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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绿姝比较镇定,并不慌张。
可她怒了,心房烧起无名火,因为钦玉给她下蛊,还是情蛊,钦玉欺骗了她。
元绿姝犹觉自己像个自以为是的傻子,被钦玉耍得团团转。
难怪这些日子她不对劲。
这个不可理喻的疯子,她早该想到的。
钦玉怎会有什么耐心?
元绿姝垂眸,眸光沉沉。
“是不是那老和尚和你说了什么浑话?”见元绿姝不言,钦玉猜度,他晓得玄智当时和元绿姝共处了,还给她诊脉。
莫非那老和尚医术真有那么厉害,连蛊虫都可看出来?
钦玉有点紧张。
“是不是?”
元绿姝淡淡的脸上出现不耐之色。
钦玉还在追问。
终于,元绿姝忍不住了,她甩下一个巴掌。
“姜钦玉,你对我做了什么?”元绿姝漠然道。
钦玉没管脸上辣感,只道:“姐姐,做了什么?那老和尚告诉你什么了?”
元绿姝沉声:“你还装糊涂。”
元绿姝肯定:“你对我下了情蛊对罢。”
闻言,钦玉脸色一变,显出几分阴森:“你都知道了?”
“是。”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钦玉面色马上阴沉,怒道。
“你敢!”元绿姝冷声。
“姜钦玉,我不想和你再说什么,你给我下情蛊是意图控制我吗?你太让我失望了。”元绿姝一顿,“你告诉我,这情蛊可以取出来吗?”
钦玉被元绿姝说得脑子无法理智思考,他本能道:“姐姐,你别生气,我不杀就是了......姐姐,你为何不喜欢?那蛊虫能让姐姐更快喜欢上我,这不是一桩好事吗?”
元绿姝冷冷道:“歪门邪道。”
“喜欢?从何说起?姜钦玉,你触犯我的底线,如果你不解开,从前的话我只当是梦话,我也不会再和你产生什么纠葛,你做你的皇帝,我做我的太后。”
闻言,钦玉急了,他耸着眼,忙不迭道:“姐姐,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太喜欢姐姐了,姐姐说会在以后慢慢喜欢上我,可是以后是什么时候,我等不及,姐姐。”
钦玉没有耐心。
元绿姝抿唇,愤然,不理他。
“姐姐,别这样。”
“姐姐,求你了。”
钦玉恳切,语调透着哽塞:“姐姐,你消消气,那情蛊只是把我和姐姐的命连接在一起......”
元绿姝偏头,眉目冰冷,“你不用解释,给我解开。”
话音一落,完全不看钦玉一眼。
这就是对钦玉最大的折磨。
他受不了,受不了元绿姝不看他,不理他。
钦玉快疯了,脑海中如一团乱麻,各种恶念纠缠迸溅,惹得钦玉的双眼都红起来。
他想捉住元绿姝的衣袖,她直接甩开。
钦玉眼神一凝,看着空荡荡的掌心,难过得要死,他磕磕巴巴辩解:“姐姐,你先消消气,我全告诉你,这情蛊是......无解的,我给你下的是母蛊,我自己体内的是子蛊,这不会控制姐姐,只是让姐姐不会那么排斥我,让我离不开姐姐,我完全没有那个心思。”
母蛊独立,它不受子蛊影响,它反而还会刺激子蛊,它就像母蛊的奴隶,终身受母蛊掣肘,疯狂地爱着中母蛊者。
如果一个人从前没有爱过母蛊者,那他被中子蛊后,就会爱上母蛊者,如果一直就喜欢,那中下子蛊,只会是锦上添花。
说着,钦玉瞳中泪光一闪摆手否认。
“给姐姐下蛊,但姐姐不会喜欢上我,后续还是要靠我的努力,是以我还是遵循姐姐的话的,没有欺骗姐妹,这是一种很奇特的蛊。那次姐姐中.药,刺激体内母蛊,也影响到我体内子蛊,故而才有了三天,且与姐姐鱼水之欢后,母蛊与子蛊首次熟悉接触,今后算是认定彼此......”
