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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照渡!”
他们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唇齿也在混乱磕绊中深入、纠缠。
“把我推到别的女人的床上?”他说完一句,又低头去撬开她咬紧的牙关,“还敢吗?”
沈霓憋得脸都红了,喘着气高声反驳:“你还敢怪我!”
还敢,那就再亲。
两人的衣襟都已散乱,沈照渡缠着她的唇舌,燥热聚成火,能把整个房间焚毁。
“不要,你松手!”
沈霓想推开他的手,反而被握住手腕,按在了头顶。
□□硬得生疼,可一对上沈霓那双泪眼朦胧的眼睛,沈照渡的火立刻被浇灭大半。
“混蛋!走开,我不要看到你!”
沈照渡趴在她身上,拉过被子盖在两人的身上:“真要我娶别的女人?”
沈霓别过脸:“关我什么事!”
“怎么不关你的事?”他的嘴唇一路滑到颈侧,感受到敏感的颤栗,“我每一次想的都是你,怎么能不关你的事?”
沈霓一窒,耳朵迅速红了起来。
“再乱说撕烂你的嘴!”她起身去咬沈照渡,却被他揽紧小小地翻了个身,侧躺着窝在他胸口前,听他剧烈的心跳。
“沈霓,不能这样没良心,我的眼睛只看得见你一个女人。”
没有衣衫的阻隔,她的眼泪能第一时间落在他的肌肤之上。
“你只是没有见过外面的天空。”
世间多的是比她精彩比她美丽的东西,红颜易老,琉璃易碎,迟早攀上高峰的他能看到很多常人不能看到的美景。
到时候他眼里真的能只装载她一个吗?
沈照渡没有向以前一般替她擦泪,然后给她一个结实的拥抱予她安心。
“你是不是没有捡过流浪狗回家?”
沈霓抽噎着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捡过流浪狗的人都知道,它们是最忠诚的。”沈照渡轻笑一声,低头埋进她颈侧低沉呢喃,“只要你救过它,它就会把你敬为神明,倾尽所有供奉你,保护你,爱你。就算你把它赶出家门,它也会在你的门前徘徊,直到阎王将他带走。”
“等下辈子,它还会投胎回你的身边,继续当你的小狗。”
暖流潺潺淌过他的身躯,沈照渡摸摸沈霓的长发抚慰。
“可你又不是流浪狗。”她声音沙哑,将自己的脸埋得更深,知道嘴唇贴在他的心跳之上。
“你是上天赐给我的小狗。”
她抬起被泪水冲刷过的眼睛。
窗外月光灿灿,而她熠熠生辉,梨花带泪地看着他笑:“不过小狗会摇尾巴,你怎么没有尾巴呀?”
说着就把手伸到他臀上摸了摸。
“因为你摸错了。”沈照渡背过手将她拉到身前,“你看,这不是在摇吗?”
“沈照渡!”
火越烧越旺,泄不掉,只能引燃面前的人与他一起沉沦。
“明天我不去陈家,我要和你爹说清楚我们的事。”
沈霓舔了舔他的掌心:“你就不怕被我爹赶出家门?”
“谁让我心里装着个醋坛呢。”沈照渡躺下将她抱紧,闭眼嗅她青丝间的馨香,“就算被赶出去,我也想光明正大站在你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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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番外二 训狼(完)
翌日用早膳时,晚到的沈照渡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直缀,在三双眼睛注视下坦荡走进膳厅。
沈正荣看到,果然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穿这身……”
话音刚收,沈照渡突然跪在他面前:“师父,我不会跟你去陈家。我不想耽误陈姑娘的姻缘。”
原本在偷笑的沈霓攥紧了藏在袖中的手。
昨晚她和沈照渡说好,西南一役一天没结束,他们都不能捅破窗户纸,扮听话乖巧,不让家中二老分神担忧。
可他竟然来了这么一出阳奉阴违,偏偏沈霓一句话也不能说。
沈正荣垂眸看着匍匐在的人,喜怒莫辨:“那你想耽误谁的姻缘?”
沈照渡没有说话。
他不想去见陈姑娘,但不代表他想让沈霓陷入两难。
宽敞的膳厅死寂无声,一层能令人窒息浓雾弥漫在四人之间,但谁也不愿意将门打开散气。
静默许久,沈正荣冷哼:“难怪叫我师父。”
“父亲……”
“坐下!”
沈霓刚要起身,沈正荣怒喝一声,指着地上的人说:“我不怕实话告诉你,陈卓家根本没有姑娘,这一出原本就是用来试探你们的!”
狂风骤雨将门窗全部吹倒,沈霓仿佛听见一声惊雷乍破,不管父亲瞪过来的眼神有多凛冽,起身一同与沈照渡跪下。
“跪是什么意思?”沈正荣嗤笑,“求我原谅?”
沈照渡抬头,拉拉沈霓的袖子:“错的不是你,你起来。”
“我不!”沈霓甩开他,“你也没错,要跪一起跪!”
