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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绍嘉:“……”
这时,包厢门被打开,服务员跟厨师一起进来,给两人现场片烤鸭。
俞绍嘉满心满腹的疑问,可当着外人的面又不方便说,只是问:“你没出什么事吧?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事直说,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柯谨睿能有什么事啊!他总不能说家里恃宠而骄的小狐狸精已经开始上房揭瓦了,见天用乱七八糟的方法撩拨他,现在他把人扔车里惩罚,自己没事干也没地方去,但心里舍不得还想跟关瓒一起吃晚饭,于是只好叫个人过来解决鸭子顺便陪他消磨时间吧。
那俞绍嘉还不得跳起来打他?
烤鸭按部位顺序上桌,最先放上来的是胸口部分片下来的八块鸭皮。
柯谨睿夹了一块沾上跳跳糖,再亲自放进俞绍嘉面前的骨碟里,说:“你多吃点,晚上还用加班么?”
“看情况,助理打电话我就回去一趟。”俞绍嘉没动筷子。
柯谨睿又说:“那就慢慢吃,今儿晚上不着急。”
柯谨睿戴着耳机,听俞绍嘉说话没那么认真,心思主要放在了关瓒的喘息上。小家伙起初压抑,声音微弱,现在受不住了,呼吸又促又深,不时还带出来两句脏话,喘得人把持不住。
俞绍嘉抬眼看他,不紧不慢地问:“柯总想多慢?”
“两个小时吧。”柯谨睿说。
待另外几盘鸭皮和鸭肉上桌,外人离开,俞绍嘉笑道:“一套鸭子打发我不说,还想让我吃俩小时?”
柯谨睿也笑了,随手点了根烟:“时间太短没意思。”
俞绍嘉从善如流,跟他兜圈子:“是你没意思还是我没意思?”他用筷子戳了戳餐桌中间的和式餐盒,补充:“总不能是这鸭子没意思吧?”
柯谨睿笑而不语,倒是把烟掐了,专心陪损友吃饭。
两人正经起来以后话题回归工作,口头确定了一下跟凌微方面的初期合作内容。一顿饭聊天为主,筷子没动几下,快结束时柯谨睿又叫了个服务员进来,让她再准备只烤鸭打包。
最后助理果然来了电话,俞绍嘉回公司,柯谨睿把他送到停车的地方,然后才调头去找自己的车。
夜里八点半,北京城华灯初上,酒吧街正是开始上人的时候。
柯谨睿违规停车,雨刷下别了张罚单。他取下罚单,然后拉开后车门,跟烤鸭一起放到不碍事的地方。关瓒射过了几次,身上浮着层虚汗,身心都处在一种累得生不起气的状态。
柯谨睿把后面的东西抽出来,再把捆绑绳解了。关瓒披着外套坐起来,用一双还挂着水雾的红眼睛去看柯谨睿,嘟哝道:“好玩么?”
柯谨睿伸手摸了把小家伙眼尾的眼泪,笑着说:“你觉得呢?”
“还可以。”关瓒活动了一下被勒到酸胀的手腕,如实评价,“外面都是人,说实话还挺刺激的,尤其是警察过来贴条的时候,吓得我差点软了。”说完,他动动鼻子,嗅到了香味,看向柯谨睿带回来的纸袋,问:“这是什么?”
“怕你饿了,给你带的。”柯谨睿道,“先垫一下,不够回家再叫别的回来。”
关瓒也不跟他客气,就那么真空披了件外套,坐在后面卷了一路的烤鸭吃。一口气吃了二十多个,关瓒吃多了,到了地方也不爱动换,赖在车里不肯下来。柯谨睿拿他没办法,只好把人抱下车,再抱着他乘电梯上楼。
两人之间互为天敌,恃宠而骄和不得不认输服软的人是关瓒,而把关瓒宠到恃宠而骄和惩罚他的人又都是柯谨睿。长此以往,像个无解的怪圈,却把彼此套死,牢不可分。
第72章 风雨欲来
刚一进家门,外套里的手机就响了。
柯谨睿将粘人撒娇的小家伙就近搁在吧台上,然后取出手机查看来电人。电话是俞绍嘉打过来的,说是下周跟合作伙伴的例会内容已经整理得差不多了,需要高层确定,问柯谨睿现在有没有时间开个线上会议。
柯谨睿单手举着手机,转身从酒柜里取了瓶波尔多,摆上水晶杯,给自己倒酒。
关瓒像一只趴在台面上的小懒猫,姿态随意而放纵。他随手拎出小冰箱里的冰桶,用手指捻了颗冰球,先伸出舌尖舔了一口,而后才放进回旋的酒液中。
莹润的冰球滚入酒杯,与玻璃碰撞,发出清亮一声。
柯谨睿垂眸一瞥那颗被猫舔过的小玩意儿,再一抬头,两人视线相遇。男人幽深的眸底缓缓现出笑来,淡淡的,像夜色也像缱绻的风,深意盎然,是说不出的潇洒和风流。他漫不经心地伸过手指,指腹描摹过关瓒柔软的唇,再状似不经意地挑开唇缝,探入湿热的内里,搅动舌尖。
柯总的动作带着十二万分的狎昵,玩弄感毕露,声音却淡定依旧,一本正经地问:“很重要么?”
