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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覃兮亲完飞快的纵马向前,向着山林深处去。林子里的小动物听见声音,急忙躲回藏身之处。山风呼呼吹过,她感受着周遭新鲜的空气,乌黑的发丝在空中飞舞。
尽情的跑了一会马,顾覃兮享受过飞奔的快乐,速度渐渐地慢了下来,她和祁禹并排骑着马,慢慢的在林子里闲逛,身边伺候的人早在她纵马的那一刻不见身影。
前边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她和祁禹同时望过去,就见草丛晃动几下,一只肥嫩嫩的山鸡扑腾着翅膀,在草地上快活的打转。祁禹淡淡笑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顾覃兮盯着山鸡压低声道:“你想抢我的山鸡没得逞。”她正好跑马累了,就有山鸡送上门,仔细算一算,她自从回到皇宫已经有好久没吃过烤山鸡了,现在心神全被山鸡吸引过去。
祁禹见她一副小馋猫的样子轻笑出声:“今天我就还你一只山鸡,还请覃儿不要在计较当初我与你抢山鸡之事。” 情人眼里出西施,顾覃兮无论什么样子,在他眼中都是最美的。
他只想在她脸上看见笑容,并且在不知不觉中会下意识的哄着她逗她开心,看见她喜笑颜开,他也会随之高兴。他在四年前那个想念她的夜晚,就彻底明白自己是栽在她手里了。
顾覃兮目光灼灼的看着祁禹,“好,今天你要烤山鸡给我吃。” 话音刚落,祁禹潇洒的弯弓搭箭,闪着寒芒的箭尖指着山鸡,随着一声破空之声,利箭命中山鸡脖子。
“厉害。”顾覃兮毫不吝啬的夸奖,他们两人距离山鸡可是有一大段的距离,远到她也是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山鸡的影子,连她也不能保证一箭击中,祁禹却轻轻松松做到了。
祁禹出身书香门第,父亲又是文官,平时看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以为他最多也就是学了些粗浅功夫。今天祁禹却打破了他在她心中的印象,祁禹不仅剑术高超,骑射也是一流。
他简直就是她最佳的伴侣人选,颜美功夫高,是个深藏不漏的真汉子。一想及此,顾覃兮看祁禹的目光更加柔和,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欣喜。祁禹只以为她是为了再过不久就能吃到山鸡而高兴,两人打马找了个靠近溪水的地方。
祁家的庄子占地极大,后山这一大片树林居多,环顾着后山的是一条清澈的溪流,潺潺的水声伴随着鸟鸣如同大自然最美的乐曲。两人牵着马在溪边找了处空地,祁禹提着山鸡去了溪边。
顾覃兮随即跟了过去,她倒想看看养尊处优的公子会怎么处理山鸡。她带了点探究的意味坐在祁禹身侧,想着若是祁禹处理不来就由她接手。哪知祁禹出人意料的熟练,如玉般的手指三两下就拔了山鸡的毛。
顾覃兮看得惊奇,“徐之,你不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嘛,怎么拔毛拔得比我还熟练。”正确的打开方式不应该是祁禹焦头烂额,她趁机嘲笑几句然后拿过山鸡大展身手。
“以前和行珏外出狩猎,打到小猎物就原地生火烤了。”祁禹仔细的处理干净山鸡,找来一根树干架起火堆,把山鸡架在火堆上。趁着他去溪边洗手的功夫,顾覃兮去马背上的行囊里拿来一个小包袱。
祁禹擦干净手指,目光疑惑的看着她的小包袱,“覃儿,那是什么?”顾覃兮神秘的一笑,打开小包袱,里面是好几个瓶瓶罐罐,她拿起一个青色瓷瓶道:“这是蜂蜜,在烤鸡的时候涂上一点味道会十分鲜美。”
又拿出一个小纸包,“这是我特制的香料,专门为烧烤所用,放上一点保管你吃了还想吃。”她一一把瓶子里装的东西说了,拿起瓷瓶就要往山鸡上倒,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接了过去。
顾覃兮不解的抬头,祁禹边往山鸡身上倒调料边道:“我来就好,你坐着休息等着吃山鸡就可。”她把所有瓶子放到祁禹身边,心里美滋滋的,有一个人能这么宠着你,这感觉真不错。
