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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迟从后视镜看他:“秦戈,你要遵守规定,否则我会在报告中提到你的疏忽和谢子京的失职。”
秦戈不得不闭嘴了。
三人回到酒店,叫了啤酒烤串的外卖,一路走上楼。步出电梯时,雷迟的手机忽然响了。
白小园的名字显示在屏幕上,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加了个后缀:同志。
雷迟捏着手机快速走远:“你们先吃,我很快就回来!”
谢子京掏出门卡开门:“还同志呢,我的号码他就直接存了个名字,什么形容都没有。”
他和雷迟住一个双人套间,秦戈进去看了一眼:“这么窄?还是去我那里吧。”
谢子京进了他的房间,不由得惊叹一声:“还有阳台!为什么你这里这么宽?”
秦戈:“我好歹也是科长,你们只是普通科员。”
谢子京:“腐败。”
秦戈:“那你走吧,吃的留下。”
谢子京哪里肯走,他把吃的喝的全放在小桌上,把桌子和椅子搬到阳台,舒舒服服坐了下来。
这里是18楼,窗外是辽阔天空与万家灯火,月色清透。
他心头忽然窜起了某种不算陌生的感受。
秦戈拿着移动电源走出来,看到谢子京正在发呆。
他这时候才觉得不对劲:他正和谢子京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共处。
“……我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谢子京问。
秦戈:“嗯?”
谢子京眯着眼:“总觉得眼前的景色有点儿熟悉。”
秦戈靠在推拉门上看他:“没有,你记错了。”
谢子京总感觉自己曾见过类似的风景。黑的夜里,亮的许多盏灯。那镜子一般的玻璃上,曾映出他和秦戈并肩站立的影子。
第80章 阿班火06
秦戈并不清楚谢子京在想什么。他也看着玻璃镜面, 偷偷地从镜面里窥伺谢子京的神情。
谢子京的眼神和他的撞上了, 秦戈垂下眼皮,走到椅子上坐了下来。
打开啤酒, 凉气烟一样冒出来, 秦戈的手心立刻沾了湿漉漉的冰水。闷热的夏季与冰啤酒是绝配, 他一口气灌了一半,凉意从喉咙滚进胃里。那是人们常常误认为“心”的地方。
谢子京仍旧看着他, 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端倪似的。
秦戈没话找话说:“雷迟去得可真久。”
谢子京:“他跟白小园真的在一块了?”
秦戈:“我不知道, 看不出来。”
谢子京:“不像啊。”
秦戈觉得有点儿好笑:“你知道?你这么熟悉他们俩?”
谢子京这时候转过头来了:“我不熟悉他俩,那我们呢?我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哨兵问得很直接, 秦戈无法回避, 连忙又喝了一口啤酒, 被呛得连连咳嗽。
谢子京又补充一句:“我觉得你跟我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小记事本还揣在裤兜里,拉链拉上了,它很安全,绝不会掉出来。谢子京心想, 自己挺坏的。他一切都知道, 可还是要这样问。
让秦戈窘迫, 他有些难过,但是又有些兴奋。
他是为我而窘迫的。秦戈给出的每一个反应都让记忆还模糊不清的他仿佛找到了与世界连接的根源和凭据。他需要更切实的东西来证明感情。那一定不是记载在记事本上的词句,也不是他正在缓慢恢复的记忆。谢子京说不清楚自己究竟要什么,但是他想知道,当日自己在记事本上写下“我爱秦戈”的时候,心情究竟是怎么样的。
秦戈放下了空的啤酒罐。“我们以前是挺好的朋友。”他没有看谢子京, 而是盯着外头的灯火,“就这样。”
谢子京想从他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但秦戈不看他,他找不出漏洞。
两人闷不吭声,直到喝完了酒才想起不见人影的雷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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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迟借着接电话的机会,让谢子京和秦戈得到了一次独处。他完美地遵照白小园的意思安排了这一切,得到白小园的一句“还不错”。
第二日,他和秦戈、谢子京分头行动,一个去市里危机办的刑侦科参与案件调查的会议,另外两位则跟谢蔚然会合,回到村子里去找姜永。
秦戈告诉谢子京,想要找姜永,最好是先找到海童。海童跟姜永认识多年,他称呼姜永为“阿公”,这是爷爷的意思。谢蔚然熟悉村里特殊人类的情况,自然也知道姜永的一些事情。
“姜永是哨兵,大概十年前来到我们这里的。”谢蔚然说,“接管的时候档案上说他有很严重的精神障碍,但是我们实际接触之后,一开始完全没发现明显的问题。后来有一次晚上去拜访姜永,才看到他在自言自语。”
姜永有非常严重的幻觉和情绪障碍。他的个人情绪似乎受到一个神秘人的控制,白天的时候神秘人藏在他身体里,而到了夜间,神秘人离体而出,姜永得到了和他对话的机会,会把自己这一天里发生的事情全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神秘人。有时候得到赞扬,有时候会被严厉地批评。
“幻觉?”秦戈一愣,“持续性的?”
