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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朝
干永福刚喊完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尹暨便出列奏明了昨日那一出闹得盛京沸沸扬扬,百姓人人恐慌的白日杀人案。
尹暨朗声道:“皇上,贼人胆大包天, 光天化日竟在天子脚下杀死如此多的普通百姓, 实在罪恶滔天, 必须严加彻查找出幕后真凶, 否则只怕难以服众, 让百姓心生不满甚至是恐慌。”
尹暨说完便有人站出来附议, 大白天就敢杀这么多人, 不管这背后之人所为何事, 但可见对方胆大且目无王法,别说百姓, 就是大臣们也心生畏惧, 就怕哪天会动他们头上来。
尹暨提醒长德帝,“皇上, 去年采石场冤魂闹鬼一事并未过去多久,倘若不将此事查清给百姓一个交待, 只怕百姓会多想。”
至于多想什么,尹暨这话才出口, 太子就意识到这是要针对他。去年二皇子一家独大时害了采石场几百条人命, 而现在朝堂上只有他一个皇子,百姓说不定就觉得是他这个太子指使人做的。
而这事跟他毫无关系, 太子绝不可能让这样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太子立马出声附和尹暨的话, “父皇, 儿臣以为尹大人此言有理, 请父皇下令彻查此事。”
太子一派的人见他说话了, 顿时也松口气,就怕这事是太子指使人去做的,真要查起来还得给他收拾烂摊子。既然不是,那自然紧跟太子的步伐要求彻查。
这些人谁也没注意到长德帝气得脸色铁青,想杀人。
但满朝文武都觉得这事要查,还拿民愤民怨说事,长德帝不得不应。
语气不善地吩咐尹暨,“既然爱卿一心为百姓着想,这人又是在盛京城内死的,算你辖内之事,那此事便交由爱卿彻查吧,朕也想看看到底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敢在天子脚下杀人!”
长德帝锐利的目光落在尹暨身上,尹暨身子一震,陡然生出一股寒意。
整个早朝也只说了这一件事,长德帝一点完尹暨的名让他彻查此事便满脸不悦的说了退朝。不知情的大臣还以为是长德帝在不满那些杀人凶手,而知情的,比如尹暨,则是知道长德帝是在气他煽动朝臣附议彻查此事。
尹暨原本只有五成信幕后指使是长德帝,现在见他的反应,尹暨信了八成,剩下的两成需要用证据说话。
一散朝长德帝就憋着一肚子火回了自己寝宫,当着干永福的面怒骂尹暨不识抬举,“朕本以为他是个能干会看脸色的,现在看来就是个榆木脑袋,朕当初就不该让他去当这个盛京府尹,简直冥顽不灵!”
“查,朕让他查,朕就看他能查出什么花儿来,”长德帝气得心口疼,骂了一会儿捂着胸口靠在了椅子歇息。
干永福奉上茶水,然后小声劝说,“皇上何须跟一个不知变通的朝臣见识,奴才看这尹大人就适合做大理寺少卿查些难案重案。这盛京府尹要管的事又多又琐碎,着实不适合他。”
长德帝冷哼一声,“你说朕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他是这么个人,枉朕还想提拔重用他,不长眼的东西。”
要干永福说这事尹暨是真冤枉,您也没告诉人真相,他想长眼也没处长去。
当然,干永福心头这样想,实际却是完全跟着长德帝的想法走,净捡长德帝喜欢的话听。
等长德帝气顺了,也觉得尹暨绝查不到他头上来,便开始问干永福,“昨晚派出去的人呢,还没回来?”
“这……”干永福小心的看着长德帝,有些不大敢开口。
“这什么这,说!”一看干永福这反应长德帝就知道不是好消息,才压下去的火一下又上来了。
干永福只好如实说了,“今儿一早就叫卫家的下人把尸首送去了衙门,说是昨晚去杀苏家女的。不过人数不对,少了两个,就不知是跑了还是被卫家人抓住了。”
“啪!”
长德帝抬手就狠狠拍了下桌子,“卫家,又是卫家,死了一个卫肃还不够,还有个卫云昭,朕果真太仁慈,留了他一条贱命。”
他早该让卫云昭跟他爹一样,在边关就死得透透的,不至于现在还来碍他的眼。
碰上卫家的事,干永福也不敢接话,毕竟这位皇上对卫家的恨意和忌惮从干永福知道起就从未少过。
长德帝自己很快又冷静了下来,“不用找信了,去,派人将苏家那女人直接除掉。另外卫家那边,卫云昭不好动,就把他那个弟弟,杀了吧,算朕给他的警告。”
长德帝目光幽幽落在手边的茶杯上,“要怪就怪他们卫家太不识抬举,到了这份儿上都不老实,既要管闲事,那朕就让他们看看这管闲事的下场。”
干永福心头一惊,面上却纹丝未显,“是,奴才这就去安排。”
“皇上,那不见的两个人?”
长德帝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是说尸体都送到衙门去了?”
