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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变了就是变了。
我曾经为了你痛苦,但是,再回首时,却发现早已经没有了心痛的感觉。
你是我的初恋,谁不想能与初遇的那个人白头到老?只是,我努力去回想、去坚固住自己时,脑海里却并没有太多幸福与甜蜜,那些回忆,支撑不了我的心。
曾经一个人的爱情与回忆,太稀薄,不知道何时已经用光,再去补充的时候,什么感觉都没了,让“重来”变成了一个自欺的谎言。
曾经,我也以为,爱一个人就会一生一世,但是,却发现,现在没办法再拥抱你。
对你有感情,但已经不是爱情,我不否认,你很重要,但是,不知道曾几何时,那个重要的位置,已经接近家人。
我不想再犹豫不决了,对不起,我现在也有了我自己的不得已与放不下。
后来,宁夜对他说了好多好多。
多到,让他痛到麻痹。
她好狠,真的好狠。
……
酒,一罐接着一罐,脑袋越来越发浑,胸口却越来越发凉。
他一直以为,他们会一直一直一直走下去。
但是,她却说,那个位置变了,他只是家人。
他平时生活自律,酒量一向不好,几罐啤酒下肚,他已经八分醉。
“叮咚”门铃,被人按响。
他不理,一直坐在空落落的地板上,继续喝酒。
酒精能让一个人的头脑变得迟钝,变得麻痹,果然,适合失意人。
“叮咚”门外的人,好象非常肯定里面有人一样,锲而不舍着。
无奈,他只能踉跄着,打开屋门。
他的上司黄慧君站在门口。
“黄总,什么事?”他努力保持清醒状态,只是,平时淡若清泉的俊颜早就醺红了一片,连眼睛,都满是红血丝。
“你忘记我说过,我要来你新家看看,能送点什么贺你乔迁之喜?!”黄慧君笑盈盈。
好象对方是这样说过,但是,他今天不方便。
“你不会告诉我,你心情不好,所以让我白跑一趟吧?!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黄慧君抢先一步洞察。
她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没法摔门就给对方吃闭门羹,毕竟,那是他的上司。
只好请她进来。
他开了灯,脚步不稳的找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屋子里居然连杯水都没有。
这几天,他的世界好象崩了般,每天都过得浑浑噩噩,生活好象完全没有了方向与追求——
黄慧君看了一眼四周,明明还是傍晚时分,厚实的窗帘却把整个屋子拉得暗不透光。
如果不是她过来,他就一直坐在黑暗中?
“别忙了,我喝啤酒就好了。”黄慧君大大方方找了个坐垫也坐入地板上,干脆制止他准备烧水。
这样,也好。
他支着额,瘫坐在地板上。
“和她谈得怎么样?”黄慧君不急“正事”,反而冒似漫不经心的闲扯。
谈得怎么样?
“无论如何,婚礼会继续筹办下去,照常进行!”
“如果你心里还有一丝我的位置,农历二十六号,我照常去迎娶你,或者的话——”
“婚礼照常,酒席照开,新娘换人!”阿猫阿狗,都无所谓。
这是他们最后的对话与争执。
“我们会结婚,一定会结婚,她不会这么狠心的!”他的胸口很痛,呼吸那么不顺畅,可是嘴角硬是微微上扬,维持住坚定的笑容。
宁夜疼他,这是不容辩驳的事实。
她不会这么狠的,她不会真能眼睁睁目睹他随便就娶进阿猫阿狗。
他要赌,赌她最后对他的感情。
“小段,你觉得你们现在真的还可能会有婚礼吗?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日后回忆起来,你真的都能忘记,真的会甘心吗?”黄慧君转过脸,微笑着,一字一顿的问他。
万箭穿心。
“我能忘记!”他加重语气。
能的,他能!
“能忘记?你能忘记她替另一个人生过一个小孩?你能忘记,她曾经为了另一个人在婚前想抛弃你?”黄慧君微笑着反问。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每一个字眼,都重重敲裂他的心。
“这不关你的事。”他仰头,一口气就喝光了一罐啤酒,冰沁入心的感觉,想让灼痛的心房稍稍降温。
但是,不行,还是好难受。
他一罐又一罐,喝得很急。
“这几年,你为她拒绝了多少送上门的艳福,一直守身如玉,但是,她却没把你的付出放在眼里呢。”黄慧君优雅的小口小口喝着啤酒。
“你别说了!我不在乎!”他制止她,却喝得更急了,想要浇灭心中的那股伤痛。
他对她守身如玉,她却不仅是身,连心都给别人了。
“她曾经在另一个男人身下娇喘,曾经孕育着另一个男人的孩子,这些,你表面说不在乎,其实心里头真的能做到一无所感?”但是,她还是继续说下去。
一无所感?怎么可能?如果他真的能这么镇定的话,那时候又怎么会求她把孩子打掉?但是,她居然骗他!
