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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嗓音倦懒而富有磁性,“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交往关系。”陈盐沉默了一会儿后回答,仅仅是说出这四个字,都令她有些耳根上火,伸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
“那你对我有需求不是件很正常的事?”谢珩州继续腔调悠哉地谆谆引导着脸皮很薄的小姑娘,“又耽搁不了我几分钟,用得着你和孔融让梨似的在哪谦让吗?”
陈盐细白的手指彻底缠进绳子,手心沁出点燥热的汗:“那晚上……一起吃饭也可以吗?”
“当然可以。”谢珩州忍不住勾唇。
“那我过来找你!”陈盐努力克制着唇角上翘,笑涡衬着亮亮的眼睛,显得格外好看。
挂掉电话后,她开着小电动前往中心医院。
这个点正赶上晚高峰,中心医院的人很多,外头马路边画着的车位几乎都被停满了,剩下的车子还在停车场前等着进地下车库。
陈盐将车开得远了点,停在了路边,斜背着个行李包,准备过马路进去。
走进地下通道的时候,她看见一对情侣正蹲在一个摊前选花。摊主是个年轻的小姑娘,正在热情地为他们介绍花束。她的口齿伶俐清晰,介绍起这些花朵花语时如数家珍,很快吸引了几个零星的路人旁观。
陈盐望着也慢慢停住脚步,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一束花也能有这么多的寓意,一时被吸引着看完了全程。
送走那对情侣,店主一眼看见围观的陈盐,抬头招呼:“小姐,要不要也买一朵合适的送人?”
“不用了,我是去找我男朋友的。”
陈盐耳根子挺软,怕自己再听下去就走不动道,连忙起身。
“谁说男生就不能收到花了?我这既然有送给女生的鲜花,自然也有送给男生的,”店主从桶里又拿出一捧刚醒完的新花,满目期待地望着她,“要再听听吗?”
陈盐咽了咽喉咙,重新乖乖蹲了下来,抿唇诚实地点了下头。
……
六点快要超半个小时,外科部的几个医生已经吃完了晚饭,结伴从医院食堂回来。
经过谢珩州诊室的时候,发现他还闭目养神般将手枕靠在脑后,整个人以一种懒洋洋的姿态窝在诊椅上,没有丝毫要动弹的意思。
他们轻敲了敲半掩着的门,以为他是太累忙忘了,于是特地好心提醒道:“谢医生,怎么还不去吃饭?”
谢珩州掀开眼皮,乜了眼手机上的时间,手指微不可查地在桌上点了点,脸上却勾起唇:“我等人,等下一块吃。”
几个同事露出了然的神情:“是不是上次那个追着你要联系方式的患者小姑娘?她今天又来了,还和我们在食堂打听你来着,等下可能就过来了。”
“谢珩州,你在医院受患者欢迎的程度都快赶上外头的明星了,如果没有那个心思,以后接诊的时候还是少摘下口罩祸害人家小姑娘。”
谢珩州面无表情地乜他,嘲弄道:“我就见过她一面,且全程口罩戴得很严实,从没摘下来过。”
“如果仅凭口罩上面的两条眉毛一双眼睛也能对我钟情,那这喜欢着实有点太肤浅。”
那医生有些尴尬地转开脑袋,一眼看见外头走廊上往这边一前一后走来的两个女生,连忙岔开话题。
“人来了,我先走了。”
前面的那个是陈盐,她知道约定的时间已经晚了,担心谢珩州等得不耐烦,连忙紧赶慢赶地加快脚步小跑过来。
“我来迟了。”陈盐推开门站定在他的面前,跑得整个人有点喘。
她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捧黑骑士玫瑰,塞到谢珩州怀里,有点不敢看他:“所以这是特地买来哄你的。”
谢珩州颇为意外地盯着怀里的花,怔然失笑:“哄我?”
他的小姑娘脑回路好像确实和别人不太一样,总能干出些令人出乎意料的事。
“其实用不着这么费心,哄我高兴有个更便捷快速的方法,你要不要听?”
陈盐连忙竖起耳朵:“什么?”
谢珩州收下花,人却踩着压迫的步子不断逼近,直到把她整个人堵到墙角,退无可退。
他低头俯身凑到她耳边,语调咬着点坏:“亲我。”
“不可以,”陈盐耳朵都红了,语调温柔但拒绝得异常坚定,无比认真地解释,“我重感冒了,如果亲的话会传染。”
“所以不可以,谢珩州。”
“没关系。”谢珩州捏着下巴捧起她的脸,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的耳后根。
轻柔的吻克制地落在了她戴着的口罩上,鼻息交融,一触即分。
他的轻笑透着一股松快的得逞意味。
“这样就亲到了。”
第53章 (补更)
明明是那样堪称纯情的一个吻, 陈盐的心跳声却像密雨,砸落玻璃清晰可闻。
她甚至怀疑自己的病进一步演变成了发烧,不然怎么会全身泛红, 高热不退。
眼见陈盐整个人和乌龟一样将脑袋蜷缩进他的怀里, 谢珩州见好就收, 自然地牵过她的手:“饿不饿?带你去吃饭?”
陈盐和个机器人似的被他拉着同手同脚地机械走了两步, 到门口才发现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小姑娘,死死地盯着他们俩交握的手, 脸色发白,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她本来还想替谢珩州问一句是不是来诊室看病的患者,没想到下一秒对方就伤心地掉头就走了, 甚至没给她开口询问的机会。
谢珩州带陈盐出了诊室, 边走边低头欣赏手里的花束:“买这束花花了多少钱?”
