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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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件青花小碗，上面绘着精细的纹路，一时间苏沐也看不出来这些纹路到底是个啥，只是看得久了，感觉的确有一种特别的韵味在里面。为了保护它，林老还用防弹玻璃将它罩着。

“这是一件明洪武时期的青花小碗，你这小家伙的眼光倒是不错嘛！我这里统共就那么几件拿得出手的，其中也就只有这一件比较合我老人家的心意了。”林老笑道，这件青花小碗可是他的宝贝，当年林老是以一个超低的价格淘到的，老人家宝贝得很哪。

苏沐点点头，也不说话，只是专注的盯着这件青花小碗，似乎是想要将这小碗盯出一个洞似的。苏沐的想法很简单，他只是想要仔细的观察一下这件青花小碗有些什么特点罢了，至少自己就不会是两眼一摸黑，啥都不懂了嘛。

或许是看得太过专注，苏沐感觉到在自己的眼中，这件青花小碗正在渐渐的发生着变化。

在他的眼中，青花小碗渐渐升起了一层淡淡的黄丨色雾气，看着倒有几分像是空间里那些围着土地的雾气，只是颜色有些不同罢了。

苏沐眨眨眼，他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伸手揉了揉，转头又看向别的地方。这才发现，那几件被林老用防弹玻璃保护起来的重器也各自都有一层淡淡的雾气，只是颜色不同而已。至于店里其余大部份的物件，只有两三件有着一层淡淡雾气。

晃了晃脑袋，苏沐的脑子有点懵，实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

起身往其中一个有雾气，却又没有被玻璃隔离的架子走去。这是一件茶盏，釉面颜色绀黑如漆，温润晶莹，釉面上布满密集的筋脉状白褐色纹饰，犹如兔子身上的毫毛一样细，闪闪发光。

在苏沐的眼中，这件茶盏散发着一道淡蓝色的雾气。歪了歪头，苏沐十分困惑，自己这双眼睛是怎么了？

“那是件建窑的兔毫盏，只不过你看的那件是早些年的仿品，不值什么钱，沐沐若是看上了，直接拿走就是了。”林老又一次替苏沐解惑。

做为自幼在国内最为著名的陶瓷县长大的苏沐，建窑的兔毫盏实在是如雷惯耳。兔毫盏是宋朝建窑最具代表的产品之一。

再看看旁边十分明显的现代工艺品，他完全看不到任何雾气，一个念头在苏沐的脑子里形成。

拿起那个兔毫盏，就在他的手指碰到茶盏的时候，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从手指与茶盏接触的地方传了过来。

“这种感觉……好像当初因为好奇去碰触空间四周那些雾气的感觉呀。”苏沐暗道。到了这个时候，苏沐终于是确定了自己的眼睛产生了一些变异，至于这些变异具体是个什么情况，还有待研究。

或许……林爷爷真的打眼了？这个念头一起，便再也停不下来了，为了确定自己双眼里的变化是不是如同心中所想的，苏沐更加细心的观察起来。

越看越是确定自己的猜测，林老店里的这个所谓的仿品兔毫盏应该是件真品，至于为什么林老会打眼，苏沐却是不知道了。

苏沐转头看了一眼苏老爷子，苏老爷子乐了，“你林爷爷既然想要送你，你拿着就是了，不必跟他客气的。”

点点头，不再纠结，不过苏沐也知道，虽说林老说要送东西给他当见面礼，然而苏沐自觉自己的脸并没有那么大。而且按照自己眼中看到的那层神秘的雾气，苏沐相信，这件被当成是现代仿品的“兔毫盏”绝对是一件真品，为免将来横生枝节，苏沐最终按着店里标注的价格将茶盏买了下来。

苏老爷子并没有多说什么，倒是林老有些不满，口中不住的说道：“你这孩子，跟林爷爷还这么客气。”

苏沐笑了笑，十分殷勤的为两位老人泡茶。

第7章

也不知道眼睛上的这个能力消耗的是什么，此时的苏沐感觉头有点晕，当下不敢再使用。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苏沐将手中的兔毫盏交给站在一旁的店员，让他们帮着打包起来，自己则是往两位老人家坐着的地方走去。

“怎么样？对于古玩有什么感想？”林老知道苏老爷子一直没把苏沐当成是小孩子，每次都是用大人之间的交流方式同苏沐对话的。

“还不错。”苏沐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水一口饮尽，这才觉得自己头晕的情况好多了。

苏沐看到苏沐爷子的左手边放着一块用红绸缎包得极为细致的方形物件，心想这个应该就是外公准备用来送给张爷爷的礼物了。

今天来的目的达到了，祖孙两人的心情轻松了许多。此时店里除了苏家祖孙二人和林老之外，就只剩下两个打杂的小店员在了。古玩店从来都是讲究“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地方，虽然林老作主送了苏沐一件东西，可是他卖给苏老爷子的这件玩物就够他赚上不匪的一笔了。

