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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婚时太激动, 表达得不清楚,廖蔺赶紧解释,“聘礼还没过完呢,铛只是个象征。”
薛妙板着小脸,“它就是个平底锅, 能象征什么?”
廖蔺现编, “象征平安祥和, 国泰民安。”
薛妙:“……你可真有大局观。”
“象征我们的爱情经得起千锤百炼。”廖蔺接着编,见媳妇表情还是不变,深吸一口气,下了大决心,表示道:“以后你是锅来,我是肉, 你想怎么爆就怎么爆。”
这还差不多,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薛妙忍住笑意, 开恩,“暂时先放过你。”想了想, 又扬起下巴, “对你也不用那么麻烦, 我直接拿锅爆头就好。” 叶赫那拉.妙正式上线。
廖蔺后悔了,今天就不应该去宫里。
晚上回到家里, 只有爷爷、奶奶还有廖蔺的父母在, 说是过来吃饭, 其实大家都忙,哪有时间天天来报道。也就廖伯华夫妻想大儿子,天天过来。
听说两人计划春节后结婚,四位长辈都高兴得合不拢嘴,尤其是廖爷爷,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奔着电话就去了,被廖奶奶给拉住,“你个人来疯的死老头子,大晚上打什么电话。”
“我大孙子要结婚,我不得让大家伙都沾沾喜气啊。”廖爷爷不服气。
薛妙觉得,如果现在有充气大拱门,廖爷爷肯定能把粉红色拱门从大院的正门一直立到家门口。
打电话受阻,廖爷爷不甘心地坐回沙发,推了下身旁的廖奶奶,“我存折呢?”
廖伯华是个严肃寡言的军人,也主动开口对夫人说:“我也要存折。”
薛妙:“……”这是要把存折都给她?合适吗?
廖蔺无语,要交也是我交,你俩跟着起什么哄?
“咱家又不是只有我一个,破坏家庭团结的事情,你们可别做得太明显。”
廖奶奶瞪了老头子一眼,“去把我箱子里的盒子拿过来。”
拿过来的盒子,廖奶奶直接递给薛妙,“家里的孩子们都有,你是家里第三代长孙媳妇,奶奶偏心多给你准备了一些,东西现在不值钱,就是爷爷、奶奶的一点心意。你们俩都是省心的孩子,我们也没什么嘱托的,回去后好好过日子。”
盒子沉甸甸的,薛妙接到手的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和爱。
蔺如萍在一旁笑着说:“收起来吧,我也有一份留给你,今天没带过来,等你们走之前再给你。”
说完想起还没见过薛妙的家人,对婆婆说道:“我们太不讲礼数,孩子都要结婚了,连亲家都没见过,这可说不过去。”
薛妙和廖蔺对视一眼,低声解释:“我从小在爷爷身边长大,跟父母感情比较淡薄。”
长辈们都人老成精,说是淡薄,估计是连一点感情都没有。其实薛妙的家庭成员情况他们都清楚,只是这两年薛妙没跟家里接触,细节他们不了解。这种状况一点都不奇怪,薛妙是因为跟父母相处少,感情淡,现在还有种情况,因为立场不同,家庭成员反目成仇的数都数不过来。
还是奶奶做主道:“感情淡,就不强求,反正你们户口都挂在集体里,结婚家里干涉不了。至于怎么跟你家里人说,你自己做主,如果需要我们出面,我们一定配合。”说完把薛妙的手握紧,慈爱地道:“好孩子,结了婚就是一家人,我们家就是你的家。”
失之我命,得知我幸。上一世对一个完整的家求而不得,而此刻,有她的爱人还有疼爱她的长辈相伴左右,穿越这一场,也是天道的补偿。把自己埋在廖奶奶温暖的怀中,薛妙回了声:“好。”
晚上睡觉前,廖蔺来敲门,人没进来,手先伸进来,递了一摞存折,“聘礼。”
薛妙没客气地接过,“算你识相。”不关乎聘礼的事,男人必须不能留小金库。
薛妙挨个打开存折,把上面的数字加在一起算了算,咋舌道:“你才是财大气粗的那个人吧,我那点钱跟你一比,简直九牛一毛。”
廖蔺挑起嘴角,“是不是感觉自己抱上了金大腿?”
薛妙笑眯眯点头,吩咐廖蔺把门锁上,从福德居掏了厚厚的一摞书出来,“你都给聘礼了,我也晒晒我最值钱的嫁妆,这个现在不好拿出来,给你过下眼,我就收回去了。”
薛妙的嫁妆当然是她珍爱的食谱,有家传的,也有陆续收集的珍贵的线装孤本。
媳妇捧了一摞书,书上面还摞了一叠存折,廖蔺笑,“咱俩这也算是强强联合了吧?”
