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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衢回宫, 在鳌山灯架下驻足良久,问道:“安国公府宴会, 都有何人去?”
张福山报菜名一样地报了许多人, 企图让殷衢听昏头,但是殷衢依旧抓住了几个关键名字:“裴元白?”
张福山:“是。”
“陆桓?”
“对。”
殷明鸾坐着马车来到了安国公府。
她没有想到会在半路上遇见殷衢,一下子有些慌起来。
她没有说她是去安国公府。前次她去安国公府赴宴, 受到了冷落, 这事不知道为何让殷衢知晓,他竟然把老安国公招进宫说了好一会儿话。
殷明鸾后来听到的时候, 感到微窘。
不过还好殷衢是做事滴水不漏的人, 没有把这事做得张扬。
马车停了下来, 锦楼喊道:“公主, 安国公府到了。”
安国公府贵客多, 马车进来的时候要换成一顶软轿, 再抬进去,为的是不让来客粗鄙的马车夫破坏公府的气派。
殷明鸾觉得安国公府忒矫情了些。
但是入乡随俗,殷明鸾等着安国公府人来抬轿子。
可马车又动了。
殷明鸾向外问道:“怎么回事?”
锦楼说:“安国公府人又说, 既然是公主的车马, 那就进去。”
嗯?
殷明鸾感到了一丝意外。
等马车真正停下来的时候, 檀冬掀起车帷, 往外一看, 迟疑道:“这……”
怎么了?
殷明鸾从里面出来, 看见萧松月盈盈地对着她笑。
她还在呆愣之际, 萧松月已经挽住她的手,将她拉走了。
萧松月的声音飘进她的耳朵里。
“从前我看轻殿下,却是我浅薄了。”
“听闻去怀庆府的时候, 公主丝毫不避讳患病之人, 还抱了生了疫病的孩子,殿下会害怕吗?”
“不对,像公主这样忧国忧民,一定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啊?
转眼间她们已经行到小宴花厅,诸多贵女都对萧松月含笑示意,萧松月看也不看她们,只一心陪殷明鸾说着话。
她们走过那些姑娘,转身进了一个暖阁。
萧松月看着暖阁奢靡的布置,偷眼看了一眼殷明鸾咬了咬唇。
她小声呵斥侍女:“早说了把这些拆走,公主品行高洁,最厌恶这些俗物。”
殷明鸾无语看了一眼萧松月,觉得她对自己有太多误解。
这暖阁里的人物才是安国公府真正看重的。
殷明鸾回想自己前两次来安国公府,只是坐在偏僻一角,如今却被奉为座上宾,不由有些感概。
萧松月给她介绍暖阁里的人。
个个都大有来头还特别热情。
比如作画的吴夫人,一画值千金,连皇帝求画有时都不肯轻易答应,她的画是能流传千古的。
吴夫人主动要为殷明鸾作画。
还有写诗的谢大家,作曲的曹小姐。
殷明鸾有些招架不住这些人,寻了个更衣的借口逃了出来。
殷明鸾在花厅却看到了殷宝华,她愈发觉得萧松月是一个妙人,连和她关系亲近的嘉阳公主都得不到她的青眼,没能进入她的小暖阁里。
不过殷宝华也是有小姐妹跟在身后的,她边上簇拥着一群衣着光鲜的女子,正陪着殷宝华说话。
殷宝华瞧见殷明鸾出来,她伸出手,将腮一托,手上的翡翠镯子青翠欲滴,就这样滑了下来。
边上方姑娘捧场:“殿下的镯子真好看。”
殷宝华适时地露出了一点羞涩的笑。
又有姑娘说道:“这是裴公子送给殿下的吧?”
说话间,这些姑娘的目光悠悠地转到了殷明鸾身上。
殷宝华腼腆道:“是裴郎的家传玉镯,裴夫人前几天给了我。”
方姑娘掩嘴一笑:“去年上元节,长乐公主去偷偷瞧裴公子,裴公子却避而不见。今天又是一年上元佳节,裴公子却专为殿下来赴安国公府宴会,可知,裴公子不是捂不热的寒冰,只是只捂对的人罢了。”
殷宝华佯装生气:“方姐姐!”
