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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野!你在干什么!”突然间,一声怒吼从厨房的方向炸响,裹着围裙的江叔叔惊怒的从厨房里冲出来,后面跟着一脸慌乱的林妈妈。
身上一轻,刚才还骑在他身上的人已经下去了,林酒疼的曲着腿在地上滚,被林妈妈撑着后背扶起来了。
“没事,没事,妈妈来了。”林艳秋轻轻地拍着林酒的背,安抚着被吓坏了的林酒,把林酒扶起来带到一楼的客卧里休息。
他们进客卧的时候,林酒听见了杯盏碎裂的声音,然后就是一阵咆哮声。
是江元野和江叔叔在争执。
林酒想回头看,又被她妈妈摁着脑袋带着往前走,他一瘸一拐的跟着妈妈进了客卧,他们前脚才进客卧,后脚妈妈就松开了扶着他的手,转而在门边站了一会儿,听着外面没动静了,才回过头来看他,对他说:“外面那个叫江元野,是你江叔叔的儿子,比你大一岁,你要让着他,见到他了绕道走,今天的事,以后不准再发生了。”
林酒站在客卧里,右腿疼的一直在轻微的抖,委屈的话都堵在喉咙口里,明明他什么都没做过,是江元野先冲出来,撞倒着他,欺负他的,而且江元野还骂了林艳秋,可妈妈却不分青红皂白的要他避让。
“妈妈!”林酒一忍再忍,还是没忍住,咬着牙跺着脚说:“可是,可是他那么说你!”
“他说我什么了?”林艳秋靠在房门上,细长的眉头微微挑了些,她长得美艳,笑起来勾魂,但眼眸一冷下来就显得刻薄,视线一扫过来,看的林酒头皮都跟着发紧。
“他说...”林酒不想说林艳秋是小三,那些话太难听了,他避重就轻的回了一句:“说我是杂种。”
空气里有片刻的停滞。
林酒说完了就后悔了,他不想让妈妈难过,但又忍不下这口气。
林艳秋的眼眸微微眯了一下,漂亮的茶色瞳孔盯着激愤的林酒看,看了几秒钟,才回了一句:“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想进江家这种豪门,就要吃这些委屈,你最好听话,受不了就回你姥姥那里去。”
说完,林艳秋丢下来一句“自己调整情绪,调整好了就出来吃饭”,然后转头直接出了客卧里。
林酒没想到会被妈妈丢到客卧里,他懵了几秒,想,妈妈这是嫌他惹了麻烦,生他的气了吗?
他心里涌上一阵慌乱,想抬脚去追妈妈,但腿一动,右腿就跟着抽了下筋,抽的他脚下一软,直接跪倒在地。
膝盖猛地一阵钝痛,林酒浑身的骨头都跟着颤了一下,他咬着牙爬起来,快步出了客卧里。
他才出来,就看见林艳秋在安抚江叔叔。
“没关系的,元野还是小孩子呢。”林艳秋轻声柔气的拍着江叔叔的胸膛,见林酒出来了,不轻不重的瞥了他一眼。
林酒看懂了林艳秋是什么意思,唇珠不明显的颤了两下,然后缓缓走上前来,跟江叔叔说:“江叔叔,没关系的。”
江叔叔摆了摆手,似乎也没心情吃饭了,而是吩咐保姆去楼上帮林酒收拾个房间,让林酒住进来,先去休息。
保姆上去收拾了一趟,又下来,十分为难的说:“大少说他嫌吵,不让我们在二楼收拾房子,让我们收拾三楼的。”
“胡闹!”江叔叔怒摔手中的茶杯:“三楼是住的地方吗?那是阁楼!”
“阁楼就阁楼吧,没关系的。”林艳秋回头跟保姆说“你去收拾阁楼吧”,然后又安抚江叔叔,言语间温柔又大方,很快就平息了江叔叔的怒火。
“委屈你了。”江叔叔拍着林艳秋的手,又回过头来,冲林酒歉意的笑:“以后叔叔在学校附近给你买个房子,不会让你一直住阁楼的。”
林酒乖顺的垂着脑袋,点头。
再晚些时间,大概十点多的时候,林酒的阁楼收拾出来了,但是阁楼上都是破旧的家具,连一张床都没有,林酒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保姆去给他临时找床睡,他在拥挤杂乱的阁楼上站着,一滴眼泪珠子顺着眼睛滑下来砸在脚上,林酒这才反应过来,他竟然掉眼泪了。
林酒吸了吸鼻子,拿袖子狠抹了一把眼泪,突然有些后悔了。
这个新家一点都不好,和他想象中的家一点都不一样,妈妈有时候对他好,有时候对他不好,大多数时候对他都并不关心,新爸爸好像也没那么慈祥,那个名义上的哥哥...林酒觉得自己的大腿根又疼起来了。
他有点想回姥姥家里了。
——
别墅二楼,卧室里。
江元野从浴室里出来,拿毛巾囫囵的擦了一遍身子,继而翻上了床,准备睡觉。
他的头脑很昏沉,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走路都有些踉跄,否则当时翻墙进屋的时候也不会扑倒在那个杂种身上。
他在拳击馆里折腾了四个小时,又去喝了很多酒,红的白的啤的掺杂在一起,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点,脑袋也越发昏沉,像是醉酒了一样,只有那一点点的清明。
但他就是睡不着,脑袋里面又开始撕裂一样的的疼,脑袋里开始重复闪过一些画面,年少时妈妈惊恐的脸,父亲冷漠的拒绝,林艳秋煽风点火的场面,他的耳朵旁似乎回荡起了他父亲的吼声,吼得他头痛欲裂,一拳重重的砸在床上!
