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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北越说眼睛越亮,感觉这主意超棒,“我可以让你进到我的记忆里,给你看我们四个人相处的画面。你不用记起当时的事,这样就不会影响你现在的生活和心情。怎么样?哇唐濯和洪广一定会跪谢我!他们肯定不希望你永远忘了他们!”
不知为何,哪怕听幸北用贫瘠简朴的语言说起那段过往,裴鹤的眼眶已经有些酸。
“还是不了吧。”
裴鹤垂眸,睫羽扇了扇。
他怕他哪怕多看一眼,就再也绷不住,不顾一切地跟她回去。
裴鹤抬起头,正好捕捉到他对面,女孩灿若星辰的眼眸瞬间黯淡。
心脏忽然抽痛。裴鹤怕再待下去会说出什么无法撤回的承诺,匆匆告辞落荒而逃。
幸北撑着桌子,扶着肚子,郁闷地盯着他的背影,把自己的茶杯拿回来一饮而尽。
至于吗,至于跑得这么快吗,她的记忆又不是翟洪广的记忆!
第139章 药丸 我会毫不犹豫看他死
静夜, 房里点了灯,裴跹攥着瓷瓶发呆。
随瓷瓶一起送过来的纸条已经燃烧成灰烬, 但上面的话深深刻入他脑中。
【这药成双起效,瓶中是一对两颗,服下后的两人会情不自禁,与对方交好。】
裴跹自嘲地笑了一下,又想起江昀笑容冷漠温文,说他不必在乎清白的样子。
他还真的不在乎清白。他和裴鹤一起长大, 许多观念类似,“男子失了清白并不是天塌下来的大事”也是其一,平时和裴鹤说的话也不全是违心。
但他不想把自己的清白作为江昀的垫脚石。
他既然不在乎清白……为什么不能贪心更多呢?
这段时间的相处, 裴跹发现,幸北虽然看起来温和守礼,骨子里却暗藏着一股放荡不羁, 并不把礼法放在眼里,也完全不看重门第,更是不屑于贞操啊矜持啊这类东西。
她遵循的不是任何人的规矩,而是自己的一套原则。
她责任心强, 认准一个人, 就绝对不会和其他人勾三搭四。而她的正夫, 无需高贵身份, 只要她喜欢就足矣。
这样好的人, 他怎么舍得同别人分享?
他又何必与别人分享?
裴跹虚虚望着两只瓷瓶, 跳跃的火烛仿佛钻进他漆黑的眼睛里。
……
裴鹤清冷的眸子里映着两丛摇曳的烛火, 心中在思忖刚才收到的消息。
自从江昀上次和幸北逛了一天,他就派人关注这个人,没想到还真查出点东西。
江家公子居然暗地搞来那种药……他要做什么?对谁?
纤长的手指有些焦躁地在桌沿敲了敲。
幸北最近都呆在府里, 暂无危险,但她总不能永远不出去。
正在这时,手下回报。
裴鹤展开纸条,看到上面的名字,瞳孔一缩。
裴府另一角的院子里,女孩半夜不睡,跑到房顶看星星。
她的作息比这里的人偏后,睡得晚起得晚,但晚上又没什么娱乐活动,看书久了眼累,就只能跑出来进行返璞归真的娱乐活动。
幸北天文学不太好,主要是因为星际时期人类对宇宙的了解还没那么多,高考不考的东西她显然是学不太好的。但是幸北还是勉强认出来了,裴鹤的老家,应该是她恰好没睡的某次基础课上讲过的,联邦九大星系中最辽阔的一座。
幸北正在绞尽脑汁在记忆里搜索自己不太多的知识,突然察觉门口有道人影。
幸北无声无息地落在裴跹身后。
“你大半夜在这里做什么?”
裴跹吓了一跳,炸毛回头:“小、小北哥哥!”
幸北眯眼打量他,裴跹不好意思地解释:“是我睡不着,想过来看看你睡了没有。”
裴跹看了看幸北的打扮,高兴起来:“小北哥哥也没睡,陪我喝酒吧!”