殷明鸾知道,殷宝华又犯病了,她简直懒得理。
萧松月走了出来:“公主,吴夫人备好了纸墨笔砚,正等公主呢。”
殷明鸾没有那样风雅,情愿对着殷宝华,她摇了摇头:“里面怪闷的,我就在外头坐坐就好。”
结果萧松月,萧林月姐妹也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不多时,周围就围了一圈。
殷明鸾感到头疼,她并不想成为宴会的中心人物。
萧松月对殷明鸾在怀庆府的日子很感兴趣,她正说着,却被那一头的殷宝华打断了。
“妹妹和我转眼就十七了,我婚事已定,却情愿和妹妹一般,在宫中多留些时日。”
方姑娘等人笑成一团。
殷明鸾默默叹息,一转眼她就是老姑娘了,她还没有成功从宫里脱身出去。
不过庆幸的是,她跟着殷衢一起去了怀庆府,没有独留宫中被揭穿身份。
看殷明鸾隐约有郁郁之色,殷宝华舒坦了,过了一会儿她的得意稍微褪去,偷眼打量了殷明鸾一眼。
饮宴过了一半,小宴中悄悄响起议论声:“是裴郎来了。”
裴元白走在回廊上,目不斜视。
殷宝华站了起来,脸上带着红晕:“裴郎。”
裴元白转头看,神色有些木然,看见是殷宝华叫他,不由得眉毛一蹙,往后退一步,礼节一丝不苟:“嘉阳公主。”
殷明鸾看着裴元白。
这情景和她当初何其相似,她看着裴元白这幅模样,竟然有些生气,因为她能猜得出来,殷宝华会面对什么。
殷宝华走了出来,一步一顿挪到裴元白身边,伸出手露出她的翡翠镯子。
“多谢你送我的镯子。”
裴元白却拧着眉毛:“这是我母亲的镯子,为什么会在你这里?”
闻言,殷宝华脸色刷地白了:“裴郎,你这是什么意思?”
殷明鸾皱着眉拨弄着手炉。
裴夫人还是不变,瞒着裴元白给未来媳妇儿送东西,而裴元白也令人发笑,只会把责任推给未婚妻。
裴元白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头微微一侧,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殷明鸾。
殷明鸾似乎变了,又好像没有变。
她的肤色胜雪,鸦云斜坠,沉静地看着手中小铜炉,似乎外面一起纷扰都和她无关。
裴元白陡然生出了类似不甘心的情绪。
若那时……
“裴元白!”殷宝华不再娇弱或羞涩,柳眉倒竖看着他。
这才是殷宝华本色。
裴元白收回眼神,对殷宝华一作揖,转身就走。
方姑娘等人见大事不妙,也不敢煽风点火,连忙拉殷宝华坐了下来。
殷明鸾开始觉得这里很没有意思,还不如同萧松月去暖阁,就算任由吴夫人,谢大家等人摆弄,她也认命去。
她才站起来,忽然又闻得姑娘们骚动起来。
殷明鸾转头一看,是陆桓正迈步走了过来。
陆桓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一身月牙色锦袍显得清贵雅致。殷明鸾以为他和裴元白一样是路过,没有想到他堪堪走了过来,在她面前停下脚步。
“公主,好久不见。”
陆桓一笑,能催动寒冰融化。
殷明鸾也莞尔一笑:“御史大人安好。”
陆桓回京后,任了正三品的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以他这个年纪来说,实在是太过难得。
裴元白如今也只是在翰林院混着一个庶吉士而已。
当下,不少名门闺秀就在偷偷地望陆桓。
陆桓只看着殷明鸾,说:“公主,可否随臣散步一回?”
殷明鸾颔首。
两人踏雪行至梅花林处,陆桓笑道:“公主真可谓是巾帼英雄,竟然在那个时候跑去了怀庆府。”
殷明鸾闷声道:“你是在笑我呢。”
陆桓摇头:“臣是说真心话,听说连永宁侯都不敢去。”
殷明鸾抿嘴笑:“大人才是少年英雄呢,听说是禁断赃污,郡界肃然。”
陆桓拍了一下梅树,似有顿郁之色:“不过是扬汤止沸罢了。”
梅花纷纷落下,落红成霰,飘散在风里。
殷明鸾叹息,她知道陆桓在说什么,许氏一日不除,费心费力也枉然。
陆桓却突然问道:“公主,可有婚约吗?”
殷明鸾一愣,然后佯装生气:“陆大人也要取笑我?”
