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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衢自幼生长于荒芜的行宫里, 有时候,他抬头看天, 青蓝的天空中会有鸟向天际飞去, 那一刻他感到自己是自由的。
他以为,他是行宫的囚徒。
但是母亲告诉他,他是尊贵的皇子。
小时候, 殷衢觉得这是母亲在骗他, 他的同伴都可以出宫去,他却不行, 为什么他却是尊贵的。
他的同伴很少, 他们是行宫里匠役的孩子, 与父母一同做个帮手。
匠役到这个荒凉的行宫修葺栽种, 不是为了殷衢母子, 而是天子偶尔兴趣来了, 想到这里转转。
母亲偷偷托人买了布,给殷衢缝制了新衣裳,满怀期待地等待着父亲会来看他们。
但是父亲忘了他们。
殷衢这才想起来, 他的父亲, 并不是他一人的父亲, 而是天子。
殷衢偷偷溜到重重守卫的地方去看过, 那一边, 靡丽奢华, 他没有看到父皇的身影, 反倒看到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粉雕玉琢,衣着鲜丽漂亮,梳着双丫鬟, 还只是一个小丫头, 头上的珠宝却烨烨生辉。
殷衢以为他看到了观音座下的龙女。
回去后,他知道了,那也是父亲的孩子。
他的妹妹。
奇异的是,他恨皇宫那边的一切,却并不恨她。
父皇很快回到了他的皇宫,那日见到龙女一般的小姑娘也消失了。
几年后,他满手是血地提着兔.子翻墙的时候,又看到了他的妹妹。
她依旧衣着华贵,但是洞察人心的殷衢看出了她眼神中的一点不安和讨好。
殷衢回家后,知道了这一位金尊玉贵的小姑娘也落到了同他一般的困境中。
从此,殷衢身边多了一个小跟班。
他的囚徒生涯多了一分活泼的色彩。
不知不觉地,他生出了对殷明鸾刻骨的占有欲,而尚且青涩年幼的他丝毫不懂这份感情。
父皇驾崩的那段时间,行宫里也多了些戚哀,殷明鸾总会黏在他的身后,皇兄皇兄地叫个不停。
小小的姑娘不知是从哪里偷来了酒,躲在殷衢房里和他共饮,只喝了一杯,她就醉了,醉了后,小小的,软软的,她抱着他不撒手。
“皇兄,我好害怕。”
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殷明鸾偷偷又来找他喝酒。
“皇兄,不要伤心。”
殷衢哂然一笑,也许,点点的温情消磨了他的意志,他在这个时候并不渴望那个位置。
但是就藩的旨意一下,殷衢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他以为,他的皇兄会同父皇一样,忘记他的存在。
他以为,他能够在行宫里待下去,和母亲,和殷明鸾,还有所有他熟悉的人在一起,永永远远。
离别际,殷衢抱住了殷明鸾。
这怀抱有些温软,不知不觉中,殷明鸾渐渐长大了。
一去一两年,这一两年对殷衢来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他身边重重杀机展现,他的手沾了鲜血,愈发不苟言笑,沉默寡言。
朝廷之中,穆宗困窘,朝中大权被许氏一族把持,穆宗皇帝为自救,召殷衢进京。
殷衢虽然有野心,但是穆宗从未为难过他,他从未有过一个好父亲,但的确有一个好兄长。
殷衢是很乐意为皇兄当好一个臣子的。
殷衢从穆宗寝宫中走出来,忽然看到了一个翩跹而至的身影,绕过了他直直往穆宗寝宫跑去。
殷衢站在原地,忽然觉得心空。
那是,两年后的,长大的殷明鸾。
也许是边郡的风沙太大,也许是他的一身武人衣服太过粗粝,殷明鸾没有认出他。
他站在原地,听见寝宫里传来娇气的笑声:“皇兄,宝华向我炫耀她的夜明珠,是南越国进贡的,我也要。”
穆宗有些无可奈何:“夜明珠都在太后娘娘那里,朕也没有,这样,朕赐你合浦南珠。”