眼看着似乎是不会再有人过来了，林老一时手痒，取出自己珍藏了许久的围棋来，招呼苏老爷子一起来过一把棋瘾。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副棋了，可是每次见了，苏沐依然是忍不住悄悄的摸走其中一颗通体漆黑的棋子，爱不释手的摩挲着。

林老的这套围棋看着并没有什么出众的地方，其实却着实很不平凡。单说苏沐手上的这颗黑色棋子，看似是黑色的，仔细看的话，却能够看到一缕墨绿的色泽一闪而过。这是一套用和田白玉和墨玉做成的棋子，棋盘则是用一整快的和田青玉刻制的。不说这一套围棋所用材料的价值有多高，单只这么一套从前朝流传下来的围棋，便是放在这“古韵斋”里当个镇店的重器也够格了。

然而林老却并没有将之束之高阁，而上时不时的拿出来，和三五好友一起赶围棋，用林老的话来说，棋子和棋盘嘛，最主要的还是给人下棋用的，将之束之高阁，却是舍本逐末了，不合算。

正好，今天苏老爷子病愈出院，自己的棋瘾又上来了，此时正是拿出来用的最好时机了。

苏沐看着两位老人你来我往的下起了棋。苏沐倒也不觉得看人下棋会很无趣，从小苏老爷子就是琴棋书画这些君子技艺上培养。几年下来，不说学得如何了，单只性子就生生给磨练了出来。

等到祖孙两人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看着到现在兴致依然十分亢奋的外公，苏沐无奈的摇摇头，外公他们这几个老头子，一旦遇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全都走不动道了。当下也不管了，就让老爷子自己去乐呵乐呵吧，然后拿起今天淘来的小茶盏看了起来。

在古玩一道上，林老不知道甩了他几条街，然而，他又十分相信自己的双眼，眼中出现的那些雾气作不得假，既然王老没有看出来这件小茶盏是件宝贝，那么问题一定是出现在茶盏的本身了。

拿起外公的放大镜，苏沐像模像样的观察了起来。

“你这孩子，架式倒是摆出来了，可惜了，你林爷爷说这个茶盏是个仿品，那就不会有错了。”苏老爷子一回神，看到的就是自家外孙那认真的小模样儿，当即提了个醒，就怕小孩子一朝失望，失了本心了。

苏沐放下手中的放大镜，问道：“外公，您知不知道有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将一件瓷器原来的样子掩盖掉的吗？”

苏老爷子想了想，很肯定的说道：“当然有，而且这方法还不少呢。怎么，难道这件‘兔毫盏’就是被掩盖起来的真宝贝吗？”苏老爷子吓了一跳，自从得知了随身空间的事情之后，对于这个世界，苏老已经不那么确定了。

苏沐点了点头，将茶盏递到老爷子的跟前，指着一处细小的地方说：“您看这里，这里虽然细小，可是在高倍放大镜之下，还是很明显的，这件茶盏上面应该是被什么东西盖住了，我想，这件应该是真品才对。”

苏老爷子眯着眼睛仔细看时，终于看到苏沐所说的那道细微的痕迹，不得不承认，苏沐说的是对的。当下抢过苏沐手中的茶盏，也不管刚刚被他买回来准备当成寿礼送给张爷爷的东西了，直接往苏沐的手上一塞，捧着茶盏，以一位七旬老人绝对不会有的麻利身手，蹬蹬蹬的出门去了。

“……”苏沐目瞪口呆的望着老人家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有必要这么着急么？”低头看着手上被苏外公塞进来的，用绸布仔细包好的东西，苏沐囧了。忍了又忍，到底没忍住，小心的打开了外头包着的绸布。一时间，就被眼中几乎能够闪瞎人眼的紫金色晃花了。

等了一会儿，适应了眼中的金光后，苏沐这才看清楚，这是一本线装书，书页早已经发黄了，看起来已经保存了许多年了。

揉了揉眼睛，这才将这本书拿起来，顿时，从手指中传来一阵令人十分舒服的感觉，这感觉倒真的有点像是空间里那片灰蒙蒙的雾气给他的感觉似的。

此时，苏沐并没有使用方才在“古韵斋”时的能力，可见那层雾气的穿透力有多厉害。一眼看去，这本古书的封面上写着《金刚经》。听外公说过，张家爷爷在退休之前是一位大学的教授，最喜欢收藏古籍了，其次才是书画之类的，尤其喜欢收藏宋朝的刻本，那东西可是很贵的。现在看来，外公买这本书，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然而，苏沐并不相信单凭它是宋刻本的古籍的身份，就能够发出这么浓厚的紫金色的雾气。

当苏沐再次集中精神，盯着书本看了一会儿之后，封面上的字突然间变了，原本十分熟悉的宋体字变成了几个既像甲骨文，又像云篆或者鸟篆的字来。苏沐很肯定自己绝对没有学过这几个字，连见都没有见过，然而，当他看到这几个字的时候，脑海中却自动反应出这几个是些什么字。

《玄天诀》，这是它的书名。

苏沐一惊，心神一晃，再一看，依然是那本宋刻本的《金刚经》……

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额角，苏沐强迫自己静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