陆桓摇头:“当初对殿下许下承诺,如今却似乎要背诺了。”
殷明鸾问道:“怎么讲?”
陆桓说道:“臣想以身为剑,斩除奸邪。”
陆桓转头望着殷明鸾:“许氏不倒,臣与公主便无缘。若许氏倒台时,臣还活着,殿下还未寻到驸马,殿下愿意下降吗?”
“……”殷明鸾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陆桓说道:“我便当公主是答应了。”
他说完,没有等殷明鸾反应,就走了出去。
殷明鸾回到闺阁小宴中,从露面起就受到了或明或暗的打量,似乎她们很是在意陆桓。
饮过一盏茶的功夫,忽见花厅外,安国公府里下人跑来跑去,殷明鸾有些好奇。
又过了片刻,有人来禀:“是卫将军回京了,刚歇息片刻,就来了咱们府上。”
不同于女客的雅致从容,外头席间高朋满座,安国公举杯向卫陵,顾封二人洗尘。
卫陵饮过一盏酒,再不多喝,寻了一个借口出来。
卫陵来到花厅,没有走进去,露了半个身子,唤了婢女去请长乐公主出来。
满筵席里的眼神不由得往门口处飘。
卫陵穿着玄衣站着,身姿如松,不苟言笑。
殷明鸾走了出来,问卫陵道:“你怎么过来了?不是一向不喜赴宴吗?”
卫陵说:“我来见你。”
他似乎有沉沉心思,殷明鸾没有察觉道,她感到身后的打量不断,有些不自在。
安国公府的下人催卫陵:“将军,国公爷寻你,要敬你酒。”
于是殷明鸾也催:“快去吧。”
卫陵挥手赶走了小厮,对殷明鸾说:“我来就是为了看你,和安国公喝酒不是舍本逐末?”
殷明鸾笑:“你何愁见不到我?”
卫陵胸口堵着,像有话要说,但是他终究没有说。
他道:“有些事,你若知道了,决不会原谅我,我见你一面就是少一面。”
殷明鸾正要问,卫陵却叫住了垂头丧脸就要回去复命的小厮:“走,带我去见安国公。”
卫陵走了两步,忽然看见从门外窜进来几个小太监。
安国公府内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是祸是福。
天子圣旨到。
安国公就要跪下接旨,太监拦住了他:“国公爷,您边上略坐一坐。”
太监喊:“卫陵接旨。”
卫陵有所了悟,他刚刚回京,立了大功,这是要封赏他。
他跪地,听见太监尖厉矫揉的声音,感到有些头疼,等到太监念完,他肃然站起,众人都向他祝贺:“恭喜武襄侯。”
他临危受命之时,殷衢封给他一个杂牌将军,如今他功成名就,被嘉奖为正三品昭武将军,并且得了一个爵位。
卫陵不知道殷衢为何要封他为武襄侯,是为了补偿还是为了让他不要有二心。
天子权术,他是参破不了的。
前来赴宴的人见卫陵被封了昭武将军,都不觉意外,听到太监说到武襄侯的时候,家中有女待字闺中的夫人,都忍不住偷偷打量起来。
如今虽然有般若教叛乱,可仍是太平时节,这时候新封的侯爷,那真是万众瞩目。
现在的侯门公府,哪一个不是襄助太.祖的从龙功臣后代。
众人看了一回热闹,都觉不枉此行。
这时太监又捧出第二份圣旨:“顾封接旨。”
顾封被封为从三品安远将军,虽然不能和卫陵相提并论,但也足够令人眼热。
众人皆以为,这就是结束了。
这时候,太监掏出了第三份圣旨。
众人意外。
太监对着站在角落里的殷明鸾笑道:“长乐公主接旨。”
殷明鸾一愣,萧松月轻轻推了她一下:“殿下。”
殷明鸾跪下接旨。
“敕曰:长乐公主,圣善芳规,施粥救疾,悯弱扶危,万民赞之曰仁,于社稷有功,赐食邑三千户,赐封号镇国……”
这下子没人藏得住脸上的惊讶。
大周公主食邑最多不过六百户,这长乐公主加封到三千户,这是前朝极受宠的公主才有的待遇。
并且,给长乐公主赐了镇国封号,究竟意味着什么,公卿贵族都捻着胡须深深思索。
本朝从未给公主赐过镇国封号,还是前朝有一位权势显赫的公主封号镇国,那位公主可上朝参政,手中大权在握。