回话没有直接答应,以两人这么多年的交情,俞绍嘉要是不知道柯谨睿在顾虑什么,那就是有鬼了。明人不说暗话,俞总也不跟他兜圈子,很直白地开口:“毕竟是大项目,对方也是比咱们高一档次的老牌技术公司,这回头一次派正儿八经的代表过来,按规矩是应该表现出足够的诚意的。”
“我就是让你看一眼,你过了目,下周我们也好直接办事。”
说到这里,听筒内传来一声闷笑,带着显而易见的戏谑和调侃,就没有方才那么正式了。俞绍嘉又道:“知道你的人在旁边,这不是想把明天给你完整的留出来,今儿晚上抽出十来分钟谈工作,明儿个你们就能不受打扰地折腾了嘛。”
柯谨睿闻言就笑了,抽出手指,转而拿起酒杯喝酒。
他探入得深,一直在逗弄敏感的小舌头,玩得关瓒难受不已,不只痒,还会有不舒服的呕吐感。这会儿如释重负,小朋友不懂得见好就收,继续抖着胆子,一边喘气一边勾着脚掌去踩对方。
吧台顶部的射灯格调暧昧,光线暖黄轻薄,关瓒眸底含着一汪水、一捧星辰,澄澈清透,黑白分明的眼珠亮晶晶的,灌满了促狭狡猾的笑意。两人无声对视,沉默中仿佛有着无限的情谊与默契。柯谨睿抗拒不了小家伙纯情却发骚的模样,由着他挑逗勾引,纵容他对自己肆无忌惮,只是在实在硬得不行了以后才捉住关瓒脚踝,低声告诫了一句“别闹”。
那声音威胁不足,宠溺却泛滥无边。
俞总身为一条华丽的单身狗,即便隔着手机也被腻味的两人狠虐了一把。
“看来真不方便?”他笑着问。
柯谨睿走近吧台,站到关瓒的双腿之间。关瓒夹住男人健硕的腰,伸手搂着他的脖子,然后低伏在他耳边,不怀好意地提醒:“柯先生,正事要紧。”
柯谨睿脸上的笑意更胜,惩罚性的掐了关瓒屁股一把,进一步警告他不要胡闹,转而对俞绍嘉道:“我上线,准备开会。”说完,他挂了电话,转身朝办公桌走去。
吧台附近飘荡着丝丝缕缕的情欲味道,是调情过后留下了,荷尔蒙满溢。关瓒撩人不假,可每回也不出意外地能把自己撩进去,他段位不够,空有浑身解数,然而做不到事不关己,说到底还是他们家柯先生太对他的口味,光撩怎么够,当然是要真枪实弹的品尝滋味才能满足。
眼下柯谨睿忙工作,关瓒不动声色地缓了口气,感觉脸颊还是烫,一时半会儿缓和不下来。他又稍微多坐了几分钟,然后才跳下吧台,拎着吃剩下的打包盒也溜达到办公区,钻进吊椅,伽利略眼巴巴地跟着他跑,眼里没有主人,只有油亮亮的烤鸭。
关瓒吃不下了,于是百无聊赖地把鸭肉撕下来喂狗,顺便听柯谨睿开会。
他想,柯先生还硬着,这会儿办正事虽然滴水不漏,可心里怎么想,只有被撩起来的人才清楚。
这念头一出,关瓒歪头看向柯谨睿的背影,又想,衣冠禽兽真是一种有意思的动物,他简直爱死了柯谨睿坐怀不乱的模样。
一场线上会议的确不长,俞绍嘉说到做到,半小时以内解决问题。
关瓒在车里发泄过几次,虽然用的是道具,内心有些空虚,但肉体却是餍足的,兴致没那么旺盛。冷静下来以后,饱食的困倦感上来,他喂了会儿伽利略就有点睁不开眼睛,不等会议结束便上楼泡澡去了。
不过小野猫撩完就跑,被撩起来的主人不能答应。
会议一结束,柯谨睿摘了耳机,连电脑都没关,边往楼上走边解衬衣纽扣。关瓒本来跟浴缸里睡着了,惊醒同时直接被人从水里提起来,柯谨睿带着湿漉漉的小家伙径直上了露台,往床上一扔。
矮床还是那张矮床,然而今年多了个花样,被公寓主人加了块水垫在最上层。
水床受压滚动,承载着关瓒的身体起起伏伏。关瓒等他出现有一会儿了,倒是不扭捏,他曲肘支起身子,还没来得及开口,柯谨睿单膝跪上床面,捏紧关瓒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把药片和水一起灌进去。
关瓒囫囵吞咽,等东西进了胃里才后知后觉地品出不对劲儿,喘着气问:“你给我吃了多少?”