沈霓看着柔弱,但倔起来谁的话也不肯听。
“沈大人。”他再次改了称呼,“我说过我从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在卫所是,现在也是。这件事全因我而起,你不要怪沈霓,要打我赶我悉随尊便,我绝不会有半点怨言。但……”
他牵紧沈霓的手:“除非你把我打死,否则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你不过无父无母的乞丐,也敢玷污我的掌上明珠?”沈正荣脚踩在沈照渡的肩上逼他低头。
可不管他怎么踩,鞋底下的筋骨都硬如铜铁,岿然不动。
“爹!”沈霓拼命推开沈正荣的腿,“他是我捡回来的,你要是觉得有损沈家的门楣,那就把我也赶出去!”
“好啊,”沈正荣气笑了,一把揪起沈照渡的衣领将他拉起,“教唆她与父母反目成仇,跟着你这个乞丐受苦受罪,你现在是不是很得意?”
沈照渡毫不畏惧:“我从未教唆,更不觉得光荣。我是真心喜欢沈霓,因为她我不会再堕落为无能的乞丐,我会照顾她一生一世!”
“你说过要找一个听话易拿捏的人入赘到你家,免得沈霓在外面受委屈不能保护他。与其在外面大海捞针,为什么不选择知根知底的我?”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皆脸色一变。
沈正荣审视他:“你不觉得耻辱吗?”
“何为耻辱?”沈照渡歪着头看沈霓,“我无父无母,不过无根浮萍,有一天得到她的眷顾有了姓有了名,得到新生。我这个人就是为沈霓存在的,这算什么耻辱?”
他的目光灼热,明亮得让沈霓不敢直视。
“父亲。”沈霓反握住沈照渡的手,坚定地看着沈正荣,“女儿从没求过您什么,今天求您一次,让女儿任性这一次,可以吗?”
沈正荣没有动,倒是身旁的沈夫人看不下去了,推了他一把:“行了,孩子都被你吓哭了。”
这一推,直接将沈正荣推笑了。
“这两个人妄想瞒天过海,我收拾一下怎么了?”他松开沈照渡的领口,将女儿扶起,“行了,你爹死了都不会哭得这么厉害吧?”
被耍的两个人在一串笑声中反应过来。沈霓脸上还挂着泪,拳头就挥向沈正荣的手臂:“幼不幼稚!逗哭我你就开心了?”
沈正荣笑得更大声:“我不这样逗你,你能听到这些山盟海誓吗?”
沈霓偷偷望向沈照渡,他耳廓霎时变红,扭捏地故作镇静:“您很早就察觉到了?”
“你当我瞎!”沈正荣作势抬腿踹他,然后一手拉住他的后领带到身前,“你俩的眼神黏连得拉丝了,桌底下那些小动作以为没人知道?”
脸皮薄得像纸的沈霓红着脸踩沈照渡的脚:“让你收敛点你不听!”
也不过是十来岁的少年郎,被看透也羞得一脸腼腆:“这不能怪我……”
怪只怪情到浓时,不可收拾。
沈照渡过分年轻气盛,需经磨砺才能成器,且大战在即,婚事也急不来,沈正荣将婚期暂定在凯旋后。
但他的说法是:“沙场上刀枪无眼,我可不想让女儿守寡!”
然后一堆兵书砸向他的脑袋让他闭嘴。
在一旁看热闹的沈照渡笑得喜笑颜开。
延光九年,西南动乱,五万靖王军与一万卫所精兵用一年时间剿灭外敌与叛军。
被皇帝亲自召见的只有两名功臣——靖王萧鸾,以及,一名不过十六岁的小百户,沈照渡。
靖王已封无可封,只求皇帝抽出空闲和他这位弟弟畅饮。而沈照渡一踏进金銮殿,他便不再是百户,而是拥有敕造将军府的镇西将军。
下朝后,各路官员争先恐后涌到他面前道贺谄媚,他一言不发将众人推开,以最快的速度跑出重重宫墙,骑上那匹白蹄红马,扬鞭远去。
千钟禄,万户侯,都比不过沈霓对她抬眸一笑。
沙尘滚滚中,他看见十里红妆,沈府张灯结彩,红盖头被玉如意慢慢挑起,沈霓艳若桃李的脸庞在热烈的红影中展露,让他一时看呆,立刻被众人嘲笑。
“喂,还不起来吗?”
脸颊被轻轻拍了两下,沈照渡睁开眼睛,眼前不是红绸龙凤烛,白日的从床侧的窗照在他眼皮上,刺眼而和煦。
蝉鸣冗扰,这是梁州特有的嘈杂。
他起身探头,金丝红裙摆逶迤曳地,停在轩窗下,铜镜前。
沈霓拿起眉笔:“做了什么梦这么高兴,连睡觉都在笑?”说完她想到了什么,瞪他,“不会又是欺负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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