镇国长乐公主……
别说其他人,就是殷明鸾自己也不解殷衢的意思。
她愣愣地接了旨,宣旨太监叫住了她:“公主且慢。”
太监道:“赐翡翠玉镯一对,珊瑚一架,绢十匹……”
太监念完后,悄悄对殷明鸾说道:“奴婢领旨出了宫门,陛下命人又追上来添了许多赏赐,恭喜殿下。”
殷明鸾感到有些晕晕乎乎。
太监为殷明鸾呈上翡翠玉镯,只见莹莹生光。殷明鸾忽然想到了先前殷宝华炫耀的那只裴家传世玉镯。
真是,太巧了。
等太监走后,恭喜之声不绝于耳,殷明鸾却没有闲心寒暄,在这烈火烹油之际,她慌了。
她捧着手中的一对翡翠玉镯,正要坐回席间,却看见人人都对她微笑,跃跃欲试要和她说话。
殷明鸾脚步一顿,悄悄侧身走了出去。
众女子愕然,隔着窗棂往外看,见殷明鸾低头,侍女为她系上大红斗篷,然后她往梅林深处走去,隐隐约约,看不清楚。
殷明鸾走在梅花林中,一段冷香随着寒风向她扑过来,她情不自禁打了一个冷颤,檀冬不解道:“公主,外面冷,还是尽早回花厅吧。”
殷明鸾摇了摇头。
檀冬又问:“公主被封为镇国长乐公主,却不开心吗?”
岂止是不开心,简直是害怕得要死。
她作为长乐公主,就已经欺骗了所有人,如今她又得“镇国”封号,只觉自己是大周建国以来最大的骗子。
若是皇兄在某一日发现她不是妹妹,念及昔日的信赖,会恼羞成怒吧?
殷明鸾低着头往前走,忽然觉得前面似乎有人在,她抬头一看。
一个不甚清楚的影子从雪中雾中走出来,渐渐越来越清晰,成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殷明鸾疑心自己因为神思恍惚而识人不清,这么清清楚楚的园子里,怎么会像在雾气缭乱的深山中看不明白。
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人会突如其来地出现在这里,在这个时候。
殷明鸾感到愕然。
身后,玉秋檀冬悄然走远。
殷衢踩着梅根枯枝,闲步走了过来。丰姿神貌,朗朗如日月入怀。
殷衢背着手,等待殷明鸾走过来。
殷明鸾眼中一瞬间有些惊慌,殷衢感到一些气闷。他低头看她的双手,素净洁白。
太过素净洁白了些。
殷衢嘴角微抿,问道:“朕赏你的镯子呢?”
殷明鸾一愣,从袖里掏了出来。
她捧着一对翠绿的镯子,盈盈地看着他。
这玉镯并不是寻常物件,是赵太后传家之物。
殷衢问:“怎么不戴?”
殷明鸾面带难色:“太过贵重了些。”
今日的赏赐,无论是封号,食邑还是珠宝,都让殷明鸾感到害怕,她不能安然享有。
殷衢听了这话,嘴角紧绷:“朕送出来的东西,从来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殷明鸾低头:“是。”
殷衢不多说话,伸出手去。
殷衢拿起镯子的时候,指尖不小心从她手心轻轻刮了一下,她感到一丝丝的痒,像是有羽毛从她心上刷过。
殷衢拿回了镯子。
殷明鸾感到了莫名的沮丧,也许她舍不得。
但是,下一瞬,她的双手就被塞进了两只翡翠镯子里。
她张开了手,定眼望了一望。
她悄悄抬眼看了一眼殷衢,看着殷衢略带不高兴的神色,她手足无措。
殷衢感到殷明鸾的手太过冰凉了一些,不由得语气生硬地软了下来:“很冷么?”
殷明鸾咬了咬唇。
她的手被紧紧握住,没有松开。
“回宫,朕带你看宫中的鳌山灯。”
花厅里,众人仍然在谈论镇国长乐公主,有三两女子倚着窗子赏梅,一人有些疑惑地说道:“似乎是陛下来了,牵着长乐公主又走了。”
其余众人也凑近窗子去看,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少女们拥着手炉打趣道:“陛下怎会来这里,难道是特意来讨你做娘娘?”
