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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样它耗电量会大增,飞的时候还拖着猪在地上叮叮当当乱响,但他乐意。
被沈白水这么一闹腾,刚才对上陆家的坏心情就消散了。陆鱼看着追逐打闹的两个小家伙,感慨:“这就是养孩子的意义呀!”
明砚嘴角抽了抽:“你养个气球人而已……”做出这副老爷爷望着满堂儿孙感慨人生的模样,有点过了。
“气球人怎么了,人类本质也是气球人,不信你摸摸,”陆鱼说着,拉住明砚的手往下摸,“一摸就会充气胀大,是不是?”
“……”白皙的俊脸渐渐浮上红晕,明砚猛地抽回手,“你今天晚上自己睡,我要好好休息。”
胡闹了两天还这么精神,明砚可不敢留他在一张床上睡,明天还要上班直播的。
陆鱼瞪大了眼睛,只是口花花占个小便宜,没想到会就此丢了同床权,顿时哭丧了脸。他一把抱住转身要走的明砚,可怜巴巴地在那带着水汽的后脖颈上轻啃:“不要赶我走,我保证什么都不做,就抱着你睡。我刚跟陆家人大战一场,需要砚哥被窝的治疗才能睡得着。”
提起陆家,原本坚决要分房睡的明砚顿时犹豫起来,想了想,还是拖着背上的大膏药进屋了。
关于亲生母亲的事,他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陆鱼一下。今天陆父那没能说出口的威胁,让他有些担心。现在陆家狗急跳墙,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必须跟陆鱼同步一下消息,以免再被陆家骗。
为防止被赶出去,陆鱼进屋就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两脚与肩同宽,双手交叉放在小腹上,老老实实一动不动。
明砚点好香薰灯,转身就看到这硬邦邦的木头人,顿时被逗笑了。靠坐在床头,戳了戳那拇指相扣做飞鸟状的手背:“你这是什么姿势?”
陆鱼闭着眼睛,用咏叹调抑扬顿挫地朗诵:“我是沉睡千年的木乃伊鱼,不能说话不能动,需要砚王子的亲亲才能苏醒。”说完,就撅起唇,做小猪嘴状,等着王子赏赐一个晚安吻。
“哦,那你好好沉睡吧。”砚王子无情地拒绝了亲亲,并捏了捏小猪嘴。
无人拯救的木乃伊鱼自己睁开眼,侧过身来盯着明砚睡衣缝隙露出的一截腰身,发出怨念的嘶吼:“真狠心呀,嘤嘤嘤。”
明砚被他逗笑了,搓搓他脑袋,斟酌了一下,试探着开口:“你有没有想过,找自己的亲生母亲?”
陆鱼心里一紧,脑子里浮现出方才陆父那句没说完的话,笑道:“我也不知道人家是谁,不找了吧。”
明砚看着笑容颇为勉强的陆鱼,缓缓摊开了手臂。
陆鱼像得到开饭口令的狗子,立时扑上去,把脸埋进明砚的胸口。就像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一样,试图用这种方式逃避无法解决的问题。
明砚摸摸怀里的毛绒脑袋,抿了抿唇,还是狠心讲出来:“我查到了一点过去的资料,你想不想听?”
“什么?”陆鱼没有抬头,只是悄悄竖起了耳朵。
“关于你亲生母亲的事,”明砚顿了一下,快速给陆鱼吃了颗定心丸,“以前陆家跟陆大鱼说的那些,大部分是假的。”
他像哄孩子一样,先告诉陆小鱼“这个不疼的”,吃颗糖再打针。
“哪些……”陆鱼刚要开口,又迅速闭嘴,干咳一声问,“陆家跟陆大鱼说过什么?”
明砚拽拽陆鱼的耳朵,不让他吹热气。但这家伙不听,越说越吹还轻轻啃咬起来,被明砚照着屁屁揍了一巴掌,才不舍地松开口。
这一闹,刚酝酿好的气氛又被破坏了。明砚无奈,深吸一口气,平铺直叙地把自己看到的那张出生证明告诉了陆鱼。
“她拿了全额奖学金,不存在陆家资助她的事。”明砚没有刻意强调别的,只是把所有查到的事实说出来。
既然李女士休学期间还能发表论文,证明她的心理状态是没有问题的。如果陆家再扯谎,说陆鱼是什么不名誉的孩子,相信陆鱼能有正确的判断。
陆鱼确实有了自己的判断。
他静静地听完,沉默良久,突然弹坐而起:“可恶!陆家这是诈骗!要不是被陆家骗走了三百万,你和陆大鱼也不至于分手,这七八年来,能做多少次啊!”
明砚看着义愤填膺的陆鱼,额角抽疼:“你的重点就是这个吗?”
