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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天材眨眨眼，重新看到中枢室，看到李寄倾。
李寄倾正在捂着额头，眼泪花花看着他，神情竟然带了几分委屈。
简天材光明正大地打量李寄倾。
尽管他本人成为了既得利益者，但这并不能让他感觉安心。
一旦付出和收获不成正比，正常人都没法心安理得，何况精通宫斗与三十六计的皇家侍卫？
——而且这个侍卫还有非常明显的职业病。
李寄倾身上有秘密，简天材一开始就知道。
他很照顾这位病弱人士的身体，也尊重对方隐私，没有打听，这不值得对方感激如此吧。
作为诱饵去拼命，对他来说也是家常便饭，对方的样子也不像没有准备的。
但仅凭这些，就让李寄倾花了这么大力气给自己送好处？
李寄倾是傻的吗，不是。
自己也有秘密，而李寄倾一开始就知道。李寄倾也没打听。虽然调皮了一些，但化解尴尬也是恰到好处，聪慧可见一斑。
李寄倾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
修真者不可能不知道违背誓言的惩罚有多重，所以李寄倾只能对自己更好。
这个……太受之有愧了。
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那么是什么让李寄倾愿意付出如此沉重的代价呢？
除非——
简天材只能想到一件事，和《规定》有关的事。
他第一反应是“太扯了，怎么可能”。
随后想到自己两次剧烈的疼痛，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李寄倾会是敌人吗？鉴于这个修真界有不少穿越者的痕迹，受到穿越者的极大影响。李寄倾也是穿越者之一吗？
一念及此，简天材后颈和心脏都忍不住隐隐作痛。
简天材继续仔细观察李寄倾。
李寄倾还在揉额头，眼角的泪花擦掉了，眼尾有些泛红，眼神已经从委屈转成了忐忑，教简天材没来由泛上一阵心虚。
毕竟李寄倾的誓言比他自己的重很多，显然李寄倾吃了大亏。
像这样上赶着送物资的敌人给我多来几个，不，多多益善。
也可能是糖衣炮|弹……把糖衣吃掉，把炮|弹扔回去就是了。
——糖什么衣炮什么弹啊！
简天材很快把结论推翻，他是个一指头就能戳死的凡人，有必要用糖衣炮|弹吗？
想不明白。
算了，不想了，再想下去就是明晃晃的得便宜卖乖啊。
来日方长，好好保护我方战友才是正理。
或许这正是我方战友孤立无援，为了自保，才找上自己这么一根救命稻草的无奈之举呢。
简天材自以为想明白了，便将话题转回到正题上。
正题是——道歉。
简天材自责了三息，向李寄倾诚恳道歉：“对不起，刚才是我情急，撞疼了你。”
李寄倾揉着额角，一语不发，只摆了摆手。
等揉完了，放下手，才低着头，诚恳认错：“该道歉之人是我。是我擅自更改誓言，浪费你心血，这完全出于我自私之心，天材怎样责怪也不为过。”
简天材：“……”
——不是，等等，你这样俯首帖耳的姿势实在是让我没法往下说啊。
“这个……天道誓言还能修改补充么？”简天材试着做最后一次努力。
李寄倾：“天道非儿戏，自然不能。”
简天材：“……”
行吧，他没招了，就先这样吧——不行。
这事儿还没完。
简天材看看李寄倾的两只手，又看看自己的两只手。
没有交握。
两人身上任何部位也没有接触。
那么……简天材闭了闭眼睛，再睁开。
——乌漆嘛黑挤在他眼前的《规定》，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李寄倾同样后知后觉，惊喜道：“你眼睛好了？”
简天材难得迟疑，他直觉此事没那么简单：“再看看。”
李寄倾答应了一声“好”，便安静下来。
恰在此时，简天材也因为思考而沉默。
他俩一不说话，中枢室里，只剩下守宫拨弄纸团的沙沙声。
气氛毫不意外地……有点尬。
片刻后，简天材“啊”了一声：“我明白了。借手一用。”
他眼前渐黑，便伸手去摸李寄倾。后者急忙把手塞给他。
简天材碰了片刻，松开，过一会儿又碰片刻：“原来如此。”
他复明不是靠碰触李寄倾皮肤，而是通过肌肤相接，获得来自李寄倾的灵力。
灵力在体内残余多久，他就能看多久。
就好像李寄倾是他的充能设备。
——这绝对不可能是敌人！
李寄倾：“……”
李寄倾微笑：“天材可要珍惜我。”
简天材觉得这话有点怪怪的，但他还是点头：“我说过会保护你。”
李寄倾这才满意点头，拉过玉板：“那这两个人，天材打算如何处置？”
简天材这次没有推脱，出什么“上中下策”之类。双方现在是合作关系，还在天道备过案，加上李寄倾那么看重他，他当仁不让，必须保护好我方战友。
于是他说：“当磨刀石。”
李寄倾一怔：“磨刀？”
简天材想想，可能修真界不需要磨刀石，于是改口，指着自己说：“磨砺之用。磨砺对象，我。”
李寄倾懂了，这是简天材又要玩命的节奏。
他有心阻拦，但为了给简天材止痛，他拿出了很多丹药，现在那一排丹药瓶子被简天材收拾整齐，已经不允许他用“没药”为借口了。
那么，还有什么法子能保证简天材的人身安全呢？
简天材一看李寄倾的目光掠过那些丹药并露出思考的表情，大约能猜到对方在想什么，干巴巴地说：“没事，我习惯了。你只要把他们俩关起来……”
“我还是不同意你去冒险。”
两人同时说。
说完，李寄倾先愣住：“关起来？你不挑战吗？”
简天材非常理直气壮地说：“有条件的情况下，绝对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在合作的前提下，他说话都比平时更加直接更加有底气。
简天材的计划流程是这样的：他用这两个人练手，什么时候赢了，什么时候李寄倾收小弟。根据小弟特长，发展李寄倾的势力。
当然，他还有计划外流程，暂时就不跟李寄倾说了。
反正他是不会害李寄倾的。
就是得多教教这位权谋加战术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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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哥虽然已经拿到充电宝，但还没有完全开发充电宝的用法。
放心，这不是个权谋文，大师兄也是绝对不会好好学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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