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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松诧异:“他信佛?”
“你觉得他像么?”张雁声说,“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死了,吓得不行,要去拜拜去晦气。怂到家了。”
岳松失笑。
元旦调休,连放三天假。第二天一大早张雁声开车去了郊外山里的南山寺,先陪着徐立晨拜了拜,还一人捐了十万块香火钱。
把主持都惊动了,亲自出来接待了他们,录了名字,张贴功德榜——等下一次刻功德碑的时候,也要刻上去。
他问了两个人来参拜的缘由,还亲自给徐立晨解梦。
“梦中将厄运的一生已经走过,现实便否极泰来。”老和尚虽然不吃油水,但见过太多世俗的人,深知这些人想听什么。他一身僧袍,白须飘飘,气质这块拿捏得死死的,说出来的话跟哲理似的,让人一听就觉得好像被点化了似的。
徐立晨就是那个深觉得自己被点化的人。
他一拍大腿:“您说的对!的确是,现实没有一个事对得上!我现在过得好着呢!”
徐立晨心里的阴影被高僧化解了,喜气洋洋地和张雁声去吃素斋,终于肯好好跟她说说他做的那个破梦了。
张雁声问了很多细节,都是关于汪倩的。
徐立晨不可能不起疑,他问:“怎么就突然想起来问我这个梦和汪倩了呢?”
徐立晨在梦里知道得太多了,张雁声不想让他知道更多。
她说:“平安夜看到她了,就突然想起来你说的那个梦了。当时把你吓得,怂得跟什么似的。”
当时的确是把徐立晨吓到了,吓得他慌里慌张语无伦次,张雁声甩了他一个大耳刮子才把他镇住了。
徐立晨梗着脖子:“胡说!没有的事!!”
张雁声花钱找了一个私家侦探,专门做什么婚外情追踪调查、帮忙捉『奸』的那种。
听起来不是很上得了台面,但是办事很利落。
“汪倩和黄哲,他们的妈妈是表姐妹,他们俩是隔了一层的表兄妹。两家关系不错,常有来往。他们两个人的朋友圈和qq空间里都能找到对方存在的痕迹。”他语重心长地说,“张小姐,是你误会了你男朋友和他表妹的关系了。但是,根据我的追踪观察,你这个男朋友,的确是不大老实,跟很多女孩子都有来往,也常常出入夜店。我这里都拍了照片……”
张雁声把自己包装成黄哲的女朋友,打着调查男朋友是否劈腿的幌子让私家侦探查清了汪倩和黄哲的关系。原来,竟真的是亲戚。
她对黄哲的男女关系不感兴趣,对私家侦探说:“我最近发现我‘男朋友’有点不太对劲。他认识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我怀疑那些人可能带他吸毒,你能查清楚这件事吗?”
私家侦探答应了。
他又继续追踪了一段时间,告诉张雁声:“你的怀疑是对的。他的确吸毒,不过应该还在起步阶段,还来得及挽救。”
但张雁声查这些根本不是为了挽救黄哲这个垃圾玩意。她只是为证实自己的猜想而已。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样,黄哲这时候陷得还不深。她也记得当初刚认识的时候,黄哲也只是一个有趣爱玩的人而已。后来才渐渐变得不一样。
人若是入了毒品的坑,从吸到贩,总有一个过程。
张雁声做这些都没有瞒着岳松。因为岳松一开始甚至想接手,由他来做这件事的。但这是张雁声的事,不说里面的很多前因后果不方便让岳松知道,单说了断这段恩怨,怎么也得张雁声亲自来动手,才算一个终结。
张雁声说:“他会越陷越深,如果我说我现在不打算动手,想留待以后,会觉得我过于恶毒吗?”
她凝视着岳松。
岳松却拢拢她的头发,告诉她:“你肯把这件事交给我做的话,我保证做得比你更恶毒。有些事,就是不能原谅和宽容的。纵恶等同于抑善,对这种人的宽容只会害了更多其他的人。”
张雁声按住他的手,微微地笑了。
没什么事,比那个人认同你的三观和做事原则更让人心里觉得舒畅的。
“另一个人呢?”岳松可不会忘记汪倩的。
他记得很清楚,平安夜那天的晚上,张雁声站在街头,脸『色』少有的发白。
她是个胆子大、脾气爆的女孩子。她不会轻易被吓到。提起曾有人企图给她下『药』,她的语气也很平淡。
她是被一份意想不到的恶意给冲击到了。
他问:“另一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第143章 第143章原则
关于汪倩, 实在无法判断。
因为若从阴谋论的角度来说,似乎一切都指向她某种程度地参与其中,某种程度地推动。譬如她那么快就得知张雁声的死讯, 告诉了徐立晨, 徐立晨都还来得及赶回去参加葬礼。
譬如张雁声和黄哲认识几年,从没听黄哲提过这个表妹。那么汪倩有没有听黄哲提起过自己在xx大学认识几个朋友呢?汪倩可是知道张雁声的学校的。
这么想的话,就好像都能对的上, 好像处处都有蛛丝马迹似的。
但是反过来,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似乎又全可以解释得通。
张雁声的讣闻或许张寰会通知学校老师或者她手机通讯录里的人,很多人不都是这么做的吗。总之汪倩也许就能从哪个渠道及时地得知她的死讯。
黄哲是她表哥, 也许亲戚间的确就不会提及各自的朋友呢?张雁声也没有听张绮张麟提过他们的朋友。这也是可能的。
总是, 你若疑邻盗斧,就处处有痕迹。你若觉得她无事,就全说得通。
根本没有任何方法去证明前世汪倩与张雁声的死, 到底有没有关系。证其有罪的证据没有, 证其无罪的证据也没有。
这件事,注定了没有答案。
张雁声垂眸良久,说:“没法证明她到底有没有伸手。”
岳松说:“那去问姓黄的?”
