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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琉闷声埋在宴卿卿脖颈间,口中有淡淡的酒气,他说: “好喜欢义姐,最喜欢了。”
宴卿卿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闻琉十分奇怪。
天上没有月光,漆黑的寂静让人由心底产生恐惧,她只能僵着身子,这轻轻的波浪声又让宴卿卿觉得惶恐。
他的手微微缩紧,宴卿卿挣扎不开。
闻琉是不会做这种事,宴卿卿了解他,莫不是喝醉了,可他身上的酒气并不浓。
她的脑中只想到了轮定安发作这一种可能。
不可能,她浑身都在发凉。闻琉冰冷的手指触及滑嫩的肌肤,随后便是温热的舐舔,他嗅着宴卿卿身上的香气,说了许多少见的好话。
轮定安发作了,梦境真实得如同现实。
画舫换了个方向,慢慢往人多密集的湖心划动。
闻琉没再有动静,只是这样搂住她,宴卿卿似乎听见了悦耳的歌声,她紧紧抓住闻琉的衣襟,甚至不敢把自己的脸露出来。
僵硬的宴卿卿被他抱进了画舫之中 ,听着人们的玩乐嬉笑声,她咬住颤抖的唇不敢出声。
她有点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可闻琉绝对不会孟浪于她,宴卿卿心中信他,没有理由的。
可没理由的东西素来都只是莫名其妙的直觉,她熟悉的是什么,便只会相信那是什么。
纤细腰肢被握在手中,宴卿卿坐在闻琉腰腿间时,娇嫩的膝盖碰着画舫间铺的绒毯,闻琉背靠住画舫船壁,屈起腿,头埋在她的脖颈之间。
他侵占她的一切,从头到尾,犹如黑暗的夜色吞噬冷静,只有燥热和欢愉才是脑中唯一残留的东西。
宴卿卿被迫扬起头大口地呼吸,雪脯上下起伏着,裙摆被撩了起来,裹裤褪至一旁,只有条小腿上还搭着。
这只普通的画舫,红灯笼熄了许多,挤进这场焰火盛会中,伴着悦耳的乐音声,如同仙境般让人迷醉,滚烫热意分不清真与假。
过了不久,画舫慢慢往后退去,却不小心与别人的相撞,船身摇晃了几分,那富家公子出来,喋喋不休地对里面的人骂了起来,船夫忙忙出去赔罪,赔了笔钱。
这事常有发生,一天之内或许会有两三次,多的还可能五六次。但幸而大家都是要脸面的,只要赔礼赔罪就没什么事了。
……
宴卿卿在画舫中睡了许久,阁宇的雕花窗透进了刺眼的亮光,她这才慢慢睁开了眼。她身上披着锦被,双腿不自主地交叠,有异样的肿胀。
小巧精致木桌摆放同昨夜样,没有变化。宴卿卿睡在这边上,眼中有些许的茫然无措,她撑着起身,扶住木桌,慢慢地望着四周。
宴卿卿抬起干净白皙的手,上边没有任何暧昧的痕迹,只觉有无力虚脱感,可到底是怎么样感觉,她却说不清了。
那到底是梦,还是闻琉在作弄她?
