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人恨不起来的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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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妈。”

“你们来了。”夏云天看着到来的权赫和夏岚，淡笑开口。

“嗯！”权赫点头，微笑，转眸，“雅雅，凌…。凌先生。”对于凌煜，无论是夏岚还是权赫都做不到随意相处。

凌煜看着权赫，夏岚微微颔首，算是打招呼。或许凌煜也看出了他们那种拘束，有的时候清清淡淡的相处模式，反而双方都自在。

温雅回以微笑，“权叔叔，妈！”

“哎！”权赫应的开心，夏岚淡笑，“如果早知道你们回来了，我们就早些过来了。”

温雅避重就轻，回答，“前几天有些事，所以才给你们打电话。”

“发生了什么…。？”

夏岚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权赫笑着打断，带着一丝打趣，九分圆滑，笑道，“在我看来是我们来的有点少了，哪里能怨孩子打电话晚了！”

温雅听了垂眸，嘴角勾起一丝寡淡的浅笑。说话果然是一门艺术。

夏岚知道权赫这是不想让她多问，多计较。心里溢出一丝苦涩，她不是多计较，她也是想关心一下而已，只是这样也要被误会，不被容许吗？

苦笑，或许吧！毕竟，她一直都是个不合格的妈妈。过去她做的不够好，无法令人相信。导致现在，女儿对她虽然不冷漠却也不亲近。至于女婿…想到凌煜，夏岚嘴巴里面发苦，那完全是一尊佛祖。对着佛祖摆丈母娘的谱…。差点胆子，也欠了点底气。

因果如此，现在有心酸苦闷也只有自己咽。

“来，都坐下吧！”夏云天开口，打破沉默。

“好！”

“雅雅，小谨呢？”

“姥姥带他在楼下小区玩儿！”温雅说着起身，“你们在这里先聊着，我下去找他们。”

“呃…。”

凌煜眉头皱了一下，却没阻止，只是交代，“小心点。”

“我知道！”

小区里

“你怎么下来了？”

“权叔叔和我妈来了。”

“呃…。”温姥姥点头，“小谨这会儿玩儿的正高兴，等一会儿再上去吧！”

温雅听了，转眸，看着被一众小孩围在中间的儿子。还不断的给他鼓掌，叫好，很是惊叹的看着凌谨的观众们。温雅扬眉，“他在玩儿什么游戏？”引起这么大反应，简直群情激奋呀！

“打僵尸赢弹珠。”

温雅抽，既好奇，“他喜欢那么幼稚的游戏？”

“这游戏才不幼稚！”温姥姥反驳，冷眼，“很多年龄大的孩子都不见得玩儿的好。”

“是吗？”温雅怀疑，她明明记得挺简单的。

看温雅不以为然的样子，温姥姥不满，“不相信一会儿你去试试去！”

“哦！还是算了吧！”

“是呀！还是算了吧！反正试了也没我曾外孙玩儿的好。”温姥姥眉眼间满是笑容，骄傲，“小谨特别厉害，玩儿了十多分钟了都还没输！这可是第一次有人玩儿这么久呢！”

温雅晒，玩游戏也是值得表扬的事吗？摇头，“姥姥，我小的时候把精力放在玩儿上，你怎么从来只有训没有夸呀？”

温姥姥听了横了她一眼，理所当然，理由充分道，“你那脑子能跟小谨比吗？”

温雅：……

“小谨就是玩儿，也能成才，他这是必须的放松，消遣。可你，脑子本来就不聪明，如果还玩儿，那就是堕落。”

温雅巨汗，她玩儿是堕落？她儿子玩儿就是必须的消遣？

“姥姥，他可是我生的。”不能这么忘本呀！

“幸亏脑子不像你！”

温雅：…。

“姥姥，你这样我会伤心。”

“我说的是实话。”

好吧！更伤心了！

“妈咪，你来了。”

“呃…”温雅低头，看着凌谨带笑的小脸，刚才的一点郁闷瞬间治愈了。儿子聪明，也不过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说明还是她底子好，嘿嘿…笑，“玩儿完了？”

“没有，我让给他们玩儿了。”

“我家小谨就是懂事。”温姥姥骄傲，夸赞。

温雅抹汗，有些好笑，也有些无奈，在姥姥的眼里，凌谨那还是没有一处不好的。不过，爱屋及乌嘛！很正常，因为姥姥爱她，自然看凌谨那是无处不好。这是自我安慰吧？不，这是事实，事实…。

“小谨，你能教教我们，怎么样打才能像你那样厉害吗？”小朋友们看了一会儿，大概觉得没凌谨打的时候，看着带劲，就又围到了凌谨面前。

“这没什么好教的，也没有诀窍，我只是手气好而已。”凌谨答的十分谦虚。

“是吗？”小朋友们明显不相信。

“是的。”凌谨答的十分肯定。心里却琢磨，如果他说，这被经过调试的机器，他已经感觉到了赢的节奏在哪里！这样说大概会很无趣吧！而且，有些东西他也解释不出。还是含含糊糊的好。所以，不说最好…。

