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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第 67 章

整理完被宁舒弄乱的簿册已经是第二天午后,雪停了,空气冷的让璃戎格外舒爽,宁舒说自己还在原来的岛上,住不惯这边,于是她起身去寻。

廉真和宁舒所在的岛并不是最大的,但却是山岩高崖最多变陡峭的,原本岛上树木葱郁花草繁多,然而自从二十年前宁舒来后,这里就像变成了火山岛,每天都能看见火光冲天黑烟缭绕,惹得周围许多幽罗岛弟子不快,但他们惧怕廉真和宁舒,大多敢怒不敢言。

璃戎落下后是循着火光找到的宁舒,她没想到廉真也在,这位杀掉旧掌门的新掌门十分让人畏惧,只有宁舒不怕,他们正站在一处空地,这里从前大概是草甸花海,可此时地面早已经在反复的烧融下成了黑炭硬石,由于是冰灵根,璃戎对热很敏感,踏上这里时就能感觉到地下的热流,空气里都是焦糊的味道,宁舒从一股黑烟里一边咳嗽一边跑出来,显然没有注意到她,廉真看到了,但视若无睹。

“廉真,你也有没想到的时候,我……咳咳……”宁舒咳嗽得很厉害,她面露得意,脸上却好多黑灰,显得白的地方更白,但脏的也真脏,他们显然刚刚交过手,廉真却一片衣角都没有受损。

“很好。”廉真点点头,“但禁制的结界实在太慢。”

宁舒一愣,蹭得跳远,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已经很快了!”她说话没底气时还是很明显的,语气毫无说服力,“我今天不想练禁制!不想!”

可她话音未落,廉真的火就烧了起来。

璃戎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火焰,她赶忙跃起后退,地面霎时烧得开裂,红光隐约透出,像是地底也有一股真火要喷薄而出,周围的积雪都是在一瞬间融化的,仿佛冬天没有来过,盛夏也不曾这般酷热,璃戎的眼眶炽热而酸疼,她不敢落地,只能悬在空中,再一看宁舒,她差点叫出声音。

宁舒已经被这燎原之火包围了。

普通的火焰是伤不到元婴修士的,然而廉真的真火并不普通,火势三分,两条红龙向宁舒围拢,一条直逼她面门。宁舒想躲到空中,却被火焰燃烧的灼烈乱流拍回地面。璃戎很是震惊,这根本不是师徒间的指点或是过招,而像是真正的搏命厮杀。

宁舒拿出一根笛子,旋而成盾,忽得在她身前凭空出现无数肥实宽大的叶片,第三道正中真火砸中叶片,狂流震得整座岛都颤了颤,叶片化为灰烬,真火也被消耗干净。然而这个功夫,另外两道真火已然完成合围,赤红的火焰像霞光在天际燃烧,连在空中远处的璃戎都不得不被热浪再逼退一短距离,宁舒就站在火焰中心,她一定备受煎熬,璃戎袖上生出一片冰霜,挡住铺面热浪,再放下细看,宁舒可站的地方只有脚下一圈,真火几乎将她完完全全吞没,火舌舔上她的衣裳下摆,长袖开始燃烧。

这时,一直被真火逼得只能伛偻的宁舒抬起了头。

璃戎从没见过这样的眼睛,黑色瞳仁仿佛也燃烧了起来,她的眼睛映在火中,比火更红,比火势更肆虐,她动作极快,比当初用禁制困住自己时快得多,单手将横笛别进后腰,另一只手立食、中二指起势,刚刚树叶燃尽后的灰在最后散去前由她驱使在空中拼出禁制的图案阵型,火势刚猛围拢而袭,像野兽发起最后一扑!

璃戎心下一惊,恐怕宁舒性命不保,顾不得许多,她凝冰于掌心,正要推出,廉真却看向了她。

他的眼睛竟与宁舒一样!

而这一瞬,她手中刚刚凝成的玄冰已然被震碎,晶莹冰尘在炽热的空气中立时融化,淡淡白雾顺风势散去。

真火这时完全吞没了宁舒。

没有痛苦的尖叫声,岛上只听得见烈烈火烧与热浪滚过,半个岛屿都浸泡在火海之中。

璃戎彻底愣住,意识苍白的像海浪的白沫。

廉真轻挥袖袍,火海瞬间弥散,红光成了灰雾,撩撩绕绕,只有残剩的余温还在不停涌动。

燃烧后的灰色尘浪也慢慢弥散,一个透明的,刚容得下一个人的禁制圆球漂浮在方才火势最狂妄的中心,宁舒坐在圆球里正在拼命踩刚脱掉外套上燃烧的小火苗。

可真火哪是能踩灭的,她狼狈的一直跺脚火反而烧了起来,宁舒赶忙解除禁制跑了出来,她似乎没有了力气跌坐在地上,刚一落地又“啊”一声叫着弹起来,屁股开始冒烟,她又不停绕着圈跑,边跑边骂廉真,璃戎活了快200岁,听过的难听骂人话全加在一起都没刚才这一小会儿里宁舒说得多。

