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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下午三点,裴祺会过来给于百川补习。
于百川难得失眠,辗转反侧了好久都没能睡着,天将亮时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天他顶着黑眼圈起了个大早,刷牙时对着镜子扒拉眼睛,觉得实在太难看太憔悴又跑回床上想睡个回笼觉。
平常绵软的被子在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变得硬邦邦的,怎么盖都不舒服。
于百川把脸全埋进被子里,恍惚睁眼,在稀薄的空气里迷迷糊糊瞧见了裴祺的影子。
冬天,窗外大雪轻柔无声。
纯黑的被子裹着她的脸,于百川双手垫在脸下侧躺在她身边。眼睛一眨不眨,耳边是她平稳的呼吸声和自己不规律的心跳。
是幻象。
于百川无比确定,因为此刻天气已经回温,他把被子盖到头上没一会就感到了闷热。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慢呢。
于百川看了眼时间,把手机重新塞进枕头底下。
于百川一直都觉得裴祺对于情感太过淡漠。
高一那年白椿那群出国的骗他们今年没法回国过年,结果在除夕他们放烟花拍合照的那天突然出现在照片里。
毕含灵抱着叶子哭到喘不上气,方施琅捂着眼嘴硬说自己没哭。
那晚大家都很激动开心,连安修竹都忍不住蹦了两下,唯有裴祺安安静静拿着相机站在一旁。
裴祺把人看作机器,感情在她的世界里是一种机械运动,所有能被称为心动的生理反应在她看来全都是出于故障。
故障总有修好的一日,心动所带来的种种反应也会随着时间消散。裴祺不相信爱,爱会让人变得愚笨,让人与第一名失之交臂。
她讨厌变笨的感觉。
于百川知道自己的表白打破了她原本平静规律的生活,他给了裴祺时间去消化,去思考。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忍多久,尤其是在裴祺同意给他补课后。
他其实不太明白裴祺为什么会答应给他补课。
裴祺是那种宁愿把作业借给他们抄都懒得给他们讲题的人,她怕麻烦,但要拿题去问她也会认认真真给讲。
不过裴祺那么聪明,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
于百川迷迷糊糊想着,在被子上翻了个身,顺从了困意坠入梦乡。
再醒来,已是下午四点。
于百川睁开眼看到坐在床边看书的裴祺,觉得做梦真好,难怪人们在对方将臆想些好事告知时会以“你做梦”来斥责对方。
梦里真的什么都有。
“你还真是能睡,已经四点多了。”裴祺的视线没从书上移开,揶揄的语气同以往没什么差别。
于百川这才意识到眼前的一幕并非梦境,而是真的不能再真的现实。
他猛地起身,下意识拨了拨凌乱的卷毛。
刚睡醒声音有些发哑,“什么时候来的,干嘛不叫醒我。”
“叫了,没叫醒。”裴祺合上书,举起来晃了晃,“平常你就看这些?”
于百川尴尬地将自己珍藏的漫画拿回来放到床头柜上,恼羞成怒道:“怎么还随便翻别人东西啊。”
“你又不是别人。”裴祺脱口而出,说完也没觉得哪里不对劲,“先把数学卷子找出来,还有前几天月考的试卷也拿出来,我看看你哪部分不会。”
她翻身下床走到落地窗前的小桌子旁坐下,于百川被她那句“不是别人”弄得耳朵通红,缓了好一会才下床去找试卷。
于百川虽然总找她拿作业抄,但也是过了脑子抄的。
他成绩不差,偶尔努力一把也能冲到年级前一百。
天气有些凉,裴祺今天穿了件长袖。
她偏爱宽松的款式,袖口松垮宽大盖住虎口之下的一小截手掌。
纤细的手握着铅笔,清冷的声音微微盖住笔尖碰触纸张的沙沙声。不需要写字的时候,裴祺会把笔夹在指尖晃一晃。
阳光透过窗户打在银白色的笔身上,于百川心不在焉盯着纸,余光一直在瞄裴祺。
她垂着眸,睫毛微颤。
于百川一直在等她开口提起之前的事,他不觉得裴祺会因为他妈妈的三言两语来给他补习。可裴祺好像真的是想给他讲题,讲完还要问他有没有听懂。
傍晚,明霞染红了天幕。
于百川抿着唇,心情并没有因为难得的好天气而变得明朗。难以形容的雾将他笼罩,明明裴祺就坐在他旁边,可他还是陷入了低潮,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我都要难过死了,她却还在计算x的取值范围。
她为什么不来算算我呢?
