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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安王说出前半句的时候,司马及太守、主簿三人就变了脸色。而当安王指向安城太守的时候,刘青差点腿软坐在了地上。也幸好,主簿邢征在一旁架住了他。
安王这么说,是发现了昨夜他们去探查安王院落了吗?可他们连院子都没进入,安王是怎么发现的?安城太守刘青与主簿邢征对视,都是不解。
大司马脸色难看至极,安远生性狡诈最喜试探,他不一定真的发现了什么。可刘青如此表现,不就是明摆着承认昨夜探查了安王么?
喜塔腊安图对着安城太守更加的不喜了,半点心机都没有,此人到底是怎么坐上太守这个位置的?大司马赶忙转过头不再看刘青,以撇清嫌疑。同时他心里也有些没底,毕竟与他同谋的人看起来并不聪明。
好在他为将自己算进去,即便事情败露了,这安王也寻不到他的错处。
而安王见安城太守如此动作,眼中笑意更深了。可是那微微弯起的嘴角,看起来是那么的危险。至于安王心中在想着什么,怕是在场的人想破了头也是无从知晓的。
安远似乎打量够了有些瑟缩的安城太守,他的视线从刘青的身上移开,又看向了新帝。他看着表情没什么变化的原启,扬眉说道:
“这大冷的天,也不知哪儿来的苍蝇蚊子。陛下可知道?”
庭院寂静、落针可闻。
这大冬天的又怎么会有蚊子呢?不明事理的大臣们只以为这又是新一日的神仙打架、高人斗法。
而策划这一切大司马,此时的神情也是有了一分的游移。喜塔腊安图僵着一张脸,若是方才安王说那番话他还会认为这个人又在试探什么。可是如今,他倒是有一种安王发现了什么的感觉。
喜塔腊安图的心沉了沉,这到底是不是他的错觉呢?安王此人诡计多端,他不敢轻视。
大司马斜眼看了一下神色慌张的刘青,更加笃定了自己的感觉。电光火石之间,喜塔腊安图脸上的神色缓和了。安图心想,这样也好。破绽这么明显,以安王的本性定会去一探究竟。
到时便可瓮中捉鳖……即便不成,他也是留有后手的。
如此想着,大司马摸了摸口中的弩.箭。这小巧的弩.弓仅巴掌大小,远了没什么用,近了偷袭可让人避无可避。
这东西得来不易,他连新帝都没有告知。若安王死,那么刘青等人会死在这弩.箭下。若刘青死,那么弩.箭就会用在安王身上。到时责任一推脱,即便是新帝也不得不站在他的一边。
近几年安远势力大涨也越发的猖狂,而他的势力就被迫缩水。
此次是杀掉安远的绝佳时机,安远定是要埋在这安城之下的。否则,若是回了京城,就再也没有司马一氏的立足之地了。
当然,喜塔腊安图心中如何想的不会传到安远的脑海中,此时的安远正神色专注的看着原启。
安远的那番话似是在暗示原启,昨夜来的人到底有谁他都清楚。
而安远的话并没有诈到原启,毕竟原启已经从韩山的口中得知了“安城之乱”。既然安远不会死,那么即便是冬日也是可以有蚊子的。心思缜密如安远,又怎会猜不出有人去探查他呢?
原启很好奇安远是如何平了这“安城之乱”,越是与安远接触,便越会发现安远的深藏不露。想到身边的韩山,又想到张合孙辈的疯言疯语。原启已大致猜到,也许安远的身边也有一个类似韩山的人。
毕竟这“安城之乱”虽是假的,这兵马刀枪可都是真的。凭借安远自己,若没有事先准备是插翅也逃不出安城的。想到那日他与安远之间的相互试探,原启心中已经明了安远孤身一人上船只是为了迷惑他罢了。
安远定是早就有了准备,兵马早已暗中来到了安城……或者安城的附近。原启不动声色打量四周,虽然没有什么发现不过见安远这副气势全开的架势便知,他丝毫不虚。否则,又怎么平了这“安城之乱”?