干永福明白了,不管是逃还是被抓,都当人已经死了,“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干永福躬身退了出去,长德帝这边也起身,走到墙边扭了下一个花瓶,一面墙竟自己开了,里头是间密室。
密室点着油灯,很大,却只摆了一张床,周围的墙上挂满了刑具,算是装饰。那些刑具以前是用在江锦月身上的,但现在却有些不一样。
那位像极了江锦月的花魁被长德帝带回宫后一直没安排住所,长德帝直接将人关在了这密室当中,只有极少数时间能出去放放风走动走动。
长德帝美名其曰怕皇后见她跟江锦月长得太像,会杀了她,可实际上就是想把人关起来折磨,也怕人在宫中到处晃引人说闲话。
长得再像可到底不是江锦月,只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青楼妓子而已。
皇上独宠一青楼妓子,心生不满的大有人在,朝臣定回劝谏,长德帝觉得太过麻烦,不想应付,就干脆不给人劝谏说闲话的机会,直接把人关了起来。
不过这些都是最初的想法,现在完全不一样了,现在长德帝觉得他离不开这位美人。长德帝给美人取了个名叫如月,如月最大的本事是她能让长德帝舒服,在不能人道的情况下还能享受到快感。
这些快感便是如月手持墙上那些刑具带来的,长德帝每日都要享受一番。
“美人,想朕了吗?”方才还在生气的长德帝一进密室就换上了笑脸,张开双臂要去抱如月。
如月穿得清凉,身姿妖娆诱人,长德帝越看越满意,搂住人接连亲了好几口。
而美人不仅身姿美,这声音也娇滴滴跟带了钩子似的,勾得人心痒痒,她柔弱无骨的手抚过长德帝脸,娇俏地唤了声,“皇上。”
长德帝觉得自己骨头都酥了,搂着人就想行禽兽之事。
可惜他不站不起来,只能求如月让他舒服,长德帝一把抓住如月的手,“美人,快些,朕想你了。”
如月娇笑,“皇上到底是想奴家还是想墙上那些东西呢?”
长德帝催她去取刑具,“朕想美人拿着那些物件,想得浑身都痒痒。”
如月笑得越发魅惑诱人,看够了长德帝抓心挠肺的期盼样,然后才起身起身去选刑具,她一一浏览过去,“皇上今日想要临幸哪个物件,是这羊皮鞭还是小木棍,奴家看这带刺的小鞭子就不错,要不今儿就翻这小鞭子的牌子如何?”
长德帝自不会说不,一直催促着如月快点。
如月取下鞭子重重一鞭抽在地上,发出啪一声响,长德帝身体一震,生出了期待。
长德帝这新爱好除了他自己和如月外,就连干永福也是瞒着的,因为长德帝很清楚,堂堂帝王要靠这样的方式获取快感,太屈辱太下贱了。
可自从他下面废了后,他觉得自己就没过过一天高兴日子,以前虐打江锦月发泄的是心头的怒火,但现在如月带给他的是身体上舒畅。即便他心里清楚这样不对不该,但却跟上瘾似的,觉得自己离不开如月了。
鞭子落在身上,长德帝发出了舒服的声音,对如月是越看越满意。到结束时更觉浑身畅快,之前的满腔怒火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
如月见他这反应,也趁机提出了要求,“皇上,奴家想去御花园逛逛,奴家都好久没出去过了。”如月抱着长德帝胳膊撒娇。
刚享受过,美人又撒娇恳求,即便长德帝不想让如月出去,但也抵不住,最后同意了。
条件是他陪着一起。
如月自然没意见,换了一身漂亮衣裳,欢欢喜喜就跟长德帝一起出了密室。
干永福已经吩咐好人办事的人回来了,见长德帝领着如月出来,便很有眼色的先去御花园清人,皇上不喜有人见到如月美人,所以每回去御花园必是不能有其他人在的。
如月自己也清楚这狗皇帝是在防备她偷跑,不过她也无所谓,反正出来也不是为了见那些无关人等的。
在御花园走了一圈,收到想要的消息后,如月便乖巧地催促长德帝回去,她这般懂事,长德帝就更喜欢得紧了。
“朕的美人真是讨人喜,来,我们这就回去,”长德帝牵着如月的手,高高兴兴往回走。
等把如月关进密室,长德帝心情也不错,开始处理奏折办正事了。
然后第一本折子就是大皇子呈上来的,长德帝看着大皇子在折子上写的边关不稳,恐随时会起战乱,所以暂时不能归京,将折子往桌上一扔,“尽是些不识抬举的东西。”
“这个老大,朕让他回京跟太子争储君之位,他倒好,宁肯在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待着也不肯回来,他既然要待,就干脆在边关待一辈子,永远都别回来了!”
干永福温声劝道,“皇上,大殿下也是为了守护大越,不让皇上为边境之事操心才不肯归京的,实乃孝心一片,皇上何必动怒。”
长德帝哼一声,“朕动什么怒,朕是嫌他不争气,若是争赢了太子,这天下都是他的,有的是人帮他守,还需要他自己去吃那个苦?”
