时候,易卓最开始还没发现,倒是旁边的十堰先看到了。
他微微皱眉。
丰哥之前不是去请王老大夫了吗?
怎么这会儿还没走吗?
十堰微微皱眉,没有惊动任何人的走出了正房。
“丰哥,出什么事了吗?”十堰面色严肃的问道。
车丰直接说道:“十堰,你还记不记得,我们之前陪表舅回家探亲的时候,在通州码头遇到的那个周子墨?”
车丰都说得这么清楚了,十堰自然脑子一转就想起来了。
“周子墨?自然是记得的,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十堰突然反应过来了,一脸惊讶的说道:“不会是这家伙回来了吧?”
车丰点点头,说道:“是的,他回来了!”说着,他将刚刚遇到周子墨的过程细细地给十堰说了一遍。
之后,又说了他这会儿已经将周子墨安置到了客房中。
十堰听了满意的点点头,说道:“丰哥,做的不错呀,你现在处理事情是越来越妥当了!”
车丰笑了笑,一脸的不以为意摆了摆手,说道:“没什么的,不过表舅这会儿明显有点喝多了吧?他这会还能见人吗?”
十堰也转头看向易卓。
易卓的酒量向来是不错的,而且易卓平常自制能力非常好,就算是喝酒也是喝几杯就算。
但是,今天易卓明显非常高兴,很是喝了不少。
这会儿明显脸色嫣红。
典型的喝多了。
十堰有些无奈的说道:“我去看看卓公子还清醒着不?要是不行的话,大不了明天再让这周子墨来见卓公子了!”
“也只能这样了!”十堰微微叹息口气。
但是让十堰惊讶的是,等他走到易卓身边,试探着跟易卓说话的时候,发现易卓别看这会儿脸色通红,说话也有点大舌头,但是思维明显还是比较清楚的。
易卓慢慢的说道:“十堰,出什么事了吗?刚刚丰儿怎么回来了?他不是去请王老大夫了吗?”
十堰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卓公子,你还挺清醒的呀?”
易卓同样眨巴眨巴眼睛,眼眸中的迷茫褪去了些,变得更加清明了起来。
不过他脑子明显转的慢了一些。
片刻之后,易卓才抬手掐了掐太阳穴,说道:“十堰,你去厨房……给我弄一碗……醒酒汤来……”
得,易卓这是典型的没醉嘛!
当下,十堰也没有耽搁,直接将易卓扶了起来。
其他人也没有拦着。
因为十堰和易卓说话的声音小,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只看着易卓脸色通红的样子,觉得易卓可能是要去歇一歇。
所以其他人也不在意。
毕竟,这不是用来交际的宴会,而是家宴。
那么较真做什么?
易卓很快被十堰扶到旁边的厢房。
车丰动作很快,易卓被扶进来之后没多久,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过来。
等喝过醒酒汤,易卓很快就感觉脑子没那么晕了,他疑惑的看着车丰,说道:“丰儿,你怎么在这儿?”
车丰直接将事情一解释。
易卓感觉自己脑子彻底变得清醒了过来,他有些惊讶的说道:“哟!这周子墨终于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他得耽搁到年后呢!”
毕竟川西可不是什么近地方,尤其是古代这个出行道路能够坑死人的年代。
才半年就从川西赶回来,不得不说周子墨绝对是费了大劲了。
十堰笑了笑,说道:“我想对方这一路上可能走的都是水路,要不然的话不会这么快?”
易卓耸了耸肩膀,说道:“或许吧,不过现在我只关心他有没有带着我想要的东西回来!”
十堰也是看过周子墨所画的地图的,他了然一笑,说道:“确实,只要他能够将地图带回来,也算是立了大功了,不过卓公子!”他提醒易卓,说道:“您得做好思想准备!”
“什么意思?”易卓疑惑的看着十堰。
十堰表情平静的说道:“就像您当初所说的那样,周子墨的地图是很有用的!”
易卓了然的一笑,说道:“你是说兵部可能会要人?”
十堰一脸肯定的点点头,说道:“不是可能,而是绝对会!”他微微犹豫了一下,说道:“而且你也是知道的,咱们早晚要和北地外族打一架的!周子墨的能力如果真的有那么强,兵部绝对不可能松手!”
“哦,那又如何?”易卓淡淡一笑,轻描淡写的说道:“甭管谁想要,这周子墨终究是姓周的,而我是周家的家主!”
十堰闻言微微皱眉,说道:“卓公子,我之前没有问过你,确定能够压得住周家嫡支吗?”
易卓摊手,说道:“堂堂一个户部侍郎还不行吗?”
“呃……”
好吧,十堰忘了易卓才升官了。
现在的易卓完全当的上一句位高权重,和之前的翰林院修撰完全不同。
周家嫡□□边只要不抽风,脑子不进水,绝对不敢跟易卓对着干的。
“而且……”易卓眯着眼睛,说道:“我在年前肯定会再度晋升的!”
十堰闻言沉默了下来。
他知道易卓具体指的什么,所以,只能默默的举起了大拇指。
事实上,如果易卓真的能够顺利组建起商业部。
别说是周家嫡□□边了,就算是兵部也不敢明着跟易卓撕破脸。
“当然啦!”易卓不忘笑眯眯地补充道:“该我做的我也会做,不过我做的方式就不需要别人指指点点就是了!”
易卓这话说的难免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之嫌。
但是,十堰想想易卓曾经跟他说过的一些策划案。
不得不说,易卓这话是对的。
有些事情易卓不是不做,而是不喜欢让别人插手。
十堰自己也很清楚。
很多事情一旦让不该插手的人插手,那么这些事情就会直接变得面目全非。
他微微感叹了一句,说道:“确实如此,所以卓公子,有些事情不能松手,就是不能松手啊!”
易卓哼笑了一声,说道:“可不是吗?别的且不说,就我目前准备的慈善基金会初期绝对不能让皇家沾手,一旦沾手就绝对不是这么回事儿了!”
十堰闻言哑然一笑,说道:“卓公子,您知道这件事啊,我还以为进公子那边一直没告诉您呢!”
他还以为,易卓这些日子在忙着办自己的事,所以难免会忽略掉一些小问题呢。
不成想,易卓竟然已经知道了?
这样也好,省了他专门跟易卓汇报了。
易卓闻言翻了个白眼,说道:“秀达自然是没有告诉我的,但这并不代表我没有消息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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