“对,一个特点是持续性,另一个特点是逻辑性。”说起这件事,谢蔚然也显得莫名惊奇,“他幻觉的逻辑性非常非常强。我们在观察的时候,曾经还以为那不是幻觉,是真实存在的人,只是我们看不到。这跟一般的精神障碍完全不同,他的逻辑性已经不仅仅是患者方面能完美自洽,就连我们这些外人也完全能理清楚其中脉络,甚至可以理解和猜测他跟神秘人说了什么。”
谢子京:“具体怎么讲?”
谢蔚然打开了手机:“几年前我录过一次,你们听听。”
手机里传出低低的沙沙声。
“那天晚上姜永自己走到了沙滩,我们就跟在他后面。他在沙滩上朝着海面跪了下来。”
片刻后,嘶哑的哭声响起:对不起……别杀我……对不起……别杀我……
“他总是反复念叨这两句,不哭的时候就像是在跟一个我们看不见的神秘人求饶。”
谢蔚然把音量调大,秦戈和谢子京清晰地听到了姜永的话:“谢谅没了……已经够了吧……”
谢蔚然:“不过我们不知道这个谢谅是谁。”
谢子京和秦戈对视一眼,并未出声。
两人心里都是同一个困惑:谢谅的消失显然和周游有关系,姜永乞求的对象明显也是周游。既然连当日不在场的他都知道周游和谢谅的失踪有密不可分的关系,至少这说明,在两人押送周游前往零号仓的时候,必定发生过一些特别的事情。这些事情让姜永知道,周游不会原谅他和谢谅。
谢子京心中的情绪愈加复杂了。他不愿意在追查的过程中,发现自己的父亲其实是一位恶人。
谢蔚然把车停在村外,和秦戈、谢子京一块进入村里。但把短短的村子走遍了,三个人也没找到小海。
“我们已经知道姜永住处,直接去找他不行吗?”秦戈问。
谢蔚然:“姜永不会理我们的。他只相信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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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把海童也列为嫌疑人?”雷迟翻看着档案,问。
七个受害人之中,茶姥和两个向导是本地人,其余的都在海岸线上的别的城市。雷迟看着档案上那位年轻的海童,他随母亲姓张,名字叫小海。
“张小海和遇害的茶姥很熟悉,而且在茶姥遇害之后,他还多次回到茶山上,被我们的人发现过几次。”幻灯片上出现了一张报案记录,“小海多次被报告猥亵女性,在女性面前暴露下体,虽然以游泳为名,但是这么喜欢裸泳,是不是有点不对劲?”
雷迟:“……就因为这两点,你们把他列为唯一的嫌疑人?”