她这时才回过神,落到地面,脚下还是很烫,宁舒已经跑了好几圈,嘴上在骂屁股在冒烟,璃戎赶忙过去拉住她,用玄冰冻住火星。

这次廉真没有阻止她。

“以后的禁制也必须像刚才一样快。”廉真看着宁舒说道,“其实还能更快。”

宁舒好像刚刚缓过神,她见璃戎在这,一把扑上去,紧紧抱住。

璃戎的身上总是凉凉的,她被这举动吓了一跳,但来不及躲闪,宁舒结结实实搂住她脖子挂好,可这热度也贴了过来,璃戎只得催起冰霜绕着她们二人。宁舒喘了口气,也顾不上和她说谢谢,回头接着对廉真嚷到:“你不用得意,早晚有一天我要让你尝尝这刺激!”

“这话你已经说了二十年了。”廉真一笑,看起来倒也不是多讽刺,可已经足够让宁舒暴跳如雷,她正要开口,廉真便凭虚离开,璃戎觉得宁舒要气得吐血了,不知怎么回事,可能是因为第一印象,她总觉得宁舒一生气就要吐血。

宁舒早就没那天来找璃戎时的雪肤貌美清冷姝容,连头发丝都在冒烟的她脸有一半是烟熏的黑,外袍没了,里面的衣服本是红白二色,但熏黑发黄的差不多,下摆一条条的,袖子烧光,鞋子烧得露着烫了泡的脚趾,狼狈无比。

璃戎刚要询问宁舒是否受伤,低眼便看到那一条挎过自己脖子的雪白胳膊从小臂外到手背,一条蛇宽的烧伤红黑贯穿,皮开肉绽,红黄外翻的里面是一条刺眼的白,那是宁舒的骨头。

“你的手……”她一时慌张,本以为宁舒只是看起来很惨,但谁知伤到恐怖。

“哇!不好意思没有注意!”宁舒马上把手从璃戎的脖子上收回,“别弄脏你的衣服。”

璃戎急忙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受伤了。”她用一层薄薄的霜盖住宁舒的创口,宁舒立刻舒服多了,连连道谢,似乎才想起什么,问道:“政委姐姐,你找我有事?”

“还是先看看你的伤。”

见璃戎坚持,宁舒便把她带到岛上另一半没有被火波及的平地,太阳仿佛被刚才的火吓到一样正在垂落,她们坐在几块石头上,再看刚才的半个岛还在冒烟,而这里绿草茵茵,甚至能听见鸟鸣。

宁舒极为熟练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排五六个药瓶,咬开一个倒出透明的淡绿色液体在深可见骨的手臂烧伤上,黑红竟然慢慢退去,她皱着眉,似乎很疼,牙齿都咬出声音,只是璃戎离那么近没听到她的闷哼。伤口虽然有所缓和,但裂口仍在,白骨仍显,宁舒又拿出另外一个药瓶,依旧咬开,里面是火红的粉末,撒上去后皮肉从分离慢慢咬合,粉红的新肉顶替烧焦的肉块,宁舒再用白色的绷带一口叼住一手缠绕,动作极为熟练,“这是我自己配的,一晚上就好,保管见效,真是居家旅行打架斗殴必备良药。”她语气里还有股不合时宜的自豪,“对了,你有什么事说吧,我差不多好了。”

见璃戎发愣,宁舒拿完好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想什么呢?”

“你……总是这样吗?”

宁舒笑了笑,“没事没事,习惯了,他更年期,一天不放一把火就难受。”她笑时露出白牙,衬着黑灰的脸,很是滑稽。

璃戎本想问什么是更年期,但话到嘴边没有说出口。她从宁舒手里拿过绸带,帮她包扎。

大概是并没想到她会这样帮忙,宁舒愣了一下,默默看璃戎每包一层就冻一层薄薄的冰霜,胳膊也不那么疼了,她动作极为细致认真,全都缠好后又从怀里掏出个方方正正的透明矮瓶,里面能看见几个乌黑的丸药,“这药可以止痛镇静,你吃一颗看看是否有效。”璃戎递给她。

“你还会炼丹?”宁舒顿时双眼放光。

“不会,是之前岛上每年分发的,有簿册记录,你要记得定期查看统理。”璃戎实话实说。

“啊啊啊!廉真!你回来烧死我吧!”宁舒扑在石头上,比刚才处理伤口的反应要大多了。

“……还是我帮你来看好了。”

