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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立春早,一进二月就暖和了起来,和煦的春风催开了胡家房后的桃花,二十几株桃花早早就打了满枝的骨朵,一夜之间屋后的桃花便开了,团团簇簇的桃花随着春风摇曳出万种风情,远远望去一片淡粉的艳霞铺衬开来绚烂之极,仿佛映着胡家的喜事。
本该是农忙时候,地里却不见多少人,倒是从胡家村到冀州府的官道上,挤的满满当当,从前儿胡家过嫁妆就开始热闹了起来。
安平县虽离着京里不远,骑快马也得一天,若是花轿从胡家抬到陆家不知得走多少日子呢,故此,青翎跟大姐一样,从安平抬到冀州府,在冀州府胡家置下的宅子里头打尖儿,再装车拉到京里。
前一个月,胡老爷从珍宝斋老东家手里买下了京里一处三进的宅院,先头是个珠宝商人私宅,虽不大却极齐整,东西也都是现成的,略收拾收拾便极像样,胡家在京里也算有了家。
之所以在京城置宅安家,一个是因青翎出嫁,二一个是因青羿殿试点了三甲进士,已在吏部录了名,亲家陆老爷一早就送了信来说国子监博士出缺,品级是从七品,官位虽不大,却是个安稳的,若青羿有意,等吏部登记备册之后便可入职。
青羿也未想到自己能一路成了三甲进士,实是意外之喜,却也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本事,自己一没心机二无手段,让他治理一方,只怕不能胜任,倒是国子监博士是个做学问的闲职,正和自己心思,便跟爹娘商量了一下。
胡老爷不懂这些,青羿能一路从童试考到进士及第,胡家祖坟都冒青烟了,至于当什么官儿,胡老爷并不在意,全凭妻子定夺。
翟氏自然知道儿子,也觉这个合适,便应下了,吏部的入职文书已然放了下来,只等着送了青翎出嫁,便走马上任,以后就得在京里长住了。
青翧的新军营房也在京郊,五个儿女,如今四个都在京城,胡家这才在京里买了宅子,青羿能住在家里,青翧也能家来,青羽青翎哪儿有事儿,这也是个退身步,不用一猛子扎到安平县来。
再说,往后青羿成亲也有现成的宅子,至于青翧,还早呢,有合适的再置办一处就是了,虽说京里的宅子价格不菲,如今的胡家却不是前些年了,手里的六个当铺,赚的银子花不了的花,买两处宅子实在不算什么大事。
更兼明德跟胡老爷商量着有意在京里也开个铺子,京里自然要有个落脚的地儿才行,横是不能总住在翟府,虽是翟氏的娘家,到底不如家里自在,几方考量便借着青翎出嫁置了这个宅子。
即便如此,这过嫁还是要从安平县走的,当初青羽也是如此,远近的乡亲们一听说胡家的千金过嫁妆,谁不来瞧热闹,去年胡家大小姐过嫁的场面,足足四十八抬的嫁妆,不说冀州府,在安平县也算头一份了,胡家大小姐嫁的自己亲娘舅家的表哥,虽是官宦子弟,可也跟陆家没法儿比,陆家这样的世族大家,能娶胡家这样的小姐,可是千载难逢的新鲜事儿,虽是二小姐却嫁得高门第,这嫁妆自然也得更气派才是。
更何况,这位陆家少爷还是冀州府乡试的解元,万岁爷钦点的探花郎,故此这胡家二小姐出嫁自然要比大小姐更风光。
有好事儿的就开始数嫁妆挑子,从头数到尾纳闷的道:“怎么才四十六抬,比去年胡家大小姐的少了两抬呢,莫不是去年刚嫁了大小姐,手头上的银子使唤空了,到二小姐出嫁的时候,便凑不出那么多嫁妆了。”
旁边一个妇人听了嗤一声:“这话可是胡说呢,去年胡家大小姐出门子的时候,冀州府的四个铺子可还没开张呢,如今问问咱这冀州府里,谁不知胡记,人家那买卖红火着呢,我娘家外甥子就在胡记当铺打杂,知道些底细,跟你们说吧,莫说这位二小姐的嫁妆就是陆家送过来的聘礼,也得有二十几抬了,只不过,这位二小姐识文断字,最是知礼儿,说自己的嫁妆万不能越过大姐去,才少了两抬,变成了四十六抬,其实好些嫁妆都先运到京里去了。”