于百川低落极了,趴在桌上侧过脸望向她。
试卷被他的手臂压住,裴祺收住声,笔尾在桌上点了两下,疑惑地看着他。
“裴祺。”他眉眼耷拉着,有气无力唤了句。
裴祺以为于百川学累了,往后靠在椅背上,“今天就先这样吧,明天我再来。”
“你真的只是想给我补习吗?”于百川声音闷闷的。
裴祺挑挑眉,“看来我刚刚的题都白讲了。”
于百川摇摇头,“没有白讲,我听了也会了呢。”
“你讲的每句话我都有听。”
轻描淡写的话语化作一股弱电流通过心脏,裴祺学着他的样子也趴在桌上,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喜欢你啊。”于百川有点委屈,“我说过了的。”
裴祺对上他的眼,桌面上橡皮擦的味道让她稍稍清醒了些。她说:“人的一切,如知识和意志,灵魂和肉体,都为情欲所玷污。你的喜欢,是出于情欲还是别的什么呢?”
“什么啊。”于百川皱起眉,看起来有点生气,“我又不是因为想跟你上床才说喜欢你的。”
“那是因为什么?”
被她一问,于百川还真说不出因为什么。
他有点烦了,坐起身,放在桌上的双手不断地扣紧再松开。
“如果能给你列个一二三四的话才奇怪吧,又不是只要来一个人满足条件就会喜欢,那也太随便了。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啊,就算有一个比你聪明比你漂亮的人,不是你的话我也不会喜欢的。”
裴祺盯着他的指尖,又问:“什么时候喜欢的。”
“不知道。”于百川低着头,“可能是看到你纹身的时候,可能更早。”
于百川对新鲜事物的热爱让裴祺的纹身从机器编号变成了化学毒素。他用舌尖描摹纹身,毒素蔓延至整个身心,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无药可治。
又或许在更早,在他发现裴祺有很多没有在他面前展露的一面后,好奇就成了高压锅上的盖子。每一次做爱都是一次压力,就在前不久,锅内的高压将锅盖“砰”地掀起,推着他向裴祺表明心迹。
“纹身啊……”裴祺若有所思。
她很少看到自己的纹身。位置太特殊,裴祺没有对着镜子洗澡换衣服的习惯,只有刚纹的那段时间会对着镜子查看下状态。
后面唯一能看见纹身的时候,就是跟于百川在浴室里做的时候。被压在洗漱台上后入,能透过镜子隐隐约约看见那串英文。
裴祺觉得自己也被情欲玷污了,声音微哑:
“你想看吗?”
裴祺仍旧趴在桌子上,声音轻飘飘传到他耳朵里。
于百川没觉得开心,反而更生气了。
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了声,“不想。”
裴祺有些诧异,自从他俩上床以来,于百川还是头一回态度这么强硬地拒绝她的要求。
裴祺突然想起,于百川之前并没有现在这样乖。
那时候的于百川把她当朋友,怎么对毕含灵她们就怎么对她。会跟她拌嘴,会在群里炫耀自己的车,偶尔还会说点没脑子的话惹她生气。
记不住她喜欢喝的饮料牌子,课间很少帮她接水,打篮球赛也不会缠着她必须来看。
这一刻,说着“不想”两个字的于百川像是回到了从前,裴祺甚至觉得他下一秒就会用那个好久没喊过的祺姐来喊她。
“行。”
被拒绝裴祺也不觉得有什么,她慢悠悠将东西收好,准备起身的瞬间被人握住了手腕。
“去哪?”于百川偏过头不敢看她,声音有些不自然。
裴祺抽回手,“别随随便便拉女孩子的手,就算咱俩是朋友那也不行,毕竟男女有别。”
于百川咬着后槽牙,问:“裴祺,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比起他,裴祺显得很从容,“既然你不想跟我继续维持炮友的关系,我们就当回朋友。你不想看的纹身也有的是人想看。”
话像是含在喉间的钉子,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于百川沉着脸,把她的椅子转向自己,在她含着笑的眼眸里自暴自弃道:“我现在想看了。”
“可是我——”
裴祺笑着开口,话被堵在齿间。
莽撞地闯入口腔,肆意掠夺着空气,他俩接过的最为强势的一个吻。于百川怕她再说出自己不喜欢听的话来,铁了心要以吻封缄。
他一手撑着桌子,另一手掐着她的下巴抬起,别扭地弯着腰跟她接吻。
裴祺被吻得晕晕乎乎,却还不忘提醒他,“窗帘。”
“单面的,没人能看到。”于百川咬着她的下唇,含糊回道,“再说了,有光才能看得清纹身。”
裴祺觉得他生气的样子有点好玩,心里知道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伤害她,乖乖坐在椅子上被他掀衣服。
纯色的内衣跟着上衣被推到锁骨,于百川恶狠狠地让她自己叼着衣服。裴祺挑挑眉,出乎意料地听了他的话。
手毫不客气地握住她的乳,裴祺不是身材丰满的类型,他一手就能完全握住。
掌心边缘使力抬起乳根,抓着揉捏几下后听见裴祺变得沉重起来的呼吸。被勾着生出几分欲望,欲望之下又是层悲哀。
明明轻轻松松就能将她左边的乳完全握住,甚至一口就能含进大半细腻嫩滑的乳肉。看起来脆弱到不行的贫乳被玩弄着,跟心脏只搁了层皮肉,却怎么都无法触到她的心。
于百川半跪在地上,分开她的双腿挤进去,整个埋在她胸前用舌头描绘着纹身。
Hydrogen.