看着现在仍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安远,再看那不同程度紧张的三人。思及从前再到现在,原启突然发现与安远作对的人好似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只是这安城,最后会花落谁手?原启的眼中似有寒光划过,他立于檐下,即便是阴暗之处,这个男人也是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有后手的,不只是安远。
原启盯着那个慢慢朝着他走来的人,已明白安远方才那番话是在告诉自己:他知道了。然而这又如何呢?安远愿意演,他便陪他演下去。
这个人好像从来都不怕别人下套,而那下套之人总以为安远中了他的计谋,却不知安远还下了套中套。若是放在祭祖那时原启或许只是觉得安远野心有余行动不足,而如今他已是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这个人看似行事张狂,却心思缜密的很。他明明全身都是错处,却像是个长满了尖刺的刺猬让人无从下手。本以为捉住了他的错处,却会刺痛了自己的手。
已故的礼部尚书张合是如此,被降职的王吏部尚书王耳亦是如此。更不用说,不久之后会因此丢掉官职的喜塔腊安图。
说安远手段偏激,却又像是什么也没做。张合是被气死的,张家灭亡是因为他的命令。王耳被降职、安图被惩戒都是因为他们诬陷了安远,而挑起这一切的安远反倒是成了受害者。
他本应该出面阻拦一下安远,搓一搓安远的锐气。可偏偏安远所作的一切,对他都有利处。因为安远这么一搅和,礼部和吏部已经完全掌握在他的手中了。加上他手中原有的兵部,如今的他与掌控着工部、户部、刑部的安远已经算是势均力敌了。
安远有四十万私兵不假,他手中握有的兵马与安远也不相上下。此时局势与祭祖之时已有了很大的不同……
所以原启越来越看不懂安远了,甚至有一种……安远将一些人逼迫的,不对不站队他的错觉。
可是这样,对安远又有什么好处呢?原启不懂,原启也不着急。他只需要慢慢的看着,看安远如何实现太庙所说,来取他的皇位。
安王笑意染上眉梢,随着他的前进,眼前的路更宽了。他扫了一眼那么远远避开他的臣子,眼中有讽意划过。
他走上前,一手搭在了新帝的肩膀上。安远仰起头,唇凑近了新帝的耳边。他的呼吸与原启的皮肤接触,他的声音环绕了身前的人。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他二人可闻。
安远说:“陛下可要跟牢了,否则……皇shu可保不住你。”
这一句话,让原启周身的气势立刻发生了变化。方才的思量全部化为了虚无,这皇shu二字,刺痛了原启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寒气盘踞在新帝的周身,他侧头。帝与王,二人鼻尖似是要触上。安远唇色偏艳、桃眸妖邪泛着阴翳,原启面色冰冷、眸似深渊不见微光。
运气的眼睛牢牢地锁住安远,二人之间黑色交.融。
原启的手抬起,以极大的力道抓住了安远的手。他的黑眸稍稍眯起,他的呼气喷洒在安远的脸上。他的目中似有火焰在燃烧,危险的气息在二人之间蔓延着。
安远在误导他什么?他竟不知何时,已经将弱点暴露在安远的眼前了吗?
这晃神只是在一瞬间,原启很快就收敛了眼中的情绪。他将安远往身边拉近了几分,他看着安远。原启用同样低的声音开口道:
“你想当孤的哪个皇shu?”
原启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瞬不瞬的盯着安远。仗着与逸亲王相似的面容,安远占尽了便宜。如今还想要借此来试探他吗?
想到昨夜安远说他指鹿为马,而安远又何尝不是狐假虎威?否则即便有颗七窍玲珑心,一介白身也不可能在五年的时间成了权势滔天的王爷。
安远靠的是逸亲王的名,仗的是他父皇的势。
原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他可以暂时不计较,但是。但是安远靠那个人得来的东西,他会一点一点的,收回来。原启的手逐渐的用力,他知道自己想的过多了。
那个人对他来说已经成了禁忌。而眼前这个人,却总是想要触碰他的底线。
安远似乎并未被突然冷脸的原启吓到,他的视线扫过那只抓着他的手,好像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般的挑了挑眉。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丝毫不畏惧原启的怒意。
而原启因为安远的这番表情变化,隐去的怒意又有了一些要翻涌上来的趋势。安远这副“原来如此”的表情,似乎是在告诉着他,方才的那些话只是在试探。
而他……好像中计了。
安远没有给原启想太多的时间,他已经倾身上前,似是故意的一般鼻尖触碰到原启的唇。他的眼中流光闪过,在感觉到原启有想要后退的动作时。安远嘴角一弯、大力攥住对方的手,阻止原启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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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远:装什么装,想亲就快当儿滴!
原启:我会负责的,啵~皇后给你当。
安远:(目露凶光)我想直接当太后
原启:(迟疑)你……能生?
安远:(狰狞)你这个憨憨!
(快当儿滴=麻溜儿的=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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