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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周蔻换了一套海棠紫团花洋缎宫裙,外面罩了件插金消绣的滚雪细纱衫褂,缵珠点翠的头面,耳边衬了一对玉坠子。
京闺女子贵妇偏爱在打扮穿着上比讲究,若穿着差了惹人笑话,好了又叫人妒忌,衣钗环佩处处是个细学问,这一身装扮既不十分奢华,以至于抢了风头,也不显得素净寒酸,大方得体,正正好好合了她新妇的身份。
马车是早备好的,锦顶华盖的车身,能容得下八人之数,周蔻甫一进去,就看到榻座上横着一人,歪歪斜斜半倚在边上,绿衣襟头松散着,未曾冠玉戴簪,任由三千墨丝随意搭在肩上,活像个风流颓废的纨绔美人。
周蔻惊了一惊,半矮着身子,挡在车帘前,并没有直接进去。
她问,“这马车你是要用吗?若你要用,我再寻一辆来。”
一把折扇在他手中翻来覆去的转弄,淮溪君很无所谓道:“不啊,我就是要和你一道出去。”
周蔻眉心突地蹦跳了两下,很艰难问道:“你...你也要去长乐公主的寿宴吗?”
那神情,仿佛在说,你怎么能去?
淮溪君微微蹙眉,不悦道:“你管我去哪儿,快点上车。”
他一把将人直接拉了进来,小姑娘身无二两肉,轻轻一使力,就整个栽了进去,差点扑到了他怀中。
周蔻扶住桌角,勉强站好,好在马车够大,淮溪君占了她的主榻,她便在左侧坐下,腰板挺着笔直。
反观淮溪君,坐没坐相,浑身软骨头似的,他支颐着下颌,饶有兴趣看着她的坐姿,叫人,“喂,你这样坐着,累不累啊?”
周蔻当然累,但这头上似有千斤重的头饰,让她不得不直腰端身,不然她的脖颈可就要遭殃了。
她的手搭在膝前,在袖笼下摩挲着最外面的那层纱制,看向淮溪君时,难免忧心忡忡,“你真要和我进去吗?那你是去女宴还是男宴?我该怎么说你的身份?况且...长乐公主的邀贴上并没有你的名字,万一到时候孙家的人不许你进去可怎么办?”
要是被轰出来,那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她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淮溪君听着头疼,“进了孙家你别管我,我自有我的去处。”
周蔻只能三缄其口。
算了,她不操这个心,要是丢人,也是丢四皇子的人,和她半点关系也没有,四皇子要是回头问罪,也只能问淮溪君的罪。
她们来的不算晚,但孙家门口早已络绎不绝,递了名帖自有人引进去,莺草挪了垫椅。
周蔻踩着下了马车之前,犹豫再三,还是转过来对马车里的人说,“你要是实在出了事,就过来找我吧。”
毕竟淮溪君这样的身份,在那些权贵眼中,比姬妓之流还不如,他非要任性来孙家,周蔻总得要替四皇子看护着点他的心上人。
有车夫来牵引着绳子将马车往马厩赶,周蔻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车身。
长乐公主嫁的人家姓孙,原是老国子祭酒,后来退仕后,儿子尚了公主,得了个轻车都尉的闲职,一家子富裕体面,日子顺风顺水。
这宴并不是女宴,也有男客,不过男客和女客的宴点不同,府上丫鬟引周蔻去了女客的绛花园。
一进去满目都是珠翠锦绫,相熟的贵妇夫人们自成一处,谈笑说话,不相熟的便自寻个落脚的,闲坐吃茶,静等宴开。
能进长乐公主寿宴的女客,不是皇亲贵族,就是诰命夫人,或是名扬京城的才女佳人,反正周蔻是一个也不认得,往不起眼的角落里一坐,就开始低头数着脚上绣履垂下来的流苏。
但她的容貌实在太耀眼了,一个面生的,却能出现在绛花园的年轻女子,才一进园,就得到了四面八方有意无意瞟来的注视,贵妇们最爱议论流言趣事,这陌生美人是谁,不一会儿就有人猜出了她的身份。
“是那个周太傅家近日认回来的倒霉小姐,嫁给四皇子的!”
“原来是她,我说往前怎么没见过。”
......
或远或近的议论声嘈嘈杂杂落在周蔻耳畔,这些人背后说话也没有放轻声音,根本不顾忌周蔻会不会听到,听到又会不会不高兴。
周蔻如坐针毡,好几回想站起来,但萱花又都悄悄将她按回来。
这些议论是迟早要经历的,躲也没处可躲,有人的地方就有议论。
正难受着,一个枣红华服的美妇便落座在她身边,笑意盈盈喊了声,“四嫂嫂。”
周蔻抬眼,见那美妇比她还大上几岁,人十分热络,便想起昨夜萱花同她说的那些个王妃贵妇之间的关系。
恪王,行六,年二十,有个出身不高,但为人处世很得人心的王妃范氏。
周蔻试探性喊了一声,“恪王妃?”