他忽地偷偷一笑,“所以,我离不开姐姐了。”
元绿姝亦然。
“还有,姐姐这个月还有下个月,母蛊会再次发作,届时是需要纾解的......”
母蛊吞食春.药,药引发母蛊躁动,就像进入发情期,需要子蛊安抚,不然会很难受。
钦玉姿态卑微,碧眼通红。
“是以,它无解?”元绿姝开口。
钦玉一喜,可看到元绿姝神色又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是。”
这是钦玉很久之前在苗疆弄到的一对世间仅存的情蛊。
元绿姝一声不吭。
车厢内静得可怕。
死一般的寂谧煎着钦玉焦灼烦躁的心。
“姐姐,我知道你很生气,可是你不要生我的气了,你消消气,要不然你捅我好不好,我求你消气,别生我的气了。”钦玉说话语无伦次。
他摸着自己腰间,找出一把匕首,继而一把握住元绿姝的手,把她的手领到他心口处,将匕首塞进她手心。
钦玉乞求,红痣如落泪:“姐姐,不然你捅一捅?”
元绿姝毫不留情抽回手,把匕首一扔。
钦玉呆滞,心一抽一抽地疼。
就在他愣住时,元绿姝兀自取下自己发髻上的鎏金簪,然后她握紧,好整以暇把簪子刺进钦玉心口。
钦玉心口骤疼,流血不止可他却笑起来。
元绿姝刺他,说明她在以此消气,这是不是在说她会原谅他?
钦玉弯眸看元绿姝。
元绿姝面不改色,拔出簪子,血液溅在纤白手上。
她攥紧簪子,转而朝钦玉缠着白条的脖子划过去,动作利落干净,如行云流水。
绫条断开,钦玉的脖子上出现一条较浅的血痕,犹似朱笔横过。
长口溢出的血液浸透白色绫条,触目惊心。
车厢内铁腥味弥漫。
“这是你该得的。”
“姐姐,你下手还可以再重点。”钦玉道。
他似乎感觉不到痛。
元绿姝没有解释什么。
“其实你没必要戴面具,因为我不在乎。”丢下这句话元绿姝一面取出帕子慢条斯理擦拭自己染血的簪子和手指,一面叫停车。
元绿姝要走,钦玉适才还变好的心情一下子转为下坡。
“姐姐,你去哪?”
“别过来。”元绿姝掠过钦玉血淋淋的伤口和沾血的衣裳。
那一簪她刺得很深。
钦玉心口还在流血。
元绿姝出车厢,钦玉行动不便,眼前蓦然发黑,可即便如此,他心里只想着把元绿姝留下。
他捉住了元绿姝的衣摆,下一瞬,衣摆留在他手心。
元绿姝用捡起的匕首割开钦玉揪住的一小块衣裾。
钦玉面色惨白,唇瓣毫无血色,干燥如旱地。
在他垂下沉重眼帘时,他在最后捕捉到元绿姝的娉婷背影。
钦玉失去意识。
车停了,元绿姝下来,犹豫地走了几步,酝酿言辞,遂转身对禁卫道:“陛下伤势加重,去请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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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公主生辰宴开席,源源不断的人赶赴皇宫,为公主庆生。
钦玉有伤在,还处于昏迷中,没参加。
全程是元绿姝主持,她把平安符和代表长生的金蝉生辰礼送给姜厌。
姜厌用小手举着金蝉观赏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儿。
她很高兴。
宴会气氛极好,到了离席时辰,几乎是完美结束。
回到宫殿,元绿姝看眼堵住的地道口,默不作声。
今夜,她去了偏殿,陪姜厌一道安寝。
短短两日,元绿姝就经历了不少事,死了不少人,自己的手上也沾染上鲜血。
她睡得不太踏实,心房扰乱,总是会想起钦玉那一双黯淡无光的碧绿色眸子。
它不再像往日那半漂亮。
在太医夙夜救治下,钦玉次日才醒,身体虚弱,卧病在床。
钦玉是如何受的伤,对外道是残余乱党派的杀手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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