“省里负责犯罪心理侧写的专家给出了一些建议。这起案子的犯人很明显是身强力壮的青年,独立犯案的可能性大,受害女性身上有虐待痕迹,七个人里有五个是性工作者,但她们没有受到侵犯。这是很明显的性无能和性苦闷特点。”
“我认为,我们最好不要根据这些侧写来套嫌疑人。先找到有切实证据证明他有犯罪嫌疑的对象,然后再参考侧写内容去判断,不能全根据侧写来吧?”雷迟忍着不耐烦说。城市太小了,这里的危机办分部显然能力不足,在座的人之中,除了几位特殊人类之外,其余的都是普通人。雷迟知道他们很少接触这样的大案子,因此一旦出现,自然十分心急地要尽快把它结束。
“有目击证人看到,在渔船起火的那天晚上,张小海离开村子,在海边消失了。他去了哪里没人知道,问他他也不肯说,这不是很可疑吗?”
雷迟不得不提醒:“如果真的可疑,你们就不会问不出结果直接放人了。这很明显就是没有实际证据啊。不能这样办案的。”
烟雾缭绕的会议室里顿时一片沉默。雷迟顾不得会让他们不悦了:“我下午要回省里开会汇报案情,我不能直接就把张小海放上去。既然省里的专家给出了这几个建议,为什么不直接从那五个性工作者身上下手研究呢?”
雷迟正在等待回答,外面忽然传来了一片吵嚷之声。
众人离开会议室,发现狭窄的危机办办公室里已经挤满了人。愤怒焦灼的人们押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闯了进来。那少年已经被打了一顿,身上脸上都有伤,眼睛红通通的。雷迟发现那少年脸上、脖子上和肋骨上都有粗大的伤疤。
是海童。
“就是他烧了我女儿的!”一位妇人抓挠着海童的脖子,手指掐进了他的异形鳃里。海童脸上瞬间露出了极为痛苦的表情,妇人连忙收回手,又惊又悸地从桌上抄起一个镇纸冲他头上砸下。
雷迟一个箭步窜过去,抓住了妇人的手:“不要在这里闹事!”
妇人满脸是泪:“是他!害人的就是这个怪物!”
海童的鼻子被掉落的镇纸砸了一下,鼻血蜿蜒地流出来。有惊奇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他的血也是红的!”
张小海低头擦了擦鼻血,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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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等吗?”谢蔚然在村里转了一圈后回到秦戈和谢子京身边,“小孩的妈妈不在,有人说昨天晚上就看到小海一个人出门了。他还穿了新衣服。”
秦戈一愣:“为什么?”
谢蔚然:“他说小学同学找他聚会,看上去挺高兴的。”
“玩通宵了么?”刚刚还在翻看小记事本的谢子京笑着说。
谢蔚然:“他以前从来没去聚会过的,村里跟他一起读小学的人关系是很好的,外面的……我也不太清楚,但小海不读书之后,跟他们也都没了来往。奇怪了,谁会叫他去呢?”
“鸿门宴吗?”谢子京说,“把他叫过去,然后当做怪物绑起来。最近不是人心惶惶么,他很容易成为目标。”
秦戈起身说:“算了,先不等了。我们直接去姜永那儿吧。”
谢蔚然:“没有小海,他不理我们的。”
谢子京从地上跳起:“他应该会理我。”
谢蔚然:“因为你是哨兵?”
谢子京:“因为我是他搭档谢谅的儿子。”
谢蔚然愣住了。谢子京一把从她头上抓起那只不断吐泡泡的大闸蟹:“你这东西能吃吗?”
大闸蟹开始慢慢变红。谢子京惊奇极了:“喔唷!”但蟹钳了他一爪子,谢子京痛得连连甩手,把大闸蟹甩进了树丛里。
秦戈看到刚刚谢子京坐着的地方上有一本小记事本。这本子他老看到谢子京拿着翻,但谢子京不肯告诉别人本子里都写了什么,只是翻看的次数太多了,纸页边缘都有点儿微微发黄卷曲。
他捡了起来,跟在谢子京和谢蔚然的身后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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