“这不重要吗?”陆鱼气呼呼的,想了想又道,“算了,没分手那也是陆大鱼大吃特吃,跟我陆小鱼没关系。”
明砚:“……”
“我损失的可比陆大鱼更多,”陆鱼越想越气,要不是陆家那群诈骗犯把陆大鱼搞疯了,他也不会来,“陆大鱼错过的是七年的时间,我可是直接没了十年,损失了十年的口粮。十年每天一次,就是3650次!”
明砚听不下去了,打断他的哭天抢地:“谁家好人天天都做啊?”
陆鱼拍拍自己结实的腹肌:“我啊!”
明砚无语,不想理他了,熄了香薰灯躺下睡觉,真是多余担心这货。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的家伙,精神状态比地球磁场都稳定。
屋里安静了半晌,就在陆鱼以为明砚已经睡着的时候,又听到他叹气问:“你想不想找她?我托m国的朋友帮忙查查。”
黑暗中,陆鱼敛了笑意,重新躺下,伸手把明砚抱进怀里,深深吸了一口那带着体温的草木香,小声说:“既然她有能力,却把我送人,想来就是不想要我。退一万步讲,当时可能不方便,但后来呢?陆家有名有姓,二十八年她也没来找。”
大概自己就是她辉煌人生履历中唯一的污点吧,又何必再去给人家添麻烦。
明砚蹙眉,回手搂住陆鱼的腰,轻轻拍拍他的后背:“可是,她给你取名叫瑜,是美玉,是光彩。这说明,你的出生是受到她的期待的。”
陆鱼暗淡的眸子,又渐渐燃起了些许光亮:“真的吗?”
“当然,”明砚轻笑,顺了顺陆鱼的脊沟,“我托人去查,有消息了就告诉你。”
“这不着急,都这么久了,慢慢来吧,”陆鱼低头,亲了一下那微凉的脸蛋,“现在还有别的要紧的事。”
“嗯?”明砚不解,“什么事?”
陆鱼轻轻揉搓怀中人小巧的耳朵,低声说:“把那3650次补齐。”
第90章 劝降
“不行!”明砚把耳朵拽出来, 义正词严地拒绝,“这种东西就像游戏里的每日签到,过期不补的。”
“那我用钻石卡补签。”陆鱼一本正经地说。
明砚斜瞥他:“什么钻石卡?”
陆鱼往前拱了拱:“金刚石十八岁男大, 经过两天两夜的磨砺, 成了闪闪发亮的钻石!”
明砚实在不想为这种没品笑话贡献笑声, 但还是忍不住乐了,戳戳陆鱼的脸颊:“我看你这脸皮才是金刚石, 刀枪不入。”
“我不一次补齐,咱分开补,一天三次, 一年补齐。”
“……”
胡闹了一阵, 被威胁要是不老实这周就没得吃, 钻石陆鱼才终于消停。只是哼哼唧唧地拉着明砚的手, 吃了点素食宵夜。
等明砚睡着了,陆鱼把人往怀里捞了捞,收起玩闹的神色, 怅然地睁着眼,默默念着那个名字——李默桥。
他想过亲生母亲是什么样子,如果是穷苦人家生了好多儿子养不起, 她兴许叫李翠花、张美娟之类的。后来知道她是大学生,没有能力养孩子, 他又想着她可能很柔弱,可能是言情剧女主那种梁以薰、苏卿卿之类的。
没想到, 是这么中性的一个名字, 李默桥。
不是被欺负的就好……
一夜无梦, 第二天陆鱼神清气爽地去上班。
他有一肚子的话想跟老杨分享, 但现在是工作时间, 左看右看,最后只拍了拍杨沉的肩,用那种过来人的语气感慨道:“我跟你讲,这人呐,还是得有老婆。”
一大早就在忙活的杨沉,颇为不屑:“咋,为了做早餐有人吃吗?你那黑暗料理无人欣赏是挺寂寞的,也就明砚吃得津津有味。”
陆鱼看看幼稚的老杨,摇头:“哎,算了,说了你这种小屁孩也不懂。”
杨沉惊呆,摸摸自己比同龄人早熟二十年的发型:“小屁孩?”
