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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五官俊逸,声音清朗,左边胸口别着一个红色徽章,靳舟一眼便认出那是检察官徽章。
零散的记忆瞬间被唤醒,靳舟立马想起之前见过这人——妨碍公务案的检察官。
当时他在法庭上气势汹汹,说得辩护律师哑口无言,给靳舟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那次开庭靳舟全程都在欣赏这位检察官的表现,还让杨时屿不愉快了好久。
“我是。您是?”没有攀关系的必要,靳舟也懒得说见过,直接询问对方的来头。
“谢曜,区检察院的检察官。”谢曜大大方方地说道,“今天过来找你,是想跟你了解点情况。”
了解情况?
靳舟感到莫名其妙,但也只好重新拉开电闸:“里面坐。”
在靳舟烧水的空挡,谢曜把笔记本、钢笔整整齐齐地摆在小桌上,就连笔记本中间的那条隔线,都要拉得紧绷笔直。
没过一会儿,靳舟端着两杯茶水来到小桌边,谢曜又把才摆好的笔记本和钢笔拿了起来。
靳舟不禁在心里嘀咕,有必要摆吗?反正都要拿起来。
不过这倒是能看出这位检察官应该是个对待工作很严谨的人。
“我想问一下你去筒子楼那晚的所有经过。”谢曜一边记录,一边问道。
“筒子楼?”靳舟略微有点诧异,他还以为是什么事,没想到又是跟这起命案有关。
“对。”谢曜说道,“我在调查筒子楼和单身公寓发生的那两起命案。”
原来如此。
之前任雯丽对靳舟提过,这两起案件有检察官提前介入,没想到就是谢曜。
“单身公寓?”这对靳舟来说是条新信息,“那个被害人不是有女儿吗?”
“没错,但她是单亲妈妈。”谢曜说道。
靳舟心里感到一丝异样,不过还未来得及多想,就听谢曜问道:“你那晚是独自前往筒子楼?”
“是。”靳舟又把那天晚上的事说了一遍,但略去了跟杨时屿有关的所有细节。
“通过路边的监控录像来看,”谢曜翻着笔记本说道,“你在筒子楼里待了半个多小时,你说是去查找王大荣的行踪,但他并不在家里,并且他家也不过二十来个平方,你怎么会待上半个多小时?”
不等靳舟回答,谢曜又问:“难道是发现了什么意外的情况吗?”
谢曜的问话方式和任雯丽完全不同,带着几分压迫,就跟那次法庭辩论一模一样。
当时靳舟坐在旁听席还想象过,如果他遇上这样强势的检察官会怎样,没想到这么快想象就变成了现实——但却不是在法庭上。
“没有。”靳舟泰然自若地说道,“去王大荣家扑了空,我感觉很郁闷,所以在楼道里发了会儿呆,抽了一根烟。”
“你独自抽烟吗?”谢曜又问。
“当然。”靳舟说道,“难道还跟鬼抽吗?”
“监控拍到你离开的时候,前方有一个戴棒球帽的男人,他是什么时候出现?”谢曜继续问。
“下楼的时候吧?”靳舟装出回忆的样子,“具体也不太记得,你们不提,我都没印象。”
谢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靳舟找准机会,开始反问谢曜:“我听说凶手的作案时间,是在我离开之后,这样我应该没什么嫌疑吧?”
他故意没有提杨时屿也没嫌疑,是不想引起谢曜的怀疑。
只要能确定他没有嫌疑,那走在他前头的杨时屿肯定也没嫌疑。
“从时间线上来看的确是这样。”谢曜说道,“通过我们梳理出来的时间线,你在楼道抽烟的时候,凶手应该正在上楼,你确定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吗?”
“凶手正在上楼?”靳舟闻言皱起了眉头。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晚的情况,他记得确实听到身后有上下楼的脚步声,但谁会知道那是杀人凶手?
“没看到。”靳舟摇了摇头,心中难免感到可惜,“当时朝着窗户外面,没注意身后有什么人经过。”
“好吧。”谢曜的表情也有些可惜,叹了一口气,合上了笔记本,“对了,听说前阵子你差点遇害,不过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外省的警方已经抓到了魏杰,他已经老实认罪了。”
“哈?”靳舟一整个愣住。
这个消息简直比凶手在背后经过还让靳舟感到惊讶。
丫的杨时屿还真是守口如瓶啊?
靳舟之所以晚上不被允许出门,就是因为杀人犯还在外逃窜。
现在既然魏杰已经被抓,那他还听话地待在家里做什么?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谢曜说魏杰已经认罪,这显然是最坏的情况——他打算把罪全都认下来。
这么大个事,杨时屿竟然也不告诉他一声?
