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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情,并不是不会发生,很多夫妻的确一辈子没有孩子。有的是男子的问题,有些是女子的问题。
“你可是认真的在问这个问题?”裴之成确认了一遍。
谢嘉语抿了抿唇,道:“嗯,认真的。”
裴之成松开了谢嘉语,平躺在床上,看着床顶,说道:“你且容我想想。”
第185章 询问
消失的温热怀抱, 低沉的语气。不知为何,谢嘉语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片刻之后,裴之成想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也终于察觉到了谢嘉语的情绪不对劲儿之处。
听着微微的抽泣声, 伸出手来摸了摸谢嘉语脸颊上冰凉的触感, 裴之成心里蓦然一紧。伸手搂过来谢嘉语,把她紧紧的抱在怀中:“这是怎么了?莫哭了。”
裴之成不说话还好, 一说话, 谢嘉语的情绪立马爆发了, 使劲儿推了一把裴之成,哽咽的说道:“你别碰我,你去找别的姑娘吧。”
裴之成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怀抱又收紧了一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谢嘉语推了几下没推动, 大声哭了起来。裴之成也越发的心疼了。
狠狠的哭了一场之后, 谢嘉语问道:“你说吧, 若是我不能生孩子, 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裴之成没说话,起身去把屋内的蜡烛点上了, 随后又去拿了一条帕子, 给谢嘉语擦了擦眼泪。
四目相对, 看着这一双哭得红彤彤的眼睛,裴之成的心也觉得沉沉的。
谢嘉语却有些难过, 不想看, 也不敢看裴之成的眼睛。一是因为愧疚, 二是因为伤心难过。
裴之成也没有强求,摸着谢嘉语的发顶,缓缓的说道:“我刚刚已经想过了,若是我们此生真的没有孩子,等到你三十岁时,我们便去领养一个孩子。女子向来比男子活得久一些,我又长你七八岁,若我走在前头,你以后也好有人照应。”
谢嘉语听后,猛地抬起头来,愣愣的看着裴之成。她没想过裴之成竟然会想那么长远。她如今已经五十多岁了,快六十了。三十岁……离她已经很远了。
“你其实可以……可以……”谢嘉语抓了抓绸缎面的锦被,想要说一句话。
只是,话到了嘴边,那句让他找别的女人的话却是怎么都说不出来了。
“这种话以后不要再提了。在遇到你之前,我曾想过一辈子不成亲。于我而言,权势永远比这些情爱和孩子来的重要。”这是裴之成第一次跟谢嘉语说这些心里话。
“而在遇到你之后,这些想法就变了。在我追逐权势之时,你总是不期然的出现在我的脑子中,扰乱我的思绪。我总是不分场合,不合时宜的时候想起来你。所以,我想,不如把你娶回来,这样我就能时时刻刻的看着你了。”
“若说我对孩子有几分期许的话,那也是因为孩子是你生的。爱屋及乌,我自然是会非常的欣喜。只是,若那孩子不是你生的,要来何用?”
