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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分心,弘昼那儿便出了岔子。
第77章 曙光
这日,弘昼从宫中下学,准备去坐马车,却被一身着官袍的中年男人拦住。
“请雍亲王府五阿哥安。”
弘昼也没在意,挥挥手道:“起。”
说罢,他便准备上马车,心里捣鼓着一会儿要把哥哥写的信递给额娘,好叫额娘一解“思儿之情”。
哪成想,那中年男人却道:“五阿哥,奴才...钮祜禄·凌柱,是府中钮祜禄格格的阿玛。”
钮祜禄格格......
听雨轩的那位主子。
弘昼顿住脚步,蓦然回头望去。
只见那钮祜禄·凌柱正关切地望着他:“阿哥近年可还好?”
弘昼心底浮现出宫人们的闲话,以及额娘年年让他拜祭钮祜禄格格的事情,依稀记得他是有两个额娘的。
只是钮祜禄氏家却是年年给他送年礼,听奶嬷嬷说,额娘也年年替他给钮祜禄氏送年礼。
所以说这钮祜禄·凌柱是他的亲外公?
弘昼下意识地握住衣袖,有些想逃离:“你有什么事?”
钮祜禄·凌柱张了张嘴,沉默了半晌才神色复杂道:“奴才只是想见见您。”
弘昼道:“见了见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逃也似的上了马车,徒留下怔楞的钮祜禄大人。
钮祜禄·凌柱望着马车的背影发了会儿呆,因为女儿是自戕,所以这么多年钮祜禄氏都不敢去雍王府。
本以为五阿哥年年拜祭女儿,还给钮祜禄氏送年礼,应当是心中有钮祜禄氏这个外家的,可今日一看,五阿哥好似对钮祜禄氏的感官不大好,就连他这个亲外公都不愿亲近。
其实钮祜禄大人也不想这么拦人的,他也晓得不礼貌,可没法子,雍王府他不敢去,五阿哥的行踪也打探不到,只得从这儿下功夫。
马车徐徐来到雍王府,弘昼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家了。
可他还没来得及给额娘买点心......
弘昼想也没想,就吩咐马夫带他去朝阳大街上买了些点心,又打包了一只烤鸭才回去。
坐在马车上时,随着一条条街道拂过,弘昼忍不住想起这些年额娘对她的关切,明明额娘对他对哥哥是一样的,年年生辰都能收到自己喜欢的礼物,还总能收到铺子、庄子一类的,就连银票额娘也从未吝啬过。
三哥这么大人了,手头尚且没有他们兄弟宽裕,甚至额娘还教着他们如何搭理如何驾驭下人,这样的用心他从未怀疑过什么。
所以小丫头说嘴时,他只以为是额娘生了他和哥哥后身体不舒服照顾不了两个孩子,才把他送到钮祜禄格格那照顾,后来额娘身子好些了才把他接了回来。
可这些不能仔细推敲......
可就连弘皙堂兄都知道他不是额娘的亲生子,只是亲生额娘不在后抱养过去的。
弘昼只一想,心里就难受。为什么偏偏他不是额娘的孩子呢?
回到府里后,已经□□了。
迎着月色,弘昼回了静玉院。
雍亲王前些日子就规定了,七岁以上的阿哥要去前院住,弘时、弘历、弘昼在前院都有了自己的院落。
故而弘昼回府本该去前院的,只是他想见见额娘,也想把四哥的信送给额娘。
一进屋,就瞧见里头亮堂堂。
“请五阿哥安。”
耿意欢听到声响后,便出来迎接,她也有几天没见弘昼了,心里自然是想念的。
“弘昼来了。”
看着额娘流露出的关切,弘昼心里很高兴,他下意识地抱住额娘的臂膀,撒娇似的:“额娘。”
耿意欢亲昵地点了点他的鼻尖:“怎么,我们弘昼阿哥不是长大了,不许额娘再抱抱、亲亲了。今天是怎么了?”
“没怎么。”弘昼摇摇头,转移话题,“额娘,我有些饿了,我们去用膳吧。”
“好。”
耿意欢看他来时闷闷不乐,就猜想孩子是有心事了,不过作为一个开明的家长肯定不能直接问。
嗯,得想办法让他自己说。
“今天在宫里还好吗?”耿意欢笑眯眯给他倒了杯热水,“喝杯水暖暖身子。”
弘昼弯了弯唇:“今天在宫里还好,对了这是四哥给您写的信,托我送来。”
他从怀里抽出信封递给她。
耿意欢神色柔柔,接过信封后,掌心摩挲着信封,神色恍惚:“弘历去弘历也有半年多了......”就连生辰都没有回来。
“听四哥说,皇玛法过年会允他回府过。”
耿意欢释然:“好。对了,你今儿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啊?”
弘昼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路上耽搁了点时间,又去了躺天香楼买了只烤鸭,上次您不是说想吃吗,一会儿额娘尝尝好吃不。”
“还是我们弘昼想着额娘。”耿意欢欣喜不已,“路上怎么耽搁了会儿啊?”
“就是钮祜禄大人来找我了......”
弘昼这才反应过来,他下意识睁大眼睛,略带婴儿肥的小脸涨得通红,似乎很不好意思,“额娘,你怎么......”
耿意欢学着他睁大眼睛:“我怎么了?当额娘的,关心一下自己的孩子有错吗?”