那个汉子一拍大腿:“怪道前几天瞧见胡家马车一辆一辆的从官道上过去呢,瞧那马颇吃劲,车里不定装着多少金银呢。”
那妇人:“那可是,谁不知胡老爷最疼这位二小姐,又嫁的如此人家,嫁妆能少的了吗,只不过人家不乐意显摆罢了,不像你们狗肚子存不了三辆香油,一两个月才吃回肉,恨不能在最头上挂块肥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吃了荤。”一句话说的周围人笑了起来。
别说这妇人倒真是个知道根底儿的,青翎的嫁妆是比大姐多,不是胡家二老偏心,是陆家送的聘礼太多,这成亲过嫁也都有规矩,婆家送多少聘礼代表着对新嫁娘的重视,聘礼一并合在新娘的嫁妆里,娘家这边儿给的嫁妆若比聘礼寒酸,可惹人笑话了。
其实青翎的嫁妆跟青羽的一样,可架不住往里添的,珍宝斋先头帮着定了家具,临到了日子又送了两套头面首饰来,说是给青翎添妆。
还有田家,姑姑明白这回田家大难,多亏了青翎方才转危为安,虽说家里损失了不少,到底地跟宅子还在,元气未伤,心里头感激,打点着银子搜罗了些好东西,凑了整整两挑子给侄女添妆。
再有就是安乐王,不知什么心态,叫人送了好几车东西,金银珠宝,珍珠玛瑙,还有许多番邦进贡的稀罕玩意,可把胡家二老吓的不轻。
翟氏心里头又开始犯嘀咕,拉着青翎左问右问,安乐王是怎么个意思,是不是青翎在外头招惹他了云云。
青翎解释了她娘也不放心,青翎心里这个恨啊,琢磨熊孩子这绝对是打击报复,被自己毫不留情的拒绝之后,自尊心受伤,就见不得自己过顺当日子,非的在自己出嫁的日子来添堵。
翟氏愁的不行,这么些东西,退回去的话,得拉到京里去,再说安乐王如今还在宫里住着呢,外头落脚的就是个别院,若退回去那边儿再不收,岂不麻烦。
青翎也觉以慕容瑾的性子,绝对干得出来,一时也想不出好法子,就叫人给敬澜捎了信儿去,没两天长福就带着人来,二话没说就把那几车东西都拉走了。
即便没要安乐王的几车东西,青翎的嫁妆也严重超标,只得把能合的合在一起,不能合的就先装车送到京里去,胡家这边只留下四十六抬。
翟氏本觉有些委屈青翎,怕陆家那边儿不满,青翎却道:“长幼有序,便再如何也不能越过长姐去,陆家若是挑这个可没道理,更何况,嫁妆多少抬有什么干系,日子过好了不就得了,当初娘嫁给爹的时候,不也没多少嫁妆,如今不是比谁都好。”
一句话倒说的翟氏笑了起来:“是这个理儿,两口子的日子长着呢,眼面前儿的风光却是虚热闹,只要两心如一相亲相爱,比多少嫁妆都有用。”
青翎可不傻,比谁都明白,外头瞧得不过热闹,真正过日子的还得是自己,何必为了别人折腾自己。
便如今这般也折腾的青翎快崩溃了,先头真没想到,嫁人会这般麻烦,去年大姐出嫁自己也就陪着大姐说说话儿,帮着娘料理些家务罢了,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如此繁琐,半夜就起来折腾,一直折腾了一天,折腾的青翎都想逃婚了,可也只能想想罢了。
耐着性子,好容易等到了吉时,她娘亲手给她蒙上了盖头,眼前一片红,青翎觉着有些晕乎乎的,也不知是饿的还是折腾的,晕乎乎的别了爹娘,晕乎乎的上了花轿,晕乎乎的拜了花堂,最后坐在喜床上,方才清醒了些。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来,叫了声谷雨,谷雨凑到青翎跟前儿小声道:“二小姐是要吃茶吗?”