柯谨睿已经起身了,正站在柜子前选道具,头也不回地回答:“三片。”
关瓒:“……”
药物助兴、弱化疼痛,但柯谨睿不太喜欢,他更愿意身体力行地带给关瓒快乐,这样更能满足男性的征服欲,所以只有在某些特殊玩法的时候才会用到。而且通常半片,确保感觉比平时强烈就可以了,这一下用量翻了好几倍,明显是要罚他啊!
一天之内被连罚两次,关瓒觉得嗓子发干,整个人都有点不太好。
药量加倍的效果立竿见影,过程亢奋而痛苦,关瓒从来没承受过那么长的时间,更没有体会过慰藉不断却依然得不到满足的空虚感。到最后他叫得嗓子沙哑,前后仿佛脱了层皮,除了痒还有点疼。他已经射不出来了,可药劲儿依然明显,没东西出来也会维持胀硬的伪高潮,再泄出少量清亮的水。
天际渐白时,整个露台一片狼藉,空气中漂浮着一股混合了香薰清香的腥膻味,羞耻而暧昧。两个人都累到极限,关瓒全然顾不上清洗,在粘腻的水床上倒头就睡。柯谨睿比他稍微好些,把困成一团的小家伙擦拭干净,然后抱下楼换了个房间,这才睡下。
俞绍嘉一语中的,两人不负所望,把整个周日过得荒淫无度。到了周一早晨关瓒都没起来,柯谨睿从不把大学的课程当回事,于是擅做主张,替小家伙向柯谨熙请假,直接将一个普通周末变成了小长假。
上海的演出结束以后,距离下一场还有几个月的时间。民乐团给了学生们一个相对长的调整间隙,两周以内都没有安排合练。
关瓒倒是要准备顾谙六月份的个人音乐会,不过也不急在这一天半天,所以尽管不那么心安理得,但还是默许了柯谨睿为他增加的假期。
这期间微博热度不减,民乐圈难得有一件关注度高的新闻,媒体当然不会放过。筝王重开师门很有看头,衍生话题无外乎是老爷子收徒的原因和小徒弟的出身。柯溯德高望重,风评向来极佳,入圈至今没有污点,是非常受人敬重的,而且他年纪大了,舆论对于他也是敬重有加,也可能是提前打过招呼,总之但凡涉及报道就不会出现半个不字。
对老筝王的夸赞尽善尽美,那么可挖掘的人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关瓒。
在传统行业中,老师和学生向来是双向选择,学生看中老师的名望,老师也要考虑学生的出身,名师授课价格不菲,而学生所用的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
关瓒眼看着自己被爆料,也是头一回知道徐叔给他带回的那架定制古筝竟然价值百万。他起初特别担心,已经到了提心吊胆的地步,他倒是不怕被外界知道他是柯家的保姆出身,这身份虽然社会地位低微,可至少光明正大,是份正经职业,他是怕在夜店打工的经历曝光,更怕被别人知道他曾经同意过钱色交易。
不过幸好,针对他的爆料也是有过筛选的,明显经过了控制。
老师于学生的知遇之恩从来都是美谈,被柯溯自带的光环加成更是有着说不出的传奇效应。不计出身,只看天赋,惜才爱才,这类话题向来可以凝聚人心,激起平凡人心中隐藏的英雄主义,即使跟他们毫不相关,也喜欢津津乐道。
关瓒松了口气,心下稍安,却也没有完全放下。他从来没经历过这些,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想,或许他真的不适合追名逐利,不适合光环加身,他只要能安安稳稳的弹琴,有一技之长傍身,哪怕以后只做个教学生弹琴的私教老师也是挺好的。
回校当天整个上午都是柯谨熙的课。
请假的后果姗姗来迟,柯教授非常不满两人的不务正业,全程针对关瓒,一上午给他提了几十个问题。关瓒觉得师姐假公济私刁难他的模样挺有小女孩的任性,跟一丝不苟的学术派作风大相径庭,所以并不讨厌。
况且乐理知识难不倒他,这世界上会让关瓒迟疑和纠结的只有他们家柯先生在床上玩的花样。
傍晚的时候顾谙约了关瓒吃饭。
民乐团的演出任务告一段落,他本人的个演就要正经对待了。两人已经有过几次正式的排练,个人音乐会只有一个主角,关瓒主要作为伴奏,是顾谙的陪衬,所以需要他完成的部分并不多,而且非常简单。
饭桌上话题从音乐会开始,慢慢松散下来,变得没那么正式。
两人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了,私下里关系不错。维也纳之后顾谙不得不小心起来,不敢再随便当着老师的面提起关瓒,但他本人跟关瓒很投缘,实在不觉得他们之间会存在实质性的竞争,民乐圈那么大,怎么可能同时容不下两个人?