殷衢站了许久,当寝宫门口的太监按捺不住好奇,向他不住看的时候,他终于脚步沉重,一步一顿地走远了。
在上京待了许久,殷衢看出了许氏势大,盘根错节,而穆宗却根本没有魄力和手段处理这乱局。
在殷衢试图做点什么的时候,许太后派人暗示穆宗,殷衢有意造反。
殷衢于是只能匆匆离京。
回到平凉韩王府,他的私臣深夜拜访,跪地劝进殷衢。
殷衢已然是韩王,更进一步,那就是那个唯一的位子。
殷衢也明白,穆宗暗弱,假以时日,周室天下只怕会落入许氏之手,但是这些并不能让他下定决心。
思及那日穆宗寝宫外听到的笑声,殷衢鬼迷心窍一般,默许了。
他知道手下人开始行动起来,阴谋阳谋花样百出,他并不阻止,甚至有人千金买毒,他皱了皱眉,也没有去管。
为了周室天下还是单单那一个人,连他也弄不清楚。
等到上京传来穆宗驾崩的消息,殷衢感到了惊惶。他回到上京,做了皇帝,却因为穆宗死亡的蹊跷,不肯多见殷明鸾。
后来,悄悄调查许久之后,他终于发现,他的私臣还没来得及动手,穆宗却是被许太后毒害。
殷衢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个时候,无论是他,还是殷明鸾,都不会再突然地亲近彼此。
他很少去后宫,一两年了,几乎没有机会见到殷明鸾。
一切平静无波,但殷明鸾的婚事,很快打破了这平衡。
殷明鸾知慕少艾,开始迷恋上了好皮相的裴元白。
殷衢厌恶裴元白,他想,一定是因为裴元白为人轻浮,腹中没有一点丘壑。
因为裴元白的事情,一向对他敬而远之的殷明鸾开始暗暗和他较起劲来。
殷衢并不生气,反而为这一点交集感到一点快乐。
又一次,殷衢处罚了裴元白,等到了预料之中的殷明鸾的到来。
这一次,让殷衢很是意外,殷明鸾说,她不想再去纠缠裴元白了。
殷衢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了十足的欢喜,但是听到殷明鸾后面的话,他又高兴不起来了。
他罚了殷明鸾。
只是看着殷明鸾在下面可怜兮兮地站着,一向心硬的殷衢妥协了。他不肯明着放过她,暗示她,她却笨笨傻傻,不明白。
终于,殷衢无奈叹了一口气,让张福山去看看她。
殷明鸾忽然变了些,她依旧畏惧着成为皇帝的他,可是又像一只胆小的兔子,总是忍不住偷偷向他靠近。
殷衢心情好,看裴元白和殷明鸾的婚事愈发不顺眼,他想着,或许,为殷明鸾挑上一门好亲事,他就会放下对殷明鸾的挂心。
于是他破例准了殷明鸾在太和殿偷看殿试。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何在殷明鸾看上陆桓的时候,他忽然有了难以发泄的怒气。
陆桓很好,年少英俊,才气逼人,难得的是,他是一个单纯的人。
从理智上来看,殷明鸾喜欢上陆桓,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殷衢不知道他是在和谁过不去,陆桓,殷明鸾,或者是他自己。
他接二连三地开始介入陆桓和殷明鸾,连张福山渐渐都开始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他。
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自己也不清楚。
当殷明鸾语气轻松地告诉他,她看中了陆桓的时候,当陆桓一腔孤勇地表示想要为殷明鸾放弃前途的时候,他慌了。
仿佛有人要从他身边夺走最珍贵的东西一般。
仿佛他又回到了那个时候,他灰头土脸地从边郡归来,却在殷明鸾的世界格格不入起来。
他的心有些乱,他觉得,也许应该留下时间,让他理清心思。
但是所有人都没有给他机会。
殷明鸾和陆桓像是两块糕一般,越粘越紧,而裴元白忽又转变了心思。
