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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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尼可身上，他缓缓的放下了手，一直握在手中的餐刀已经不见了。

“尼可，你有毛病吗。”付莉莉坐回位置：“你怎么能杀了他。”

“尼可的目标不是付萨，”萧寒冷声道：“看台上。”

歌声一直未曾停下，然而那扮演朱友珪的演员，心口洞开了一个血洞，无声无息的躺在地面上。

“他刚才朝我举起了刀……”尼可低下头：“他的杀气是冲着我来的，我……没注意就……”

台上的歌声还在继续，只是换了唱词：“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提埃走到付萨身边，检查他的生命迹象，半晌，他沉声道：“一击毙命。他没救了。”

萧寒站起身来：“抓住这些舞者……等等。”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突然说道：“快退出去。”

夜色悄然升起，笼罩了辉月。奉氏新建的礼堂中，灯光摇曳着。歌声从礼堂的每一个缝隙里飞出，高高的飞在夜空之中。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柔美的歌唱之中，白光从奉氏的礼堂中爆裂开来，将这巨大的建筑天顶掀开，烟尘滚滚，火光蓦然窜上了半空。

炸裂声响彻夜空时，叶灵刚刚撑开了伞。公爵正在为她披上毛绒的短斗篷。

“提埃不久前传来消息，他们前往了奉氏，商讨能源分配额度。”公爵轻声说道：“您看，那里便是奉氏——”

他抬起手，白光乍然闪现，半个夜空被映得雪亮。

轰鸣之中，叶灵的手一抖，伞便翩然落地。雪花呼啸而来，迎面打她的脸上。她蓦然转身，看向夜空中火光的方向。

亦是公爵所指的方向。

斗篷从叶灵身上滑落，她犹如一道流光，转瞬间跨越大半个辉月城，雪花携裹在风中，落了她满身。

风卷起了一道白虹，积雪被吹散开来，叶灵落到地面上，她正要朝奉氏礼堂走去，却蓦然停下了脚步。

歌声在夜空中回荡着。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

奉氏的礼堂外，围拢着一队改造人，人数不多，大约数百名。似乎是听到了响动，站在最前方的人转过了身。

风雪落了他满身，连他的眉眼，仿佛都染成了白色。唯有那双眼眸，犹如最深的夜。不见一丝光明。

“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他背对着火光，面容半隐半现。

“殿下，”他说，犹如在询问一个梦境：“您怎么一个人……站在雪中。”

===【本章作者有话说掉落正文+小剧场，但是……下午或者晚上更_(:3)∠】_】=====

作者有话要说： 【解局：鹤子的pvbb时间。】

风声渐止，唯有落雪从夜幕而降。鹤云锦的眼中似乎映入了清辉。他凝视着叶灵，又轻轻的说道：“不必忧心，你所担忧的人，并没有危险。”

叶灵终于从那歌声的震惊中回过神，她侧头看了一眼奉氏礼堂燃烧着的火焰，冷声问道：“你做了什么。”

鹤云锦合上双眸，白雪顷刻间便覆上他的眼睫，他再度睁开眼时，那雪花便簌簌落下。

“我并没有做什么，”他说道：“我只是将选择的权利，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叶灵轻轻皱起眉，她谨慎的盯住了鹤云锦，按捺下了心中渐起的杀意：“什么意思。”

跟随在鹤云锦身后的改造人无声无息的退下，重新隐没于黑暗。其中走上前来，单膝跪下，双手奉上一柄伞。

鹤云锦撑开伞，走向了叶灵，犹如夜雨之夜那般，替她遮挡起纷纷扬扬的落雪。

他的眉眼间似乎宁静平和。

叶灵冷淡的看着他，并不躲闪。无形的气流分开她身边的雪花。

鹤云锦抬眸凝视着她身侧空无一人的虚空，半晌，他开口说道：“殿下，雪夜寒冷，不要站在风雪之中。”

没等叶灵开口，他又说道：“今日……将萨丽的尸身，悬挂在莫里一族的碑林塔的，并不是我。”

叶灵神情平静——她当然知道这并非鹤云锦所为。

“殿下似乎并不惊讶。”鹤云锦站在雪中。

他偏过头，看着远方的天幕：“这座宫殿的主人，叫做付萨。”

“他是奉氏一族的成员，也是保守派的前党魁。”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在诉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亦是我手中，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

他便这样坦然的、没有一丝遮掩的，说出了实情。

叶灵微微睁大眼眸。鹤云锦低下头，仿佛在为她授课一般，详细的解说着：“你曾经去过的兰樱星，便是他的辖地之一。”

叶灵目光诡异的看着他，保守派的生死大敌，刚刚还兵不刃血的杀了付萨，毁掉军部即将形成的能源联盟的改革派党魁，娓娓道来，替她解释着自己所布下的各方暗棋：“付萨曾经做过短暂的保守派党魁，但因为萨丽的暗算，丧失了进阶的潜力。被流放至边疆的荒芜星系，三神星系。”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抛弃他的奉氏，以及陷害了他的萨丽的仇恨。”

“而我给了他一个机会……从三神星系，回到辉月城权利核心的机会。”

雪夜之中，鹤云锦的声音回响着：“殿下……了解改革派和保守派吗。”