“这…这不正巧说明大殿下无心与兄弟争抢,兄友弟恭也是美事一桩,皇上该高兴才对。”
长德帝可一点都高兴不起来,这皇位就要有人争才说明是个好东西。可现在,老二死了,老四下落不明也不知道死没死。老五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来,老六是个病秧子不知哪天突然就没了。
其他那些小的更不用指望,他生了这么多儿子,竟没一个能站出来跟太子争皇位,长德帝不得劲儿的很。心里甚至觉得这些人是不是在嫌他没把江山治理好,将来留下的是烂摊子,所以都不肯接手。
当然,他想大皇子回来的原因还是朝中那些老东西,没眼见的全站太子那边去了,这可不是他想看到的局面,所以老大必须回来。
长德帝眯起眼,吩咐道:“干永福,拟圣旨,让大皇子尽快回京,若敢推辞拖延,朕饶不了他!”
“是,”干永福恭敬应声。
这头圣旨才刚写完送出去,太子那边就收到了消息,太子匆匆去长宁宫找皇后。
皇后一副早已料到的模样,“本宫早就说过,他不会一直留在边关,也不是个老实的,让你除掉他,你偏不听。”
皇后道:“本宫看人从没走眼过,少学你舅舅那些莫须有的仁慈,你别忘了你是太子,将来的皇上,从来就要杀伐果断,不留余地。否则就是给自己留了祸患。”
比如卫家,皇后一直在后悔。
太子这回听了皇后的话,“母后放心,儿臣会安排,绝不叫大皇兄踏入盛京一步。”
“哦,对了,母后,你可听说了今日早朝上的事,就尹暨要彻查的那个白日杀人案,你说到底是谁要动苏乔这么一个弱女子,□□就敢动手。”
皇后淡漠地说,“你想想这普天之下大白天能在盛京杀人的有几个,自然知道是谁做的了,这事你别掺和。”
“怎么会?”太子听到皇后这话着实意外,他母后就差直接说这事是他父皇做的了。
皇后嗤笑一声,“没什么不可能的,反正这事你别管,权当什么都不知道。”
太子也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母后,儿臣今日还在朝堂上附和过尹暨的话,请父皇下旨彻查此事。”
皇后有一瞬的不高兴,觉得太子连这点事都想不明白,太没脑子。不过很快她就摇了摇头,“无妨,只要不牵连到你身上就好。”
皇后说着眉头就皱了起来,“这尹暨着实是个不长眼的,本宫起先还觉得他大有前途,没想到这般不识趣,我儿,你再物色物色侧妃吧,这尹家靠不住了。”
太子也不满尹暨的态度,觉得他堂堂太子能看上他女儿,那是尹家天大的福分,偏这父女两都还不乐意,着实不给脸。
太子道:“母后放心,儿臣定找两个心甘情愿当侧妃的女子,至于那尹菲菲,就算将来入了东宫也不过是个摆设,儿臣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
若不是有赐婚的圣旨,他早就去尹暨退掉那不长眼的女人了。
皇后露出欣慰的表情,夸了太子几句。
太子离开长宁宫之前又问了皇后最近越恒在做什么,太子还是想尽快除掉他,皇后见他这般,安抚道:“放心,一切尽在被本宫掌握之中,他掀不起风浪,再说,除掉他又有何难,这些年他喝的汤药哪一碗没点毒,本宫让人加点量就能要了他的命。你还是先除掉老大,那才是能跟你争皇位的人。”
也是巧,太子刚出长宁宫就碰上了披着狐衾手抱暖炉的越恒,四月天了,早已热了起来,他还这身打扮,果真不像个长命的。越恒常年久病,又极少出门,脸比女子还白,不过病怏怏的毫无血色,一点不好看,太子如是想。
越恒也看到了他,要走过来给他行礼,但太子不知为何,总觉得越恒这病秧子是他的威胁,他也懒得理人,不等越恒走过来就径直走了。
越恒似乎还在背后喊了一声太子殿下,但太子全当没听到。
不过走了一会儿后,太子又鬼使神差地突然回了头,越恒还站在原处看着他,太子对上越恒的目光,竟感觉背脊发寒,他不知怎么形容那目光,但本能觉得有些怕。
太子先是移开了眼,然后又觉得不对,再看向越恒时,就只见着他挥着手对自己笑,跟刚才的感觉截然不同。
太子冷哼一声,没搭理越恒,自己转身快步走了。
只是他依旧不放心越恒,一回东宫就安排人去监视他,“给孤盯紧了,他的一举一动都要禀告给孤,明白吗?”
手下人自是领命。
越恒也很快知道自己的住处又多了两颗钉子,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比他那自大无脑的娘似乎好一点。”
不过也没好到哪儿去就是了。
偌大的皇宫,所有人都各有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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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更一章,另一章可能会在九点过后才能更。
周末愉快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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