裴之成每说一句,谢嘉语的眼泪就流得越急。说到最后,谢嘉语已经泣不成声。
守在门外的春桃和冬雨着急得不得了,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知道小姐到底为什么哭得那般伤心。他们没有武功,听不到大爷到底说了什么,只能听到小姐的哭声。
有那么几次,春桃都忍不住想要推门而入。
而听清楚所有话的东海,连忙阻拦了她:“别急,没事儿。”
春桃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心想,是没事儿啊,你们家大人没事,我们家小姐有事。
好在没过多久,小姐的哭声渐渐的停止了。
谢嘉语大哭了一场,此时正趴在裴之成的怀里默默地抽泣着。
“我以为……我以为你……”
裴之成自是明白谢嘉语后面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淡淡的“嗯”了一声:“不会的,你放心。”
又过了一会儿,裴之成让人抬进来热水,等洗了一个热水澡之后,谢嘉语的情绪才算彻底的平复了下来。
这一次,谢嘉语安心了许多。只是在心底,更多的是对裴之成的愧疚。她的秘密,今晚,她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越是喜欢这个人,有些话,就越是不敢说出来。因为,有些后果,她不敢承受。
第二日一早,青嬷嬷已经从春桃那里听说了昨晚的事情,不过,见自家小姐的眼睛虽然红肿,但精神状态还好,便没有多问。她知道,多半跟她们昨日下午谈论的事情有关。
然而,自家小姐的状态又说明,那件事情应该是妥善解决了。
在她看来,不管姑爷说了什么,只要小姐开心了,那便是好事儿。
又过了几日,谢嘉语趁着出门看账册的机会,去了荣宝堂。
见到谢嘉语之后,黄太医仔仔细细看了看她的脸色,见她脸色红润,眼角眉梢都带着喜色,便继续指挥着药童去晒药了。
“为什么每次见你你都在晒药,难不成药里有虫子吗?”谢嘉语不解的问道。
黄太医白了她一眼,不客气的说道:“真是个无知的妇人,嫁了个如此阴险狡诈的男人竟然没学到一星半点儿。没看到吗,草药原本都是绿草,要晾晒之后才能用。”
听了这个解释,谢嘉语脸色一僵,她只顾着心里的事情了,竟然问出来如此一个白痴的问题。她自然是知道草药是草需要晾晒,但昨日青娘怕她的书籍生了虫子指挥着下人们晾晒过,所以才会说出来如此不过脑子的话。
“话说,你今日来干嘛了?”黄太医见谢嘉语似是有心事,好奇的问道。
“想请你帮我把把脉。”谢嘉语道。
“嗯?把脉?有了?”黄太医合理的猜测道。
春桃听了这话,迅速的看了一眼自家少夫人 。前段时日,少夫人因着这事儿很是难过了几日,今日黄太医又提了出来,她就怕少夫人又要难过了。
果然,只见谢嘉语脸色难看了几分。
“哦,原来没有啊。”黄太医接着道。
说完之后,弄好一箩筐的药草,便走了过来,往谢嘉语旁边的座位上一坐,伸出手来开始把脉。
摸了一会儿之后,又换了一只手摸了摸,脸上没什么表情。
这让谢嘉语有些摸不着底儿,不知道自己到底生了什么病。
摸完之后,黄太医不悦的皱了皱眉:“看你这副表情,老夫还以为你生了什么重病,吓我一跳!结果把了半天什么问题都没有啊。哼!一会儿记得去前面交双份儿的问诊费!”
春桃听到自家小姐身体无碍,顿时觉得心情好了起来。连忙从衣袖里拿出来五两银子递给了黄太医,这次黄太医也没客气,伸手接了过来,说道:“不用找了。”
说完,又继续去晒药了。
谢嘉语无语的看着黄太医这副小孩子的姿态,有些话原本觉得有些说不出口,此时也没什么顾忌了。
“我没说我生病了。我只是想过来问一问,我这都成亲半年多了,怎么……”说着,脸色就有些红,别有深意的看向了黄太医,见黄太医看了过来,又补充道,“会不会是因为之前那件事情的影响。”
黄太医道:“怎么可能!老夫之前就说过你没事,给你把了无数次脉,绝不会看错的。”
“那我为什么还没有……没有怀上?”谢嘉语小声的问道。
“没怀上孩子可能性有很多,有可能是身体原因,也有可能是机缘未到,还有可能家族的女性皆是不易受孕的……总之有很多。”黄太医慢慢的说道,“至于你么,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
谢嘉语听后,眼神中流露出来惊喜的神色:“真的吗?也就是说我还能怀孩子?”
