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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到几年前,那时的徐祥安只是一个生长在普通双薪家庭的男孩,保母是他一天中接触最久的人。

但某日,就像每个童话破灭的那刻,男孩跌破了膝盖开始哭泣、第一次感受痛楚的时刻——一个抢匪闯进了他的家门。

而那名抢匪强暴了他那名年仅27岁的外籍保母,并殴打及荼毒她至严重伤残。

当时的他躲在衣柜里,目睹这一切发生。

那名抢匪当下没有直接杀掉她而是凌虐她,是为了等他父母到家后,以他们两人作为要胁;但他没等到徐祥安,因为他估算错徐祥安的回家时间,给了徐祥安躲起来的空档。

外加,他有严重的种族歧视,认为都是外籍人士夺走他的工作。

一个如此狂迷于仇恨及嗔狂的人,就这样出现在了他生命里本该最幸福的几年。

带着令人疯狂的恐惧和极度不安的情绪,徐祥安一个人躲在黑暗隐蔽的衣柜里,发抖的咬着手指,咬到都出血了,只为了不发出声音。

他的冷汗和眼泪已经浸湿了他身上所有的衣物还有衣柜里大部分的东西,但他还是很努力的克制住所有会将自己暴露于危险的反应。

怀着极具疯狂的恐惧,他的心跳促乱,呼吸被抑制起来让他面色潮红──他想解脱,以各种方式。

但就在此刻,玄关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那名抢匪盘算着那对父母不会为了一个外籍保母付出赎金,为了逃之夭夭,于是当那扇门打开的瞬间——金属球棒猛地向外一砸。

脑浆溅落在整片玄关,那个瞬间似乎连眼球因挤压而变形及面骨的碎片鑽入脑袋的声音都清晰可辨;他父亲整个脑门被砸碎,后脑勺用力撞击在地,当场横尸于他母亲面前。

接着又是下一棒,打向她母亲的下顎及嘴部,整口牙都崩裂了;噙着满腔鲜血及要命疼痛的神经,她连尖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

满地从口里随着疼痛的急促喘息一波一波涌出的鲜血和从头部散出的脑浆血花,则瞬间映入徐祥安的眼前。

他以为那名抢匪只是离开房间一下,所以他赶紧到厨房拿了刀,想逃出去求救──没想到他的父母正在此时回到家中,而抢匪是要去堵他们的。

接下来的事他都不记得了。

不,或者该说,他记得很清楚,只是──没什么好提的,他也没向任何人提过。

但要是回忆一下,情况大约是这样的:徐祥安的母亲见他出现了,瞪大双眼的下一秒鐘便是各种堕落的求情,像隻贱狗,只求那抢匪没注意到徐祥安、只求他能赶紧逃出去。

但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躲了太久了。

恐惧、痛苦、不甘、怨恨……早已在那漆黑的小空间融入他体内了。

母亲满口是血,跩着抢匪的衣裤,支支吾吾、话语与血糊成一团的说:「求求你放过我…!求求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说话间一直抖动自己的衣服,似乎有献身的准备;眼角一直瞄向徐祥安,似乎在质问他为何还不逃跑。

——「呀啊啊啊啊啊──!!!」但下一瞬,来自抢匪的惨叫声响起。

徐祥安手里那把陶瓷刀,从扩约肌插入、刺穿了他的直肠,肌肉瞬间撕裂开来,从中随着肌肉的收缩挤出一道一道的鲜血。

接着刀往下一压,将他整个会阴分裂成两半,血液疯狂直流,他的下体以一种悽惨而血红的姿态垂掛在他两腿之间。

剧烈的疼痛让他像疯狗一样惨叫起来,倒在地上表情狰狞、扭动着彷彿在哀嚎的身躯。

「你回来了,妈妈。」徐祥拿着那把刀,通体是血的说着。

剩下的事他真的不记得了

他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当晚的倖存者只剩下他和他残废的保母。

他明明,杀了那名抢匪。

警方告诉他,他母亲因为在重伤杀害抢匪后畏罪跳楼自杀了——所以那口被球棒砸烂的牙,似乎被当成了跳楼的伤了──大概是因为被幼子看到自己痛下杀手的关係吧。

徐祥安没有说出自己才是杀了抢匪的人,儘管他很想承认:但这样一切就前功尽弃了,他会成为那个鋃鐺入狱的「新闻头条」。父亲常指着电视说着:「看,那些十三、十四岁的男生就学人家混黑道、砍人,现在上了新闻,这辈子都翻不了身。」

