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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你这是什么意思?」对于傲的举措,任炯熙很感兴味,但口头上还是稍为表示一下不满。
「谁准你碰她?」黑眸一瞇,辐射出危险的光芒,儼如对自己猎物虎视眈眈的人作出无声警告。
平光镜片下的瞳眸抹上异彩,随着脣角的笑弧遽深,任炯熙说词听上来越是无辜:「我哪有碰?只是不小心触到而已。」
危险的半瞇锐眸,质疑的眼神立时撂到他的脸上,那表情显然写着不信任。
任炯熙看得出他在戒备着自己,更因为所有物被窥覬而极之不高兴,不需言语,光是深眸中那团烈火及来自他身上的怒气足已说明一切。
如此轻易被触怒,器量还不是非一般的小呢。
也怪不得他的,说到底,那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自然会将其他欲接近的男人视为敌人。
他的独佔慾还不是普通的强呢。
恶劣的笑意达上一双湛黑眼睛,任炯熙驀然搭上他的肩膀,倾身凑近,贴着他的耳壳细语,声量小到只有他俩能听见。
「说起来,那隻小手还不是普通的柔嫩……」感知高大的身躯徒然一震,脣角的笑意加上几分,任炯熙续以云淡轻风的口吻跟承天傲说话:「不晓得其他地方会不会同样是这么细嫩呢……」
承天傲冷峻的俊容平静依然,不见一丝波动,教人读不出箇中心绪,但烙在眸心间的烈焰及不其然加重的手劲早已洩露了他的情绪。
把话说完,任炯熙退开。
「傲,你脸色很难看……没事吗?」态度判若两人,看似关心好友,但没人看出他最深沉的本意,他只是观赏着、期待着这头盛怒的狮子发飆的一瞬。
「你敢?」承天傲冷着嗓问。
闻言,一边脣角不受控的往上扬,任炯熙挑衅一笑,那模样明明在说有何不敢,但吐出来的却是与表情完全不搭輒的话。
「傲你在说什么?我不是太听得懂。」逗留在脸上的眸光利如刃,但任炯熙却不痕不痒,不畏死的批评:「倒是傲……你也反应太过了,小菱都还未说什么,傲你就抢着为小菱出头——」
「别喊得这么亲暱。」承天傲神色冷绝,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正值临近爆发边缘,极之危险,不应再推他一把。
可任炯熙却不当他的警告当作是一回事,刻意把名字唤了一遍又一遍,「小菱小菱,是她叫我这样唤她呢……小菱,还是你不喜欢我这样唤你?」
被点名了,纵然半个身子被承天傲拉到身后,可她还能在顷刻间,察觉到有两道眸光同时落在她身上,等着她的答案,其中一方的眸光异常高温,那热度,几乎能在她的头顶上烘出两个大窟窿。
两人要的答案都不同,要不就答是,不然就答不是,但无论是哪一个答案也好,都会得罪其中一方,这个她很清楚。
更何况,他在生气。
她不应该火上添油。
不应该。
答是……要答是……
然后一直垂首的她听见了自己犹如蚊蚋却无比坚定的声音。
「不是。」微烫的胸口下,心脏因罪恶感和强烈的内疚感交织的矛盾而颤动着;理智上,她知悉她必须儘快改口,可两片唇瓣才甫成形,就惨遭抢白。
「傲,你都听见了,不是我胡诌,连小菱都是这样说——」
话尾尚未落入空气之中,领口一紧,骤眼间就被一隻强而有力的大掌往前扯去,接踵而至是一张令人望而生畏的扑克脸。
被那双儼如墨色刀刃的锐眸紧盯着,任炯熙还能无视对方迸射出的浓重杀气,从容不迫的迎上对方的眸光,聆听着那张菱角分明的唇瓣撂下的威胁。
「你喊够了没有?」声浪不大,是足以让两人听见的话儿,但每个字都彷彿从牙缝里迸出来,可想而知那生气程度绝不小儿科,稍为有点小智慧的人都得悉不再惹他,但罪魁祸首却似乎没意思收手。
不停的小菱前小菱后……
他妈的小菱──
谁允他喊得这么亲暱?还向她作出那种见鬼的性暗示,摆明是要当面抢人──
最气人的是她的反应……
她是当真不晓得还是就这么没所谓?任何一个可能性都够令人生气,无视他都作罢了,最可恨的是,她竟当着他的面附和别的男人──
她究竟有没有把他放在眼内?