一个人看星星也无聊,幸北来了这年代还没怎么喝过这里的酒。幸北扫了眼他手中的酒坛,欣然答应。
裴跹身体弱一些,为避免吹夜风着凉,幸北便带着他回了屋。
裴跹熟练地把毯子铺开在榻上,引幸北坐下,然后挤到她旁边。
烛光柔和,少年身体也很软和,幸北这才意识到,这个环境有些暧昧。
不过幸北很淡定。这些天裴跹有事没事就搞点新的幺蛾子,她差不多弄清楚他的路数了,知道他也不会太过分,就当这些小动作是无聊日子的消遣小节目,每回裴跹带着新点子过来,她还有些小兴奋。
香香软软的男孩子像只乖巧的猫蹭在旁边,轻声软语地跟她说着话,时不时被她逗得娇笑,酒一杯接一杯地喝,快乐源源不断灌进胃里,流进血液。
幸北逐渐舒服地在榻上懒成一滩。
男孩见她这么放松,便也得寸进尺地依在她身上,和她一样半躺半靠,小脑袋乖巧地搭在她脖颈处,捉起她的手。
“我一直奇怪,你的手好小哦。”
裴跹和她掌心相贴,五指相对,“我们差不多身量,但你的手,尤其是手掌,又小又薄,就像是女孩子的手。”
幸北心说,你不是知道么,我就是女的啊。
少年掌心滑嫩,撤去前,手指轻勾了下她的手臂内侧,又若无其事地搭在她手臂。
幸北心尖颤了下,表面却不露声色。
裴跹见她不搭茬,撒娇地蹭过来,把头搁在她肩膀上,轻轻吸了口气,又尽数吐在她耳下,激起一片麻意。
幸北实在痒得受不了,咯咯笑了两声。
裴跹顺着她躲闪的动作,又挨得更紧了。
然后惊奇的语气:“咦,小北哥哥,你也有耳洞呀?”
幸北不由摸了摸他那侧的耳垂:“嗯,小时候就打了。”
“你不是说不喜欢打扮自己取悦女人吗?”
“打扮自己怎么就是为了取悦女人呢?我打扮自己是为了自己高兴啊。”
“这样啊。我说呢,小北哥哥怎会和女子一样打耳洞。”
一边说着,裴跹凑过去,竟然轻轻亲了下她的耳垂。
“嗯,果然是小北哥哥,怎样都好看,耳垂上的耳洞也很可爱呢。”
幸北觉得耳朵酥了,耳根很深的地方像是埋了个小虫,钻得她难耐地痒。
幸北侧着脑袋躲了躲,不料这个动作伸长了这一侧的脖子,恰好方便少年把头搁进去。
幸北:“……”
“我早就在想,”少年酥润的声音嗡嗡地贴着她耳后的骨头震动,“你要是个姑娘就好了,就可以比现在更张扬,打扮起来一定漂亮得不得了。”
幸北伸长了手臂懒洋洋地够来一杯酒,不接茬,一口闷下。
裴跹殷切地帮她把酒杯放回小桌上。
然后靠回她肩头,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
他起的话题都被她躲过去了,看来只能逼她躲无可躲。
裴跹晃悠悠地拿过自己的酒杯,假装一个失手,一杯酒尽数洒在幸北前襟。
“啊!对不起对不起!都湿透了,小北哥哥快把衣服换下来——”
少年扔了酒杯,手忙脚乱就过来扯她衣襟,手指直直伸向她胸口。
却被挡开了。
裴跹继续抓,继续被挡开。
裴跹深吸一口气。
“好了。”
少女清冷的声音就像一坛冰酒,浇醒了裴跹的脑子,也冻住他的动作。
裴跹委屈地望着她的眼睛。
不行,他今天一定要戳破。
裴跹红透着脸,孤注一掷指着她的胸口,甚至来不及伪装一个完美的惊讶表情:“你、你这里……!”
幸北低头看去。沾湿的衣服一览无余地勾勒出身体轮廓。
幸北无语地抬起头。
少年眼神已经躲闪得像只小蜜蜂,到处乱窜,脸颊就像被烛火烧着了似的,红得惊人。
“行了行了,真是难为你了,为了戳穿我是女的,下了这么大工夫。”
幸北一句话戳穿他的目的,裴跹没料到她这么直接,连害羞都忘了,惊讶地望着她的眼睛:“你……”
“我是女的,但是裴鹤说如果我是女的你就会讨厌我,建议我女扮男装。”
裴跹眼神有些讶异。
她女扮男装是裴鹤要求的?为了迁就他?
裴跹压下胸腔涌上那股不明不白的情绪,柔柔看着幸北的脸:“哥哥想错了。我讨厌女人,但是你是例外。”
“我心悦你,不管你是男是女都喜欢,但发现你是女的之后……就更喜欢了。”
少年语气羞涩,却尤为坚定。
幸北身子微微坐直了一点,意外地看着他。
她失算了,裴跹竟然是想表明心意。
听起来还很认真。
她的道德制高点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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