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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秋高气爽,暖阳高照。
苏钰渊眉目舒展,唇边带着浅笑,站在山洞口温声和吕迁说着话:“安排下去,这两日回江东城。”
“是。”吕迁抱拳应是,却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苏钰渊。
苏钰渊问道:“怎么?”
“主子,您今日,有些不大一样。”吕迁照实说道。身心愉悦,眉梢带着喜色,这是吕迁现在想用在自家主子身上的词。
苏钰渊微微挑了下眉,没答,也没否认,只是拍了拍吕迁的肩膀说道:“行了,去吧,记得带些糕点糖果回来。”
吕迁看了看自己被拍过的肩膀,面露一丝震惊,抱拳施礼应是,转身走了。
苏钰渊又叫住吕迁,问道:“你可知林清铎,年方几何?”
吕迁想了下答道:“先前在边关时,属下曾同他一起喝过一次酒,聊天的时候他提起过,彼时已满十六岁,算下来如今也有十六岁半了。”
“十六岁半了?如此,正好。”苏钰渊低声说道。
“主子您说什么正好?”吕迁没太明白。
“无妨,回京城再说,你先去忙。”苏钰渊挥了下手。吕迁点头,转身走了。
苏钰渊凤眼微眯,微微仰头看了看太阳,转身回了山洞。
小姑娘朝里躺着,蜷成一小团窝在被子里,只露了个头,一头顺滑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被褥上。
苏钰渊嘴角勾起,放轻脚步慢慢走过去,挨着林溪坐了下去,伸手轻轻抚了抚那头秀发,又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她。感受到手下的身子微微发僵,苏钰渊低低浅笑出声。
林溪背对着苏钰渊,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涨得通红,眼睛紧紧闭着,纤长浓密的睫毛像是两只蝴蝶轻轻扇动翅膀,抖啊抖,抖个不停。王八蛋狗哥哥,做了那么丧心病狂的事儿,还有脸在这笑。
其实她已经醒了很久很久了,可就是没脸起来,更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狗哥哥。昨夜里的种种,她只要一想起来,心就不受控制地突突直跳,脸就像着了火,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要么找块豆腐撞死也行。
她清楚,昨天那种情况,她绝对是中了招。至于狗哥哥,也不知是他定力足还是武功高强的缘故,和她比起来,他好像没受什么影响,不然也不能冷静地把她扛到水池边丢进去,还丧心病狂地往里按。
不过其实她也不能十分确定,因为那狗男人体力旺盛得令人发指,她拿不准是他本来就那样,还是也是和她一个情况。
只是,他们是怎么中的招呢。林溪细细回想了一遍前一天吃过喝过的东西,突然想起那块不一样的生地黄,还有那坛子酒,就只有这两个是和往日不同的,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出了差错。
按理说,吕迁那恨不得把他家主子捧在手里那谨慎劲儿,肯定不会拿乱七八糟的东西给狗哥哥喝。那么问题就是出在了,她挖的那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上?
那要这么算下来,是她把美人哥哥给霍霍了?她记得,是她先动的手,也是她先动的嘴,更是她先纠缠上去的。
可是,她敢这么说,她只是不知死活地开了个头,到后来绝对是狗哥哥占了便宜,她吃了大亏。
没看他一大早就生龙活虎地起来了,而她还半死不活地躺着呢嘛。她赖在被窝里赖到现在,除了没脸,身体不舒坦也是一个原因。
她还记得最初那难耐的痛,还记得后来那磨人的奇异感觉,还有最后她都讨饶了,可狗男人却依然不放过她。此刻那狗男人居然一下一下拍着她,还在她头顶上厚颜无耻地笑。简直不要太过分!
亏得她还说他无害,心善,温柔,经过昨一晚上,她算看清楚了,这三个词和他一丁点儿关系都没有。
虽然此刻她闭着眼,可昨晚那带着异样神情的俊美脸庞却像在她脑袋里扎了根一样,在她面前一下一下晃着。还有那要吃人的霸道架势,依然历历在目。还有更加令人发指的,他不允许她闭眼,不然就用行动惩罚她。想到那没羞没臊的一幕幕,林溪只觉得脸烧得慌,心跳得快喘不过气了。
上辈子因为那臭老道的话,林溪估摸着自己活不长,注意力都在自己小命上,只想在有限的时间内活得潇洒开心一些。吃吃玩玩尽情撒欢长到了十八岁。在她的成长中,就没有“情窦初开”这几个字,跟谁都是没心没肺哥俩好的架势。
没有喜欢的男生,就更别提什么亲密举动了,连拉拉小手这种最最初级的那都是没有的。上辈子临死的时候,她才后悔,得,白活一回。当时她还想着,要是有机会重来,她一定要好好谈个恋爱。
这下好,老天爷开眼,让她得以换个身份换个地方重获新生,可这开眼也开得忒大了吧!这冷不丁地,一步登天,直接把一个陌生男人给拱了。
她除了臊得慌,就只剩下心慌意乱和不知所措,毫无感情经验,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这尴尬的局面。
如果不是在这荒无人烟的破大山里,她都想撒丫子跑路了。可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同一个屋檐下,同一个被窝里,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不好穿好衣裳就不认账吧,再怎么说,这事儿总归是怪她。
问题是,对这事儿,狗哥哥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呢。虽然昨晚上她晕晕乎乎的,可也记得,狗哥哥先前是拒绝她的,还把她往水里按来着。后来估计是看她实在难受,才仗义出手拔剑相助。可换个角度想,从他那没完没了的劲儿,好不容易结束了还箍着她好一顿亲那意犹未尽的架势就知道,他其实也算不上吃亏。
她能肯定,他没生气也没恼,反而好像,还挺高兴?不然这一个大早上的,他在她脑袋顶上时不时地笑上一声,再摩挲几下,这是干啥呢。狗男人,这还能是被她给睡|服了?
