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说不出口的“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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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进房间苏盛洛就把人拖进了浴室。从放水到脱衣服，苏铭纪一直都没有给过其他的动作和眼神。

两三下就已经把眼前的人脱了个精光，淡淡的灯光打在眼前白皙修长的身体上，带着朦胧的诱惑。偏偏苏铭纪还是一脸什么表情都没有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单纯的刚出生的小孩一样，什么都不懂。

苏盛洛把人抱进了浴缸，倒上沐浴乳，搓揉着，手底下光滑的肌肤摸起来感觉特别的好。

上一次给苏铭纪洗澡的时候还是在他住院期间，那时候是抱着一种试探的心态去做的，所以不管从哪方面来说他都是克制的。

然而今天晚上，看着这副身体，心底似乎有一股火在燃烧，一点点的将他的理智都消耗殆尽。

给苏铭纪洗完了澡，苏盛洛自己也出了一身很大的汗。于是把人放到床上之后自己也冲了个澡。

回到卧室的时候，苏铭纪正站在窗户旁边。清凉的晚风吹拂着他脸颊处的头发，淡然的神情，整个人看起来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一般。

苏盛洛为自己心底的想法惊了一下，他试探唤到，“宝贝？”

“爹地……”苏铭纪依旧看着窗外的夜景，淡淡的应了一声，没有转过头去看苏盛洛的打算。

苏盛洛又皱起了眉头，能说话了，也能自己动了，所以，他这算是酒醒了还是什么？

话说，有醒酒醒的这么快的吗?洗个澡就醒酒了？这么神奇？

“现在很晚了，睡吧。”苏盛洛说着，躺上了床，给苏铭纪留了大半空位。

苏铭纪却是没有动，眼睛依旧看着窗外，充满了茫然，“爹地……我想……跟你谈谈……”

苏盛洛心里一惊，这是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挑明了说吗？

难道他做的，还没有让他知难而退？

心底微微有些排斥苏铭纪接下来说的话，苏盛洛取下了自己腕间的手表放在一边，盖了点被子，轻声说着，“现在很晚了，明天再说吧，先睡觉。”

苏铭纪第一次这么不听苏盛洛的话，他绞着自己的指，很用力，之间都泛白了他都没有感觉到麻木，“爹地，你知道我每一次的生日愿望是什么吗？”

苏盛洛下意识地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他并不想接下这个话题，因为他知道，接下去了，这就会像是一个连环扣一样，拉出一系列他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可最终，看着苏铭纪落寞的身影，窗边的灯光打在他身上照应得整个人都很单薄，苏盛洛狠不下这个心来，顺着他的话，问，“是什么？”

苏铭纪偏了偏头，想要转过身去看着苏盛洛，但好几次，他都没有这个勇气。身体就像是虚脱了一样靠着窗边，喉中涌上了一种苦涩的感觉，那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六分痛苦，三分悲凉，一分绝望。

“我呀……好希望，在我十八岁生日的那一天，可以大声地告诉我喜欢的人，跟他说，我……喜欢你……”说到后面，已是彻底的哽咽。

苏盛洛对于苏铭纪所有的想法与感情都清清楚楚，自然也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也察觉到了，那句话，从苏铭纪的口中说出来，用了多大的勇气和决心。

只是，他却没有这个勇气去跟他说，宝贝，喜欢他，就去告诉他……

因为，就算苏铭纪对他此刻是喜欢着的，是爱着的，谁又能保证，这份喜欢能够持续多久，这份爱又能有多久的保质期……

这些，他不知道苏铭纪有没有考虑过，但是，他想过不止一遍。就像他以前想的那样，并不是没有精力玩下去，他而是，怕最后落得个“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的下场。

又是一阵能够憋死人的沉默。苏盛洛突然意识到，随着时间的变化，他和苏铭纪之间的沉默也越来越多，有好多次，明明可以轻易说出口的话，却还要反复斟酌之后才说出来，两人之间的默契与亲密，也已经被时光无情地也抹掉了。

久久得不到苏盛洛的回应，苏铭纪心里更加地茫然。也不知道接下来到底应该说什么。苏盛洛的沉默就像是一个隔离空间一样，隔绝了他周围所有的空气，让他呼吸困难。心里很紧张，带着窒息般的疼痛。

不知道为了什么，苏铭纪突然想到了在学校跟自己告白的女生，那个时候，她们应该也跟自己一样的心情吧，想要逃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场面，却又舍不得那个让自己心跳的人……

