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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睛可没有花,刚刚那兰珉对着她抛来的分明就是挑衅的眼神,就知道对方根本就是一只披着白兔皮的男狐狸精了,要不是她修养好又没有证据她当初就发作了。
她很清楚的知道,只要有叶氏在,她再闹腾也闹腾不出来什么波浪。自己的这个婆婆看起来好说话,却是绝对不允许有人将裴府搅得家宅不宁,再怎么对兰珉那个男狐狸精不满,她也不会让自己落得个被婆家厌弃休回家的地步。
所以她想做的就是努力搜集兰珉所有不好的,一旦叶氏站在了兰珉的对面,就算裴清泓有心相护这裴府也没有他兰珉的立足之处。
兰珉就是故意挑大家都不注意的情况挑衅荣欣郡主的,不过看起来对方还没那么蠢,理智尚在也能忍住这点气,等到自己胳膊上的那些疙瘩一点点的退下去,他把袖子放了下来:“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而几乎是于此同时,裴清泓也开了口:“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两人愣了一下,又同时开口:“那你先说。”“那沐之先说吧。”
裴清泓不由和对方相视一笑,这回是他先开的口:“我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等明日早朝回来和你一块去京城看看,子珏有什么话想和我说的?”
“明儿去外头看看自然是好。”兰珉面上带了几分犹豫,但在裴清泓堪称鼓励的目光下还是开了口:“其实,我今天只是希望沐之能够答应我一个请求。”
第15章 坦白从宽
裴清泓愣了一下:“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先说一说是什么请求。”
兰珉让裴清泓坐在椅子上,站起来低着头:“在说这个请求之前,我想先和你坦白一件事情,希望沐之不要因此太生气,伤了自己的身体。”
裴清泓神态平静的看他:“说吧,什么事情,我不生气。”
“你真的不生气?”
“我不生气。”裴清泓感觉对方这个态度像极了自己上一世的那个小侄子,每次犯了错都得得到他的保证才肯认错。
“你真不生气那我就说了,其实大婚那天的晚上,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是你自己昏了过去,然后我在身上制造了痕迹。”
“你的意思是你给我下了迷药?!”裴清泓的声音不由得就扬了几分。
兰珉摇头:“那天婚服上头的熏香,只是和香炉里的香混合在一起成了迷药。”
裴清泓随即很快又冷静下来,对方肯摊牌那肯定是有别的的打算,他冷声质问:“既然如此,那你怎么没有昏倒,你在房间里头呆的时间可比我久?”
青年干脆很坦然的回答:“我在事先服了解药,裴家守卫森严,直接带迷药或者武器进来并不理想,但要知道裴家在你的新房里事先点了什么香却不是什么难事。”
婚服上肯定是不能够涂抹迷药的,他用来熏衣服的香料也是常用的药材,不会引起守卫或是丫鬟的注意。
裴清泓眉毛皱起来,他原本以为裴府的守卫足够森严,结果对方就这么一句话就足够让他打破这个认知,兰珉这么一个弱书生似的人物都能利用药物把他给迷倒,这还是在对方无心加害的情况下。
要是对方用了毒药,那他是不是就这么直接死在房间里了。虽然只要兰珉想活就不会这样做,但保不准就有一心报仇的裴家的仇人,想到这里,裴清泓就觉得背脊有点儿发凉,看来待会这方面的疏漏他还得再和娘亲提一下。
不过更重要的还是先处理兰珉这边的事情,他的面上虽然没有什么怒意,但语气里多了一分讽刺和挑逗:“那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想通了?想和我行鱼水之欢?”
