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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如是瞪他,翻出一摞纸,拿起墨锭要研墨写字,手还没挨着,月陇西抢先道,“我来,我来给你磨。”
卿如是没跟他争,当真提笔蘸墨写起字来,不再理会他。月陇西不知哪里惹着她了,但就这般瞧着她翻书写字也很舒坦,他一手支下颚,一手拿着墨锭在墨池里随意打圈,眼睛都搁在卿如是身上,唇角还挽着笑。
如月陇西所料,午时三刻之前,国学府迎来了圣旨。待宣旨的公公回去后,国学府大开府门将叶渠请了进去。圣旨虽开了国学府的门,却也将坊间的舆论和争议推向高潮。
得知这个消息后,卿如是十分担忧叶渠,仍是打算趁早去看望他。毕竟按照月陇西的说法,届时她将崇文遗作修复出来,都是叶老帮她顶罪。叶渠背负着袭檀给他编织的莫须有的骂名这么些年,到时候又要帮她顶个罪名,年纪大了还受这些折腾,她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想着,她也不写了,起身收好纸笔。月陇西微挑眉,“又想去选胭脂了?”
卿如是不理睬,唤小厮备马。月陇西一路跟着她,见她似是去国学府的方向,待快要到时便提醒道,“前面有卖笔墨的,不如给叶老带些好用的去,权当是恭贺他入府了。”
卿如是依言拉马去挑选了上等笔墨,月陇西给了银子,发现她都不等自己的,无奈地笑了笑,挥鞭去追她,与她并辔而行,“小祖宗,你别这样,我都不晓得我哪里做错了,你什么都不说,我现在慌得紧,我怕你回去就休了我。那我岂不是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就成下堂夫了?恕我直言,这样我以后会没人要的。”
她不理,月陇西继续笑着烦她,“哦……我知道了,你不是想休了我,你是琢磨着今晚把我踢下床,不让我睡床了是不是?好好好,我打地铺,我今晚睡地铺还不成吗?榻我都别想睡了,我不配。”
她依旧不理,月陇西惨笑道,“还气呀?该不会地铺都不让我打,难道要我就着地毯躺了便是?”
“没让你不睡床,你睡你的。”到国学府后卿如是才嗫嚅着回道,勒绳下马,她又有些
懊恼自己竟然会允许他继续跟自己睡,于是又改口道,“我去睡榻。”
月陇西跟着下马凑过去笑,“那怎么成呢,小祖宗身娇体贵的,着凉了可不得把我给心疼死。啊,说着说着,我这颗赤子之心已经隐隐开始疼起来了呢……”
卿如是顿住脚步,忽然转过身,皱眉望他,神情严肃,“我告诉你,你别再嬉皮笑脸的。我不吃这套了!”
她这般生气委实有点可爱,月陇西失笑,见她瞪眼,他又立马收敛起笑,故作肃然道,“那好,我现在是端庄稳重的月陇西了。卿姑娘先请”
他说着,抬手礼貌地示意她先走。卿如是咬牙,哼声转头。
两人见到叶渠时,脸绷得一个比一个难看。叶渠吹了吹胡须,低头边整理书边问,“怎么了这是?现在最惨的人竟然不是我?”
卿如是将要送的笔墨递去,说明了来意。
“没什么可担忧的,放心罢,我活这么大岁数什么风浪没见过了。”叶渠虽然嘴上这么说,神情却有些黯然。他整理书本的动作一直未曾停过,书桌上还摆放着几只陈旧的匣子,他将匣子累到一起,最上面的那只最小。
卿如是的目光随着他的手不停移动,最后却被顶面的匣子吸引去,停留在匣盖的花纹上。
她微微蹙眉,只觉得这花纹瞧着有些眼熟,像是记忆深处里的东西。
叶渠见她盯着看,抬手递给她,“你喜欢就拿去罢。”
“啊,不是。晚辈看一看就还给您。”卿如是接过手打量起来,她摸到边角处被灼烧的痕迹,疑惑地问,“叶老,这匣子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一直都有,也忘了具体是怎么来的了,只记得是宫里的东西。”叶渠不假思索道,“我用来装些小玩意。用了许多年,我这人念旧,常拿去修补,就是不舍得扔。”
“皇宫里的?”卿如是狐疑地蹙眉。她怎么会觉得皇宫里的东西眼熟?倘若是今生的人事物,她合该记得清清楚楚,如今记忆模糊,说明这匣子是她前世在何处见过的,或者说这上面的花纹她前世在哪见过。可前世她从未进过宫,怎么会见过呢?
月陇西走过来,低垂着眉眼细看那匣子,同样陷入了沉思,默然不语许久。
“既然是宫里的,那多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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