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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九冬认真往池子里去看,发现一个年轻的男的浸在池中,男的皮肤苍白毫无血色,一看便是长期未见阳光。
“我要你给他解毒。”
老人看着池中男的,眼中闪过几分懊悔。
“他中的何毒?”
“亦是百罗裙。”
老人想着脸上显得更加痛苦,齐九冬走近男的,发现这男的泡的池竟冒着寒气,她轻触池水,发现这池子冰的吓人。
“你让他起来吧,我看看他现在如何。”
齐九冬按捺住心底的疑惑对老人说。
“成儿,你起来吧,我找到人给你解毒了。”
老人有些兴奋。
“阿爷,放弃吧,没用的。”
池中的男的二十五上下,年纪不大,却毫无生气,他听得到老人的话后依然无动于衷。
“成儿,你不许这样说!”
老人听到男的的话后,突然暴怒,语气中还有几分恐惧,齐九冬看到此番情景,也不想说什么,她直接蹲下,对池中的男的说。
“伸出手了。”
男的也不理会齐九冬,只是双眼无神,空空地望着一处。
“林成!我看你想气死我!”
老人更气了,忽地咳了起来,一时间停不下来,男的看老人如此生气,眼神才恢复一些神色。
齐九冬觉得他这才勉强有个人的样子,这个男的给齐九冬的感觉就像只是一个躯壳,早已没有了灵魂。
“我看便是了。”
他似乎不忍老人继续生气,也就伸出了手,但是看也不看齐九冬。
齐九冬为他把脉,发现他体内果然有百罗裙的脉象,但是却似乎暂时被什么抑制了。
齐九冬忽然想到什么,便问老人。
“他泡在此多久了?”
老人见男的答应看病,情绪也缓和了不少,他边喘着气边回答齐九冬。
“他生来就中了此毒,我自他三岁起便让他每日泡在这池子六个时辰,足足二十三年了啊。”
老人的脸上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事情久久无法释怀,齐九冬心里一沉,原来男的的毒是靠这冰池暂时抑制的。
“你可试过其他法子?”
这冰池虽然能够抑制百罗裙,但是对人的身体伤害极大,而且每日六时辰的痛苦不是常人可以接受的,这男的竟然从三岁起就要忍受这样的痛苦。
“试过,都无效了,他只要有一日未有来这池子,他便会毒发,不管吃什么都没用。”
老人心疼地看着池中男的。
“这可是我的亲孙啊,竟会落得如此田地。”
老人接着说。
“只可惜我这些年无论怎么样,都寻不到百罗裙的真正解毒方法,我本以为住在这,我的成儿便有希望,谁知这么多年了,依然如此。”
老人已经全然没有了初见他时的严肃,他激动地说着,眼角还泛着泪水。
“他本来完全无需遭这罪,若不是我的仇人给我全家下了毒,他不至于一生下来就没了娘,还带着这毒。”
“报应呀,这一切都是报应,我年少轻狂得罪这么多人,现在才知道错。”
老人继续说着,他沉浸在了过去的记忆中,过去的痛苦使他无法从中剥离出来。
“我以为我杀了那下毒的,这毒便再也不会害人了,没想到如今还有人遭受此毒。”
齐九冬看着老人痛苦的样子,她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但她知道这样悲痛是绝对解决不了问题。
“我会治好他。”
齐九冬给老人下了定心丸,想让老人别那么痛苦。
她其实也明白,这些敌我互害的事情,她从前看得太多了,战场无情她理解,人心险恶才是使人无奈。
老人听到这话也就情绪稳定了一些,他这些年一直不让外人来这,就是怕这些药草被人采完了,他的成儿就没救了,但如今能救成儿的齐九冬来了,他不可能不高兴。
池中的男的听到齐九冬充满信心的回答,也从一开始的绝望变成了半信半疑,他也想从一样了无边日的痛苦中挣脱出来。
“你先去更衣,等会再去那木屋找我们。”
齐九冬也不想再拖延下去,今天的时间已经过了大半,她已经不确定今日能不能回家,所以她想抓紧时间先去采药。
“老人家,你可知这有没有我要的这些药。”
齐九冬对老人说出一串药草的名字。
“有!你说的这些基本都有,不过......黄粟就没有了。”
齐九冬有些失望,黄粟是解百罗裙的最关键药引,那日她也最想从赵管事那里寻得此药,不料赵管事没有,如今药材丰富的岩川同样没有。
“姑娘,难道没有这个,就治不好我的成儿了吗?”
老人变得紧张起来。
“是,所以我现在还在寻。”
其实黄粟不算罕见,但是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寻起来有些难度,但是齐九冬还是很有把握能寻到,实在不行她再亲自去便是。
“不过,老人你放心,我今日给你抓些药,你让你的孙儿服下便能大大缓和他身上的毒,他也就不必日日去泡那冰池。”
齐九冬怕老人接受不了,就又补充道。
“可是......”
齐九冬知道老人害怕什么,他如果放齐九冬出去,他就不知道她还会不会回来了。
“老人家,我答应给你孙儿解毒,我就会做到,我会定期来给他医治。”
齐九冬其实不算特别具有同情心,但她竟然不忍老人如此痛苦。
“我可以只取一些冰草,这样我以后还会回来采。”
老人肯定明白冰草对百罗裙有很大的解毒功效,不然他的屋子里不会有这么多与冰草有关的药,但是解毒需要的冰草量很大,她这样子老人必然能放心她还会回来。
“好,我便信你一次。”
老人果然送了口,他于是带齐九冬前去采她刚才提出的所需要的那些药材。
齐九冬一直以为她的村子那后山的森林药材已经是什么丰富,不料这岩川才是真正的药草世界,各种各样的药草应有尽有,因为常年不被人类无节制地采摘,更是长得好,数量更是使齐九冬十分欣喜。
王龙,也只能是如此了,因为这里该做的事情也都已经差不多都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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