他站起身来,目光从兰珉的脸上扫到对方的下半身,又从那个地方轻飘飘的掠回到兰珉的脸上去。
青年本来就比常人白皙几分的面容因为羞窘涨的通红,不过对着自己的目光却越发坚定:“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也请求你,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能不能在我不想的情况下不对我做那种事情。”
他这副模样倒是像极了一只柔弱无害的小白兔,而小白兔对着他这个恶狼一般的人物请求不要伤害他。
裴清泓顿觉心中憋闷的紧,他作为裴家二公子,凭着这一副好皮相就是不学无术也大赶着有人要嫁给他,何况他确实非常优秀,如果不是因为那副送来的画,也这婚事不一定能成,他兰珉凭什么这么嫌弃他。
想到这里,他往兰珉的方向逼近了好几步,步步向前直接就把人抵到了墙壁上:“你嫁进了我裴家的大门,就应该有这个觉悟才是,让你的夫君日日守着自己的妻子不动,你不觉得这个要求太过分了吗?”
兰珉把脸偏向一边,耳朵都要红得滴出血来,声音也有几分结结巴巴:“过,过分。”
“那你现在改变主意了吗?”
“不,不行,不改变主意。”兰小白兔还是结结巴巴的但是眼神清亮就是不改变主意。
他这个态度一点作用都没起,反倒激怒了裴清泓,他把对方的脑袋挪过来,对视着对方的眼睛,平时的清润的声音也听起来多了几分危险:“既然不同意,你当初进我裴家的门干什么,那画像是你画的没错吧,拿那画像让媒婆进我裴家大门求娶的也是你没有错吧,你现在这个意思是,玩我?还是说兰大公子家大业大不把我们裴家放在眼里?”
“我没有!那画像是我画的没错,但画像是我的表妹兰依依混在画像里给我的,这婚事也没有寻求过我的意见。”
盯着对方的眼睛看了好一段时间,裴清泓挫败的松开手:“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就写下和离书,咱们断了这份乌龙姻缘,你的路准备怎么走,我不拦着你。”
兰珉连忙开口:“那也不可以!”
裴清泓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怒意:“这个不可以那个也不可以,你当我裴清泓是什么人?任你玩弄的宵小之辈吗?”
“我没有那个意思,”青年像是被他吓到了一样,但却没有后退,反而往前站了几步,紧紧贴着的背裴清泓站着,“那画是我画的,虽然是表妹做出的乌龙事,但能够结成这婚事,我也确实有几分欢喜,但如果是要行云雨之事,这个能不能缓缓?”
裴清泓转过身来就刚好对上他的脸,他冷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兰珉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俊脸,结结巴巴道:“我,我害怕。”
“你怕什么?”
“我怕疼。”
裴清泓觉得荒谬无比,大笑了两声讽刺道:“这个理由,兰公子觉得能说服自己还是能说服裴某?既然兰公子怕疼的话,那又为何不肯接受裴某的和离书,一纸和离书,与君相分散!裴某不是那种公私不分之人,你若走仕途,裴某定不会从中阻拦。”
“不是,不是因为那样,若是我因此被休离回家,兰家不会放过我的。”兰珉显然并不想放弃这一桩婚事。
“你这是什么意思?”
站在那里小白兔模样的青年身上就突然多出几分阴郁之感来,最后,也总算拿出来一个能够让裴清泓勉强接受的理由:兰珉在兰府不仅不受宠,而且还老是被人欺负,特别是兰依依二姑家的那个表哥。对方是个家中出仕而且喜好男色的风流浪荡子,曾经在兰珉很小的时候对其欲行不轨之事,虽然没有得逞,但是还是给尚且年幼的兰珉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
虽然兰珉确实对他心有好感,但是还没到能够克服那种严重的阴影的地步。第一天洞房的时候是情急之下逼不得已,现在真心要好好过,自然不能再把话瞒着。
看着因为“交代了”这段往事而浑身都透着阴郁之气的男人,裴清泓只觉得自己心里头很烦躁,说实话,兰珉的性格还是挺符合他胃口的,而且这种心理疾病,作为半个现代人来说他也非常能够理解。
要是搁在他身上他说不定就变态了,兰珉性格软一些,也就是这方面有阴影。裴清泓是那种比较传统的男人,对婚姻的缔结可以说很重视,所以才会说出当初只娶一个人的话来。
一个符合自己胃口的人在两个人已经结婚的情况下,也说了心悦自己,只是因为小时候受过的伤害对这方面不大能接受,他作为丈夫,自然应该体谅,而不是狠下心去把人推回兰家的豺狼窝里去。
再说他们还很年轻,等感情再深一点,这个伤口抚平了那这事情就不是事了,对方肯坦诚就说明了他的诚意。他把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的男人搂了搂,用一种温和又无奈的语气开口道:“我现在脑子很乱,你等我明天早朝回来,再让我想想清楚。”他肯定还得让人去兰府查查这些私底下的事情。
手触碰到的身躯有点僵硬但又很快放松下来,清朗的嗓音里难得还被逼出来一点儿哭腔:“好。”
这天晚上裴清泓自然是不会再有动兰珉的欲望了,第二日早上的时候,他一大早就带着自己的邮局的策划往皇宫赶。兰珉走的道比他更快一步,在换上太上皇的衣服之后,这给兰家泼脏水的事情自然很快也就吩咐下去。
那兰依依的表哥确实是个风流浪荡子,也确实干了不少缺德事,不过兰珉的这些事情,自然是子虚乌有编出来的。
负责处置兰家事情的人站在台阶下头向太上皇请示:“那兰依依的孟姓表哥若是出了篓子怎么办?”