食谱也是书,薛妙补充,“柴米油盐诗酒茶,我们也是诗礼传家。”
你说是就是。
其他的家庭成员自是没得说,小姑夫两口子送了好些侨汇券,薛妙的里里外外的衣服二婶包圆了,三叔家送了薛妙一台现在最流行的晶体管收音机。除了给礼物,还有一封厚厚的大红包。
廖蔺见了之后,觉得光给媳妇存折跟长辈们重样,显得他心不诚,古人下聘那些东西一一备全,被人发现会被举报带头搞封建迷信,但有一样东西不能没有。
外出了大半天之后,廖蔺拎回来一对大白鹅,脑袋上顶瘤子那种。
跟薛妙献宝:“家雁也是雁,象征我们俩矢志不渝的爱情。”
薛妙没怎么感动,倒是想笑。
廖蔺不知道在郊县哪个农民家里花高价买的大鹅,还精挑细选,选中最膘肥体壮、最雄赳赳的两只。农村三霸,土狗、公鸡、大白鹅,前后顺序按战斗力排名,这两只大鹅一看就是战斗力爆表的,身体被控制,脖子还能动,不安分地四望,到处找目标下嘴。
廖家人都很高兴,替廖蔺在薛妙面前美言。廖爷爷说:“我大孙子就是有心,这个聘礼送得好。”
二婶也表扬:“瞧这大鹅洁白的羽毛,你们小两口要白头到老。”
廖蔺表弟李风烨接话,“这大鹅我们一定要善待,给它们养老送终。”
全家一致同意,在没给大鹅找到合适的居所前,暂时养在前院。
一养养出了问题,样样突出的廖营长送的聘礼怎会是一般的聘礼?扁毛大鹅会看人下菜碟,专挑老弱妇孺下嘴,李凤炜前一秒在逗鹅,下一秒鹅逗她,偏她人小腿短,跑得慢被追上,大鹅照着屁股拧了一口,疼得哇哇大哭。
三婶出门时,一时不查,被突然袭击,大鹅扯起三婶一块手皮,把手都揪肿了。
廖爷爷这下不表扬了,训大孙子,“看你干的好事。”
没人再说善待大白鹅,廖薇问:“古代那些做聘礼的大雁最后都怎么被处理的?”
“放生了吧。”
没好意思提杀了吃肉,三婶说:“要不咱们也放生?”
薛妙瞪了眼廖蔺,拍板道:“吃了它们!”
铁锅炖大鹅。
那么厉害的大鹅,肉质当然鲜美,用最好的调料炖,炖得肉酥骨烂,颜色金黄,大肉谁不爱?李风炜攥着一根大鹅腿,啃得满嘴流油。廖蔺估计是为数不多的亲口品尝自己所送聘礼之人,香而不腻,真好吃。
年轻一辈都嘻嘻哈哈打趣,“大哥,你再多下几次聘呗?猪啊,羊啊,大鹅啊,我们都很喜欢。”
廖蔺没理他们,边吃边思考,怎么这聘礼就是送不对呢?
廖营长怎么会轻易被打败?
除夕守岁过后,廖蔺把准备回屋睡觉的薛妙叫出门外。交子时刻,外面飘起了雪花,雪下得又大又急,一会功夫,地上就白了一片。
薛妙喜滋滋地看着漫天雪花,“瑞雪兆丰年,廖蔺,今年应该是个好年景。”扬起的侧脸,弧度精致完美。
光欣赏还不够,薛妙伸手去接雪花,雪粘水气大,很快就化成手心的一汪水,淘气地往廖蔺脸上洒,“给你清醒清醒。”
廖蔺好脾气地任她施为,末了从兜里挑出手绢,不擦自己的脸,先把薛妙的手擦干净,“我们在南方待久了,身体不一定能适应,你就算叫大雪,也不要碰凉的。”温柔地不像话。
廖蔺脸上的笑容更温柔,“先前的不算,我准备送你份正式的新年礼物,也是我最想送给你的聘礼。”
“什么呀?”难道是礼花?薛妙往廊外的天空望,想想不可能,就算廖蔺要玩浪漫,现在除了大型庆典,没人会高调地放礼花,尤其在这样一个潮湿的雪夜。
低头一看,男人的掌心多了一本画册,画册还有个名字,叫《珠联璧合》。
廊檐下大红灯笼的光线,给画册页面打了层暖融融的光,廖蔺不光字写得好,因为常绘制地图,简笔画画得也好。他竟然还别出心裁用后世流行的前面纸张短,后面纸张长的方式排列纸张,这样翻动起来,里面的画像连贯起来,就跟活了一样。
薛妙惊喜地抬头,廖蔺但笑不语,他的妙妙那么神气活,现当然要把她画活了。
好几百页纸,廖蔺把两人从在雨林里第一次见面,到后来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画在纸上,山洞里救他,一起在林子里采摘,做好各种好吃的,抓特务,还有鹦鹉,大象……
“喜欢吗?”
“它价值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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