“略知一二。”叶灵说道。

鹤云锦露出一个微笑，稍纵即逝，他继续说道：“萨丽生前，为了擭取权利，想要借着自由星际的挑衅，让联邦进入战备状态，重新推行战争税。”

“而战争税的征收对象，大部分是新兴的资本集团。也就是改革派的中坚力量。”

“她率先举起了战旗，我也只能应战。”

他的声音犹如流淌的月光，宁静平和，却诉说着可怕的内容：“我设局刺杀萨丽之时，付萨提供了详细的情报和地图，他毕竟曾经是保守派党魁，在保守派内部，依然埋藏着他的暗线。”

“你……”

“殿下，似乎很惊讶。”鹤云锦垂眸看她：“是我杀了萨丽。”

“……”叶灵皱着眉，半晌才说道：“阁下真是坦然。”

“我从未想要隐瞒。”鹤云锦的声音听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改革需要流血，摧毁原有的阶层，才能重建新的秩序。”

“我只是选择了最为迅速的方式。”

他停下话，雪花安静的飘落。

“萨丽是个优秀的战士，也是个合格的政客。”鹤云锦说道：“她死之前，军部的权利结构十分平稳，但是，太过均衡的力量，让联邦的指挥官们，谁也没有足够的威信，快速统合保守派。”

“那么你呢，”叶灵突然问道：“你的党派内，也是如此吗。”

“自然如此。”鹤云锦回答道，他露出一个微笑，还未彻底展开便已消失：“但是我不会轻易死去。”

叶灵冷冷的看着他。鹤云锦迎着她的眼神，继续说道：“付萨便在军部指挥官们忙着争权夺利的时候，迅速收拢了权利，将属于保守派的胜利果实——能源控制权，重新握在了手中。”

“这也是他……身亡的缘由。”

“难道不是你杀了他？”

鹤云锦看向奉氏那已经颓倒的宫殿：“我无法否认……我在其中推波助澜。”

“我给了他回归辉月的机会，而他也不负所望，成为搅乱军部的推手之一。”

他侧过脸，雪花已经覆满他的发间：“不过，今天萨丽的尸首被悬挂于街头，却打乱了我的布局。”

“最迟一天，军部们便会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形成短暂的联盟，而一旦如此，他们首先要对付的，就是付萨。其次便是我。”

“于是，为了自保，付萨选择交出权利，帮助军部建立新的能源体系——借此机会，在新的体系中，占据一席之地。”

鹤云锦冷静的评价道：“他的决定不算迟。”

“可惜，他身负原罪。”

鹤云锦说道：“付萨曾经在第二军原指挥官奥利身亡之时，借机渗透，并协助奥利的副手带领二十六个集团军逃走。”

叶灵蓦然想起了荒芜星域那个名为“蒲公英”的间谍。

鹤云锦继续说道：“……当然，我也让暗线，帮助了他。”

“……原来如此。”叶灵冷冷道。

鹤云锦看了她一眼：“第二军新上任的指挥官，叫做西泽。他想要整合第二军，便要拔出付萨的势力。”

“阁下心思深沉，”叶灵冷冷道：“恐怕那个悬挂萨丽女士尸首之人，也没料到，你竟然早早就为付萨布置了必死之局。”

“他的死并非是我的布局，”鹤云锦说道：“我只是为他们……奉上了一场歌舞。”

“给了军部的指挥官们，一个借机发难的口实。”

叶灵有些恍然，她想起了付莉莉那难以抑制悲伤的神情。听鹤云锦所言，这个叫做付萨的人，不仅参与了谋杀萨丽，还将手伸到了西泽的军队之中。

因此才会被指挥官们群起而攻吧……

“殿下，”鹤云锦却说道：“您千万不要……太过相信我们。”

“什么？”

“您几乎将心中所想，全部写在了脸上。”鹤云锦露出一个微笑，他的唇角翘起，然而很快便消失无踪：“军部的指挥官们，比您可要精明多了。”

“……”

“正是如此，他们才会借机——试图打压付萨，并非是为了萨丽复仇，仅仅只是以此为借口，撕咬他身上的肉。逼迫他让步。”

“新的能源体系还未建立，便已经围绕着它，产生了争端。”

叶灵微微皱眉，亥以无声的出现在她的掌中，锋利的剑身搭在了鹤云锦的脖颈旁：“我没兴趣再听你诡辩。无论如何，你终归是敌人。”

锋利的剑身割破了他的衣领，鹤云锦却没有一丝惊慌：“您的骑士已经来了……该要与您告别了。”

一个身影踏雪而来。叶灵微微侧头：“公爵？”

随后她的脸颊边似乎划过柔软的事物，风雪突然吹起，她眯起眼睛，再睁开双眸，前面空无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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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么哒，因为你们表示都看不懂，我写了个解局篇。

其实这些内容在正文里都写过了，只是没写得这么明白。这次让鹤子一口气讲个够……当然，其实我在写的时候发现，要从头讲完所有的暗线——即从他前往三神星系开始，到这章付萨死亡，全部说完，写3q字都不够。

等我歇息一会，再来把一些不太重要的细枝末节讲清楚。

晚上撸剧场，等到章节提要变了，说明剧场已经投放，么么哒(づ￣ 3￣)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