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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不慎蹬进他的手心里,触到一片潮湿的湿热,蓦然有所预感般地止住所有话语,对上谢珩州漆黑又侵略的眼睛。
“伺候你,”谢珩州额角的青筋狠狠跳了两下,大掌摁着,固定住她的腰,眼眸很暗地压低声音警告道,“别动了祖宗。”
“要是真撩出火来,今晚可有你苦头吃。”
第55章
陈盐脊背登时僵住, 窝在他的怀里不敢抬头,传来的被触碰的感觉有点强烈,她羞得太厉害, 耳尖都是粉色的。
谢珩州好像有专门学过这方面的按摩技巧, 被他摁过的地方有种酥麻的热意, 紧绷着的肌肉好像也松缓了几分。
陈盐有点适应了, 很快被按得有点昏昏欲睡,从臂弯间探出一双干净杏眼, 带些好奇地观察他的手法。
“你们派出所之后还会有体能考核吗?”谢珩州给她换了一条腿按, 意有所指,“别太拼。”
“那怎么行, ”陈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忽然提到这件事, 挣扎着要坐起来,“体能考核会和年终奖金挂钩的,要是通不过会扣工资的。”
她秀气的眉毛苦瓜似拧起来:“我工资就剩这么点了,再扣可就没了。”
“对了, 我下个月就要参加首授了,可以请家属旁观,你到时候会来吗?”陈盐勾着他的脖子, 将脸贴过去,眼睛里闪烁的全是期待。
“首授?”
“就是首次评定授予警衔的仪式, 这个仪式过后, 我就不是实习生了, 要调职回到市公安局。”她说的都是职业简称, 怕谢珩州听不懂, 又额外解释了一遍。
“几号?”
“月初,三号。”
谢珩州眼皮下阖, 看着陈盐过分长的眼睫,漫不经心地勾缠把玩着她散在肩上的发丝,有些遗憾:“正好撞上我去外地出差培训,去不了。”
这么凑巧?
陈盐眼睛顿时黯淡下来,失望地躺回他怀里,不知道是不是最近被惯出了点小性子,她这次没再善解人意地说些安慰话,而是用闷不吭声地捏着拳头打了他的胸口一下。
这点力道对谢珩州来说根本没什么痛痒,他单手捉住陈盐的手腕,反而心情愉悦地勾起唇笑了,瞧着她挂脸,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哟,不高兴了?”
陈盐挣了一下没挣开,郁闷和伤心叠加,干脆不理人了。
“仪式很重要?”
“当然很重要,一个警察这辈子也没几次这样的日子,”陈盐察觉到他这句话背后的轻佻意味,不大高兴地从他腿上下来,白天任楚云告诫的话还历历在目,她忍不住把在自己心头盘亘了很久的想法和盘托出,“对,你本来就不喜欢我去当警察,当然也不喜欢参加这些乱七八糟的仪式,是我多问这一句。”
谢珩州还真没想到自己一句玩笑话成了吵架的导火索,一时间笑僵在脸上。但是他确实觉得当警察辛苦又容易出事。
他就是这么想,也没什么好反驳的。
陈盐见他无动于衷地坐着不说话,气得穿上拖鞋转身就走。
房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楼上楼下的两个人。
……
那天吵架之后,两人彻底陷入冷战,好久都没开口说话。
医院和派出所各忙各的,这两份职业本身休息空余的时间就少,如果不是住在一起,估计谢珩州和陈盐可能连面都见不上。
那晚表面上是谢珩州逗人逗得太过,把话说错了。
真正细究起来,还是之前的心结没说开,如果没有解决这个矛盾,他们之后的相处依然会因为这个点继续吵。
程严宽被人举报后暂时停职,副主任的位置空悬。上级的几位领导开始频繁地找谢珩州谈话,和他商议之后接替程严宽的位置晋升主刀医生的事情。
其实做一场小型手术以他目前的水平来说并不算得上是件难事,他从京大跳级毕业后几乎将所有的时间都放在抢救室加班,尽管很累,但急救素质和反应能力却被锻炼得很沉稳。
要拿手术刀,耐心和经验缺一不可。
谢珩州放纵自己全身心地投入魔鬼般的磨炼,也是在等着这一天。
——能接第一台病例手术的这一天。
尽管明面上没有显露太多,谢珩州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这次在他手底下握着的,不是医科课本上的某个实验案例,而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可能是忙得连轴转将神经绷得太紧,各种堆积在一起的事情交织,令他晚上居然不自觉开始做起了梦。
梦里陈盐穿着一身崭新的警察制服,双眼澄澈干净得像发亮的珍珠,望着他安静地笑。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推在她的后背。
她纤瘦的身子一个踉跄,无力地栽进旁边的大海。
谢珩州使出浑身懈数奔跑也依然赶不及,眼睁睁看着她转瞬间沉没影了。
再一转眼,陈盐已经昏迷躺在了医院冰冷的手术台上。
有人给他戴上了手术服的口罩,将手术刀递到他的手中,询问他手术的下一步流程是什么。
谢珩州手上沾满了血,手颤得快要握不稳刀刃,手术室里滴答响着的时针忽然飞速地转动起来。
心率仪发出沉重急促的声响,越响越快,快要变成长音的那一刹那,他从床上惊醒。
耳畔的杂音仿佛挥之不去,他剧烈呼吸,额角沁着点冷汗,第一时间翻身下床。
陈盐的房门从不对他设锁,轻轻一推就开。
时间已经很迟了,月光静谧地洒在床沿,朦胧映亮床上人十分规整的睡姿。
谢珩州自嘲勾唇,笑自己怎么会做这样离谱的梦。然而却有些狼狈地在她门口滑坐下来,和有瘾似的贪婪摄取她平稳的呼吸。
心跳这才逐渐恢复平稳。
……
陈盐才来兆达没几个月,很快实习期满又要回市公安局,她有些舍不得所里的师兄师姐们,这两天干劲十足,什么活都能凑上去帮人做一阵。
派出所里的活干来干去也就净是那几个没意思的,枯燥得十年如一日。
拿着资料路过会议室时,她听见里头有几个人在偷着商讨要不要出去聚个餐,欢送欢送她。
离别的伤感顿时铺天盖地袭来,陈盐回到工位的时候满脸惆怅。
凌灵刚接完一个报警热线,转头一看见她的脸,乐了:“怎么马上涨工资了还不高兴呢,谁又惹你了?”