他现在知道了这个单词是氢,也写过很多次,闭着眼都能用舌头写出来。
裴祺的身体在阳光下泛起粉色,于百川能清楚地看到她因自己动作而变换形状的柔软乳房,动情挺立起的乳尖,还有随着呼吸不断起伏的肚子。
他刻意不去碰奶尖,舌苔舔过周围的乳肉留下水痕。纹身被舔得湿漉漉的,裴祺想让他碰下奶头,挺着胸凑过去。
于百川适时往下,吻上肋骨和肚子。
他的指尖探到裤子边缘,勾着往下拉,宽大的手掌盖住腿根间流着水的地方。
许久未被触碰,裴祺下意识夹紧腿,却被他握着腿根分得更开。
裤子被脱掉扔到一旁,内裤挂在脚踝,于百川就这样把脸埋进她腿根,在阳光下把舌头探进去。
湿热的舌头刚钻进逼里,她就难以自控地抓着椅子边缘开始颤栗。含着水的穴被他的舌头挤出一股又一股的爱液,椅子和股间都湿得一塌糊涂。
肿胀的阴蒂抵在舌面上,又被含进口中。舌尖挑弄,唇瓣嘬吻。他不断拨弄着阴蒂,不是单纯地上下或是左右,而是像在写着什么。
裴祺完全没法思考。
仰着头视线被纯白的天花板占满,低下头望见的又是他T恤之下弓起的脊背。
柔嫩的腿根被他蓬松的发弄得很痒,裴祺绷紧身体,被唇舌玩弄到高潮。
滑腻的液体从穴口里流出,他随手抹了下被弄湿的下巴,解开裤子露着硕大的性器。
他从床头柜里取了套,是之前没用完的。在裴祺还未缓过来时绷紧腰腹,慢慢操了进去。
为了让她湿而口她,没像之前一样进行扩张,带着怒意去干她。
本能吞咽含吮的逼肉一点点将入侵的性器吞进去,被填得很满,她难耐地发出几声闷哼。
整个人都靠在椅子上,窗外的光也照进来。这个点是吃饭的时间,于百川家吃饭晚,但保不准过会会有人上来问裴祺要不要留下吃饭。
如果有人在此刻打开门,会看到裴祺被夹在他结实胸膛和椅背之间,支着双腿露出被操得泛红的嫩逼。
那里湿漉漉的被完全撑开,鸡巴每一次抽插都会带出红润的嫩肉。椅子太窄,她无处可躲,只能被他按在上面操。被干得阴唇翻开,每下都能操到最深处,湿滑逼肉被阴囊拍得啪啪作响,声音大到只有有人路过门口就能听到。
裴祺咬着唇不敢发出声音,颈侧被他的唇蹭过,听到他像发情的野兽一样粗重的喘息声。
“于百川……”
她有点怕,抬手攀上他的手臂。
身体骤然腾空,于百川把人抱起。
衣服早就滑落到原位,内衣松松垮垮挂在身上,整个身子隔着几层布料贴在他身上。
他把人抱着坐下,女上的姿势入得更深。
裴祺紧紧抓着他的背,小声地嘤咛。
于百川把人翻了过来,让她背对着自己。
挺腰让湿漉漉的的穴口发出啧啧的水声的同时,在她耳边说:“你怎么给人补习补着补着,补成这样了?”