那女子也怀疑自己看错,一时间为自己口无遮拦感到有些羞赧,她瞪脚:“我看错了嘛。”
也许是她数错了锦袍上的龙爪子。
宫中火树银花不夜天。
殷明鸾困倦得站不住了,但不知为何殷衢今晚特别坚持,硬是拥着她看了半宿的奇花火爆。
她开始觉得很困,生怕栽倒在殷衢身上,后来似乎模模糊糊地她就滚进了殷衢的怀里。
困意赶不走,她放肆了一回。
似乎在最后,殷衢将她耳边呢喃了什么。
她做了一个梦,皇兄揽住她,对她说:“与卿偕老。”
殷明鸾快要醒来的时候,很留念地拥着软衾滚了一滚。
梦里,殷衢拉着她的手,在早朝的时候对群臣百官说:“加封镇国长乐公主为皇后,总理六宫事宜。”
然后是大婚,烟花放了一宿。
殷衢挑开她的盖头,说道:“与卿偕老。”
然后,窗外风声渐渐大了。
把她吵得直皱眉。
殷明鸾揉了揉眼睛,看向四周,垂下的是鹅黄色重重帷幔,梦里的大红渐渐褪色。
这鹅黄色看起来格外陈旧和难看。
殷明鸾抱着被子,想要继续做梦。
檀冬却一打帘子走了进来:“公主醒了?”
殷明鸾想到了要面临的麻烦,她闭上了眼睛,情愿睡死在梦中。
可是终究是要醒来的,殷明鸾木偶一般由着玉秋檀冬穿衣梳妆,檀冬看了殷明鸾一眼,问道:“公主今日心情不佳?”
殷明鸾认真地打量着檀冬。
檀冬摸了一下脸,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问:“公主在看什么?”
殷明鸾说道:“你今年有十七吧。”
檀冬点头。
殷明鸾问道:“也老大不小了,可曾遇见过中意的人?”
她想到那日撞见檀冬和王陵朗打趣,檀冬轻轻一逗弄,王陵朗竟然红了满面,实在是有意思。
檀冬听见殷明鸾的发问,连忙跪了下来,口中说道:“公主是要赶奴婢走?若是这样,奴婢就削发去做姑子。”
殷明鸾扶起她:“说什么呢,我只是……想要在有能力的时候护住你们。”
她见檀冬油盐不进的样子,转头问玉秋:“玉秋,你可有心上人?”
玉秋也慌忙跪下来,连说没有。
玉秋先是慌了一阵,但是打量殷明鸾的模样,不是对她们有不满,于是小心地问道:“公主为何想要打发我们走。”
殷明鸾咬唇,慢慢摇了摇头。
她该怎么说?
她是个假公主,出宫后带着玉秋檀冬两人,只能一起吃苦。
若是能先为她们打算好,也算一件好事。
殷明鸾看玉秋檀冬两人抗拒的模样,没有办法。
看来要换个更稳妥的方法。
殷明鸾见玉秋檀冬细细打量着她,略有起疑的样子,她笑了一下:“和你们玩笑一下,怎么,吓到了?”
玉秋檀冬对视一眼,摇摇头。
这件事算是揭过,玉秋为殷明鸾梳妆完毕,走出房门片刻后回来,手中拿着一纸信件:“公主,贵太妃娘娘来信。”
殷明鸾将信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明日灵觉寺小聚,卫陵亦去。勿忘勿忘。
见殷明鸾低头读信,玉秋悄悄拉着檀冬走了出来,两人也不怕冷,站在廊下由着冷风吹。
檀冬问道:“公主不会是知道了吧?”
玉秋沉吟:“这事原不该我们做奴婢的来说,更何况,张公公交代过的,让我们一切如常。”
一阵冷风过来,玉秋和檀冬各自打了个寒颤。
这件事涉及皇家的阴司,凑巧被她们晓得,小小宫女人微言轻,若是揭开这个秘密,宫中倾轧一起,恐怕连公主都不能自保,何况她们二人?
她们只愿公主一生都不要知道这秘密,平安顺遂,万事无忧。
……长乐公主,光艳动天下,时武襄侯陵,尚书桓俱出其门。主每出宫门,年少逐拥之。帝恩宠甚重,赐食邑三千户,增号镇国,诸公主弗如。
——《新周书·长乐公主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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