闻琉从外边走了进来,手里端着碗药,他睡了一觉,看样子倒是清爽了不少。
“义姐?”他微微一怔,连忙上前,“今早见义姐什么都没盖就睡着了,摸了额头,发现果然发烧了,把朕吓了一跳,让人赶紧弄了床锦被来。”
他把冒热气的药放在桌上,抬手摸她额头,觉得还有些烫。
“朕皮糙肉厚,再怎么伤得重,这点小伤寒还是能抗的,”他皱眉数落,把药拿过来用药勺凉了凉药,吹了吹后喂给她喝,“义姐这般精细,怎么也得先顾着自己。”
宴卿卿望着他,眼眸如曜石般冷静漂亮,她嘴微微轻张,似乎想要说什么。
闻琉的手顿了顿,似乎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可到最后,宴卿卿却只是抿了一口闻琉喂的药,半句质疑的话都没说。
谁都可能做这种事,偏闻琉是不可能的,他不是那种好色欲的人。
宴卿卿看着像藏有心事,闻琉便也沉默了会。
她喝完了药后,闻琉才慢慢开了口:“义姐若有烦心事,最好同朕说一声,虽说朕不能保证事事俱全。可你不说,朕永远不知道,也不可能帮你解决。”
宴卿卿叹了口气,想从怀中掏出条帕子擦擦唇上的痕迹,摸了半天却没拿出来,只好作罢。
“总有些事是陛下不能解决的,我实在不想说。”她说,“总觉得邪乎,若非你是在我身边长大的,我怕是要连累到你。”
宴卿卿待闻琉是捧颗真心的,倒是从小爱护得很,自然不会随意冤枉他。
但这轮定安当真是怪异邪恶,已经让她快要分不清眼前的闻琉是真是假。
宴卿卿揉了揉眉心,心道难怪以前小厮那时说什么蒙古国公主在床上躺了那么久,若再这样被折腾下去,恐怕连她自己都得出问题。
“义姐倒还是不信朕,”闻琉朝她说,“朕以前也常麻烦义姐的,你不用为朕考虑这些。”
第72章
画舫停靠在岸边, 栈桥上有几个船夫走动搬东西, 看不出任何怪异之处。
宴卿卿没在意闻琉这些话, 只是有些心乱,她浑身上下都是被侵夺的酸痛,便连酥软的身子里都觉得怪怪的, 腿间仿佛要流出什么东西, 但仔细感知起来, 却又没觉出有什么。
她的双腿微微蜷起来,心道自己月事才过去五六天,总不可能是又来一趟, 宴卿卿倒猜得到是那梦中异样。
她把这想法甩了出去, 又突然想到了太子和赵郡王的那些琐事。
宴卿卿知道自己掺和不了,也只能看闻琉处理,这也没什么好想。
宴卿卿揉着额头,抬眸问闻琉:“陛下怎么还没回去上朝?”
“朕都已经回来了。”闻琉笑了笑, “本想抱义姐去歇着, 但总觉得没时间, 便差人把这里弄得热些,差了宫女过来。”
宴卿卿怔愣片刻, 问道:“现在是几时了?”
“巳时。”闻琉回了她, 之后又撩了袖子让她把手伸出来诊脉。
他是懂医术的, 以前便爱琢磨这些。宴卿卿不疑有他, 径直把手放在桌上, 满脸惊讶道:“巳时?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这都快到大中午了?宴卿卿心下大惊。
闻琉轻轻替她把脉, 微凉的手指触及滑嫩肌肤,他淡笑说:“大抵还是太累了,昨夜朕也睡得熟,要不是有人叫朕,恐怕也得把早朝睡过去。”
“没耽误吧?派人来叫我就行,不用亲自过来。”宴卿卿脑子还有些转不过来,“你是得好好歇息,否则身子迟早受不住。”
可她却是不该睡到现在的。昨夜的梦怪异至极,比起往常,闻琉收敛了许多,可再怎么收敛,梦见这种秽事也是不对的。
宴卿卿把心思都藏在了肚子里,只打算把这见不得人的事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她羞愤于和闻琉交欢,即便是在梦中,宴卿卿也觉得辱没了他。
“脉象比早上要好许多,”闻琉对她道,“义姐也得好好养养,这大冷天的发热是会要命的,若不是朕发现得早,差点就让义姐伤风了。”
“没那么严重,”宴卿卿望见闻琉的手搭在自己白皙的手腕上,不知想到了什么,转过眼不敢再看,只说道,“画舫中暖如春夏之时,你也不用多担心我。”
宴卿卿哪想到自己会睡过去,她明明没多大倦意,也只是想眯了那么小会眼。
轮定安就这样趁机发作,着实是折腾得她快要承受不住。
闻琉正欲再说什么,门外一个小丫鬟突然端着托盘叫了声公子,打断了他的话。闻琉朝外望了眼,收回了诊脉的手,对宴卿卿说了句义姐稍等,随后便起身出去。
他把那白色的汤端了过来,宴卿卿嗅见这膻味,轻捂住鼻,觉着那碗东西那像羊乳。
“怎么突然端这东西过来?”宴卿卿扶住木桌,身子往后挪了几步,皱了皱眉,“可别叫我喝,我不喜欢这膻味。”
闻琉把这碗羊乳放在她面前,在她边上坐下,这儿只有厚实的绒毯,他坐得随意,都要触及盖住宴卿卿的锦被,两人又是离得近。
他身上气息倒是清冽的,和昨夜宴卿卿闻到的淡淡酒味不同,倒是这膻味又让她哪哪都不舒服。
“义姐别闹小孩子脾气,”闻琉道,“朕差人下去弄的,这东西补身子。”
宴卿卿平日里就不喜欢喝这些东西,她身子又没有大毛病,自然不想尝它,便只能无奈推开这碗浓白烫人的羊乳。
她找不到锦帕,便用手捂住口鼻道:“我当真不喜这膻味。”
闻琉有些不懂她,他说道:“朕以前在军营宴小将军给朕喝过,起初是觉得有些膻,但喝了几次后倒觉得这东西好喝,之后便喝了许久。它又对女子好,义姐就该多喝补补,怎么如此抵触?朕以前还听过有女子为美身养肌,还用这玩意泡澡。”
他在军营操练中时,练得多吃得也多,牛羊乳一类东西别人都不爱,伙房的人见他爱喝,就都给了闻琉。他如今能长得这般高大,也大抵是因为那时补得多。
可宴卿卿却是不爱这膻味的,忙忙道:“陛下若是爱喝,便帮我喝了吧,我真受不了。”
闻琉皱紧了眉,见她真的不想喝,也不好再强迫于她。
宴卿卿身子算不得弱,只是虚了些。
闻琉学医不久就让宴府厨房给她做调养身子的汤药饭菜,宴卿卿知道他性子,虽是无奈却也没说过别的。
宴府换的厨子手艺应当不太好,要不然她也不会挑食,闻琉琢磨着该派个御厨过去,否则只凭药哪养得好?