榜一大哥今天竟然迟到,到直播开始也没来上班。陆鱼不解:“今天沈应戏份重,他应该会来才对。”
花闻远上周已经陆续把整个省都打下来了,绕着打了一圈,最后才来打楚萍。楚萍地方不大,也无甚稀奇难攻的,唯一与其他地方不同的是,这是沈应的本家所在。
沈家是楚萍望族,在花闻远开始攻打临近的袁州时,便已经联合当地的王家与陈家,出钱出粮募集乡勇,将楚萍守得像铁桶一般,等着花闻远下一步就来攻打。
然而等来等去,花闻远把整个省都打下来了,就是不来打楚萍。三家筹措的钱粮都要耗尽了。
出兵前,花闻远交代沈应:“打楚萍,先生莫出面。”
一旦楚萍城破,沈家要么归顺,要么灭族。无论沈家如何选择,都会有族人牺牲。
归顺,朝中为官的沈家人必死。灭族,就更不用说,保了朝中的沈家官员,楚萍不投降的沈家人花闻远必要杀几个的。不管怎么选择,沈应都会成为沈家的罪人。
“将军先前让饶州柳家的举人劝降,可不是这么做的,”沈应哂然一笑,“将军多虑了。小生一开始便请将军下了袁州之后即刻攻打楚萍,是将军不听。小生既选择追随将军,沈家自然要由小生亲自劝降。”
三家的领兵者,正与乡勇们严阵以待。沈家今日值守城楼的,乃两名文武双全的小辈——沈长悟和沈长留。两人都是有功名的秀才,又会点武艺,是城楼上的主事人。
“将军已然占了一省之地,朝廷此次必不会视而不见,剿贼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劝将军绕过萍乡,先守江州关口吧!”沈长悟朗声对城下的花闻远说,“我沈家在朝为官者众,绝不会从贼。耗时日长,对将军也是不利的。”
这话说得没错,花闻远这次动静太大,朝廷想当睁眼瞎也不能了。巡抚大人苟不到卸任,这些日子正在招兵买马,准备跟花闻远打一场硬仗。
正在沈长留也要出来发表一番忠君爱国的宣言时,青衫玉冠的沈应笑眯眯地走出来:“长悟啊,降了吧,我已经是花将军麾下的军师丞相了。”
沈长悟张大了嘴巴,旁边的沈长留直接蹦了起来:“七,七叔?”
沈应这一房,年纪小辈分高,上面那两个比他年纪大的秀才,其实是他的侄子。
明砚站在山头上,看着万军之前负手而立的少年书生,问:“子暇,是应接不暇的意思吗?”
陆鱼正把玩明砚的长发,听到这话“唔”了一声。陆大鱼的设定集他都看了一遍,倒是没有说这个表字怎么来的。不过让他取的话,也很可能会这么取。名应,表字可以叫承言,也可以叫子暇。
“怎么了?”陆鱼从明砚手里接过刚画出来的小梳子,把玩乱的头发捋顺,
“就是想起来,周末看的电影。”明砚拍开那只试图给他编麻花辫的手。
电影……紫霞仙子吗?陆鱼没说话,只是单指按住明砚的唇瓣:“嘘——”
可不敢说,这文是无cp的,就算陆大鱼真有什么隐喻,也不能直白地讲出来,会伤害到原著读者。
正说着,身后的矮树丛里忽然有人出声:“子暇,我的紫霞仙子呢?”榜一大哥上线了。
陆鱼赶紧捂住大哥的嘴,把他从草堆里拖出来:“别出声,那边正劝降呢。还有,这是官方场合,禁止性转角色。”
洪武阳赶紧点头,这才被放开。
“今天怎么迟到了?”陆鱼拍拍大哥身上的泥土草屑,想来老杨是怕小兵乙突然出现吓到队伍里的人,就把大哥的落地位置设定到他俩身后……的树丛里。
“别提了,”大哥一言难尽地摆摆手,“下播再跟你说。我得去前面看,今天可是我们阿应的高光时刻。”
小兵乙假装偷懒上茅房,回到队伍里站好。
沈应的三伯出现在城楼上,抖着花白的胡子指着他:“竖子,尔乃当朝举人,深受皇恩,怎可从贼!”
沈应淡淡地说:“大周不行了,别说鞑子,便是西北的流寇,都抵挡不住。”
“那也不能从贼!”老头气得直哆嗦。
“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1,花闻远是侄儿选定的主公,”沈应冲身后马上的花闻远拱手,光棍地说着,“三伯,开城降了吧,莫造无谓的杀戮。”
三伯气得快要厥过去了,哑声连叹了几句家门不幸:“你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还窃国者诸侯,你你你……放箭,射死这个逆子!”
那些募集来的乡勇除了身强力壮没别的本事,但沈家自己养的家丁还有些武艺在身上的。听到这命令,一名手持大弓的家丁便走上前来。
花闻远闻言,立刻拉弓,对准了那弓箭手,先下手为强。红尾羽箭带着万钧之力,“嘭”的一声穿锁骨而过,直接将人钉在了城楼柱上。城楼上惊呼连连,把没见过血的王家、陈家公子都吓得够呛,连忙蹲下躲藏。
这时候,沈应的爹跑上来:“不能射,三哥!”说完,一把抱住沈应三伯的大腿,干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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