那恪王妃笑容满面,哎道:“亏四嫂嫂还记得我,前时您跟四哥的喜宴我可是去了呢。”
喜宴时新妇盖着盖头,哪儿看得到来客的面容,这恪王妃真是套近乎的一把能手。
其实恪王排行虽逊于四皇子,但已封王,这恪王妃说到底比皇妃身份高上一等,但却一口一个四嫂嫂亲亲热热地叫着,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周蔻对于她的善意也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
“王妃说笑了,咱们这是头回见呢。”
恪王妃顺着她的话道:“虽是头回见,但我一见四嫂嫂便觉得十分亲切,想来我是同四嫂嫂有缘分的。”
有人跟周蔻说话,她也就自在了许多,再加上这恪王妃真真是和传闻中的一样不差,能说会道,攀亲说理,不到片刻,周蔻就与她亲近了不少。
原本喧闹的周遭突然静了下来,众人皆齐齐侧望,只见一堆金钗银玉簇着,当中一个云锦彩绣的华贵妇人端然入内,即便周蔻从来没见过长乐公主长什么样,但也能一眼看出来那就是长乐公主。
算起来长乐公主已经年近四十,当奶奶辈的人物了,但仍旧保养得宜,乍一看同二十多岁没什么区别,她高高扬起的下颚,带着蔑视漠然的神情,一看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恪王妃自是迎了上去,长袖善舞,朝着长乐公主拜礼。
“弟媳见过大姐姐。”
长乐公主轻轻嗯了一声,并不太把恪王妃放在眼里,面对四周涌上来说吉祥话的贵妇夫人,也都是一一点头算过。
萱花此时悄悄附耳对周蔻道:“公主殿下身后那个戴着宝圈的,就是周灵。”
也是萱花说,周蔻从长乐公主身后一大堆奴从里,才寻到周灵的身影,周灵和周郁长相有五六分相似,但颜色比之周郁就逊了不少,跟在长乐公主身后唯唯诺诺的小媳妇模样,看不出身上有周吴氏的气势。
萱花又说,因着周灵并不是正经嫡出,长乐公主一直觉得这二媳妇跌了她家门楣,平日里对周灵也都是冷冷淡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但周灵在长乐公主面前奴颜婢膝,可在旁人面前却又能直起腰杆子来耍威风,她似乎也看到了周蔻,一记眼风过来,可见恨意不小。
周蔻并没有和她正面相视,而是入宴后寻了个不起眼的地方,离着越远越好。
恪王妃倒爱凑在跟前,周蔻看出来她是有意讨好长乐公主,听说恪王一直默默无闻,她身为王妃,也不如其他王妃体面,只能八面玲珑。
这等大宴讲究繁多,先是各自敬了茶酒,再一个个上来贺寿送礼,周蔻虽坐的远,但按照身份,除却皇宫嫔妃,和几个王妃老国公夫人,便该轮到她了。
报礼的内监喊了声,“四皇妃贺!玉如意一对,珊瑚摆件一架,百年老参一根,端州紫石砚一台,四景山水画一副!”
礼单都是府上拟好的,算不上讨喜的好心思细,但也挑不出什么错处,周蔻从座次起来,一板一眼照着规矩行礼,“问长乐殿下安,愿殿下年年安康,岁岁和美!”
前几个也都是差不多样的祝词,长乐公主不过摆手叫起,再回到位上,由内监叫下一位。
但到了周蔻这里,她说完祝词后,上座却久久不见动静,周蔻头垂得都要酸了,过了有一盏茶的功夫,才听到上面淡淡一声,“起吧。”
周蔻暗自松了一口气,刚要退下,就听到旁边的周灵对长乐公主道:“殿下,儿媳听说这位四皇妃是儿媳家中好不容易寻回来的妹妹,很有一番才情,不如叫她为殿下演个什么曲目儿助兴,岂不妙哉。”
这样的大宴上,让堂堂皇妃为众人奏演本就是跌面子的一件事,再加上周灵的口吻跟叫个歌女舞姬一般,分明是有心折辱,一时间众人都把目光聚集在了周蔻身上,等着看笑话。
长乐公主虽一向不太喜欢自己这个儿媳,但她也更看不上周蔻这样的人,微微颔首道:“那就演个擅长的吧,容本宫看看是十分的才情,还是虚传。”
婆媳二人一来一回,便将此事订了下来,从头到尾都没人问问周蔻,她愿不愿意。
萱花脸色煞白,皇妃今日若是演了,和卖唱卖笑的又有什么区别,恐怕往后都抬不起头了。
但长乐公主既然都这么说了,不演,皇妃连今日都躲不过去。
长乐公主见她许久没有反应,未免不满道:“怎么,难道四皇妃不愿意?”
周蔻没吭声,这个时候恪王妃却替她站了出来,笑道:“恐怕四嫂嫂之前也没想到要为大姐姐演个什么,一时没有准备。”
周蔻有些诧异,她没想到这个时候恪王妃竟然愿意为自己说话。
周灵却道:“没准备不要紧,四皇妃需要什么,是弹琴还是唱曲儿,亦或是要跳舞,只管说一声,底下人都会准备齐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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