黄太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上上下下的看了看谢嘉语,鄙夷的道:“为什么不能怀孩子?你虽然在世间过了那么多年,但身体各类器官还跟昏迷前一样。”
说完之后,又嫉妒的说道:“哎,真不知道你到底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儿,明明是必死无疑的药,竟然能让你苟活了下来了。甚是神奇。”
谢嘉语终于放心了:“如此说来,我就放心了。”
说完,便要带着春桃离开。
只是,还没等谢嘉语走出来,只听黄太医在后面说道:“哦,对了,你若是真想要孩子了,记得让你们家那位也过来给老夫瞧上一瞧。这妇人生不出孩子啊,也有可能是因为男人的问题。”
男人的问题……在谢嘉语看来,裴之成没什么问题。因此,没等黄太医说完,谢嘉语就红着脸道:“我一定把话带到,多谢您了。”
“不谢。少生气,放宽心,如果你们家那位没问题,孩子会来的。”黄太医继续在谢嘉语的背后说道。
直到坐上了马车,谢嘉语的脸色依旧红红的。
等到了晚上,裴之成刚想靠过来,谢嘉语突然想起来黄太医今日的说过的话,阻止了裴之成的动作。虽然她当时没当回事儿,但是回来之后,跟青娘聊了几句,发现世间真的有因为男子问题女子怀不上孩子的情况。
“嗯?”裴之成疑惑的问道。
“那个,我今日去找黄太医看了看。他说……”谢嘉语看着裴之成深邃的目光突然有些说不下去。
“说什么?”裴之成用低沉的嗓音问道。
“呃,说……说让你也去找他看看。”谢嘉语闭着眼睛期期艾艾的说道。
许久,谢嘉语见裴之成没什么动静,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只见裴之成的脸色黑黑的。
“夫人也觉得为夫有问题?”裴之成喜怒难辨的问道。
谢嘉语连忙道:“怎么可能,都是黄太医说的。”这种事情,推给黄太医那个老不修的就对了。
“嗯,夫人不这样觉得便好。”说着,便继续亲了亲谢嘉语的脸颊,“至于夫人刚刚说的事情,改日为夫亲自去问问老太医。”
第186章 对质
谢嘉语不知裴之成什么时候去见了黄太医, 总之,过了没几日,裴之成便告诉她说自己的身子没问题。
谢嘉语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他们都没问题, 那么接下来, 便是时机问题了。孩子什么的, 总会有的。想到黄太医跟她说要注意心情问题,她连忙让自己尽量的放松, 不再去刻意想着这件事情。
接下来, 就连谢嘉语这种后宅的妇人们都能感受到, 朝堂上变得紧张起来了。
关于朝堂上的事情,谢嘉语只零星知道一些,比如,哪个参将又被罢免了, 哪个指挥使又收受贿赂了。不过, 朝堂上的风雨虽大, 却似乎一直没有淋到他们家。
如果不打探外面的消息, 紧紧守着后宅这一方天地的话,谢嘉语根本就没察觉出来外面有什么动静。
五月份, 高都督的长子和大理寺卿家的嫡长女成亲。
这是经历了朝堂动乱之后, 谢嘉语再一次见到林琅媛。
此时的林琅媛跟半年前见的完全不同, 那时的她红光满面,珠光宝气。而如此, 脸上的神色一派肃穆, 虽然偶尔会对着众人笑一笑, 但眉宇间的愁绪却怎么都消不下去。
只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却是再也没有了。
在回廊上遇到林琅媛的时候,林琅媛挥退了一些闲杂人等说道:“我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嫁给了我想嫁的人,羡慕你的好运气,你总是能躲过很多的灾难。”林琅媛别有深意的说道。
谢嘉语听了之后,脸上既没有喜悦之情,也没有厌恶之色,显得颇为平静。
“可我却对曾向我施与恶意的人没有任何的好感。”
林琅媛没想到谢嘉语如此的直白,嘴角僵了一下,无力的反驳道:“那件事情我也是受了人的蛊惑,若不是那齐梓曦——”
“慎王妃,出了事情再怪别人似乎不太妥当吧?毕竟,当时可没人逼着您如此做。你不用把罪责全都推倒旁人的身上,事情究竟是如何,你我心知肚明。”谢嘉语冷冷的指出来,“我见你可怜没再追究你就已经很仁慈了,你莫要觉得我是个好欺负的,把我当成傻子一样…”
“你——”林琅媛脸色白了白。她最恨别人提起那日的事情,那是她做的最蠢的一件事。
随后,林琅媛往旁边一坐,嘴角露出来苦笑:“再说这么多又有什么用,总归我如今已经被你害的落到了如此的地步,而你却仍旧高高在上。”
谢嘉语忍不住轻笑出声:“你如今这种情况似乎跟我没什么关系吧?当初主动嫁给二皇子的人是你,高高在上的也是你,如今失势了反而怪起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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