“人间……阿不!魔间自有真情在!”宁舒激动得差点泪洒当场,她宁愿再被廉真烧十次,也不想写一笔那些记录。

和宁舒说完此行的目的,璃戎便准备离开,她正要走,宁舒却没头没脑说了句,“政委姐姐,你有时候真像我师姐。”

她回过头,发现宁舒不是笑着说的这话,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宁舒师姐姓甚名谁,“如果你再多笑笑的话就更像了。”说完这句,宁舒忽得一笑,朝她摆摆手,“不过你不笑时好看,温柔都是一样的。”她说完转身走了,璃戎站在原地,看她背影融进夕阳最后的红辉,不知怎么,第一次觉得宁舒和她从前想的都完全不再一样,或者,是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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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你们上一章的评论我都不敢给这一章发出来了!!!宁哥和师姐还有政委姐姐不是后宫呀!她们是女孩子之间的友谊!

另外评论也少了你们不爱我了!

第68章 第 68 章

宁舒这两天心情比过去二十年都好。

天天对着廉真,她大概连怎么笑都忘了,两个人也不是不说话,然而宁舒的话要么是骂遍他祖宗十八代,要么是诅咒他祖宗十八代,并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沟通的交流。宁舒在和璃戎认识后,总算有了一个能聊天的人,尽管有时候璃戎也让口无遮拦的她有那么点小尴尬。

“什么叫我日你八辈祖宗仙人板板?”

“呃……这个不好解释……”

“什么是你大爷全家骨灰拌的饭喂狗吃?”

“这个也不好解释……”

“那还有什么是祝你阳痿早泄性功能障碍夫妻生活靠隔壁老王?”

“……政委姐姐我错了以后我都不骂人了……至少不当着你的面骂……“宁舒第一次这么真心实意痛改前非。

这些骂廉真的话廉真自己听了都没有反应,宁舒怀疑他听不听得懂,也怀疑他就算听懂了也不会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难道修为到了他那个境界就会性格上的强度也有所提高吗?虽然自己脾气暴躁但并不想变成一个性格平静到如此地步的人,可同样是性格超稳定,璃戎就显得可爱自然的多,宁舒也问过她为什么从来不激动不大声说话,好像在幽罗岛也没什么朋友的样子,璃戎想了很久回答道:“我没有师弟师妹,师兄师姐,师父认为掌事长老不能因情徇私,所以她与谁都不相往来,只做好该做的事,她也是这样教导我的。她还说修炼之人的性格起伏越大,弱点就越多,平静也是一种实力,所以她从小就不许我有过多的情绪表达,久而久之,我心中也就没有那么多丰富的情感。”

”我要是落在你师父手里,一定比落在廉真手里惨多了。“宁舒不由得感慨真的是一个师父一个教法,只是像师姐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完美之人,启蒙师父居然是廉真,她实在很难理解。

因为成天被廉真放火烧伤,璃戎干脆用自己的法力与一颗海底千年不见日光的阴寒珍珠给宁舒做了个玄冰珠,这珠子寒气逼人,虽然遇到修为极高的真火还是会融化,可在烧伤之后拿出来靠近伤口,那股难忍的灼痛能减去不少。

如果无视日复一日的残酷修炼、凶残狠辣的师父,宁舒的生活其实与宿微谷相差不大。

她现在还是得自己种一些植物以备不时之需,遗憾的是,她目前能种出来的植物,都不再是以前可爱的花花草草,如果说从前那些与她无缘的可爱萌物都是动物,至少美丽多姿的植物她还能拥有,然而,宁舒占地四分之一岛的花园里,长出的都是饱含煞气的魔物。这些植物奇形怪状要么有毒要么锋锐,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长在没人来的海中荒岛,因此都是随便长长,意思意思。这些植物都像是整容失败的产物,带着致命的特征,又有恶心的外观,宁舒觉得自己真的完了,她这一生都不会再和萌物有什么必然联系,她可能在被廉真折磨死前先被丑死。

但也有还不错的事情,借着职务之便,宁舒把所有关于宿微谷的情报全部拦截下来自己私藏,她总想在上面找到一些关于师姐和呵呵掌门近况的蛛丝马迹,但根本没有,她问璃戎,“难道以前宿微谷的消息也是这么少吗?”

“一直如此。”璃戎说道,她想了想,犹豫许久,还是再次开口,“你这样做恐怕会为自己招致危险,新掌门会允许你的做法吗?”

宁舒已经告诉她自己成为魔修来到幽罗岛的原因和经过,因此她的担忧实属正常,宁舒也不能反驳,“当然有危险,你也不想想廉真是什么人,我和他的心魔誓要打破只能我们两个中死一个,目前看来还是让我死实际一些,但誓言里又没说我不能想办法回去、想办法去找我师姐和师叔去,我不能放弃希望。”

“可心魔誓也能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几年前,我试过一次,所以我知道,“宁舒沉下脸来,”那天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大概是每个月都有那么三十几天格外暴躁吧……我实在每天修炼到觉得不如死了好,想和廉真同归于尽。“

璃戎没有想到宁舒也会有想要放弃的时候,她轻声追问:“后来呢?”