他认为霍少邱太小题大做了,可那是老师,他不能反驳,而且老师是为了他好,他更没有反驳的理由。
吃到最后,两人都放下筷子。关瓒不着急回宿舍,也愿意和顾谙多聊聊。顾谙主动给他倒果汁,随口问道:“老师说你天赋不错,跟柯老以前基本功就很扎实,是不是小时候练过?”
关瓒一愣,隐隐有些不太想提这些私事。网上的报道很巧妙,全部止步于他当保姆进柯家门的时间段,再往前只字不提。
“练过一点。”关瓒很敷衍地说,“不过后来没条件继续,就暂时放下了。”
顾谙又问:“你是找的老师,还是父母本身就会?”他问得不经意,像是无心闲聊,说完不等关瓒回答,先说起了自己。顾谙道:“其实我小时候不喜欢弹琴,觉得耽误时间,别人都在玩,我却必须留在家里练琴。不过我爷爷喜欢,父母也认为小孩应该有几项特长,于是随了老爷子的心意,这一弹就弹到了现在。”
“我是……”关瓒顿了顿,“应该算是我爸喜欢吧。”他端起杯子喝饮料,静了半晌,才继续道,“那时太小,其实很多事我都记不清了,也不知道具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弹的。我父母好像都会弹古筝,没请过老师,平时换着辅导我,主要取决于我爸在不在家。”
顾谙说:“你父亲是专业演奏的?”
关瓒一愣,如实回答:“我不知道,他走得早,我妈身体又不好,没对我提过。”
顾谙闻言“哦”了一声,没再继续,两人很自然地换了个话题。
当天晚上将近九点才离开饭店,顾谙的公寓楼离新生的不远,他多走了段路,亲自把关瓒送到了楼下。关瓒跟他告别,没回宿舍,而是去了很少有人经过的楼梯间给柯谨睿打电话。
从上海回来以后系里单独找他谈过一次,表示有几家乐团主动找上来,想问问关瓒毕业以后的意向。关瓒没有自己决定,而是给老师打了电话,在征求了老爷子的意见以后把对方都推掉了。不是他没有主见,主要是因为他知道自己之所以能走到今天,主要还是因为有柯溯这个伯乐,他的看法很重要,必须尊重。
除此以外就是些必要的公关手段,大部分的宣传工作央音会做,但是特别通知了关瓒要开个微博账号,信息时代,平台的关注度非常重要。关瓒照做了,只不过保留了视奸柯谨睿的“柯太太”id,重新买了个手机号申请了微博。
电话打到一半,手机屏幕忽然亮了。
关瓒戴着耳机,见状随便扫了眼屏幕,发现在过去一分钟之内有很多账号艾特他,而且还在不停增加。好奇心驱使,他一边继续跟柯谨睿说话一边划开屏幕,应用跳转,直接打开对应的长微博。
关瓒看见文章标题倏而怔住,那上面写着:还有人记得柯老之前的关门弟子关郁文么?
他随手划屏,顾不上看内容,很快翻到评论,注意到热门第一是“假弹被民协除名的那个?提他干嘛,柯老都把他逐出师门了,请不要放在一起讨论,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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