“那我就等着尝你的手艺了。”顾覃兮坐在一边托腮看着祁禹,用上得厨房出得厅堂来形容祁禹最合适不过了,她的目光从他波光潋滟的桃花眼,到他纤长的睫毛,再到他唇形漂亮的薄唇,最后停留在颈间凸出的喉结。
线条流畅和他修长的脖颈相得益彰,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第一次明白了秀色可餐的意思。祁禹不知道她在觊觎他的盛世美颜,只以为她饿了柔声道:“山鸡很快就烤好了。”他把山鸡翻了个面,涂上一层晶莹的蜂蜜。
顾覃兮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强迫自己转移视线,待看到烤的金黄酥脆的山鸡时,涌上一股饥饿感。她和刚刚对祁禹美色的垂涎做了个对比,郁闷的发现这和她口水山鸡的心理一模一样。
都是急着把对方吞吃入腹,顾覃兮在心底深深检讨自己,怎么一遇到祁禹自己就变成了色/女。她又看了眼山鸡,惊恐的发现比起吃山鸡她现在更想去摸一摸他性感的喉结。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在心里默念几遍经文,才把这想法压了下去。祁禹用帕子隔着撕了块鸡腿给她,“尝一尝我烤的山鸡味道怎么样?”她伸手接过,“谢谢。”
谢天谢地山鸡总算是烤好了,再像刚才那样下去,她怕她会忍不住直接在这树林里扑倒他。烤鸡香喷喷的味道让顾覃兮回过神,她吹了吹等到没那么烫了才小小的咬了一口。
外皮鲜香酥脆,里面的肉质又鲜嫩可口,山鸡独有的香味在嘴中停留,她又大大的咬了一口,咽下口中的肉夸赞道:“徐之你的手艺真不错,比我以前吃的烤肉味道还好。你还挺有天分的,以后说不定还能开个烤肉店。”
祁禹宠溺的看着她,等她吃完递了个水囊给她,“慢点吃,喝口水润润。”顾覃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一见到好吃的东西,吃东西的速度就会加快,喝了一口水,祁禹又递了一只鸡腿过来。
“别光顾着我,你也吃。”顾覃兮把鸡腿递到祁禹眼前,他眼中的温柔多得像是能滴出水来,语声温润,“好。”他就着她举着的手咬了一口,唇轻轻触到她的指尖,红润的唇染上光泽无声的诱惑她。
指尖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一下子红了脸,一把将鸡腿塞到他手中,“吃。”祁禹好脾气的接过鸡腿,知道不能太过,他的姑娘偶尔逗一逗就好,要真惹她生气就得不偿失。
顾覃兮别过脸,努力把视线专注在清澈的溪水间,等到脸上的红晕散尽,才转过身继续吃山鸡。山鸡在两人的合围下很快就变成一堆鸡骨头,顾覃兮下意识的把骨头埋进土里。
等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她又片刻的失神。自从师父出去云游,她已经有很久没去过静庵了,也不知道师姐现在怎样了,是不是还一个人住在山上。她得找个时间,去看一看师姐。
祁禹处理完火堆,就见顾覃兮愣在原地,遂笑着唤了一声,“覃儿,过来。”顾覃兮愣愣的走到祁禹身边,看着祁禹从袖中掏出一块洁白的帕子,轻柔的在她嘴角边擦拭。
两人之间近到呼吸相闻,她在祁禹漆黑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倒影,也看见了他眼中的温柔和不易察觉的欢喜。她决定了,下次去静庵她要把师姐叫出来,然后把祁禹介绍给师姐认识。
在祁禹不知道的时候,他在她心中的分量逐渐加重。两人处理完火堆正要上马,阳春,白雪和双全几人赶到了。阳春行了一礼道:“公主,林七小姐刚才不小心滚下山坡,现在被人抬回去了。”
☆、疫症
顾覃兮皱眉,“好好的怎么会滚下山坡?”小姐和公子们身边都是有人跟着的,特别是小姐身边跟的下人更多。林七小姐不会骑马,是下人陪着走进后山的,看她去的方向和他们相反,不是狩猎区。
阳春道:“奴婢也不清楚,奴婢是在来的路上听人说起的,说好像是一脚踩空掉了下去。”阳春刚得知这个消息时也很震惊,知道她家公主对林七小姐印象还不错,再加上又是在祁家庄子上出的事,她第一时间就来禀报。
“我们回去看看。”顾覃兮打马往回跑去,祁禹点头两匹马并驾齐驱,向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庄子一处厢房里,祁五小姐不安的站在床边等着大夫诊断结果。林七小姐半躺在红木雕花的床上,床边放下雨过天晴色幔帐遮住了林七小姐的身影,只能透过帐子看见灰色的人影。