“没用的。”张雁声说, “她如果真的做了什么, 也不会是正面的给人留下把柄的方式。她的做事方式,一定是旁敲侧击, 推波助澜的那一种。”
岳松懂了:“就是说,除非她自己承认……”
可没有人会承认自己做了什么,特别是在对方没有证据指控自己的情况下,就更不可能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岳松问张雁声。
这件事说到底,要由张雁声来决定。
张雁声沉默了很长时间, 最后作出她自己的选择:“疑罪从无。”
虽然无论张雁声做出什么选择,岳松都会支持她。但岳松的心里也有自己的倾向。
当他知道曾有人企图对张雁声投毒的时候,一瞬的暴怒几乎想杀人。所以当某个人疑似参与甚至推动了这件事,岳松从情绪上来讲,更倾向于宁杀错不放过。
但张雁声却选择了疑罪从无。
她作为当事人,愤怒的程度绝不会低于岳松。只是她的心底有一条线,无论前世今生经历了什么,张雁声都不会践踏自己做人的底线。
岳松用指背轻轻磨蹭她光滑的脸颊。他从她眼中看到的不是软弱或者圣母,而是做人的原则。
他不由得『露』出了微笑。
“笑什么?”张雁声莫名奇妙。
“忽然觉得自己很厉害。”岳松说,“在还不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你了。”
张雁声托腮,斜乜他:“早说了你是见『色』起意。”
岳松笑起来。
爱情大多始于见『色』起意,而后是于三观相合中渐进渐深,还是激情褪去后渐行渐远,就看各人的命了。
岳松觉得,他的命很好。
张绮现在在学校的时间不多,没想到期末过来一趟,还被马芸逮到了,对她大吐苦水。
“以前我们做新人的时候,头上有师兄师姐们。那师兄师姐管新人,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我们也从来没说过什么吧。张学姐,你说是不是!”她抱怨,“今年的新人可神奇了,能把大三的部长都给挤走了。我们高年级偶尔说她们一句,就叭叭叭地给我们说一堆。”
张绮了然,说:“这种一般都是有个挑头的,把挑头的那个压下去,其他人就没事了。”
马芸叹气:“就是挑头的那个厉害,我们才没办法。”
张绮有点看不上她这副样子:“你好歹都是学姐了,居然被一年级的小屁孩压着?也太没用了吧。”
说完,端起热『奶』茶。
“学姐你不知道呢,挑头那个可厉害了,我们都说不过她。她还敢跟男生动手呢。男生都打不过她。”马芸气愤愤地说,“你不知道,就这个张雁声……”
“张雁声”三个字一入耳,张绮“噗”一口『奶』茶就喷出去了。
“咳咳咳咳”了一通之后,她用纸巾擦干净嘴,问:“谁?”
“张雁声。”马芸问,“怎么,学姐你认识她?”
“她就是那个刺头?”张绮『揉』太阳『穴』。
“是啊,是啊。”
张绮说:“那你最好就别招惹她了。”
马芸:“……为什么?”
“因为,”张绮觉得脑壳疼,“她是我妹。”
马芸:“……”
马芸的心头,仿佛有一千匹草泥马呼啸而过。
期末学生会的最后一次会议结束后,大家准备最后聚一次餐。
张雁声却接到了明显是男朋友的电话:“咦?你来接我?你今天结束这么早吗?我们学生会待会还要聚餐……”
会长听出来了,笑着冲她打手势:“一起,叫他一起。”
是传说中那个一出手就送了千万级豪车的男朋友吗?
大家的眼睛都亮了。
“雁声,叫你男朋友一起吃饭呗。”
“都没见过你男朋友呢!”
电话里已经传来岳松的笑声,显然他听到了。
“突然感觉自己老了。”他说,“只有学校里还有这种年轻的感觉。”
“既然都听到了,那就来吧。”张雁声也痛快,“到哪了?校门口?南门吗?那就在那儿等我们吧,我们这就出去了。”
大家纷纷穿上外套,都想赶紧去看看张雁声这种白富美的有钱男朋友是什么样。
马芸挽着自己男朋友的胳膊,跟他咬耳朵:“我跟你说,别抱什么期望。”
男朋友:“?”
马芸低声说:“不是告诉你了吗,她是张绮的堂妹。她们这种有钱人家,都搞什么商业联姻。跟什么样的人结婚,家里说了算。就算对方又丑又瞎,那也没办法。可怜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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