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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顿时兴奋起来,击掌道:“那我也不要你的金饼,你帮我再搅合一人便是。”
“哦,谁人?”严江撸了一把不太开心的陛下,笑问。
正说着,便见周围甲士盘踞,一名头戴金冠,腰佩玉璋,骄傲恣意的少年从容自后堂而来,见他过来,在坐从人都俯首拜之,参见王孙。
严江当然也随大流拜了,便听少年道:“呐,就是这个人。”
“你与他有仇?”严江小声问。
“早间,有人送来一书,我本已经拿了,却让他抢去,我据理力争,却被父亲斥责,”少年面色不忿道,“他让我要么给他道歉,要么,去打扫府阶,为众宾客见。”
虽然他素来是个不要面子的人,但如何能丢下这么大的面子,当然不满意了。
“此为王孙,惹了他,必让太史不喜,我如何出得去?”严江好笑道。
“这田安,素喜在示人宽怀,却对我等宗室子弟面般挑剔,”少年冷冷道,“我也不为难你,你若怕了,便自出去。”
严江轻笑道:“怕倒是不怕,见机行事吧,若可以,便一试之。”
少年这才满意地点头。
然后和严江小声地说他叫田巿,也是王公宗族,只不过离得有点远,目前是靠近燕国那边的狄县豪强,因为母亲和太史家有亲,所以前来道贺。
这个王孙田安,也是代齐王来恭贺外祖母家。
而周围这些人,多是齐国权贵宗室,还有就是一些从外地逃来的六国权贵。
“你不知道,”少年说到这里,似是回想到什么事情,神色惊叹,“那临淄城外,简直人山人海,车马排出数十里之遥,都是五国逃来的权贵宗亲,一个个拖家带口,却进不得城,只能在城外搭棚而居,宛如野人,还有人将珍宝路边摆放任人问价,全得以粮米来换。”
严江回想起莒城城边边的事情:“和城外一般?”
田巿点头:“莒城多是楚地逃亡之贵,哪里比得上齐都临淄那阵势,凡有家资者,皆逃去了临淄,莒城只是路过罢了,多是来投靠亲友而已。”
严江认真听着,一边和他聊,一边看着的上座的齐王孙。
齐王孙身边,一名中年男子正在向来往宾客表示感谢。
然后向他们敬酒,周围宾客也给面子地举杯,而仿佛是给主人家助威,身后的丝竹之乐一下由刚刚的一人一段变成了大合奏,有如瞬间切换了bgm。
就在宾客气氛热烈之时,突然有一不合时宜的高昂声音猛然响起:“齐国大难在即,尔等不思救国,却只知饮酒做乐,国之将亡矣!”
一时间,席上鸦雀无声,连bgm都被吓停了。
田巿没想到居然被别人拔了搞事头筹,一时唇角飞扬,抬头就看那王孙田安的表情。
田王孙面色隐隐有些怒气,却强自按下,淡然道:“此言差矣,夫齐国,得山海利,盐铁之丰,国富民强,兵足马壮,君谁?何需听五国小人言我齐地危难?”
说齐国危难的是一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老者,他怒道:“老夫为安平君之族孙,田让是也。昔日,君上在时,齐国……”
“田单既不归齐,何需言齐!拖出去。”太史家主已经怒而挥手,立刻有健卒上前,将这老者拖出大厅。
却听那中年人怒喝道:“齐国危矣,再不抗秦,必起乐毅旧事……尔等掩耳盗铃者,饱食终日,无所用心,于国何宜,于国何宜——”
这几乎是指着他们鼻子骂他们不干人事了,众人皆显怒色,却无法反驳。
安平君田单就是助在数十年前,齐国被燕国所灭时,出来救了齐国的救世主,可惜这位救齐主并没有讨得什么好,他后来被齐王猜忌,过得很不如意。这个时候,赵国觉得这个人才不错,找上齐王,拿三个大城加上五十七个小村镇换了田单跳槽来赵国。
可惜田单只帮赵王拿了三个小城就去世了,赵国高价卖入就遭退市,亏得凄惨,只能收回给田单的封地,让他的族人把人带他回齐国老家安葬了。田单家后人过于是便不太好。
中年人虽然拖了下去,场面却是冷了下来,众人皆默不作声。
连中二少年田巿都有些脸红,忙拿喝酒掩饰。
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有人重新提出话题,说起这几年大商入齐频频,自己又从几个逃亡贵族手里收到了珍宝,想给大家鉴赏一下。
说到这个话题,于是又有人说起自己买到秦车,说秦车相比旧车,行路安稳,车身坚固,准备安自己开个车行……
于是场面再度热闹起来。
战国之世,若说哪个国过的商贸过得最好,最能做大,无疑就是齐国了。
昔日管仲以盐铁之利,让国库丰盈,其它六国高价买齐地之盐,而齐国有财,便只收了十之一二的赋税,庶民有了些余粮,被政府收购了,便有了余钱,添加了对消费的渴望,加上田氏宗族遍布齐国,大家几乎都做生意,于是齐国就像后世的石油富国一样,日子过得非常滋润。
而如今五国贵族纷纷在亡国后逃亡,钱币大量流入齐国,弄得物价上涨,大家的收入都增加了,购买的东西却少了,不知是怎么回事。
严江面带微笑地听着,觉得齐国已经有点商业社会的影子了,可惜时间太短,来不及做产业升级,等秦王打过来,这些怕是要凉啊。
田巿却听得非常无聊,捅了捅严江:“你说好的捣乱呢?”