靳舟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杨时屿开始接触汪和泰的秘书,难不成就是因为魏杰这条线已经堵死,所以他才采取如此激进的办法?
妈的,真是越想越气。
听话肯定是不可能听话,靳舟也得加快进度才行。
不过在此之前,他必须解决另一件事——杨时屿的眼线。
这狗东西安排个年轻帅哥在他周围转悠,还当他不知道呢?
第41章 可爱玩偶
随便编了个借口,点开微信发送出去。
【靳舟:今天孙义生日】
【靳舟:晚上晚点回来】
杨时屿应是在忙,没有立即回复。但十多分钟后,他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晚上几点回来?”杨时屿问。
“九点吧。”靳舟模糊地说。
“去哪儿?”杨时屿又问。
“就这附近的海底捞。”地点靳舟倒是给得很准确。
“八点之前回来。”杨时屿淡淡道,“不准喝酒。”
说完这句,杨时屿便挂了电话,显然是一副不容商量的态度。
然而靳舟压根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出去晃悠了大半天,到了晚上六点,准时来到了离家最近的海底捞。
今天当然不是孙义生日,但并不妨碍几人聚餐。
虎子还得去酒吧上班,没法抽身过来,靳舟便叫只叫了孙义、余赫和小武。
海底捞的服务员的确非常热情,全程都在帮靳舟几人下菜,每当他们想聊点隐私的话题,服务员又会过来问需不需要毛巾,需不需要加水,总是会打断几人的聊天。
非要说的话,海底捞就这点不好,吃一顿饭,服务员的存在感实在太强。
不过今天来海底捞吃饭,靳舟本就不是为了聊天。
吃到中途,他假意去洗手间,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四周,很快便发现不远处坐着一个独自吃火锅的男人。
之所以能够确认这个男人是独自前来,而不是正在等他的朋友,是因为他的对面,被海底捞的服务员,放了一个巨型玩偶,陪他吃饭。
这也是海底捞的贴心之处——一个人前来吃火锅,服务员会拿个玩偶陪你。
独自吃火锅的男人大约二十岁出头,兴许是为了躲避靳舟的视线,此时正微微埋着脑袋,专心吃着碗里的东西,从靳舟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他饱满的额头和高挺的鼻梁。
不过尽管如此,靳舟还是认出了这个人就是在他被魏杰袭击那晚,挺身而出救下他的年轻帅哥。
他穿着紧身的黑色高领毛衣,外搭宽松的墨绿色飞行员外套,敞开的外套隐隐露出了结实的胸肌线条,一看就是个练家子。
要是没有坐在他对面的那个可爱玩偶,靳舟一定会觉得这个年轻小伙很酷。
然而……
又扫了一眼那个玩偶,靳舟差点没他妈笑死。
他赶紧收起视线离开,就怕自己绷不住笑出来。
和孙义几人吃得尽兴,从海底捞出来时,靳舟看了看时间,正好八点整。
如果现在回家,八点十五之前就能到,但靳舟可没这个打算。
“靳哥,我们现在去哪儿?”小武按着“台本”上的台词说道。
靳舟若有似无地扫了一眼身后,见那年轻帅哥从海底捞里跟了出来,便道:“去巴黎圣殿。”
“去找张瑞吗?”孙义跟着问。
“对。”靳舟故意敞着嗓子说,“去把那丫的打一顿,看他还不还表。”
几人一边聊着天,一边乘坐扶梯往楼下走,然而不出两分钟,靳舟的手机便震动了起来。
他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毫不意外地勾了勾嘴角。
“喂?”靳舟接起电话。
“怎么还不回来。”电话那头响起杨时屿的声音,语调毫无波澜,却带着几分明显的催促。
“还早呢吗不是。”靳舟懒洋洋道。
“马上回来。”杨时屿的声音沉了下来。
“兄弟生日呢,你催什么催?”靳舟装模作样地抱怨道,“真是一点也不懂事。”
“靳舟!”杨时屿加重了语气,靳舟几乎可以想象他皱眉的模样。
“我十二点之前回来。”扔下这句,靳舟便挂了电话。
不出意外,五秒后,杨时屿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魏杰那边有了消息。”杨时屿应是知道靳舟不会听话,这次直接换了一个策略,扔下了鱼饵。
“哦?”靳舟只得配合上钩,毕竟跟兄弟生日比起来,魏杰显然更加重要。他要是连魏杰的消息都不感兴趣,那肯定会引起杨时屿的怀疑。
“现在回家,”杨时屿道,“我就告诉你。”
俗话说演戏得演全套,靳舟只好装出迫不及待的模样,说道:“我马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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