房内站着几个心腹丫头,全部垂手低头站立。整个房间安静的只能听见老大夫浅浅的叹息声:“小姐并无大碍,老朽开服安神的方子,待会小姐喝下休息即可。只是脸上的伤还需要好好将养,我这里有祛疤良药,早中晚各涂三次,切记不能碰水,不能碰辛辣之物。”
祁五小姐听老大夫如此说松了一口气,林七小姐被人抬回来的时候,脸上都是鲜血,她乍一看见吓得差点没晕过去。这是她第一次举办宴会,就出现了这种事,要是林七小姐有个好歹,她也讨不了好。
“多谢大夫。”祁五小姐吩咐身边的丫环道:“语儿,送宋大夫出去。”语儿应是,亲自送宋大夫出庄,又拿了一个荷包递给宋大夫,“宋大夫,有些事不可外传,还望宋大夫知晓。”
宋大夫从容的收下荷包,“老朽明白,自是不会多言。”他行医多年,自然知道大户人家有些事不能多嘴,有时候看见了什么也要装作没看见,这才是保命之道。
顾覃兮和祁禹下马匆匆来到厢房,恰好碰上宋大夫。祁禹道:“宋大夫,林七小姐如何了?”宋大夫经常会给祁家人看诊,自然是认识祁禹的,看了眼顾覃兮在祁禹无碍的目光下道:“林七小姐没有大碍,脸上的伤不出三月也能痊愈。”
“有劳宋大夫费心了。”祁禹知道林七小姐的情况后,亲自送宋大夫出庄子,他是男子不好直接入女子闺房,身为主人家了解情况之后,自有祁五小姐在里头陪着林七小姐。
顾覃兮朝祁禹点点头,走进厢房。厢房里紧张的气氛,在宋大夫说林七小姐并无大碍之后就松懈下来。门外站着的丫环给顾覃兮行了礼,替她撩起帘子。她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温声和林七小姐说话的祁五小姐。
“你现在这好好休养,林府我会派人去告知。”祁五小姐说完看见顾覃兮连忙站了起来,“公主,你来了。”她有些惊讶,没听说公主和林七小姐关系亲近,这会怎么会第一时间跑来看林七小姐。
“我听说林七小姐受伤了,来看看七小姐。”顾覃兮边说边到床边坐下,“伤口还疼吗?”林七小姐原本白皙的脸颊边被树枝勾出一道一指长的伤口,看上去吓人,实际上伤口不深。
林七小姐想起身被她按了下去,“躺着好好休息,我就是担心你来看看你,你要是动来动去的我可就白来了。”林七小姐眼中一酸,微低垂下头道:“多谢公主关心,我没事,只是小擦伤。”
为什么她和公主明明只是今天才见面,公主就对她如此关心,在她受伤之后立马跑来看她,而她的家人,本该是她最亲的人,却如此残忍的对待她,只把她看成一枚棋子。
祁五小姐敏锐的察觉到了林七小姐情绪的变化,贴心道:“我看看药煎好没,有劳公主在这陪七小姐一会。”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明显林七小姐对着公主的时候比较放松。
祁五小姐走了,屋内的丫环也全部退了下去。顾覃兮这才问道:“你是怎么摔下去的?”看林七小姐的样子,不会是简单的意外事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她希望林七小姐能说出来,如果希望她帮忙,能帮得上的她一定会帮。
林七小姐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的抓紧被子,“没事,就是我在玩的时候不小心从山坡上摔了下去。”有些事注定不能告诉他人,有些苦也只能她自己默默地的咽下去。
她知道若是和公主说了,她请求公主帮忙,公主大抵不会拒绝。可是她不能,她是林家的女儿,她绝对不能做出有辱林家声名之事。虽然今天,站在小山坡上的时候,她确实一时想不开,故意掉了下去。
可摔下去之后,她听见身边丫环的叫喊,想起了在府中艰难度日的母亲,如果她做出了让父亲生气的事,母亲一定会跟着她一起倒霉。所以她不能,不能自寻短见,不能向她人求助。
林七小姐这样子一看就是心里有事,可她不愿说,顾覃兮也不能逼她,她拿出一个小瓷瓶道:“这是凝脂露,对祛疤很有效,你每天涂一涂疤痕很快就会不见的,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林七小姐望着顾覃兮远去的背影,隐忍许久的泪珠落下。若是,若是她能勇敢一些,或许将来会不一样吧?可是这些她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她是万万做不出那些出格的事。