忽然觉得，他那时候，应该在女生告白的时候多安慰几句的，能够说出“喜欢你”三个字，是需要多大的勇气……

想到这里，苏铭纪的眼前跳过了一张又一张不同面庞，她们有的羞涩，有的大胆，唯一的共同点就是，她们都有告白的勇气。

是不是，自己也应该勇敢点呢……

“爹地……”终于迫使自己转了身，然而，身体还是站不住似的靠着窗边。苏铭纪还是怕，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男人，他还是没有勇气走到他身边。

“爹地……”苏盛洛没有应他，他继续叫着，一直叫到床上那个强装镇定的男人应他为止。

称呼里面的颤抖以及强装的淡然苏盛洛怎么会听不出来？他再心里一遍遍地告诉自己要镇定下来，苏铭纪要胡闹，他不能陪着他一起胡闹……

然而，苏铭纪每一声呼唤，在他心里都泛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涟漪，一圈又一圈，从未停歇。

最终，苏盛洛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倦怠的双眸，无奈的看向苏铭纪，“你说，我听着……”

两人眼神交汇的那一刻，一个畏惧，一个退缩。

苏铭纪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看着男人那副“我很累”的样子他心里就莫名其妙地疼，喉咙处也疼，疼得他说不出话来，好几次话都到嘴边了，但还是开不了口，说不出话。

苏铭纪心里很急，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脑子里所有有条不紊的思绪都已经被打乱，像是乱麻一样和成了一团。他很想让苏盛洛知道自己现在内心里的挣扎，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方式。

苏盛洛叹了口气，有点不耐烦，“我真的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吗？”

苏铭纪摇了摇头，一遍遍的摇头，他想说话，他想让苏盛洛不要睡得那么早，他想让苏盛洛等他把话说出口，然而，每一次开口，音不成调，听到自己的声音，心底的茫然以及恐慌就像是无尽的江水一样将他湮灭。

看着苏盛洛重新躺下，苏铭纪像是一只挣脱了控制的野兽一样跑了过去，不顾苏盛洛的诧异，连人带被子，压在了身下。

他跨坐在苏盛洛的腰间，手臂抓着他的肩膀，身体颤抖着，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野兽，孤苦无助……

苏盛洛看着他红了的眸子，说不心疼那是假的……

他微微抬了抬手想要去抚慰身上的人，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却给苏铭纪造成了莫大的恐慌，几乎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的手就被苏铭纪反压在头顶。

说实话，这种姿势并不好受，手被禁锢了的感觉更不好受。苏盛洛眯着眼危险地看着苏铭纪，苏铭纪却好像看不到他一样，眼里有着不可言喻的疯狂与占有。

出于察觉到危险地本能，苏盛洛动了动身体。而此刻对于草木皆兵的苏铭纪来说，无疑又是一种危险性动作。

“不要动……真的，不要动……”命令的话里，带着卑微的祈求。现在苏盛洛每动一下，苏铭纪都害怕。

很快的，苏铭纪把他禁锢在床与他身体之间，苏盛洛想动，都动不了。他很奇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苏铭纪，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

就在这时，一直低着头看着苏铭纪手臂的苏盛洛突然感受到自己的脸上凉凉的，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他脸上，他偏过眼，这才发现，苏铭纪，哭了。

眼泪一滴滴地从那眸眶里溢出来，流过他的脸颊，滴落在自己的脸上。有好几次，泪水滴落在他唇边，唇瓣微抿的时候，那泪水就顺着凹陷的地方进了他的唇。

是苦的。

苏盛洛从来没有尝过泪的味道，第一次，却是这么苦涩的泪水。

“别哭了，好吗？”他温柔的说着，隐忍着的苏铭纪，痛苦着的苏铭纪，让他，也感受到了一种窒息。

无法呼吸。

苏铭纪却是听不到他说的话一样，他的脑子里，眼睛里，甚至心里，都是苏盛洛那副淡然的模样，苏盛洛说的什么，都已经被他自己自动地给隔绝了。

“有什么想说的，就说……”苏盛洛不放弃，继续他的温柔……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伸出手，把那碍眼的泪水给擦拭掉。

“苏铭纪……”

“宝贝……你醒醒……”

“听我说……”

不知道究竟喊了多少次，苏铭纪都没有给他任何的反应。就是一个劲地看着他的脸哭，苏盛洛很想知道，这个人，究竟想到了什么，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他那句话还没有说出口，自己也还没有给出答案，他怎么就哭成这样了呢……

苏盛洛，从来没有觉得这么无力过。

最后，他用了自己从来没有想过的方式，把哭的梨花带雨的人带回现实。

对着那张殷红的唇，他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