裴祺晕乎乎的,意识到他还在生气。
“那么喜欢讲题,喜欢到看都不看我一眼。我都快要难过死了你也不知道,就想着那堆破函数。”
于百川咬着她的耳垂,发现她今天戴了耳钉。
她打这个耳洞的时候,大家都在。
方施琅撺掇着人去打耳洞,自己怕疼没敢打。王牧池胆子很大,第一个洞就开在耳骨上。于百川没那么勇,打了两个常规的耳洞。
被蚂蚁咬似的微弱痛感,于百川被机器的声音吓到了,抬手随便抓住了身旁人的衣袖。那会抓的是裴祺,女孩子细细的手腕被攥在掌心,他还想着傅呈书什么时候手腕变这么细,回头一看才发现抓错了人。
裴祺很少戴耳钉。
舌尖舔过耳根,于百川的呼吸洒在耳畔,他胡乱摊开张试卷随便指了一道题。
“不是想教我么?这道题我不会,教吧。”
鸡巴被湿热的穴裹着,在这种情况下忍住挺腰的冲动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但于百川实在太生气了,决心要在这次报复回来。
裴祺喘着气,“有病。”
“嗯,我有病。”于百川坦然承认,“你把我教会了我再动,否则你就自己来动。”
他说着,真把手从她腰上拿了下来。
怕她摔,于百川把手搭在了桌上,手臂横在两侧护着她。
正对着裴祺还知道怎么动,背对着她实在是找不到发力点。尝试了几下,体内的空虚愈发严重。
“别玩了……”裴祺带了点哭腔,扭过头想去吻他安抚下。
于百川没躲开她的吻,裴祺以为他会在这个吻里开始操她。出乎意料,他依旧稳稳坐着。
裴祺恨得牙痒。
她明明就感觉到埋在身体里的那根东西在不断胀大,从刚刚的吻里也能察觉到他的欲望。偏偏他铁了心要玩她,就是不肯动。
行。
裴祺缓了会,认命拿起笔开始解题。
边解边讲,于百川在她开口的瞬间抚上从开始到现在就没碰过的乳尖。
轻轻捏了下,快感就从敏感的奶尖蔓延开来。如同一道闪电引发燎原烈火,裴祺整个人绷紧身子,他感到逼肉在鸡巴后侧挤压着,直接顶在冠状沟上。
裴祺被这突如其来的高潮弄懵了,趴在桌上颤抖着。水从被折腾到红肿外翻的穴口里溢出,呻吟声都带着情欲的黏腻。
因这一个小插曲,裴祺解题的速度慢了下来。
好不容易讲完这道,于百川又给她指了一道。
“裴老师,这道我也不会。”
“……嗯啊,你,等着。”
裴祺本来爽过了就不想做了,偏偏于百川指腹摁上纹身,另只手又在拨弄阴蒂,重新勾起了她的欲望。
“我等着。”于百川手上动作不停,“就是你得快点,一会我妈就得上来喊我们去吃饭了。”
他说着,挺腰撞了她一下。
龟头撵开穴里的褶皱,裴祺受不住,手软地拿着笔开始解题。
她每写一下,于百川就挺胯撞她一下。
水声在房间里荡开,裴祺算错了数字,被于百川指出,“裴老师,这里算错了吧,老师也会出错吗?”