低眉顺目的常公公替自己的主子系好腰带:“上早朝的时间差不多到了,陛下您该出去了。”
太叔澜转过身来,一只手在背后朝那人做了个滑动的手势,在下头的人立马就心领神会了:“奴才晓得了,铁定把这事情做得漂漂亮亮的,还请主子您放心。”
那个动作的意思是,死无对证!
第16章 通过通过
早朝的时候自然又是幼帝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之上,太上皇作为摄政之人坐在皇帝便是。雷打不动的还是戴着那副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面具。
当初太上皇坐皇位那会,也不是没有人想过戴上个一模一样的面具去伪装成假的皇帝,再联合周围的人叛变。不过那面具是先皇,也就是当今宏文帝的祖父太上皇的父亲赐下的,打磨面具的材质原本就是极其罕见的玉石,上头的图案又是极其复杂。
即使有心冒充又不能让人对着那面具临摹下来,再说太上皇边上伺候的又是些死脑筋。想要证明冒充者不是太叔澜很容易,但要证明他是太叔澜却是难上加难。
太叔澜虽然年轻,确实皇室里头不世出的武学天才,当时对方还是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二皇子的时候,就被夸赞根骨奇佳,对方后来也确实在武学上有很深的造诣。
太叔澜可以说是死去先皇一手培养出来的好苗子,手段狠辣,做事情从来不拖泥带水,行军打仗也是实打实的一把手,在众人有限的记忆里,对方也不是一出生就戴着个面具,而是在宫里的一场大火之后因为受伤才用面具遮住了可怖的面容,而戴上了面具的二皇子性格变得越加阴郁,却也在战场上大放异彩,真正的走进了朝臣乃至岚国百姓的视野里。
当时太叔澜在敌国眼里那就是战场上的煞神,加上太叔澜容貌丑陋的传闻,在民间,玉面将军这个可以说是很动听的名字却是可止小儿夜啼。
六年前太叔澜上位虽然疑点重重,但先帝不过只留下五岁幼子,他的手里又握有重兵,虽然遭遇多方面的质疑,太叔澜还是成功地坐上了皇位,并且以铁血的手段迅速的巩固了朝政。
不过太叔澜即位两年后岚国可以说已经是相对稳固,结果他又心血来潮退了位。
有人猜测是因为太上皇心仪自己的嫂子如今的皇太后,才从皇位上退下了。也有人说是因为太上皇做皇帝时候实在是太不自由,处处都要受到限制不说,还得接受大臣往他的后宫里头拼命塞女人。
从皇位上下来,挂了太上皇的头衔,却还是行皇帝之事。好名声都是他得了,坏名声却全部推倒小皇帝不懂事上,想娶个什么人也不用去计较这人身后的家世背景,简直是天底下最舒服痛快的存在。
关于太上皇退位的理由众说纷纭,但这对裴清泓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幼帝已经逐渐长大不再满足于只做个傀儡,而在朝堂之上,即使宣布了幼帝亲政,也没有人敢把太上皇的一句话不当回事。
就比如现在,明明幼帝太叔越早早就坐在了金椅子上,朝臣也全部都到齐,但太上皇没来,这个早朝就没办法开始。
就在文武百官开始议论纷纷的时候,太监尖细的嗓音总算在朝堂上响了起来:“太上皇驾到!
