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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伤愈发疼了……
她有些恍惚了,可她还没有找到歇息的地方。
忽然,一把大伞撑开在她头顶,挡住雨滴。
*
男人结实滚烫的怀抱挡住她的去路,往上看,宽厚的喉结,麦色的肌肤,俊朗不羁的五官,满是关怀和不满的眼。
是海东青。
“格老子的,出个门你怎么给自己整成这个模样!给我爬到背上来,我背着你赶紧回去!”
雨哗啦啦的下,他劈头盖脸一顿骂。
林沉玉眨眨眼,头发湿漉漉的很是狼狈,莫名有些可怜:“回不去了,燕洄已经和我割席,唯一剩的两文钱也花完了,我现在已无家可归了。”
海东青呼吸一滞:“奶奶的,你怎么混的跟丧家犬似的,服了你了姑奶奶!”
林沉玉吸吸鼻子,打个喷嚏。
海东青犹豫片刻,似乎下定决心:“喂,你……要不要跟我去丐帮?”他斟酌着语句,有些语无伦次:“丐帮虽然很穷很破,可你别嫌弃,我认识的大家,都是很好很好的人,穷是穷了点,哎呀,你来不来,我是帮主!我封你做二把手,我罩着你啊!”
她趴在他肩上,男人宽厚的背,结实而可靠,温热的体温传给她,她身子渐渐暖了一些。
她问:“你说我有没有做错?”
“错什么错?你个烂好人怎么会这么想,谁说你错了?老子把他牙打烂!”
“燕洄……”
海东青沉默了一会,咬牙切齿:“不怕官,就怕管。我不太好打他,你等着,我晚上带着小弟给他套麻袋里打一顿。”
林沉玉噗嗤一笑:“算了,他已经够痛苦了现在。”
自己到底有没有错呢,她心里是有答案的,无论别人怎么说。
似乎有人在靠近,林沉玉朦朦胧胧的抬眼,看向雨中。
张姑娘撑着伞儿,朝她招手,她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自己身边,担忧的捉住她的手:“林姑娘……”
不仅仅有张姑娘,还有绿珠,还有小茉莉,还有美人蛇和穿山甲,她们都在看着她,海东青三两句说了情况,张姑娘毫不犹豫道:“我跟姑娘走,照顾姑娘。”
绿珠点点头:“侯爷高义,绿珠生死相从,生活琐事,绿珠自当悉心伺候您。”小茉莉也点点头:“我也跟着您,照顾您,姑娘睡不着,我就给姑娘读千字文哄您睡觉,茉莉好不容易终于背会了的!”
美人蛇娇媚扭腰:“我也去我也去,长夜漫漫,我能给您暖床嘛~”
林沉玉别开眼,耳根有些发红。她觉得心里暖暖的,搂紧了海东青的脖子,笑道:
“走吧,海帮主,带上我们这些小的,去看看你的地盘?”
“看就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过……你可别嫌我穷啊。”
*
雨幕中
“放开我!我师父受伤了!你让我去见她!你放开我澹台无华!”
少年在茶楼雅间里上,红着眼看着林沉玉,他被白发青年按住,动弹不得。
顾盼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孤零零的走在路上,走了一路,在街中时被海东青背起来,到了街尾,那么多朋友围绕住她,簇拥着她。
好似涓涓细流,一路蔓延生长,汇成小河。
顾盼生沉默下来。
澹台无华终于放开他:“殿下冷静下来了?”
少年喘着气,不说话。
澹台语气平淡:
“你要相信她,她没有错,她也永远不会孤独。”
她永远会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顾盼生哼一声,掀开衣摆坐下:“不用你说,我知道她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她永远不会错。”
他似乎忘了,几个月前,自己还在心里嘲笑林沉玉是个傻子。
澹台叹口气:“既你冷静下来,我们便言归正传,如果我预料的没错,三天后,顾螭亲临华山,观赏群雄登天阶之日,便是萧匪石动手之时。”
顾盼生冷笑:“顾螭不足为惧;萧匪石手里有锦衣卫,和中蛊的武林群雄,是我们的劲敌。而唯一的变数只在这里。”
少年修长的指尖利落的划过桌上地图,目光幽深:“两日前,我已将霍迟的死讯传出去,霍逐寇驻军在向东百里的潼关,若我猜的没错,他应该接到噩耗了,三日后,他也会带着府兵赶来。”
“霍逐寇本就和萧匪石不共戴天,现在又添杀父之仇,自然和他抗衡,若能得霍家相助,我们便有十成胜算,保住华州。”
他对于华州并无任何感情,可他不想看见林沉玉难受。凡是林沉玉想要的,他都会拱手送给她。
林沉玉想要一个平安的华州,他就必须保住它。
澹台无华曲起手指,轻扣桌面,摇摇头:“你没有接触过萧匪石,不了解他的可怕之处。”
顾盼生微愣。
“林沉玉可以团结人,他也可以,或者说,所有心怀欲望的人,都会沦为他的助力。哪怕是不共戴天的死敌。”
澹台眸光浅淡:
“因此,殿下最好还是做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萧匪石和霍逐寇,会合纵齐心,毁了华州城。”
“我言尽于此,接下来,就看殿下如何筹谋了。您不用担心焦虑,因为林沉玉早就将破局的答案告诉了您。”
“您尽可相信她,因为她是没有错的。”
第155章
秋雨梧桐, 茅屋檐下滴答声细密入耳,梦里依稀听见谯楼打响了三更鼓。
热!