“小谨，你什么时候再来打？”

“等有空。”

“呃…。”

“小谨，你会一直住在这里吗？”

“不会。不过，我会经常回来的，因为太姥姥和太姥爷住在这里。”

一句话说的粉丝心理的小盆友笑开，温姥姥既感动又开怀，看看凌谨，眼里的慈爱满溢，这么小，就这么孝顺的小外孙也只有她家小谨了。

“小谨，那你要经常回来，到时候找我们玩儿。”

“好的！”

温雅看着眼前均很满意，笑容满满的孩子和老人。脸上也不自觉的扬起笑意，她儿子这么善解人意很像她，这么会说甜言蜜语一点都不像他爸爸。真会长，择优滤缺！

凌谨又跟小朋友们做了一番交际，挥手再见。

温雅三人齐步往家走去。

“温小姐…。”

陌生的男声，陌生的面孔，温雅疑惑，“你是？”

“哦！我只是来送礼物的。”说着，小心的把手里包装精美的盒子递过去，“这是送给小少爷的。”

温雅听了，没接过，反问道，“是谁送的？”

“是那位先生。”

温雅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银色的布加迪威，名贵的奢华，张扬而绚丽，华美的令人炫目。看着那辆车，温雅眉头轻皱。在温雅的注视下，车窗缓缓滑下，看清里面坐着的人，温雅眼眸微缩，竟然是他！消失了六年，终于出现了…

看着车内的人，温雅伸手接过礼物，转头，递给凌谨，“打开看看吧！”

“好！”凌谨点头，扫了一眼车里那俊美如罂粟般的男人，才打开手里的盒子。打开，看到里面的东西，凌谨眉头轻扬。PaganiZondaR！全球限量版跑车玩具，售价破七位，还真是大手笔。可这么大手笔的人，他脑中的资料库里却没有他的资料。凌谨皱眉，是不需要他知道的人，所以没告诉他，让他去记？还是，有其他原因！

“喜欢吗？”温雅问。

“嗯！喜欢！”

“喜欢就好！”

***

看着离开的三个人，车内的男人吐出一口烟雾，开口，声音低沉，情绪难辨，“说什么？”

跑腿送礼物的男人，弯腰，低头，带着绝对的恭敬，回答，“小少爷说喜欢！”

男人听了嘴角扬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却又瞬间隐没，让人不由怀疑刚才那一抹柔色是不是错觉。

“是吗？她呢？”

“温小姐说…。”想到温雅说的话，报备的有些忐忑。

“说什么？”

“说；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让你小心着点，要…要是万一见红了，记得打急救电话…。”开始冒汗。

男人听了，手里的烟瞬时被捏变形，眼眸沉了下来，变得阴沉，阴寒，凛冽，更多的却是自嘲。脑子混沌不清下的在意，念念不忘本来就是错。这一次脑抽的举动，刚好彻底让他清醒过来，再也不用在意着那些可笑的回忆。

看着男人阴暗，沉戾的神色。打报告的人吞了一口口水，伸手，把一张纸递过去，急声，紧张道，“这是温小姐给您的急救电话，让你在不见红的时候，也可以打过去，弟弟…。”

男人本嘲弄，凛冽的眼眸，在听到某个字眼后，猛然紧缩，脸色瞬变，紧绷，手猛地伸出，抓住眼前人胸前的衣服，咬牙，声音生硬，僵硬，“你刚才说什么？”

那深冷的语气，森戾的表情，让人脚发软，声音打颤，“温…温小姐说，让你…。”

“最后两个字，再说一遍！”

“弟…弟弟…”话完，闭上眼睛，男人什么表情不敢看，只等着疼痛来临。

良久，预想中的如来掌没来，只是纸张被抽走，男人情绪难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可以走了！”

瞬时睁眼，有些惊疑不定，这就让走了？

“滚！”

“是！”没惊，不疑的，立时消失不见，逃窜！

男人纸张，上面只有两个字，一组数字。

字：家人。

数字，是电话！

她，他们是他的家人。这是他们的电话。

看着上面的内容，纸被握进手心，带着一丝湿意。这就是念念不忘的原因…。孤单的太久，就算是痴傻中得到的温暖，依然在意。

***

“雅雅，刚才那个人可是…。”温姥姥凝眉。

“是他！”

温雅姥姥听了眉头皱的更紧，还有紧张，“他怎么突然来这里？还给小谨送礼物？”说着，忽然想到什么，急切道，“礼物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温雅看着温姥姥紧张，担忧的样子，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做安抚，垂眸看向凌谨，“对送礼物给你的人好奇吗？”

“嗯！”凌谨仰头看着温雅，从温姥姥的反应，他感到了异常，“妈咪，他是谁？”