因为除了林七小姐受伤的事,本来要举行的晚宴也不了了之。顾覃兮在用过午膳后就要回宫,祁禹提出要送她回宫,顾覃兮应了。就这样四驾的大马车旁,多了一个俊美非凡的祁禹。
马车行进在官道上,顾覃兮不时的撩起帘子看一眼车旁的祁禹。之前她从来都没想过能和祁禹和平共处,没想到现在还发展了粉红关系,世上的事还真的是难以预料。
马车又一次停了下来,这一次挡在前面的不是马车而是两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家。她撩起帘子往外看,发现那两个老人家面黄肌瘦,眉心带着黑气。两位老人家见到有人颤颤巍巍的走了过来。
“小姐行行好,求求你给我们一口吃的吧,我们已经很久没吃过东西了。”老人家想要走到马车前,被车旁的护卫拦下,祁禹示意双全,给老人家一些银两,双全刚要走去顾覃兮道:“别动。”
双全的脚步硬生生停住,转头看了看自家公子见公子点头,听话的不再向前。顾覃兮跳下马车,走到两位老人家身前,“老人家,等会我会那些银两给你们,但看你们好像生病了,我来给你们把个脉。”
两位老人家见车里下来个天仙似的姑娘连忙摇摇头,“多谢好心的小姐,只是我们身上脏,小姐还是不要碰我们比较好。”顾覃兮一身崭新的淡蓝色骑装,上面连点灰尘都没有。
顾覃兮笑笑,“老人家没事的,我就把个脉很快的。”她走到两位老人家身边,祁禹想要过来被她用眼神制止了,老人家见她丝毫不介意也就同意了。她三指搭在老人家腕间,凝神诊脉。
越诊眉头皱的越紧,这脉象有古怪,像是疫症又好像不是。她师从静慧师太,静慧师太是有名的神医,可她学到更多的是师太的功夫,医术只是稍微精通。从面相上看,两位老人家必是得了病的。
可到底是什么病她还不能确诊,万一要是疫病那就糟糕了。顾覃兮不敢掉以轻心,又细细把了一会脉,然后笑着问老人家道:“老人家,你们是哪里的人,怎么会流落到这里?”
两位老人见听她这么问,不禁悲从心来,浑浊的眼睛里有泪光闪烁,“我们本来是漠北的小老百姓,这些年漠北打战,年年让我们上交粮食,村里稍年轻点的男人都被征去当兵了,留下些老弱妇孺。粮食却一年比一年多,好些人交不出粮食都饿死了,可怜我那两岁的孙儿。”
一位老人家说到这里泪如雨下再也说不下去了,另一位替老人家擦了擦眼泪接着道:“一开始,庄王还会救济我们这些难民,两个月前却把我们赶出了漠北,我们无处可去只能走到边关。陈将军是好人呐,见我们无处可去放我们进城,可没待几天又有消息说边关容不下我们,又听说京城繁华,我们就偷偷从边关一路往京城来。”
顾覃兮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有数,不动声色的朝祁禹使了个眼色,柔声安抚老人家道:“两位老人家,我带你们去我师姐住的地方,我师姐心善定会收留你们的。”
为今之计,也只能让师姐来看看了,师姐医术学得比她精,应该能知道到底是何病症。
☆、同骑
顾覃兮让其余人先回皇宫,自己驾着马车带着两位人家和祁禹一起往静庵去。两位老人家千恩万谢的上了车,看到小几上顾覃兮为他们准备的吃食不禁热烈盈眶。
车里面充满了无限的感动,车外却又是另一番景象。顾覃兮神色凝重,握着缰绳的手骨节发白,祁禹从她的面色上猜测出事情的严重性,暗中让密卫进宫通知鸿武帝。
车轮滚滚,马车飞快的朝着静庵而去。好在此处离静庵不远,不过半个时辰就到了静庵山脚下。顾覃兮跳下马车,对着想随她一起上山的祁禹道:“徐之,你先在这帮我好看两位老人家,我去找师姐过来。”
祁禹点头应下,下了马把马车带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车里的两位老人家有些紧张的问道:“公子,出什么事了吗?”那个看起来像仙女一样的小姐不是说要让师姐收留他们的,怎么在这里把他们扔下了。
他们顿时惴惴不安,生活了五十几年的漠北都能抛弃他们,更何况一个路上刚刚认识的小姑娘。两位老人家的脸色发白,双眼盯着马车外的俊美公子,只等着他宣判。
祁禹感觉到了两位老人家情绪的波动,微笑着安慰道:“两位老人家不必担心,我们既然说了要帮助你们,一定不会丢下你们不管的。路上奔波辛苦,两位先在车里休息一会,等会覃儿就会回来了。”她去找师姐想办法了,他就在这帮着她稳住两位老人家的心。