这束黑骑士是由白玫瑰喷涂染色制成的,工艺复杂,价格自然会比普通的玫瑰要贵一点。
小陈警官穷得一清二白,这束花价格将近能抵得上她实习期半个月的饭钱。
但她眼也不眨地说:“不贵的。”
“你喜欢就行。”
谢珩州心里头好不容易压下去的那股痒劲忽然又冒上来了。
正要说点什么, 陈盐却忽然把他们俩牵着的手举到面前,眼中掠过一丝疑惑。
“谢珩州,我记得街上的情侣好像不是这个牵法。”
也不是第一次被谢珩州这样拉着, 高中的时候他喜欢圈着她那没几两肉的细手腕,放开的时候还要口不对心地嘲两句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骨头硌得他手心疼。
现在更多时候是用手掌整个包着她的手背, 和牵小孩子一样拉着, 生怕某次一个回身, 她又会莫名其妙消失不见。
陈盐耐心地伸手纠正他的握法。
为了让她更好地摆弄, 谢珩州干脆没用任何劲,指关节向上配合地摊开来, 她的手小又纤细,捧着就像一抔轻柔的雪。
陈盐将右手手指穿插入他的指缝中间,直到两人的手心严丝合缝地贴合,紧紧相扣在一起。
“是这样的,”她笑容明亮地晃了晃两人重新相牵的手,“谢珩州,下次牵我的时候,你得学会。”
谢珩州修长的五指虚搭在她的手背,慢慢摩挲过她的拇指,挑起唇线,很郑重地道了一声“好”。
……
陈盐食指的第一关节有一个长期练枪磨出来的茧,她一直觉得那个茧挺丑的,没让谢珩州牵多久,在餐厅入座之后,很快就放开了他的手。
菜品是法餐,每道菜都被做成了不常见的样式,陈盐很少吃这些,对每一道菜都感到新鲜。
她忙着吃饭,对面的谢珩州却不紧不慢地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摁动几下,编辑完毕发送。
等到陈盐吃完一阵,重新打开手机,发现朋友圈多了一条谢珩州发的。
[x:哄好了。/图片]
配图是她刚刚送的那束花。
他们两人也才刚重新加上不久,陈盐连备注都没来得及改。她给这条动态点了个赞,点进谢珩州的头像里,逐一查看他以前的动态。
谢珩州很少发东西在社交平台上,就连医院要求必须转发的推文,到了特定的时间后都会删除。
除掉那些工作消息,剩下保留下来的东西只有一点高中的校官方动态。
陈盐点进去,其中有一条是高中各个班的毕业大合照放送。
她循着先前的记忆点到三年级一班,里面有很多熟面孔,有向十鸢,也有祝晗日温邵,还有谢珩州本人。
他高三的时候把头发剃成了寸头,神情淡漠,明明周围人都在笑着,他望着照片的眼神却比先前要冷硬许多,陈盐差点没认出来。
还有一条标题起得很像诈骗广告的全国数学竞赛省赛获奖名单。
当时是学校的微信公众号刚开始正式启动,为了跟风玩梗,运营将当时的标题取得很大胆,但里面的内容却依旧正式,是一份竞赛成绩的名单。
陈盐是省赛一等奖的第一名,名字被排在第一个。
光是这样看着,她都能回忆起当时的情形。
身旁的向十鸢焦急地在等待她查询结果,楼下的李威输了赌约用喇叭在操场边喊边跑圈。
而谢珩州故意将她的椅子拉近了好几寸距离,耍赖式地逼问她:“难道也不考虑考虑我?”
一切都好像历历在目。
除了这几条推文之外,剩下的只有一条,是当时陈盐和他一起参加的医警共协交流会。
就好像能让谢珩州心甘情愿动手转发的东西,或多或少都得沾上点陈盐的名字。
谢珩州今天发出的这条动态,与他平时的风格可以说是大相径庭,底下免不了有不少追问的人。
只是陈盐和他之间的共友比较少,很难看见几条评论,唯一能看见的几条也大多是在震惊猜测他的女朋友是谁的。
赵堪不仅在聚会上是个会来事的,连线上也是个活宝,美滋滋地在每条评论里挨个艾特她,逢人就介绍:这是我嫂子。
惹得陈盐哭笑不得。
吃得差不多了,谢珩州将一份餐后甜点递到她手边,佯装不经意地问询:“小陈警官,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们这份事实恋爱一个名分呢?”
陈盐差点被手里的冰淇淋球呛到,低低咳嗽了两声,垂下来的眼里遮不住的心虚。
她其实并没有打算在朋友圈官宣谢珩州。和谢珩州这种生活有情调的人不一样,她骨子里没什么太多的浪漫细胞,很少对外展示自己的生活。她的生活也并没有好到可以拿来展示的地步。
很多时候陈盐都觉得,只有谢珩州这样的人过的才能叫生活,而她这种只配叫活着。
陈盐的朋友圈全是各种转发合集,在学校的时候配合学校,在单位的时候又配合单位,甚至可以被评选为最无聊的死板朋友圈之一。
加的好友也几乎全是学校的老师、大学班里的同学和警局的领导干事。
这样的官宣即使是发出去,也感觉干巴巴的,没有什么人会来祝福。
更重要的是,她和大多数的列表好友都不太熟悉,不想有人对谢珩州莫名猜测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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