他那么努力的活下来了,他才不要因为那个垃圾沦落至此。

至少他报仇了。

但从那时起,他就没有了父母。

他也没有其他亲戚,更没有人要替他打官司,他辗转经过各个孤儿院、安养机构、社福机构……没有定所、没有家人,但不管到何处,他都适应得很好,所到之处皆有崇拜自己的人。

他的过去照法律会被掩埋,所以在班上成绩好、长相好的徐祥安,自然而然的受到欢迎,他的生活意外的美满。

但他还是会有几天晚上,梦到一具尸体,摔在家里一楼的地面上,整口牙都摔烂了,几乎是整个人拧在地上,血从砸向地板的撞击面渗出。

他在梦里只能一直盯着那具尸体,什么事都不能做。

醒来后,他会去喝口水,把哽住的气嚥下去,然后回到床上咬着棉被摀着声音尖叫着。

所以他的过去还是祕密,所有人都只以为他是个极富吸引力的男孩,恰巧失去了父母。

直到某天一个女生跟他告白了──一个极其边缘、长相普通的女生。

他拒绝了。

隔天,班上开始流传着一个谣言。

他的妈妈──他已经去世的妈妈,是畏罪自杀的残忍坏人。

很猎奇、很愚蠢、很令人动怒的玩笑。

那个女生又找来自己了。

她说她父亲是社福局上层的高官,清楚他的过去。假如他不答应跟她在一起,她就毁掉他的名声。

那时的徐祥安没有慍怒、没有愤恨。

他疑惑着:──什么东西让她那么疯狂?让她作出这种「常人」做不出且极其下流丢脸之事。

她到底痴迷于什么?

女孩狰狞的笑容乍开,胁迫着徐祥安,全身无法自抑的颤抖兴奋──这样的生物,真的很有趣。徐祥安感叹道。

那一年,那个跟她同样疯狂、嗔迷、罪恶的疯子,闯入他的生活,誓言要毁了他。

他们都做到了,那样的自喜、那样的华丽。

这场发生在学校顶楼的对话即使毫不相干却莫名地与那一天相似。

徐祥安切身感受到这样的疯狂、执着、痴狂,全身颤慄,一种前所未有的清畅感窜入他的毛孔──他想要,想上次一样,狠狠毁了他们。

不是復仇,只是纯粹、很纯粹的想──将她拧烂于这片土地上,粉碎她的骨髓、撕扯她的脏器。

因为她们艷丽而纯朴的疯狂啊!

于是他从那天起后的很多日子里,他都一次一次的这样做了。

他将那名女孩淹死于顶楼的水塔,等被人发现时,水龙头已流出尸水了。

但他很轻松的脱身了。

徐祥安说那名女孩被大家排挤,他常常听她说话、分享心事,但女孩那次情绪似乎有些不稳,不知道她竟然于水塔自杀了。

素行良好、品性温和的徐祥安,有多个老师替他辩解,还有班上同学一致的保证,大家一齐认为:这女生平时性情孤僻,会做这样的事也不奇怪。

还有,徐祥安是个好人,只是来不及救她。

他脑中回播那日他把那女孩的脸压入水里她疯狂挣扎哭喊的模样──令人怀念不已。

于是一而再、再而三的,他谋杀着迷恋他的对象,再丝毫不染一介尘埃地脱身。

但今天,来了个比起她们虽然沉默,但更加疯狂、堕落的人。

还是个男的。

跟自己的身高比起来几乎差不多高的男生;身材虽然不粗壮但当然没有女生的柔软,身上的体香却是比女生温和一些。

一个疯狂的爱着自己,爱到谁都不要,连自己本身都愿意捨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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