在这千头万绪的时候,一个胡国边夷之辈也插了一脚。
殷衢忽然间发现,他的殷明鸾被这样多的人觊觎着。
从小,殷衢就认识殷明鸾,在他心中,殷明鸾无关美丑,她就是那样一个她,独一无二的。
但是他恍然间发觉了殷明鸾的美貌。
小姑娘渐渐长大,成了年岁正好的亭亭少女。
一切又熟悉又陌生。
他的心覆盖着一层尘土,像是有东西在悄悄破开,也许,那根早就深埋在地底。
他后宫中的张嫔加速了这一过程。
殷衢在那灼灼榴光中,既是欢愉,又是痛苦。
他克制不住其后的夜晚梦中的沉沦,背德的愉悦啃噬着他的心。
他开始避开殷明鸾。
从前他听说过的,影影绰绰的关于殷明鸾身世的传言,让他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可是李贵太妃的回信让他又堕入了阿鼻地狱。
殷衢的理智如同绷紧的胡琴弦,断了,于是他无所顾忌。
他是天子,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殷明鸾和他隔着人伦,他可以不顾一切,却不能不顾及殷明鸾。
自然,他可以用金玉做囚笼,困住殷明鸾,可他更想要殷明鸾从心到身,完完全全地属于他自己。
于是他以身做诱饵,缓缓地图谋着她。
兄妹这一层关系始终阻挡着他们,就算殷衢可以不在乎,他知道,这关系就是一根刺,会刺在殷明鸾的心中。
毕竟,她从小敬重的皇兄,是这样卑劣地,渴望着她。
一次次地求证,是为了让这段关系能够无碍地走向圆满。
然而一次次,殷衢得到失望。
终于,在怀庆府,殷衢等到了真相。
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他只感到脑子懵了一下,但是——
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殷明鸾还昏睡着。
等殷衢知道殷明鸾无碍,他终于坐在殷明鸾的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说不清这一夜是什么感觉,是开心,还是忧虑,万种情绪一同涌上来,他根本没有想什么,这一夜忽地就过了。
等殷明鸾醒来后,这段日子就成了纯粹的欢喜,众人都以为,他在为卫陵的身世感到担忧,没人知道,这对他来说是好消息。
殷明鸾和他之间,最致命的阻隔,忽然地消失了。
现在却不能告诉殷明鸾真相,殷衢略有遗憾地开始思索着如何为殷明鸾解释她的身世。
回到上京不久,殷明鸾自己发现了。
她看起来很紧张,她觉得她犯了欺君之罪。
真是个小傻瓜,殷衢情不自禁抱住了她,差点说出了他心中的话。
她会是他的皇后,他确信。
许皇后崩溃了,后位悬空,这时间比殷衢预料的早得多,可眼下殷明鸾才刚刚接受他不是她的兄长,无论如何也来不及让她喜欢上自己。
殷衢只好卑劣地欺骗了她。
骗她来当自己的皇后。
有时候,殷衢看着对他百般依顺的殷明鸾,会怀疑她是否其实是喜欢自己的。
但是下一瞬间,他会暗自摇头。
不会的,他不久前还是她的“皇兄”,没有人能够这样心无芥蒂地将兄长转换为爱人。
殷衢很有耐心,她已经是他的人,他会有足够的时间来等。
张福山胆大妄为,替他结束了他的等待。
听着张福山讲述的时候,殷衢心中掀起波澜。
怎么会?
他经历了少年时期的困窘,就藩后的危机四伏,一跃从藩王到天子的波澜,可是他一生最大的情绪波动,好像只系于一人身上。
他脚步有些跌撞地走进坤宁宫……
多年后,敬仰他的人会津津乐道他一生的功绩,而他最津津乐道的无非两件事。
所爱之人常伴身旁,以及儿女双全,承欢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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