“市公安虽然待遇好,但工作氛围却不怎么样,我不是很喜欢那里。”陈盐实话实说。
“这样啊,”凌灵转着椅子,语调若有所思,“我本来还想告诉你,明年我和何伟然就要结束借调,回去原单位了。”
“师父今年的新聘书和组织部的红头文件过两天也就要下来了,马上就是钟副处长了。”
凌灵和何伟然原来都是市公安的,这几年一直被外借调,现在借调期满,得回去报告述职。
钟齐要是能够高迁,也不会继续管辖兆达这一条街道,肯定会入职市公安局。
陈盐错愕地瞠圆了眼,眼泪还没来得及掉就被眨灭了:“凌灵师姐,你的意思是,你们之后也要去市公安,我们……还是同事?”
“对啊,”何伟然在一旁笑眯眯肯定了她的话,“本来我和凌灵都打算好了,还想在这个偏远派出所再潇洒两年的,不过还是放心不下让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地回市公安。”
“我俩一合计,反正迟早都得回去,不如就今年回算了,正好还能赶上参加你首授。所以就把兆达的续借邀请拒了。”
“只是没想到,我俩才拒绝不久,师父就悄悄和我们说自己马上要升调,不做所长了,后半辈子就去市公安继续当领导了。”
凌灵无奈地耸了下肩膀,也遮不住笑意:“也许我们四个天生就是要做同事的命吧。”
陈盐一时间百感交集,她是真的很喜欢派出所遇到的这几个师姐师兄,骤然得知这个消息,既想哭又想笑,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我去提前恭喜钟所。”她按捺不住心底的欢欣,想要对钟齐祝贺两句,起身走到他的办公室门前。
钟齐办公室没锁,正背对着这头和什么人打电话,语气褪去平时的轻松调侃,变得深厚沉重。
“老安啊,也别太放在心上,陈锋那小子的事都快成为你的一块心病了,是时候该放下了。”
“……”
骤然听见自己父亲的声音,陈盐心跳踩空,敲门的手顿在半空中。
“是啊,那小丫头看着柔柔弱弱的,实际非常有自己的主见,这是她做出的决定,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只能够默默支持。”
“……”
“放心吧,等我入职市公安以后会照顾好她的,你就安心退休,不要再想这么多了。除了我之外,所里还有两名能干的干部会带着她,直到她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为止。”
钟齐挂掉电话,长叹了一口气,一回头看见陈盐悄无声息站在门口,被吓了一大跳。
“小兔崽子,没事杵那干嘛?你要是夏天在那一站不出声,我都能节省下一笔空调费,瘆得慌。”
说着他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
“刚刚和你打电话的人,是安局吗?”陈盐问。
“哦对,你的那份申请上头已经批下来了,”钟齐转移话题一直有一手,回身从自己的办公桌前抽了一份已经盖了章的申请报告,“看看吧,收好了。”
陈盐接过来,这份报告是她自己写的,里面的内容熟悉得很,不用看就知道是什么。
“真决定好了?不再考虑考虑?干这事风险可不小,保不齐哪一天你就遇到某个把你认出来的仇家,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那正好,”陈盐将东西折好放进口袋,眸子无畏无惧,“如果真有这么一天,我和他新仇旧账一起清算。”
第56章
首授仪式的前一天, 陈盐买了捧花独自去了趟临京烈士墓园。
这里长眠着许多牺牲的警魂,墓碑立了一座又一座,灰泱泱的一片, 几乎快数不清。
松林被风吹得飒飒作响, 陈盐拾阶而上, 她在其中走了很久, 终于凭着记忆在角落里见到了自己想看见的那一座。
这座碑和周围的并没有什么区别,上面都共同篆刻着“烈士之墓”以及一颗五角星, 朴素又渺小。
因为很久没有人来过, 墓上堆积了厚厚的金黄落叶。
陈盐撩起自己的开衫袖子,将周围那些积杂着的垃圾全都认认真真地清理干净。
接着将花摆在墓前, 从怀里掏出了一小瓶酒, 坐下来,像是和家人寻常唠嗑一样聊着天。
“爸,明天我就要正式成为一名警察了。”
“我给您带了以前喜欢喝但每次都舍不得的茅台,但是这么多队友都在这看着, 也不能多喝,意思意思两口就够了。下次我给您带一瓶更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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