他说错了什么!
那个姓林的女人,本来就是他父亲在外养的情人,养了足足有十几年,早在他母亲没死的时候就养了,他父亲一直以为他不知道,还妄图把那个女人娶进门,让他管那个女人叫妈!
想到了那个女人,他就又想到了那个杂种。
跟他妈一样,妄图登堂入室,顶着一张无辜纯善的脸,干的都是龌龊事!
江元野“蹭”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了。
他的脑袋疼的像是要炸了一样,眼前一阵阵发晕发黑,他勉强站起身来,往卧室外走。
他这个状态必须马上吃药,不然就会晕倒,一晕就会晕好几天。
但是他一站起来,却发现床头上的药已经被他吃完了,新的药他今天叫保姆去取了,但还没拿给他,江元野扶着墙,打开门,脚步发飘的往保姆的房间里走。
他走向二楼的保姆间的时候,头痛的几乎要站不住了,他的脑袋里像是卷起了一场风暴,将他的脑子卷的七零八落的,他的耳朵里嗡嗡的响着,他堪堪扶住墙壁,眼前一阵发黑,画面开始重叠,隐约间好像听见有什么人在说话。
好像很远,但又好像很近,是保姆吗?
他好像闻到了一股很舒服的味道。
难道是保姆给他熬中药喝了?
江元野向着那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踉跄着走了过去。
——
漂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林酒急匆匆的挂断了电话。
保姆们上阁楼去给他搬运小床了,恰好姥姥给他打电话了,他就下楼来,找了个二楼的保姆、客用的洗手间来接电话,但才接上电话,洗手间的门就被拉开了。
林酒一回头,正看见江元野踉跄着出现在了门口。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林酒的头皮都跟着紧起来了,他防备的盯着江元野,一双猫眼儿瞪溜圆儿。
江元野站在门口,一双吊睛眼没什么焦距,像是酒醉了一样,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江元野那张脸本就长得凶,这样看着人就更凶了,好像要扑上来咬人一口似得,一步步的往林酒前面走。
林酒后背紧贴在瓷砖上,小脸蛋绷得紧紧地,一时没绷住,昂着小脑袋嗷嗷的喊:“你、你要干嘛!你别过来啊,阁楼没厕所,我就来你二楼借个厕所用,你就因为这个要打我吗!我告诉你,我会跟江叔叔告状,我告状啊啊啊啊!”
最后见江元野扑过来,林酒“啊”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下一秒,他的肩膀一紧,然后就是一阵嘶哑的声音:“药呢?”
林酒从手指头缝里探出只眼睛来,小心翼翼的问:“什么药?”
江元野薄唇一压,压出来三分狠劲儿,带着些不耐烦的戾气,他一把抬起手攥住了林酒的胸口的衣领,灼热的呼吸和隐忍的声线全都砸到了林酒的脸上:“药,我闻到了,我的药在你这里,给我!”
林酒懵了:“我,我没药啊,你——啊!”
江元野像是耐心耗尽,一低头嗅了两秒,然后狠狠地咬上了林酒的脖颈。
林酒被嗅的直吸冷气,被咬的时候,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抓着江元野的脖领子直喊:“啊!江元野你神经病啊!”
打人就算了,怎么还又嗅又咬的啊!你属狗的啊!
兴许是察觉到了林酒的反抗,江元野咬着他脖颈的动作轻了点,改成了嘬,又嘬又舔,在林酒尖叫踢打,怒骂翻脸的怒骂声中,无声无息的晕了过去。
——
直到十几分钟后,一个保姆经过,才发现了洗手间里被紧紧抱住、坐在地上一边骂一边打的林酒,和昏迷倒地的江元野。
没人知道林酒那十几分钟是怎么过的,只是在出门的时候,林酒是红着眼眶,捂着脖子跑出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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