“失败了呗,”宁舒叹了口气,咀嚼着随手摘下来的草叶,“因为我破了心魔誓,对他起了杀心还动了手,他就拿心魔誓折磨我,那感觉真是酸爽……”

宁舒说得越轻松,璃戎越能感觉她当时的绝望,她想了想,终于下定决心,“我可以帮你。”

“帮我?你要干嘛?”宁舒摆摆手,“不可能的,我们俩再翻一番也打不过廉真的。”

“我帮你传消息出去。”

宁舒先是愣住,随后当机立断,“不行,如果被廉真发现你就玩完了。”

“不被他发现不就行了?”

“现在道魔之间人脑袋已经打成了狗脑袋,你去宿微谷替我送消息,不就等于去送死吗?宿微谷虽然人都宅了点,但也不是吃素的,你就算是个元婴魔君吧,也不能全身而退。不行不行,池衡那么皮糙肉厚一个顶俩我都不想让他去冒这个险,你就更别提了。”宁舒也不知道璃戎从哪冒出来的这种危险思想,她自己都没有想过这种事。

璃戎也不着急,依旧细声细气慢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不是去宿微谷呢?你不是还有魔修的朋友吗?我可以去找他们,至少要让你的朋友们知道,你此刻过得十分艰难,需要他们帮助。”

她这话让宁舒一震,是啊!她就一直惦记着宿微谷,也不知池衡和缨灵他们如何了,要是他们能帮忙,自己说不定还有戏离开,更何况缨灵一向和呵呵掌门关系不错,他们之间也许有不危险的联系办法,这样自己的情况不就能稳妥转达了吗?

“政委姐姐你为什么这么冰雪聪明!太机智了!”宁舒压低声音,但语气里还是充满崇拜的赞赏,这倒让璃戎有点不好意思,并没有人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可很快,宁舒又开口了,这次与往常不同,是她问了个问题,“可你干嘛要冒这个险呢?”

璃戎坦然回答:“可能因为你是我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朋友。”

宁舒笑了,“等我逃出去,等一切都解决了,我给你多介绍几个朋友,他们都是有意思的人,你一定能和他们合得来!”

和宁舒不一样,璃戎能随意离开,幽罗岛并不限制门众的来去,只要留下记录即可,因此岛上修为较高的魔君们也时差来去,各有目的,璃戎出去的少,她从前跟随师父离开过几次,可自从自己当上长老便没什么机会再出门,这次她被迫卸任,倒也和刚好能够出岛的时机相符,没人怀疑她,廉真也从不过问这类琐事。在离开前,未免廉真发觉,她们二人便不再见面,然而宁舒早就把信物交给璃戎,不是别的,正是当年呵呵掌门送她的玉牌,她说只要那些人见到这个玉牌,便知道你是我朋友,不会为难你。璃戎收下了。宁舒还不忘叮嘱一番,她说缨灵的师弟是个花心色魔,以调戏妇女为乐趣,他要是胡言乱语直接揍过去就行,不必废话。璃戎也记在心里。

璃戎走后,宁舒过了几天最有希望的生活,她恨不得天天浇水都哼歌,然而又怕廉真看出她心情好的过分,还是表现的苦大仇深,该骂的话一个字都不会少。

可过了些时日,这种心情变成了担忧,她觉得怎么说璃戎都该回来了,她们之前说好的,政委姐姐要先回来,免得廉真生疑,使得璃戎无路可退,她不想这样连累无辜的人。

难道是自己当初把池衡送错了地方?

不会的!自己当时帅得不行,肯定又准又狠把池衡送到了婴灵那里。

那难道是璃戎没有找到?

政委姐姐冰雪聪明,也不是路痴,怎么会找不到那么明显的地方呢?

宁舒陷入苦思,往来需要她整理的情报中也没有任何此时的内容,毕竟此时没有消息才是最不好的消息,她不想让自己表现出心不在焉,每天输给廉真也输的格外认真。

这天她又在修炼中被烧伤了手背,好在伤口不大不深,涂抹好药便生肌愈合,毫无疤痕,廉真看她熟练的忙里忙外,突然开口,“你如今已不再是当初无能的修士,此刻再去到岛外,能与你匹敌之道修已然所剩无几。”

“你怎么知道人家这二十年没长进呢?”宁舒和平日里一样语气不忿,冷嘲热讽,“井底之蛙,说不定道修里也出现了什么你不知道的厉害角色,还真以为我从你这学了二十年就能变成大魔头,梦里什么都有。”

“既然如此,你出去看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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