裴清泓看着小皇帝表情骤然变化,从那种不满的表情迅速地转化成那种惴惴不安又讨好的笑容,还脆生生的叫了一句:“皇叔!”
等到太上皇坐定,太监便扬着尖嗓子叫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朝臣一个个的上报,然后又是和往常一样该争论的争论,该被驳回的被驳回,真正在早朝上上奏的事情并不是很多,除非有人犯了众怒,不然大部分人都是直接上书给皇帝。
当然批奏折的大部分都是六部,然后再到太上皇手里,通过以后再实施下来。等朝堂上安静下来,站在皇帝边上的大太监便又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给重复了一遍。
因为昨儿个的缘故,原本准备私下再去见太上皇的裴清泓决定速战速决,在早朝上就站了出来:“启禀陛下,臣裴清泓有事启奏。”
裴清泓是纯臣,说的话做的事情也没有对做皇帝有害处的,而且在太后的教导中,裴家是自己可以信任的人。
小皇帝见着这面孔就觉得亲切,不由开口:“爱卿有事便讲。”等到说完小皇帝才觉得不妥,忐忑的看向自己身边的太叔澜,在感觉对方没有任何不悦之后才松了口气。
“臣提议,在我大岚开设邮局。”
“邮局是什么东西?”马上就有人交头接耳起来。
裴清泓便拿出先前准备好的策划和模型让人呈上去,拿着展开的图纸侃侃而谈:“邮局和驿站的功能相似,但驿站平时只用作负责传递官文提供食宿,而邮局的话则是以官府的名义来为百姓传递信件和包裹,如果能够和商家建立联系,也可以为他们负责邮寄一些货物……”
在大岚,民间实际上已经开始邮寄的这种业务,但并不完善,也多是商人建立起来的,稳定性不高,没有专门的门面负责这一类的业务,而裴清泓想做的就是让大岚能够把整个邮局的业务发展起来,不仅吃下这一块肉,等后期也要把相应的快递业务做起来。
大岚的官僚机制虽然比不得他上一世的政府机构,但也是相对清廉,大部分官府还是能够让百姓放心的。因为不能耽搁太多时间,他用了大概半个时辰的工夫把自己大致的想法都讲清楚了,包括邮局带来的好处盈利的方式,加急件和普通件等等等等。
但他讲完有赞同的也有很多质疑声。
“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可是这邮局的业务投入未免太多,而且让官府专门培养这方面的人去做这些事,未免对公差也太过轻慢。”岚国的大部分官员可没有什么为人民服务的思想,无论是士农工商,士商工农,士大夫永远都是排在最前面的。
“是啊,邮局这个听起来是造福百姓,可真的能够为国库添上多少银两?八百里加急跑坏了多少好马,浪费了多少人力物力,裴尚书提出来的想法还是不要来的好。”
当然也有赞同裴清泓的声音,只是远远不如这几位来的响亮。裴清泓紧接着给出了一组数据,就是关于邮局的盈利模式和大致能够盈利的数量,他还强调了邮局的其他好处,以及未来现金流的可观性,当然为了能够让大家听懂,他把比较专业的术语都尽量的用日常的话表达出来。
不过邮局能不能成还是得看上位者的事情,小皇帝比较年幼,也就看着站在百官之首的自己外祖父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开口说了一句:“朕觉得这邮局的事情还是不……”
他的那个不字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略沙哑暗沉的嗓音打断了:“孤把裴爱卿呈上来的东西都看完了,孤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
底下立马就一边倒向了裴清泓:“臣附议裴尚书的提议。”
“臣附议!”“臣也附议!”
原本准备还要一场大战的裴清泓愣了一下,终究是小小的松了一口气。
第17章 快点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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