“他呀！”温雅眼里有一丝复杂，叹气，“是一个坏蛋。可却是一个让人恨不起来的坏蛋。对于你爹地来说，他是不被待见的人，呵呵…同样的，他应该也不喜欢你爹地。他们应该属于两看相讨厌的。至于我，恨过他，讨厌过他，却也莫名心疼过他，在某一段日子。”

“妈咪，我不懂！”

温雅揉了揉凌谨的头发，轻笑，“呵呵…其实我也不太懂。也许是因为他跟你爹地有着同样的伤疤，也许总是不断的记起，那个总是用期待的眼睛看着你，守着你，喜欢叫你球球时傻气却纯粹的样子。所以，到了现在，对他已经恨不起来。或许，那一段含糊不清的记忆距离太近了吧！”

“球球？叫我？”

“是呀！那是一个喜欢叫你球球的叔叔。他其实不是一个好人，不过，真心的喜欢过你，守护过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好，至于其他，顺其自然看以后的缘分吧！”无法预料，不能强求，只愿那一丝斩不断的血缘，能够长续平静，再无波澜。

***

回到家里，温雅把事情跟凌煜说了一遍。凌煜听了，只说了句知道了，就再没多说，也看不出他对于桑格的突然出现是什么想法。温雅看着凌煜难莫测难懂的表情也没多说。转移话题，问，“权子尧后天的婚礼，你要去吗？”

“去吧！”

温雅听了有些意外，“真的要去？”

“既然回来了，碰巧赶上了，露个面也很顺便。”

“你这话听着怎么有股讽刺的味道？”

“听出了来了？”

温雅：……还真有呀！

“哪里又惹你老不高兴了？”

“没有不高兴，只是觉得荣幸。”

“什么？”

“据说，权赫为了迎合本少的日程，特别提前了他儿子的婚礼，就是为了不让本少错过，这份盛情，我不该荣幸吗？”

温雅听了，瞬时明了。婚礼成了商业谋划，凌煜成了主角，被借势的对象。这感觉…。

皱眉，“如果你不喜欢，就推了吧！”

凌煜揉了揉温雅的头发，那动作，温雅时常对凌谨做，带着温情，透着宠溺，“无碍！权赫的动作不算太过。包容夫人的娘家人，这必须的修养，我还是具备的。”

“你太具备了。”温雅白了他一眼。

凌煜勾唇，“权子尧此人，对他本少不算讨厌，助他做这J城的商业霸主，本少也不反感。只要他们能照顾好两位老人，成全他们，让你安心，这是本少的条件！”

凌煜话出，温雅怔忪，“凌煜…。”他知道，她想接两位老人去香港的想法吗？

凌煜轻抚温雅的小脸，淡淡道，“人老了，落叶归根是他们的想法。让他们随我们离开，他们愿意，也只是因为不想让你太挂心。但他们却并不见得会开心。小猫儿，你有孝心固然重要，可他们的心情更重要，毕竟，他们年事已高，所求已经不多了，时间也进入倒计时，一切都顺着他们的意思走吧！”

温雅潸然泪下，心里发空，又发胀，伸手抱住凌煜的腰身，头埋在他怀里，“就没有两全的办法吗？”

“你的身体状况，在香港待产会更安全一些。”凌煜说着顿，“等孩子生下来，我陪你回来住一段时间吧！”

“只是一段时间吗？”

“会时常回来的。”

“真的？”

“嗯！在有限的时间里，待在他们的身边是你的愿望。含饴弄孙，安享天伦，那是他们的愿望。作为丈夫，作为晚辈，有不成全的理由吗？”

温雅感动的眼泪都出来了，抬头，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凌煜，“老公，你真好！”

“因为，只想对你好！”

“老公，你煽情了！好不习惯。”

凌煜：…。

“气氛被你破坏了！”

“太感动了，语无伦次了嘛！要不，你再说一次，我保证慎重以待。”

“我没心情了！”

“是吗？”顿，“你果然不适合深情，煽情的调调，这么快就没激情了！”

“过日子不是背台词，讲情诗。你给我适可而止。”

温雅听了瘪嘴，指着眼睛，满脸忧伤，“看我眼睛，看我眼泪，在感动的氛围和现实的理论中，要掉不掉的卡住了，这都是你的功劳。”

凌煜看了一眼，抬手，干净利索的给她抹去了，“好了，这下什么都没了。”

温雅瞪眼，“你看错了吧！怎么会什么都没有？”

“还剩下什么？”

温雅脸上表情一变，展颜一笑，伸手抱住凌煜，“嘻嘻…。还剩下一个好老公呀！这样的现实，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感动的！”

“巧言令色的小滑头。”

“可你喜欢！”

“证明我很有眼光。”

“哈哈哈…。”温雅笑开。

凌煜伸手抱住温雅腰身，脸上扬起笑意，温情，潋滟，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