严江悠悠道:“吾有一小乱,一大乱,不知贵人想要哪一出?”
本来闭目养神的猫头赢瞬间睁眼——好久没看阿江捣乱了,太期待了!它目光灼然,甚至伸爪示意自己想看第二个,第二个!
田巿也来了兴趣:“小乱如何,大乱如何?”
“小乱只对一人尔,不过刚刚那出,至不过被乱棍打出,”严江轻笑道,“大乱者,这出筵席,便吃不下去,但你必被牵连。”
田巿打量着他,见他身无利器,只带着一只鸡,并不像能超神杀完全厅的神人,便傲然道:“这是莒城,只要你只是用嘴去说,而非如荆轲般让他学秦王绕柱负剑,便没什么是我担不下来的。”
陛下被突如奇来的揭伤疤惊得不知所措,猛然看向这少年,惊怒交加之余,暗自决定等灭了齐国就把这些田齐家的宗室通通迁去狄道开荒。
“既如此,便冒犯了,”严江也有点喜滋滋,这简直是睡觉有人递枕头,他最近无聊的紧,正想玩玩呢,于是便仔细听着话题,寻找插入点。
正在这时,厅里的话题已经聊到诸国贵族入齐,如何将他们收刮一番的问题。
严江突然道:“我自秦而来,听闻秦王已下令止诸国旧地权贵外逃,并且已着李斯问罪齐地,为何接秦之逃民为客。可是欲与五国行复国抗秦之事?”
一时间,场上鸦雀无声。
田巿的酒樽更是直接砸在案上。
陛下看秦之名威势如此,瞬间爽到了,神色骄傲,险些忍不住去亲阿江。
过了半晌,方才听主座上的王孙田安神色惶然道:“尔乃何人?此言从何听之?”
严江起身行之一礼,方才朗声道:“在下江,为秦之商贾,如今添为吾主门客,此事在新郑之人已多人听闻,王孙竟不知么?”
他说自叫江,没称姓,便是平民的意思,加是一身粗麻布衣,虽然是长袍,也看不出权贵之相,倒像是个读书人,又称是田巿的门客……不会是田巿还不认输,想来骗他吧?
王孙田安定了定神,这事官面上都不知道,他一个小商人,还能比自己这王孙消息灵通?
“你且细细说来。”田安心中冷冷一笑,准备揭穿他,然后把田巿这种纨绔宗室的脸再打一遍,让人知道自己的贤名。
严江微微一笑:“谢王孙!前日小人路过新郑时,偶遇秦王车驾,见有人跪王驾前拦车,称有五国旧贵带尽家财与青壮奴人入齐,弃他等老幼于不故,更说旧贵是以五国之财,求齐王助他等抗秦复国,秦王听之,久而不语。”
一时间,厅堂之中,皆是抽气、惊呼之声,不绝于耳。
第163章 搞事
齐国能偏安五十年不动刀兵, 其实很大程度上是依赖秦国。
有强秦在五国之西,最东边的齐国才能到秦国珍贵的“远交近攻”名额中的远交, 战国情势千变万化, 长平战时, 赵国来找齐国借粮,秦王哼哼了一声, 齐国就以“爱粟”为由,对赵国见死不救。
对齐国来说,五国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见死不救理所当然。
更不用说, 很多新生的代的齐人对秦国的是很有好感的。
毕竟因为秦国吸引了五国火力, 他们才能安稳那么多年, 看看当年齐宣王多笨, 合纵打进函谷关有什么用, 虽然逼迫秦国还了地, 可还的是韩魏赵三国之地,齐国一分好处都没得,秦国一缩, 反而在后来让六国腾出手来, 把齐国灭了。
他们可不会再上一次当了。
于是巨多齐人心里, 想的都是还可以跟着秦国混。
所以, 就难怪严江提起秦王准备问罪他们收容六国流民之时,会满坐皆惊了。
要是秦国真拿这个理由攻齐, 岂非是无妄之灾?