年轻俊美的公子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马车外,长身玉立如松如竹,清清淡淡的一句话就让他们打消了疑惑。两位老人家又说了些感谢的话,精神松懈下来,熬不住疲惫在车里深深睡去。
山脚下零零散散有上山的猎户,顾覃兮等到猎户拐到另一条路上才用轻功飞驰。她这几年功力越发精进,内力深厚一路用轻功赶路,没过一会就到了山顶,静庵的几座竹屋出现在眼前。
小院子里没有清月的身影,顾覃兮边喊边往屋里走,“师姐,师姐,你在吗?”伸手掀开帘子,竹屋还是以前的模样,一点都没有变过。她转进侧边的小竹屋,以往师姐都会在这里念诵经文。
没有,侧屋没有,正屋也没有。她思索着往日里师姐回去的地方,正要去后山找一找,一身灰色缁衣的清月,手里提着个篮子走进院子。她飞奔过去,一把抱住清月细瘦的小蛮腰。
“师姐,江湖救急。”她抱着清月的腰不肯撒手,头埋在清月颈间,鼻息间满是淡淡的药草香。很久都没和师姐见过面了,之前虽然一直有通信,但也比不上这样子的亲密接触。
清月见到自家师妹也是很惊喜的,没拿篮子的手轻轻拍了拍顾覃兮的肩膀,“师妹,发生什么了?”她回来的路上就隐隐听见有人叫她,声音还挺像是师妹的,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
自从师父出去云游,师妹回皇宫之后,四年里她有一半的时间在其他地方转悠。她一心沉醉医术,只想在医术上得到更多的突破,又曾听师父言,只有了解民间百姓的病痛,并去帮助他们,医术才会稳步提升。
所以她和师父一样,去行走各个地方,帮助那些生病却无钱医治的困苦百姓。每帮助一个,她就更好的理解师父话里的含意,医者要有仁德之心,心怀善念医术才会越加精进。
师妹每每来信都说想见她,又逢师妹的笄礼,是以几天前她就回了静庵,写信告知师妹。本以为师妹会再过些时日来,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见到师妹了。师妹长大了,不仅长高了,还更漂亮了。
顾覃兮退开清月的怀抱着急道:“师姐,有两个漠北过来的难民,我给他们把脉发现脉象很奇怪,有点像是疫症却又不能确定。医术上面我是半吊子,只能飞奔过来向师姐求救了。”
“人在哪里?”清月瞬间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大启和漠北苗疆开战,苗疆善用蛊毒,而恰恰好在战事将歇漠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从漠北那边来了一堆难民。
若是这些难民没什么异常倒还好,可听师妹说的怕是不太妙了。疫症能传播速度极快,如果真是疫症那么大启的百姓将会遭遇劫难,大启将会陷入内乱,漠北不费一兵一卒就能瓦解大启内部。
“我让他们在山脚下等着。”顾覃兮拿过清月手中的篮子,挑出几颗草药,“我怕会传染,就让他们先待在马车里。”她拿出一颗直接放嘴里嚼了,然后又扔了一颗到清月嘴里。
清月道:“我们马上下山。”两人一齐施展轻功,从山顶一路赶到山脚下。上下山都是用了轻功飞的,速度不知道比走上山的快乐多少,到山脚下时顾覃兮一眼看到了祁禹。
顾覃兮对祁禹眨眨眼,偷偷塞了一颗草药给他,然后拉着清月上了马车。祁禹会意在马车边守着,不让任何人靠近。
一进入马车,清月看见两位老人的面色就皱了眉,老人家听见声音睁开眼睛,眼前是皱着眉头的清丽尼姑,不禁看向顾覃兮惊讶的问道:“小姐,这是你的师姐吗?”这位一看就是出身贵族的小姐,竟然有一位尼姑师姐。
“这位是清月师父,也是我的师姐。”顾覃兮介绍完又道:“刚才我替两位把脉的时候,发现两位身子有些虚,我医术不精只能再让师姐帮你们看看。”没确诊之前,她只能这么说。
两位老人家连声感谢,“遇上好人了,我们遇上好人了。”顾覃兮看着老人家脸上的皱纹,他们眼里真心实意的感谢,心里酸酸的。如果真的是疫症,不知道现在救治是否来得及。
清月向两位老人家行了礼,细细的把起脉,红唇渐渐抿紧,眼里的凝重越来越多。半晌,清月把完脉对神色紧张的老人家道:“是普通的寒症,我开几幅药,你们按时服下就好,等我和师妹办完事,就带两位上山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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