青翎没好气的道:“吃什么茶,给我找点儿吃的来,我快饿死了。”
谷雨急忙道:“二小姐您可小声儿点儿,喜娘都在外间呢,给她们听了去不定怎么笑话呢。”
青翎一伸手把盖头拽了下来:“谁乐意笑话笑话,总比饿死好,早知道成个亲要挨饿,还不如不嫁呢。”
谷雨哭笑不得,知道二小姐是饿狠了,脾气都上来了,忙道:“小姐这里可是陆家,您可千万别嚷嚷,我给你拿个苹果先垫垫成不成。”
青翎自然不满,她现在眼前飘的是红烧肉,大鸡腿,弄个苹果够干什么,不过聊胜于无,好歹能吃,勉强点了点头。
等谷雨拿了苹果过来,咔嚓就咬了一口,忍不住叹了口气,从没觉得苹果这么好吃过,想着咔嚓又咬了一口。
谷雨见她那吃相,差点儿没笑出来,小声道:“这时候还能想起来吃东西的,也就小姐了。”
青翎白了她一眼:“你饿一天试试,我就不信你扛得住。”说着又咬了一口,只可惜这口刚咬在嘴里,就听见外头丫头婆子的声音:“给三少爷道喜。”
谷雨吓了一跳,急忙把青翎手里吃了一半的苹果抢了过去,塞在袖子里,把红盖头盖在青翎头上。
刚盖上,喜娘便引着陆敬澜走了进来,谷雨忙蹲身行礼:“奴婢给姑爷道喜。”
陆敬澜摆摆手,从进了屋目光就没离开过坐在喜床上的人儿,便到了这会儿,都几疑是梦,过去坐在她身边儿,由着喜娘唱喜歌,撒帐子,直到手里递过来一把金秤杆,方才回神,缓缓挑起盖头,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紧张,待瞧见那熟悉的眉眼,心里方才踏实了,却仍不舍得移开目光。
青翎见他直愣愣盯着自己看,不禁道:“看什么呢,难道不认识了。”
陆敬澜:“刚我心里还想,若掀开盖头不是我的翎丫头该怎么办?”
两人一来一去的对话,旁边的喜娘听在耳里也只是暗笑,心说,怪不得陆家这样人家的少爷竟娶了个小门小户的姑娘,瞧这意思,早就成心尖子了。
窗外头敬澜几个国子监里的同年可没喜娘这么厚道,听见之后纷纷大笑了起来,其中一个粗嗓门的道:“敬澜老弟瞧清楚不是别人就成了,这会儿入洞房还早呢,若不出来陪我们吃酒,我们可进去闹弟妹了,到时若有冒犯之处,老弟可别恼。”
敬澜没辙小声道:“你且歇一会儿,我去打发了他们就来。”说着站起来走了。
青翎听见外头带着头打趣的仍是刚那个粗嗓门的,不禁问谷雨:“刚说话的人是谁,你可知道?”
谷雨:“听长福说跟姑爷同榜的状元郎,虽才高八斗,性情却像个粗汉子,人有些不拘小节,嗓门也大,想来是他。”
青翎点头:“可见人不可貌相。”
谷雨笑道:“这话是,像咱们姑爷这样十全的可难找了,小姐是不知道,您如今可招恨了。”
青翎:“这话从哪儿说的,我招什么恨?”
谷雨:“那天跨马游街的时候,多少闺秀都盯上姑爷了,可姑爷偏娶了小姐,怎能不招恨。”
旁边的喜娘笑道:“不是招恨,是羡慕奶奶的福气。”
小满撇撇嘴:“娶了我们家小姐才是福气呢。”
喜娘莞尔,心里虽不同意小满的话,嘴上却道:“可是,娶了奶奶这样的美人也是少爷的福气。”
青翎看了谷雨一眼,谷雨会意,把准备好的荷包给了喜娘:“辛苦几位妈妈了,这是我们小姐的一点儿心意,几位妈妈不要推辞才是。”
那两位喜娘都是老滑头了,入手一掂就乐了,沉甸甸的压手,估摸得有五两之多,心说别看胡家不怎么起眼,这出手可比那些豪门贵府的都大方,忙又说了一串吉祥话,才退了下去。
小满道:“这些妈妈什么都不知道,还当咱们小姐嫁过来占了多大便宜呢。”
谷雨:“她们不过两个婆子罢了,乐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呗,你非跟她们争执这个做什么,刚进来的时候,我瞧见福子正跟陆家一个齐整丫头说话儿呢,满脸的笑,你还不去瞧瞧,仔细那小子有了外心,可没你什么事儿了。”
小满听了气得脸都变了,忙跟青翎说了一声跑出去了。
青翎:“你这丫头知道小满心实还非逗她做什么,一会儿不定出去找福子打架去了。”
谷雨笑道:“打架才好,他们俩越打越亲,省的她在这儿胡说八道,叫陆家人听了去不妥。”
主仆俩正说着,就听见外头的动静,谷雨忙道:“是姑爷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青翧跟温子然一左一右架着陆敬澜一步三晃的走了进来,一进来扑面便是刺鼻的酒气。
青翎不禁皱了皱眉:“怎么吃得这么醉。”
扶着敬澜躺在床上,青翧嘿嘿一笑:“那个,二姐我先走了啊,前头的席还没散呢。”撂下话一溜烟跑了。
温子然倒没动,而是开口道:“你也别恼,有人心里不自在,便多灌新郎官几杯酒。”
青翎一听就知道说的是谁,懒得搭理他:“温世子不走,莫非是要客串喜娘不成。”
温子然咳嗽了一声:“你这丫头还真是不解风情,得了,不解也好,真解了倒麻烦,不用你赶,我知道你不待见我,走了就是。”说着转身出去了。
谷雨:“这位世子爷先头瞧着还好,如今怎么越发颠三倒四的。”
青翎:“想是受了什么刺激。”低头看了眼床上的醉汉,叫谷雨去端醒酒汤来,自己弯腰先给他脱了鞋,又见他满脸通红,额头有些汗意,想是让酒燥的发热,便伸手去解他的喜袍。
刚解开脖子下的盘扣,忽然就给一只手抓住。青翎愣了愣,见陆敬澜已经睁开了眼笑眯眯的看着自己,眼里哪有半点醉意。
青翎:“你没醉?”