胸口,撕裂般的痛,那种被人背叛的痛感,席卷他的胸口。
“你甘心吗?”她又问了一句。
甘心?他怎么会甘心?但是,不甘心也无济于事。
他又重重扔开了一罐啤酒,心中的绝望与痛楚,更烈了。
从她做他的女朋友到现在,他一直克守本分。
有些事,他只是不去想,不去较真,不代表,真的不计较,真的能忘得一干而净。
而她,居然还说什么,要把那个孩子生回来!
不知不觉,黄慧君已经环住了他的腰,“别难受了,世界上没有公平的事情,但是,事在人为。”
公平?
她俯身,已经亲吻住他单纯而清冷的唇。
他被吓得,推开她的肩膀。
但是。
“你不想公平一点吗?她都和别人上床了,都不爱你了,都生了别人的孩子,只有你,还在那傻傻地坚持……”
她的嘴舌已经追逐而来,怜惜地流连不去。
都不爱你了。
都生了别人的孩子。
只有你,还在那傻傻地坚持。
他的心脏狠狠被人捏破了。
他盯着她,双眸朦胧了。
一络长发,拂过他的俊颜。
这头长发,为他而留。
因为,不知道哪个同事误传出去,说他喜欢长发美女,所以,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那发,就一点一点留长了。
反观宁夜,这几年,一直剪着利落地齐发。
纽扣,一颗一颗地解开,平时掩埋在端庄职业装下的玲珑身段,暴露在空气中。
她想去解他的衣服,但是,他翻身,先制压住了她。
公平!
他的眼神,很可怕,情绪失控,带着太多的酸楚。
酒精,让人乱了。
不甘!
麻痹了心魂。
茫然中,他低下头吻住她的脖。
麻麻痹痹的。
几近粗蛮。
象狂风暴雨,象在麻痹什么、象在宣泄什么,象在报复什么。
仿佛只有这样,明天才能淡定的继续活下去。
纠缠、纠缠、随着酒精,激狂纵情。
仿佛,那个人,不是自己。
……
暴雨过后。
心灵的荒芜,好象,过了一世纪那么长。
他翻身平躺,空洞得找不到焦距。
早已,想哭,哭不出来。
好象一夜之间,长大了。
身旁的女上司,大大方方到一丝不挂,撑起身体支在床垫上,一手拨开垂落的长发,眯起眼凝望着他。
而他,上衣还工整着,顶多,只是起褶了而已。
“后悔了?”她猜到他的心思。
两个人高潮的时候,他的泪水无声坠跌在她的身体上,不曾停止过。
“你想怎样?我不会取消婚礼。”他冷着音。
现在,他酒醒的差不多了。
说穿了,她就是趁虚而入,趁着他喝多了,故意让他情绪崩溃。
听到他的话,黄慧君笑了,她起身,去捡自己的衣服,“不想怎样,我还不至于这么没品。”
他不敢松一口气。
“但是,农历二十六那日,如果你那天找不到新娘的话,我随时替补!”说完,她露出一贯的自信。
他说不出话。
“反正,除了她,你和谁结婚都一样,不是吗?”她笑问。
他僵住。
“那天,我也会准备好婚礼。”
给他冷静空间,扔下一句话,她步伐婀娜关上屋门。
屋内,只剩下他了。
空空寂寂的。
仿佛,刚才只是一场梦。
他动了动身体,坐了起来。
僵坐了很久,很久,他起身,把床垫往外拉。
开屋门,把床垫扔进垃圾站的位置,然后,再进屋。
怔望着,这一切。
他这算报复了她?
在她那么绝情的对待他以后。
他不是这么好欺负的。
他们公平了。
男人的心,其实都有最阴暗的一面,只是通常被感情、道德压抑着而已。
但是,为什么,公平了以后,内心没有任何快感?
他看着暖暖的米色地板,泛红的眸,很空洞,就像大火烧过后,那灰灰冷冷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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