「傲,我感到越来越困惑嘍……」聪明人都知要尽可能远离将要发飆的人,但任炯熙却违反这套论调,主动搭着承天傲的肩膀,唇脣凑近他的耳壳,以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柔声道:「能令你生气成这样,她……究竟是你的谁?」
「她当然是我──」言词还没来得及成音,便有人靠在他的耳边,抢先道出他心中的答案。
「是我的女人。」
他一顿,不自觉地松开了手劲,偏过头便对上任炯熙的眼睛。
「你不会是想这样说吧?」
一副得意洋洋的嘴脸看得他很不爽,承天傲口气欠佳的反问:「是又如何?」
瞳眸半瞇,任炯熙轻声提醒,「我听说了,小娸说她不承认自己是你的女朋友呢。」
耳闻此话,表面上还是不为所动,但那绷紧的高大身躯,还有那握着皓腕的大手加重了劲度这两项,透露了他费劲隐藏的情绪。
深明那傢伙故意找些话来刺激自己,但他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僵立在原地,听着那些会把他藏在心底的恐惧感给揪出来的话。
「你现在是用什么身份来警告我?」在他意欲反驳之际,任炯熙补上一句,平静的道出他一直不愿接受的现实。「在她眼中,你什么都不是。」
根本什么都不是……
脑中重复着任炯熙的话,一次又一次在脑中回盪。
驀然,身体里头有东西噗一声断开了,长久以来抑压的的怒气、恐惧、不安一下子涌上来,理智被挤到角落去。
「谁要你这个外人诸多意见──」
右掌再度揪紧那皱巴巴的衣领,暴怒中的他正要用左手挥出一拳,却在提起手的时候被拉着,他看过去,就见袖口被小手拉着。
「那、那个……」
可是组织好的台词还没有机会见天日,一句酸溜溜的话语就准确无误地丢到她的发顶去。「怎么了?你想为他说好话?」
「傲,你吓坏了小菱。」
这句话令他的心里更不好过,即使多生气,但只消见到她一副欲言又止、可怜兮兮的模样,他又心软起来,连将要出口的揶揄都被通通打道回府。
尔后是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空气亦在这一刻凝滞,没法正常的流动。
这情况比起接收到他的灼视,更令人慌乱,纵使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她却几乎可以篤定他自方才开始就非常非常之生气,那怒不可遏的程度,是她惹不起的……但现在总不能眼看着他动真架吧。
「其实我是想说……」季小菱猛嚥下唾液壮壮胆子,勇气储足了后才怯怯的开腔:「开打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深吸一口气,她颤声说出自个儿开口的真正目的:「但在这之前,你可不可以……呃……先放开我?」
话说到尾时,她的视线还恰巧落在那隻差一些就变成伤人兇器的可怜小手上。
她承认,她跟在场的观眾同样带着看戏的心情留意事态发展,但观眾还观眾,不慎落入战场则另当别论,干交这个,她不否认自己是有丁点儿想看,但、但──总不能牺牲掉她的手……
她完全可以想像得到,她的手击向别人的身上会有多痛,故且不谈这个,如果目标是脸蛋的话,她会死得更惨,基于他俩的身高差距,根据物理定律,她绝对会整个人凌空飞打出去。
总言之,两种情况都对她不利,因此当他的手蠢蠢欲动的时候,她连看戏的心情都没了,只是想远远逃开,免得他们在打得风云变色的时候误伤及无辜。
深眸细瞇,承天傲若有所思的凝睇了她慌张的小脸几秒鐘,然在她以为已过了一世纪之久的时候,他大发慈悲,调开逼人的眼光,松开揪着任炯熙衣领的手后,便在眾目睽睽之下拖着她离开课室。
他们离开以后,不少人集结在任炯熙的附近意欲关心一下状况,其实他们只听见继继续续的对话,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但眾人还未走近,就见任炯熙一手掩着嘴,在大家不解的眸光底下突然弯腰。
见状,一个身材挺拔高頎的男子鑽进人群里,上前关心被围在中心的友人。
「小熙,你没事吧?」
怎会这样子的?他只不过是溜出外玩弄新对像一会儿,他们就急着闹翻?要不是中途杀出个程咬金坏他好事,他都不晓自己错过了一场好戏。
忽然,任炯熙的肩膊开始抖动,并渐趋剧烈,压抑的笑声断断续续的传出,不久便变为狂放的大笑声。「哈哈哈──」
镶满惑意的墨色瞳眸瞟向任炯熙,耿子騫完全被友人的反常搞糊涂。「小熙,你该不会是吓傻了吧?」
白皙的大手轻轻按摩着因运动过度而痠软的脸部肌肉,任炯熙随便找话敷衍,总不能跟子騫分享他发现到的趣闻吧。
「没什么……只是突然之间想笑而已。」
傲这回看上的女人真的很有趣,有趣得害他更有衝动深入研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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