弘昼语塞,好像也没什么错。
“钮祜禄大人......是钮祜禄·凌柱吧。”耿意欢心慌了一下,随后镇定下来,坐在弘昼身侧,语气温和,“他就是钮祜禄格格的生父,也算是你的外祖父吧。下次见到他,你可以跟他打个招呼,不过......就当是额娘的私心吧,额娘不想你和他们走太近。”
她实在不想承认,可又不得不这样说,弘昼还太小,双生子不吉的名头她不想让孩子们背上。同时她也怕钮祜禄家想利用弘昼,毕竟这么多年钮祜禄氏没有对弘昼有过一星半点的帮助,除了年礼平日里就连一点银子都没有送过,耿意欢怎么能不担心呢。
弘昼眼睛亮亮的:“真的吗额娘?”
所以额娘也是在乎他的,就像他在乎额娘一样。
“当然。”耿意欢柔柔一笑,“你啊,可是额娘失而复得的小宝贝。”
眼下这事儿还不好挑明,只得等雍亲王登基或是这两个孩子哪个能登基才行,这事儿也不是什么光彩的,自然不好说,眼下只得委屈弘昼些了。
安抚好弘昼,耿意欢便把大多心力劲儿放在了自己的事业上。
府里有福晋用不着她操心,雍亲王的大事儿更不必她帮什么忙,弘历远在宫里她便是想帮忙也无从帮起,弘昼也天天进宫入学,她实在是没什么好插手的地方。
不说其他的,便说工厂的成功就已经是大事儿一件了,再加上冬日就要来临,耿意欢悄悄命人琢磨的把羊毛制成毛线也弄成了,虽说单穿还有些扎手,可能御寒又比棉衣便宜这就是好事儿了。
再说了,谁也不能单穿毛衣不是?
况且对于牧民来说,羊毛本就没什么用处,能卖钱可不就是天大的好事儿。
耿意欢组织好人手同下人签订了合同,开了个两个厂子,一个是把羊毛制成毛线的,一个就是织毛衣的。
耿意欢想了想,把这事儿同雍亲王说了下,让他和十阿哥商讨一下,好同十福晋做个生意。
十福晋听说后喜不自胜,她娘家偏远,光靠牛羊还是辛苦,能有这么个挣钱的法子怎么不愿意呢?羊毛这东西,长一段时间就又有了,可比羊肉、羊皮、羊奶来的实在。
她主动同耿意欢联系,为她提供里层的柔软的羊毛,大家互惠互利,走得自然更近了些。
九阿哥也掺和了进来,他比谁都清楚耿意欢格外有经商头脑,自然是愿意分这一杯羹的,他负责营销、销售。
耿意欢给他提了不少意见,贵人的、平民的要分开销售,贵人们走得是质,平民的走得是亮,如何平衡呢?耿意欢自己总结了一些经验编纂成册,九阿哥看后,可是惊为天人,对着雍亲王等人花式夸赞耿意欢。
如此一来,一整个生产链、销售链就组建好了。
这新奇玩意儿在京城掀起热浪,达官贵族、平民百姓都少不得买上几件。
还别说这贵人用得羊毛衫既暖和又贴身,冬日里不必穿那么厚就能保暖,可不就是行走方便嘛?买了第一件就想买第二、第三件。
至于平民百姓图的就是暖和还比棉衣便宜,可不就是天大的好事儿。若是手头不宽裕的,去买些毛线学着自己织毛衣也成,那店里专门有人教呢。
一时间,耿意欢、十福晋、九阿哥挣得盆满钵满。
挣了钱,耿意欢自然大方,给几家的小辈们都送了好多件羊毛衫、羊毛背心以及好看的毛衣。
宫里的康熙爷、太后娘娘、德妃娘娘等人自然也得了孝敬,只是是以雍王府的名头。
康熙爷得知后,也发现了其中的商机,左右都是羊毛制作而成的,哪儿的羊毛都一样,他做主给太后娘娘的科尔沁部落牵线,让他们也多些收入。
眨眼的功夫,就又过年了。
弘历、弘昼也九岁了。
母子仨终于能过个好年了,宫宴上耿意欢看着弘历,眼睛就挪不开了。
回府后,母子仨一起去泡了温泉,吃了火锅,好好休息了几天。
弘历道:“在宫里总是紧绷着,回到家才算是舒坦了。”
弘昼一脸同情:“可不是,我在宫里也是不自在。”
也只有静玉院,才让他们短暂的欢快。
许是受时局影响,弘历、弘昼明显比弘时那时要早熟些。
短暂的欢乐很快过去,弘历又进了宫。
只是康熙爷人性化了些,允许弘历一月回府休憩两日。
耿意欢猜想,康熙爷这是怕弘历同雍亲王父子情分淡薄,有康熙爷这个贴心的皇玛法在,她心里放心多了。
弘时从宫里回来后,在府里蹉跎了一阵儿,雍亲王才给他谋了个差事,就是跟在他身侧学学为人处世。
李侧福晋欢喜极了,长子就是长子,这是要立世子了吧?
一时间,李侧福晋出门都勤快了,只是她聪明了不少,不再招摇反而同从前一般温婉,处处拉拢人。
只是雍亲王迟迟没有请立世子,可把她着急坏了。
两个孩子十岁生辰刚过,朝堂便决出胜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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