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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那双被瓶瓶罐罐掩埋的皮鞋时,邓胡雅浑身震颤,身体内的血液几乎凝滞,大脑空白,心跳加速。
她甚至觉得这双鞋的出现更像是无数个幻想拼凑出来的假象,她不顾袋子内乱七八糟的垃圾,半个身子探进袋子里取出皮鞋。
流浪老人和尚祺被邓胡雅这一怪异举动惊讶到双双失语,看着她如获至宝一般捧着捡来的皮鞋,暗暗发笑。
流浪老人见她这副模样,“姑娘,你是喜欢这双鞋子吗?”
“爷爷,你这双鞋在哪捡的?”
他朝门外小区的方向指了指,“在十五幢前面,我看这鞋还能穿,几道印子不碍事。”
邓胡雅转而开始低头自言自语道:“十五幢,十五幢,为什么会今天扔鞋子?”
正当她想要冲出便利店,奔向十五幢楼下继续寻找线索时,她突然想起了今天见到的王启德。
虽然全程都在跟王蒲姊争论,但王启德见到自己被数落后的落魄模样,也没趁势挖苦就很奇怪了,况且王启德也住在这个小区,邓胡雅却从未在监控里见过。
邓胡雅抓着鞋子就冲进了监控室,仔仔细细查看一遍当晚的监控,确定没有王启德出现后,转而打开了第二天早高峰上班期间的监控,走过几个陌生路人之后,王启德终于在监控中现身。
邓胡雅不放心,又将事发当天的整天监控也都调出来看了一遍,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她亲眼看着王启德早晨出门上班,却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从未出现,直到第二天早上的监控,显示他照常上班。
她颤抖着双手问:“爷爷,小区是不是有另一个入口啊?”
对方点头:“有,后面栏杆一节坏了没修,我老从那边出去。”
邓胡雅再一次确认:“没有监控吗?”
流浪老人比划着入口的大小,“可小一块了,监控哪能看得到。”
恰巧这时补货的车辆停在门口,邓胡雅只能暂时将破解谜题放置在一遍,拖着推车来回奔走,将箱子搬进便利店里。
尚祺站在一旁连连摇头,“高中毕业你就在干搬货的工作,现在也搬,你们女人扭扭屁股赚得不比这些轻松。”
帮邓胡雅搬货的流浪老人见状,严厉训斥道:“四五十年代,陈毅花了多少钱给女阿飞治病。恢复上海工业生产,女人功不可没,。都说年轻人爱往前看,思想怎么落后几十年。”
尚祺顿时吃了瘪,脸色铁青,但依旧两手空空,旁观两人搬动货物。
而此刻怀有心事的邓胡雅根本无心参与,麻木地搬动纸箱,两眼放空,贯注全部精力思索如何将这棘手的线索,作为指证王启德的有利证据。
晃神片刻,她突兀的美甲贴钻被手上沉重的纸箱压住,瞬间生生将一块指甲从手指头上撕扯下来,血止不住地从缝隙中流淌出来。
这瞬间钻心的疼痛致使她不由得下蹲,捏紧手指头痛苦呻吟起来,血液大片大片滴落在洁白光滑的地板砖上,伤口上包裹的几团纸巾全然包裹不住血液,迅速染红浸透了纸巾。
眼见血越流越多,他们只能被迫坐上出租车赶去医院处理伤口,而便利店只能交由熟悉的流浪老人关门收尾。
邓胡雅手指麻痹,疼痛几乎夺走了整只手的感受,她的手一点一点失去血色,也慢慢温度降低,她不知道只是一根小小手指甲盖脱落,居然会有如此大的出血量,指缝中干涸的血迹也显得触目惊心。
走下出租车时,尚祺伸出了一只手示意让邓胡雅用以搀扶,但邓胡雅却置之不理,直直赶往医院急诊部处理伤口。
尚祺原先在流浪老人那里就被数落了一番,又见邓胡雅冷落自己,辛辛苦苦赶在邓胡雅生日这天来关照她一下,虽然礼物蛋糕一样没买,但他期望邓胡雅不在乎身外之物,开诚布公地跟自己解释好先前的男模照片,两个人就算藕断丝连,旧情复燃了。
邓胡雅的手被两个医生紧紧扣住,碘伏、双氧水连番浇灌在受伤的指头上,几乎是将皮肤最细嫩的地方放置在铁板上炙烤一般钻心疼痛。
等到厚厚一层纱布将指头包裹完全后,邓胡雅摸了摸裤口袋里吗,却发现空空如也,她心头一惊,生怕是在着急忙慌赶来的路上,手机掉落在地却无法察觉。
她按着奔跑过来的路径返回去寻找手机时,才发现坐在走廊上的尚祺,偷偷拿着邓胡雅的手机,鬼鬼祟祟地翻找邓胡雅的隐私。
邓胡雅为了不惊扰医院里的其它病人,忍气吞声疾步走到尚祺身边,准备一把夺走自己的手机,结果被尚祺先一步反应,他迅速站起身,将手机举过头顶,另一只手质问邓胡雅,视频里在她身下坐着的醉醺醺的男人是谁。
刹那间,酒气萦绕、情欲喷发的那一次交合场景,渐渐从邓胡雅的脑海浮现出来,她气愤地扯着尚祺的衣领低声咒骂:“关你什么事?把手机还我!这已经不是你该问的问题了!”
尚祺无动于衷,手依旧高举着,“邓胡雅,从你跟我分手开始,我就一直在到处询问你的近况,我对你什么感情,你应该能看出来,背着我做这些龌龊的事情,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眼见尚祺一副小人得势,邓胡雅再也无法按捺住情绪,涨红着脸争执:“背着你?你有本事把你之前那些唐璜情史都抖落出来啊!不要找我要什么贞操,我不是你的所属物,分手了还替你守寡!”
“那些我都解释过了,你难道没有玩得好的异性朋友?这男的是谁?你先给我说清楚!”
“滚开!把手机还给我!”
高悬在空中的手机无端传来手机铃声,尚祺死死抓着手机不放,却点开了接通的按钮,摆到邓胡雅耳旁,示意叫她回应电话那端的人,备注上写的是辅导员。
“邓胡雅,垃圾桶里怎么会有西布曲明?你没按时来月经是不是因为这个?你怎么还不回家?”
几个急匆匆的问题,压得邓胡雅心口无比沉闷,她从未度过如此糟心的一天,她甚至失去 了辩解的力气,顺着医院走廊上冰冷的铁椅子坐下来。
显然,付临昀说的那些话,已经足够证明他跟邓胡雅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举着手机的尚祺牙齿咬得咯吱响,青筋暴起拳头紧握,看似一副他即将要动粗的蛮横架势。
邓胡雅凭着最后一丝力气和理智,朝手机乏力回应:“对,我撒谎了。今晚回不了家,我有事情。”
紧接着付临昀刚想继续问话,却被气愤的尚祺一下挂断,他用力把手机摔到邓胡雅身体上,一手掐着邓胡雅的脖子质问:“你敢跟学校老师暧昧,玩得这么花,你还有什么脸活着!”
邓胡雅嘴角牵起一抹讥笑,瞟了一眼尚祺的裤裆,“是,但是你管不着,从哪来回哪去吧,你那裆里二两肉连冈本最小码都嫌大,跟辅导员没法比。”
这几乎击垮了尚祺仅存的理智,他手掌突然发力,紧紧掐着邓胡雅的脖子,两眼露出凶残的目光,而邓胡雅已经被一天过山车般的情绪反复折磨,全然没有力气挣扎,脑袋突然朝一侧倾斜,嘴里吐出一丝血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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