“你是真的有病。”裴祺低头在他手背上咬了一口。
“是小狗吗?一生气就咬人。”
“嘴上咬就算了,这里也咬。”
于百川说着,摁上她的小腹。
他呼吸有些不稳,裴祺被他这一摁激出声呻吟。
于百川再也忍不住了,把人抱到床上紧紧贴上去。嘴唇,舌尖,在她脖颈处游走。陷进柔软的被子里,想到之前她在这床被子下熟睡的模样,心软得一塌糊涂。
“你问我喜欢你什么。”
他贴着她的额头,“喜欢你接吻的时候会颤动的睫毛,喜欢你的鼻子,眼睛,整张脸都喜欢,可爱到不行,漂亮得要死。”
于百川说一处地方就吻一处,裴祺被他黏糊的亲吻弄得说不出话。
“什么都会,什么都能做得很好。因为胜负欲而认真的样子很漂亮,骂人的时候很凶,哭起来又像小猫一样。”
“你说世界是巨大的实验室,人是实验室里的机器。怎么会有人这么奇怪这么有趣,每次听到这个说法都觉得好可爱。”
“裴祺,我没法不喜欢你。如果人真是机器,那么喜欢你就是我的既定程序,违背的话我要死机的。
她刚想说些什么,于百川就堵住了她的嘴。
他怕裴祺说出自己不想听的话,开始大幅度地操弄起来。每一次都入得很深,她陷在快感里,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他用裴祺喜欢的角度和方式进入她,把她弄得溃不成军。指腹摁在阴蒂上,一下下挤压揉弄。
“不……”
裴祺想推开他,被抓着手含入口中。
指腹抵在他的虎牙上,他轻咬指节,细微的痛感推着将要高潮的欲浪。
再一次被顶进最深处,无法自制地被送上高潮。于百川舔掉她的眼泪,像只小狗一样把脸埋在她肩上。
“你是不是要留下来吃饭…我好久没跟你一起吃饭了,你跟安修竹他们去食堂都不带我……”
裴祺陷在高潮的余韵里,没说话,由着他小声抱怨这段时间自己对他的冷遇。
没觉得他烦,反而还为自己辩解了句:“是你自己躲着我好吧。”
在他家吃完饭后,于百川送她回家。
他跟在裴祺身后,想了半天还是叫住她把话说了出来:“裴祺,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刚刚对不起,我不该那么…粗暴,我只是有点不安。我没有傅呈书他们那么聪明,猜不出你心里的想法。跟条狗一样被你牵着走不是不行,可我不想这样。”
“你说要性爱分离,我做不到。”于百川瘪瘪嘴,故作洒脱道:“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那我们就当回朋友,不然我会越来越喜欢你的。”
路灯的光把他的头发染成琥珀色,他眼睛很亮,跟漆黑夜幕里的月亮差不多。
所有的阴暗在他眼里都无处遁形,爱意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跟二和三加在一起总是形成五的数目这类真理一样不会改变,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改变。
“性爱分离确实很难,我也做不到。”裴祺望进他眼里,轻声道。
于百川愣了会,“啊?”
“你就继续喜欢吧,说不定哪一天就能从朋友上位成男朋友。”
她声音很散漫,于百川这辈子反应都没这么快过。
“我没太懂。”
于百川俯下身稍稍凑近她,洗衣液的芬香被夜晚微凉的风送到她这里。
裴祺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念头不是他用哪款洗衣液,而是,跟之前的味道不太一样。
她不回答,于百川就自说自话:
“你那话的意思是不是喜欢我啊?”
“但是我现在不想谈恋爱诶,想以学习为主。”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促狭的笑意,于百川故作苦恼地用她说过的话来堵她。语气没裴祺那样严肃认真,反倒有些不正经,腔调像是在撒娇。
“不过你可以试着追我一下。”
话音刚落,裴祺挑眉,作势要转身离开。
“诶诶诶。”于百川赶忙拉住她的衣摆,态度软了下来,“都不试一下么,我很好追的。”
尾音听起来有些委屈,裴祺低下头,看到他因天冷而泛红的手正无措地捏着她的衣摆。
于百川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晃了晃手,再次强调道:“我真的很好追的……”
“你就随便亲我一下,说句喜欢我就——”
“喜欢你。”
于百川僵在原地,眼睛里满是不敢置信。
“再,再说一遍。”
裴祺耸耸肩,“没听到算了。”
“听到了。”于百川凑近她,顺势把她的手塞进自己掌心,“但是你能不能再说一遍,就一遍。”
裴祺被他缠得烦了,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了下。
于百川瞬间噤声。
如果他有尾巴,此刻已经摇起来了。
“再说一遍嘛。”他眨眨眼,“或者再亲一次。”
有件事于百川一直都搞错了。
在裴祺那套并不完善的机器理论里,不是所有人都是机器,还有修理工的存在。
自诩永远不会出错的机器遇到了笨蛋修理工,最精密的零件受到震动发出声响。
裴祺笑了笑,问他:“你到底是要我再说一遍,还是让我再亲一下。”
“都要。”于百川厚着脸皮,俯下身在她脸上亲了下。
发条,齿轮,游丝,一个推动着一个使得钟表转动。心脏是发条,关节是齿轮,神经是游丝。
他吻在脸上的感觉传入大脑,引起心脏的反作用力。发条通过第一个齿轮带动起后面的多级齿轮。
指针开始走动,心跳声震耳欲聋。
就算机器发生故障也没事,哪怕幸运从没眷顾她,裴祺依旧会是top1的小机器人。
更何况,心动压根就算不上机器故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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