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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西泠莞尔, 这才想起雪团儿的事。

对啊,还有雪团儿。

一只宠物,想来齐婴还是会允许她带走的吧……只是它从小在风荷苑吃的东西都颇为金贵, 她一时恐怕也未必养得起它, 就算银钱上可以, 恐怕也抽不出足够的工夫来陪它, 或许它也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为好……

沈西泠叹了一口气, 自己静了一会儿, 又用脸蹭了蹭雪团儿的小猫儿脸,心中悲伤渐浓。

原来她还是什么都没有,并且什么都带不走。

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匣子, 略有些苦涩地笑了笑,想了想还是没敢把匣子打开,只是轻轻地把它也放在怀里,心想:或许我能带走的, 也就只有你了。

沈西泠又感到一阵泪意翻涌上来, 令她颇为为难。

她不愿再哭了, 也不愿再悲伤下去,便连忙仰起头来等着泪意消退, 又开始思考着怎么离开这里的问题。

她觉得还是应当同齐婴好好道别的, 他养了她三年,抛开她对他的恋慕之心不谈,她心里也是感激他的, 她若一声不吭就这么走了, 总是有些不妥, 何况风荷苑中到处都是他的人, 即便水佩姐姐她们说到底也还是听他的, 没有他点头,她也走不了。

只是不知这回他何时才能回来,兴许他为了躲她,又要好几个月不回来了……

沈西泠默默叹了口气,心想也罢,她便先收拾东西好了,若过一阵子他还不回来,她便给他写一封信同他提及此事,若他愿意回来与她面别那自然最好,若他不愿意,那他们之间也至少算是有一封书信作别,不至于没头没尾的。

沈西泠一念既定,又抱了雪团儿一会儿,随后怀抱着它起了身,走出了房去。

水佩属实没有想到,她们小姐那日及之后竟一直三餐如常,并未如她们所料的那样食难下咽。

她不哭,也并未流露出伤怀之色,更不问及同公子有关的事情,平静得像是无事发生似的。

但是丫头们都瞧见了那天她满面是泪的模样,也都瞧见了公子神色复杂站在她门前的模样,又怎么会真的相信万事太平呢?她们反倒是更紧张了,总觉得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只是她们小姐平平静静的,丫头们虽然心中打鼓,却也没法儿再给公子送信,总不兴跑过去说“我家小姐平静得很,平静得奇怪”,那就算公子不生气,青竹也要把她们丢出门去。

丫头们正苦恼着,两日后,宋浩堂又登了风荷苑的门。

这位先生每回登门都是有事发生,这回更是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冯掌柜自尽了。

他话音刚落沈西泠便失手打碎了一个茶盏,半晌都回不过神来,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终于找回声音似的,问:“……你说什么?”

宋浩堂低着头,神情亦是十分沉痛,硬着头皮看了沈西泠一眼,咬了咬牙,说:“……人是悬梁死的,三天前的事儿,今日出殡……”

沈西泠仍在发愣,迟迟回不过神来。

冯掌柜……

她,她明明前段日子还见过他、还给了他一笔银子贴补他的亏空,他还说要帮着她游说其他小布庄的掌柜们和她共进退。

这才多少日子过去……他便死了。

沈西泠觉得飘飘忽忽的,仍难以置信,强自稳了稳心神,问宋浩堂道:“人是三天前去的,宋先生为何今日才告诉我此事?”

宋浩堂神情为难,垂着头答:“廿四是小姐的嘉礼,他在头一天自尽,我……”

沈西泠闻言眉头紧锁,实在动了怒气,皱眉道:“先生糊涂!如此大事,怎可隐而不报我!”

她话音刚落,宋浩堂还没来得及说话,堂上众人便先听见“咣当”一声响,原是一旁的六子撞倒了一把太师椅。他手忙脚乱地把椅子扶了起来,一旁的水佩她们脸色也都不好看。

沈西泠当时心中太乱,一时没顾得上计较丫头小厮们的这些异常,只又转向宋浩堂问:“三天前的事儿,恰够停灵……今日便是掌柜的出殡之日?”

宋浩堂抿了抿嘴,又看了沈西泠一眼,继而十分艰难地点了点头。

沈西泠深吸了一口气,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惊闻噩耗令她此时双腿有些发软,她强撑着桌子自己站稳了,并未被人看出异样,脸上的神情透着坚毅和被她自己努力掩盖的恍惚,众人又听她说:“走,去吊唁吧。”

冯掌柜在自己此前被打砸的布庄中悬梁自尽了,他的灵堂也并未设在家中,就设在这个布庄里,据说是因为他为了补布庄这头的亏空将家中的房产卖了,打前段日子起一家人就住在布庄后头的小屋子里,很是拮据。

来吊唁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大半都是他的亲戚,他的妻子和年仅八岁的儿子皆披麻戴孝跪在灵堂门口,脸上都满是悲戚。