敬澜坐了起来:“我可不傻,好容易盼到今儿,吃醉了岂不耽搁了正事。”
青翎儿给他说的俏脸一红,缩回手:“你倒会装,连我都给你糊弄过去了。”
谷雨端着醒酒汤走到窗外正听见里头说话儿,笑了一声,把醒酒汤递给旁边的婆子,过去把新房的门掩上,自己守在廊外。
新房里就剩下了一对新人,青翎看了陆敬澜一会儿:“既没吃醉怎么这么大的酒气?”
敬澜笑了一声,站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袖子:“我顺着袖子把酒倒在地上了,这袖子给酒浸湿了,自然有酒气。”说着把外头的喜袍脱了,又去解中衣的口子。
青翎脸通红:“你,你脱衣裳做什么?”
敬澜:“你瞧我这袖子上都是酒,回头酒气熏着你,我该心疼了,倒不如脱了的好。”说着已经脱了。
青翎急忙捂住眼背过身:“你,你快穿上,虽是春天,还冷呢,回头找了凉可不……”话未说完就给敬澜从后头抱住,他抱的极紧,仿佛要把青翎嵌在怀里一样,低下头在她脖子上亲了一口:“小丫头,这会儿你可跑不了了……”说着三下五除二就把青翎身上的衣裙扯了去……
青翎就觉陆敬澜跟个高温的火炉子一样,被个火炉子抱着,连脑袋都烤糊涂了,迷迷糊糊的想反抗却怎么也使不出力气来,想叫人也出不了声儿,只能由着火炉子里的火越烧越旺,越烤越热,浑身的骨肉都仿佛化成了水,重新组合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帐子外透进些许光亮来,方才沉沉睡去。
再醒过来是给陆敬澜骚扰醒的,睁开眼一瞬有些愣怔,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待瞧见陆敬澜的脸,方想起昨儿自己嫁人了,如今这满身酸疼的骨肉就是代价。
敬澜见她醒了,低头亲了她一口温存的蹭了蹭她的脸:“昨儿敬澜情难自禁,有些莽撞了,回头任打任骂,翎儿莫恼才好。”
青翎一直觉得这家伙心机深,看似不善言辞,其实最会说话,他先发制人的认了错,自己若再恼他便有些不通情理了,更何况,他还如此低姿态的说什么任打任骂,明摆着就是哀兵政策。
恼不是,不恼又实在委屈,瞪了他一会儿,忽的扑了过去照着他的胸口就咬了下去,疼的陆敬澜直吸气,却不敢出声,知道青翎的脾气,若不让这丫头解了气,说不准今儿晚上自己就得住外间去了。
只可惜聪明的探花郎没想到,自己夫人这一咬就上瘾了,往后数十年里都是痛并快乐着,却也甘之如饴,只因眼前的人便是自己毕生所求所爱之人,一辈子很长,也许有坎坷,有风雨,但不管多少风雨多少坎坷,他们都会执手相伴,白首偕老。
想到此陆敬澜低头道:“翎儿,我陆敬澜的人生,至此便已圆满了。”
青翎看了他一会儿,琢磨这家伙是不是给自己咬傻了,都咬出血了一声不吭,反倒说起情话来了,莫非不疼,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既然不疼就再咬一口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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