宴卿卿没动这碗羊乳,闻琉也没那个意思,他问宴卿卿:“义姐喜欢那种?宫中大多都能找到,义姐若想要什么同朕说就行。”
世家女子家中大多备这些养身的好东西,就连曲觅荷也用过。她家世高贵,出嫁前时常用牛乳沐浴,肌肤滑嫩白皙,太子还夸赞过她。
闻琉犹豫了会,最后还是小声对宴卿卿说:“义姐若喜欢另种味道,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得找不少康健的妇人,还得刚生过孩子,这要花时间。”
宴卿卿的耳畔瞬间涨红起来,这话不管怎么听都不对。
她强压下这点尴尬之意,朝他道:“陛下不要随意揣测,我是真不喜这些东西,没别的想要。”
生过孩子的康健妇人,是傻子都明白他想说什么。如果他不是闻琉,宴卿卿非得把他打出去不可!哪能随意对女子说这些放荡话语?
她知闻琉性子直,与自己关系也好,但却万万没想到他能说出这种话。
宴卿卿是大家小姐,素来学的礼仪比常人多,此等近乎于孟浪的话语,她最是听不得别人这样认真说。
宴将军与宴小将军就算会开玩笑,但也绝不会说得这般深入,闻琉与她关系越好,敢说的话倒也越来越多。
“倒不是揶揄义姐,”闻琉说,“朕先前用过,现在仍觉不错,口齿留香。只不过怕人说朕奢侈荒唐,所以并没有留人。”
闻琉方才那话宴卿卿还只觉得是别人带坏了他,可这番言语却让她脑子空白了一瞬。
宴卿卿震惊地看着闻琉,心觉闻琉不可能做此时事。可他面色却不像在说谎,倒让她手都颤抖了几分。
若说饮些羊乳和牛乳,这些没什么好说的,可这女人的奶水……宴卿卿嘴唇微颤,无法形容。
就算真喝了也不当这样大方地说出来,旁的荒淫子弟也就算了,闻琉是晖朝帝王,怎么可以喝这东西?
“可是有人教坏了陛下?”宴卿卿问他,“此种话在我面前说说可以,但在那些大臣面前绝不能开口。”
闻琉见她面容严肃,反应如此之大,也不敢再说别的,只好点头应许不再说此种话。
宴卿卿顿觉头疼不已,觉得自己这话说了都不止一遍。
当年先帝也有过此类荒唐事,甚至比他这更乱,那个妃子得了宠又立即失宠,下场凄惨,宴卿卿至今还记得。
“养身子的东西那么多,到底是谁同陛下说这事的?我倒想看看是谁居心不良!”宴卿卿声音微厉,“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你以后莫要再用这妇人之物。”
闻琉迟疑了会,和宴卿卿说了张总管的名字。
宴卿卿着实是被张总管给气着了,头脑都有些发晕。
“陛下往后还是多查查张总管,他欺你年少,竟什么都敢胡说八道,有心人要是知道了,传出去的谣言都不会是好话,心怀鬼胎!”
“义姐别气。”闻琉连忙安抚她,给她倒了杯水,“朕是有分寸的,不会被人算计,现在早已经不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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