沈西泠的马车只停在了附近,为表示对亡者的尊重,她是下车步行到灵堂吊唁的。

她身边跟了水佩、风裳两个丫鬟,还有宋浩堂和六子,瞧上去便是人多势众的,冯掌柜的夫人乍一看以为是什么仗势欺人的权贵上了门,抱着她的儿子一脸惊恐、很是害怕,沈西泠见状连忙弯下身子向冯夫人解释,道:“夫人不必惊恐,我原是冯掌柜生意上的……朋友,姓方,今日是来吊唁的。”

她一说完,身旁的六子便应声送上了银锭和冥蜡。

众人本以为冯夫人闻言应当释怀,哪料她一听那个“方”字便又大哭起来,情绪比方才更加激动,眼中还露出怨毒之色,大声道:“姓方?你就是那个方筠?”

沈西泠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又听冯夫人愤怒地骂开了:“你怎么还有脸来!你怎么还有脸来!”

她松开之前紧搂在怀中的儿子,疯了似的朝沈西泠扑过来,却被六子和宋浩堂一道及时拦住了。

两个男子拦着她,她却像魔怔了似的不管不顾地朝沈西泠扑过去,伸出手像是想撕打她,口中怒骂道:“他是被你害了!为了跟你做生意得罪了行会的人!布庄都被人打了砸了!那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他们还威胁他,威胁他说要动我们的孩子,你知道么!啊?”

冯夫人大声地哭叫挣扎着,沈西泠心跳如雷,又是震惊又是不安,她望着痛苦得几乎疯癫的冯夫人几乎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微微颤抖着说:“我不知道行会的人会做到这个地步,冯掌柜他也不曾同我提起过——如果我知道此事,我一定……”

沈西泠还没说完立刻就被冯夫人的惨笑声打断。

她充满嘲讽地看着沈西泠,继而狠狠地啐了她一口,大骂道:“你个遭天杀的说这话不亏心么?你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他去你的高门华府找你、求你帮忙,可你却不见他!还派人将他赶了出来!你好狠的心啊……他是为你办事的,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冯夫人哭得脱了力,缓缓软倒坐在地上,痛哭流涕:“根本不是行会的人害死了他,是你,是你啊……”

沈西泠彻底无言以对。

她不知道冯夫人在说什么,整个人手足无措起来。她想申辩,想说冯掌柜并没有去找过她,她并不是不负责任的,只是望着冯夫人和孩子披麻戴孝的惨淡模样,她又觉得一切申辩都没有意义了……

沈西泠木然地转过头,见灵堂之上停了一副棺木,想来正是冯掌柜的棺,他的尸身就躺在那里面,和他的家人阴阳两隔了。他是那样疼爱妻儿的人,做生意亦是牢靠的,并不软弱无能,他到底有多么痛苦无助才会选择悬梁,而那时,她又在做什么呢……

沈西泠正恍恍惚惚地想着,忽而又听到一阵争执哭喊的声音,原是冯掌柜的小儿子见母亲坐在地上哭嚎,以为是沈西泠一行人欺负了他母亲,他小小年纪却已经知道代替死去的父亲保护家人了,此时便像一只愤怒的小牛一样朝沈西泠冲过来,稚嫩的脸上满是恨意,大约是想要打她。

他当然被水佩和风裳拦住了,只是她们虽则能拦住他的动作,却无法拦住他憎恨的眼光,沈西泠被那样的目光牢牢慑住了,只感到本就空空荡荡的心底又破了一个大洞,冰冷的寒风一个劲儿从那个洞里往里灌,令她心中一片冰凉。

她就像个十恶不赦的恶人一般,而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了?

冯家的灵堂上闹成那样,沈西泠自然无法继续留在那里,最终只让人给了冯夫人一笔丰厚的银子以作抚恤,随后便匆匆躲回了自己的马车上。

那时已是黄昏时分,天边却无艳丽的霞光,乌云滚滚雷声阵阵,是大雨倾盆的先兆。

沈西泠失魂落魄地靠在马车中,水佩她们纷纷在她面前哭着,向她道歉。

水佩一向是最沉稳的,当时却也吓坏了,哭得泣不成声,说:“小姐,这事儿是我的错……冯掌柜确实来过风荷苑想要求见你,但那段日子小姐心绪不佳,我看他一副像是要哭闹的样子,怕他再惹得小姐心忧烦恼,便自作主张将他赶走了——我,我真没想到他会因此寻了短见……”

水佩才说到一半,站在车外的六子便也着急地插了话,说:“不不不,小姐你别听她的,这事儿是我的错,是我头一个拦的他,都是我的错,全是我的错……”

丫头小厮们一个个争着认错,可沈西泠却知道,那不是他们的错。

是她的错。

全部都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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