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身份的认知和错误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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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维拉之名，令风将我的祝福带去艾欧斯大陆的每一个角落。”

“以维拉之名，令风将我的祝福带去艾欧斯……”

开始即便温应伦还能听到高雨瞳说的话，后来她的声音越来越颤抖，温应伦听到的就变成了“嗡嗡”的低鸣。他忍不住低下头去看达西，发现后者的神情同样格外严肃，像是在面对一道极其复杂的核物理应用问题一样，他也只能把到了嘴边儿的问题咽了下去。

大概过了五分钟，虽然身体无法感受到，但温应伦分明看到风卷起了身边儿的杂草，而高雨瞳的位置正位于风眼的中心。

她口中的吟唱一直未曾停止，只是后来句子越发冗长和繁琐，温应伦就再也听不明白了。

被一阵狂风卷在中间可不是什么好的体验，即使温应伦再相信达西，也对保护着他们的这个透明的圆球产生了几分怀疑：“这个东西真的能够抵挡住这个龙卷风吗？”

“一会儿就没有了。”达西头也不回地应了一句，毫无感情可言。

温应伦吐了一下舌头不敢再搭话，只能看着高雨瞳越发模糊的背影，一个字儿也说不出来。正当他觉得自己和达西连同这个球快要被吹飞了的时候，周围的“轰隆隆”的声音却突然开始远去，原本模糊的高雨瞳的背影也变得清晰了起来。

几乎是一瞬间，温应伦便发现了高雨瞳的不同。

以往哪怕是在秋力言面前她展现出来的魔女的形态，至多就是眼睛和双手的变化大一些，但是现在，如果不是温应伦对高雨瞳的背影有着百分之二百的肯定，他甚至都要怀疑有人在自己眼皮底下将自己的姐姐偷换了个人。

“这……”

巨大的羊角出现在了高雨瞳的头上，先是向后倾斜随后又螺旋弯曲，最后勾出一个尖尖的边角落在了耳后几厘米的位置。

巨大的，像是羚羊一般的角。不仅如此，温应伦发现高雨瞳的身高也有所变化，比以前更为夸张地升高了许多。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灵魂深处，高雨瞳睁开了眼睛，她看到面前镜中的自己也有些认不出了，这个样子的她，她自己也数百年没有见过了。

为了保护自己本就脆弱的魔女的灵魂，在咒语起作用之后她必须将自己藏入自己的内心，也正是因此她才有机会忙里偷闲地看看此时的自己。

耳边仍旧是呼啸的风声，只是高雨瞳像是听不到了似的。她伸出手看着镜中的自己的手掌最终同自己的隔着一面镜子碰到了一处，镜子本该是冰凉的，可她却感到了一丝诡异的温度。

“原来，是你…”

镜中的高雨瞳缓缓开口，同时本来是被墨色瞳孔占满的眼球，只是在她一眨眼的工夫，竟然变为了血红的竖瞳，带着几分少女的狡黠，和魔王的凛然。

“利未安森的，妹妹…”

镜外，高雨瞳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知道自己身体内养了一个魔王，和真正看到自己身体内存在着的一个魔王，完全是两种感觉，即便是她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恐惧。

镜中的高雨瞳扬起了头，像是螃蟹脱壳似的活动了一下双肩，一层沥青一般的东西从她的身上褪去，未曾拥有过姓名的魔王终于在高雨瞳面前显露出了她的真面目来。

“其实，我并非没有名字，但我并不讨厌你对我的称呼。”

像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马蹄之后的裙子被撑了起来，一条布满鳞片的尾巴从里面钻了出来，像小狗似的左右摇晃了几下。

“我叫奥利维亚，你可以叫我奥妹，就像我哥哥一样。”

与她轻快语调形成强烈对比的，恐怕就是高雨瞳的脸色了，她干巴巴地笑了一下，不过并不打算用这种过分亲昵的叫法来称呼一个本该和她势不两立的魔王。

“你到底想做什么？”

奥利维亚对她的冷漠丝毫不在意，将手从镜子上挪开，她转了转手指，一张舒服的沙发便出现在了她的身后，在她坐下的同时，沙发无形地向前移动了一小段距离，看起来就像是有人在背后推着似的。

她用手支着脑袋，好整以暇地看着镜外明显带有抗拒和紧张情绪的高雨瞳，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太紧张了，我现在只是个借住的暂留客，你不用如此，这面镜子，”奥利维亚伸出手，用食指指尖叩了几下镜面，“我都无法打碎。”

“不过毕竟现在算是你养着我，你出事儿了我也活不了，所以…”

奥利维亚挑起了一侧的眉毛，笑容天真地如同一个孩子：“所以在你进行如此危险的魔法时，我就出来看一看，顺便和你打个招呼，仅此而已。”

说完最后三个字儿的同时，奥利维亚突然抬起手向境外的方向推了一把，高雨瞳甚至还没有感应过来便感受到了失重一般的感觉，她竟然硬生生地被推出了自己内心的灵魂世界？

这一点让她十分不爽，但奥利维亚最后的声音犹在耳边，即使不高兴，现在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以后我住这儿，你来，是要打招呼的。”

狂风已经卷到了更远一些的地方，周围剩下的风声只让人觉得舒服。高雨瞳现在才发现自己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来，忍不住低下头微微喘了两口气。

同时，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双腿从马蹄的样子变成了人腿，不用去摸也知道，恐怕脑袋奇怪的感觉就是羊角在收回去。

高雨瞳转过头，正巧对上温应伦疑惑的眼神，她笑了笑，目光下移自然落在了达西的脸上。

达西看起来很平静，平静到高雨瞳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

因为有宫川尤娜的灵魂碎片，所以清理工作进行地十分顺利，毕竟你无法用自己的矛去对抗自己的盾，这也是同一个道理，没有东西可以完全抵抗自己的力量。

不过就算这样，在一切结束时，高雨瞳还是忍不住一下子跪坐在了地上，低着头穿着粗气。

目之所及，先前还能够看到的拱起的金色屋顶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副衰败的模样，相信不用多久它就会彻底在艾欧斯大陆上消失不见。

达西收起保护球示意温应伦将她推到了高雨瞳的旁边，伸出手她想将头落在高雨瞳的肩头，却被后者不着痕迹地向侧边避开了：“别碰我，我……”

后面的话高雨瞳还没说出口，突然一个巨大的冲击力从背后撞了过来，与此同时温应伦的胳膊也形成了一个环，将高雨瞳死死地扣在了里面。

“无论发生了什么，你都是我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