烧的通红的巨大铁炉,无数的人挣扎在铁水里, 肉山血池, 野兽罗刹追逐,铁炉之上的苍穹天边,悬着九颗炽热烈日,照到人身,便变成青烟, 逃脱的人群恍惚蚂蚁群般渺小而脆弱,地底裂开巨渊豁口, 将他们彻底吞没血, 天地与人化为一色, 血一般的混沌。
她跪在山顶,眼睁睁的看着鼎沸血潮, 煎熬尽了人寿。
冷汗淋漓,她喊着救命,挣扎着爬起来, 男人宽厚的掌把住她胳膊,海东青打个哈欠, 不满道:“一晚上你要做几次噩梦啊,都被你吵醒三次了!”
林沉玉冷静下来, 看着屋内陈设, 茅草屋里,一方矮小而温暖的小床, 一桌一椅,桌上放着一捧鲜花——那是丐帮的孩子们摘来送给她的。
“吵到你, 那你就出去睡吧。”
海东青横眉怒目:“这谁屋子?”他就这么一个地儿歇息,给她睡了,自己睡地上已经很给她面子了,她这么还怎么嫌弃呢。
林沉玉困倦不已,沾上枕头又睡过去了,海东青满肚子火没地方发,只怒气冲冲的盯着她的睡颜,盯了半晌。
她半侧卧,蜷缩着身子,只捂到脸颊酡红,额头晶莹冷汗未曾干。
海东青气了半天,伸手去给她擦汗,他手指粗粝,林沉玉皱眉,下意识的躲闪,不让他擦,海东青单手稳固住她的头,强硬的擦了,骂了句:“娇气!你怎么跟个娘——”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失了声。
不对,林沉玉就是个女人……
她是女人。
海东青不是第一天知道她是女人,可他是第一次意识到,她是女人。
他失神良久,再回神时,身上布衣,冷汗满襟怀,他忽睡不着了,推开房门,趁着夜色到台阶上坐下,月光不甚透亮,墙上青苔斑驳,隔着单薄的柴扉,他看见一个身影。
*
“燕大人?!”
是燕卿白,他打着伞,站在那不知许久,一动不动好似雕像,持着玉骨的指尖也凉透,泛着冷白。
海东青倒吸一口凉气:“你来了多久?怎么不说一声,我就在屋内。”
“昨儿下值,阿弟回来哭了一场,听闻林姑娘负伤,心有担忧,前来探望,又恐惊了诸位丐帮好汉安眠,故在此等候。”
他从昨日就开始等了吗?那少说也有三个时辰了,海东青叹道:“进来坐坐吧,她睡的也不安稳,聊聊天也好,现在雨越发大了。”
他摇摇头:“我是来送物什的,顺路偷眼,知她安康,便安心了。海帮主,麻烦你照顾她。”
海东青接过东西,都是林沉玉日常梳洗衣裳,他问了句:“到底发生了什么?”
“权贵阴私殃及了无辜,她为人出了头,被人警告。”
“那个人,地位势力比燕洄还高吗?”如果是燕洄,他还能套麻袋揍一顿。
燕卿白眸色中有担忧之色:“高,高的太多太多了。”
海东青沉默了,他忽然觉得一阵无力,自己只是个丐帮人氏,顶死了不过在市井耍耍威风,连燕洄都难以企及,比燕洄更上的高度,一根指头就能压死他。
他如何替林沉玉出头?
“不过,海帮主无需太担心,他们在华州待不久的,捱过三日,武林大会结束后便能离开,这三日她且好好养病,莫要走漏风声。”
“好。”
海东青点点头,回头时,却看见林沉玉裹着外袍,抱胸倚着门。
她说:“我还是不放心。”
*
房间内,门掩的严实,连丝风都漏不出去。
“你怀疑萧匪石有不臣之心?”
林沉玉咳嗽一声道:
“野心并非空穴来风,他有足够的动机——几日前,顾螭命人将他绑在柱子上,治罪凌迟,他手臂被割了整整三十多刀。”
这次凌迟就好似引火线,这位位高权重的督公自抽筋拔骨的痛苦中彻悟了,天地之间,唯有至尊方可高枕无忧,哪怕是第二,都是刍狗。
“那他如何下手呢?”
“他自己动手会嫌脏的,那个人,永远把自己摘的干净。可别忘记了,有很多武林中人已经为了夺魁不择手段,服用了金丹,只等着三日后,也就是武林大会最后一日,群雄登天阶之时,一绝高下夺得魁首。好叫帝王垂青。”林沉玉喘口气,接着道:
“可坏就坏在,那时候金丹里的内楗蛊已经会生效了——如果观礼之时,数百名的武林高手在顾螭面前失去理智,开始暴虐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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