一想到这,林溪心里一个揪,完了,完了。狗哥哥不会对她一睡|钟情,从此深深爱上她而无法自拔了吧。
那怎么能行,她这都没多少活头了啊。上辈子和老爹分别时那撕心裂肺的伤心难过虽然她刻意不去想,可却是刻骨铭心。
这辈子,好不容易光棍一条,她可不想搞那些生离死别的情感纠葛,想想就累得慌。一个人来,一个人去,潇潇洒洒地不好嘛。
林溪闭着眼红着脸,在脑海里上演着一场又一场的大戏,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咬唇,一张小脸上神情变幻不停,精彩纷呈。
苏钰渊低着头,把小姑娘所有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忍不住低笑出声。笑完凑近林溪耳边低声问道:“昨日煮的,是什么,嗯?”语带笑意,还带着一丝丝不易察觉的不正经的调调。
嗯?嗯?嗯?林溪心里一个咯噔,狗哥哥这什么意思啊这是?
好像这话,昨晚上他就问过一次。当时她迷迷糊糊的只觉得难受,听完了也没留意,可如今他又问了起来,林溪仔细一琢磨,回过味了。难不成,他以为是她故意下的那什么药?
嘿!狗男人,瞧不起谁呢这是!虽说她也知道这问题出在她挖的那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上,可他、他凭什么这么想她啊?
就她这绝世容颜,要想拱个男人,她犯得着用这一招嘛,啊?犯得着吗!
林溪很生气,她觉得她现在就是个气鼓鼓的刺猬,很想起来在狗男人身上滚上一圈扎他个好歹,再跟他好生理论一番。可刚动了一下腿,身体的不适就提醒她昨晚上发生的一幕一幕,林溪立刻怂了。
算了算了,反正拱都拱了,他爱咋想咋想吧。她现在只想做个缩头乌龟,或者就此沉睡个千八百年的再也不要醒过来。
可某些人却偏偏不想如她的意,隔着被子拍了她一会儿,还嫌不够,那温热带着薄茧的大手竟然轻轻抚着她的脸。
林溪想起昨夜里她已经筋疲力尽气若游丝,被裹在他的外衫里被抱回山洞,之后那狗男人居然不顾她的反对和抗议,按着她强行给她上了药,用的还是她买的那个什么消肿化瘀去疤痕的神药雪玉膏。
之前在水池里她带着药|劲儿晕晕乎乎也就罢了,可回到山洞身体疲惫可她头脑却已经彻底清醒了,那狗男人居然还那么做,简直令人发指。她只觉得她再也没脸面对他了,再也没脸了。
而且也不知道是她多想了还是怎么的,林溪现在还记得狗哥哥拿着雪玉膏的眼神,似笑非笑,意味深长,整得好像是她早有准备似的。如果不是当时她身处弱势,她都想暴起猛揍他一顿了。
此刻狗哥哥竟然就用那只给她上过药的手在摸她的脸,那羞煞人的一幕又自动地涌进她的脑袋,赶都赶不走。
苏钰渊撑着胳膊侧身躺在林溪身旁,低头打量那张红通通的脸蛋,抖个不停的睫羽,忍不住闷笑出声,凑到林溪耳边低声问道:“可还疼?”
“……”狗男人,王八蛋!林溪再也没办法装睡,扯着被子,猛地钻进去,把头蒙了个严实。
一阵身心愉悦的笑声在被子外响起。林溪死死拽住被子,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小团。
苏钰渊又哄了几句,见林溪一直躲在被子里死活不肯出来,微微叹了口气:“我出去转转,起来喝点粥再睡。”话落,起身走了出去。
狗男人走了,林溪放松下来。感受了一下,也不知是她恢复得快,还是那雪玉膏却是好用,总之昨晚那灼|痛已经淡了许多。
她爬起来穿好外衫,就见一旁放了一盆温水,里面放着帕子,竹桌上放着一碗热粥。
林溪沉默着看了一会儿,暗道,这怎么的,滚了一次,她这不要钱的小丫鬟待遇还升级了呢。林溪洗了脸漱了口,把一碗还热着的粥喝了。
之后抱着腿坐着发了一会儿呆,才起身。跟做贼一般,贴着洞壁一步一挪地挪到了洞口,探出头去往外看,正正和苏钰渊带着笑意的凤眸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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