秦军的铁蹄,齐国要是说自己抗的住,楚赵魏燕怕是立刻要跳出来扇他一耳光。
一支五十年没打仗的军队,知道路往哪边长吗?
“这,这从何说起!”王孙田安旁边的太史家主第一个激动地拍上了桌子,“这六国流民蜂涌而至,有财的让我齐国粮价上涨,无财的便聚为群盗,掠劫乡里,国之上下皆为此烦扰,怎能说是吾等收容流民!”
“不错!这流民还常时勾连,擅开商贸,让我齐地商贸多有亏损!”
“流民之中老幼皆少,多是青壮,担忧民乱,我等只能暂且收着……”
……
一时间,在座的宾客们纷纷开始诉苦,半点没有先前说收刮流民财富时的其乐融融。
严江一边认真听,一边不以为然,能逃到的齐国的,都是诸国有钱有权有势的高端,其中未必没有能人,齐国却只将他们当成提款机,而不好好安置收容,迟早会出大乱子。
不过他是来搞事情的,便不用提醒他们了,于是他等诸人说得渐渐没有话后,这才缓缓道:“诸位贵人说得极是有理,在下佩服,然秦朝素来霸道,无理也要声高,据五国而收天下之财,处河西而霸河东之地,对人丁户籍更是天下最严,如何能忍到嘴之物离手而去?”
这倒是,秦国打人,既不看日子,理由也牵强,宾客们面露忧愁。
倒是王孙田安镇定下来,自若道:“秦齐素相交甚密,到时齐地自会向秦王派遣使者,化解误会。”
严江赞了声王孙英明,然后又反问:“但五国流权贵尽在齐国,皆有复国之念,甚易再出一二荆轲之流,有此隐患,秦王何能安睡?”
陛下端着翅膀,不悦地勾了阿江的裤腿,不提荆轲不行么你?
这还真的可能性极大,田安身为齐王孙子,哪被人这么顶过,一时不悦道:“那你说,应如何?难道把这些流民全赶走么?”
严江微笑道:“自是不得,流民甚多,若散入乡野,必成流寇,悄然越境,困扰诸地,得不偿失。”
后世的战争流民往欧洲跑,真的是那里的人圣母吗?官员脑里都有包吗?当然不是,当成千上万的人已经过来了,如果不找出一条正式的入境通道,只将不合格的遣返,那么后边过来的人,他们就会化为黑户,越过没有修边境墙的国度,消失在茫茫无际的人群里。会发生什么不言而喻,如果加大警力甚至派遣军队搜查,一不说其中的花费,光是人在绝境下会干些什么,就足够让人投鼠忌器了。
治国从来不是一拍脑袋心血来潮,更不可能完全按喜好来,这点,铁头嬴都做不到,更何况齐王呢?
想到这,他轻咳一声,朗声道:“而如今,钱贱而粮贵,在小人看来,并非是粮粟不够,而是钱物过多,吾有一计,既可使秦无怪罪,又可安齐地乱民。”
田安看了一眼他身边的田巿,眉宇间似是恍然大悟了一下,不由自主就带上一丝嘲讽之意:“那就请你说说有何妙计罢。”
说不出来,他就说死田巿这个总和他做对的蠢物。
严江随口瞎编道:“齐地五十年未起干戈,藏富于民,粮草丰足,足供三十万大军所需,诸国流亡不过数万人者,却使粟价翻倍,何也?皆因五国之财浮于市井……”
他搞事的时间脑子转速超高,半点不慌,言语间侃侃而谈,神采飞扬,用自己知道点皮毛的货币知识可劲地忽悠。
为什么齐国物价上涨,庶民和流民日子都过得难,市场上货币太多了啊,太多了要怎么办呢?
好办,你们回收钱啊。
明抢当然是不能,但是可以用齐国的钱换五国的钱啊,你们规定多少齐钱换多少六国钱币,就如用多少小麦可以抵粟米的税赋一样,均输嘛。
该定多少兑换比例?这当然是贵人你们该考虑的问题啊,反正他们的钱少了,物价就下来了,庶民们当然也就不闹了。
没那么多齐钱去换怎么办?
好办啊,你们可以打欠条啊,或者说给点“xx可以在xx开荒政策、xx可以在哪煮盐”的条子来抵押啊,然后把收上的铜钱融化重铸为大量齐刀,规定六国之钱不可在齐流通,发现一律没收,这便不是明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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