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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也只是她的猜测,说不定临鹤还有更深层的缘由,是她这个局外人看不懂的。
阮沁阳后头的一番话,让楚媏都要说出口的话全都打进了肚子里,撑得肚圆。
对上阮沁阳认真的神情,楚媏鬼使神差没继续讨论这个问题:“那我去借书了?”
“去吧,若是他送你,就不必过来找我,若是不送,你再回来。”
楚媏点头:“我有婢女与侍卫不劳金公子送。”
话是这般说,阮沁阳这在酒楼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等到雨停了,说书先生和伶人全都表演完了,也没见楚媏回来,忍不住咬牙:“见色忘义,她就是有人送,派个人来跟我说一声会如何。”
青葵捂着唇笑了笑:“栖霞县主可能是忘了,姑娘我们回去?”
“不上轿,走回去。”
说着,阮沁阳提起裙摆下了楼梯。
路上的青石板淋了半天雨,灰尘泥土洗净,透着沉绿偏蓝的色泽。
绣鞋踩在微湿的路上发出吱吱的声响,阮沁阳低着头看着脚边小水珠四溅,突然想到了阮晋崤,不晓得他现在在干什么。
脚不注意才进了小坑,溅起的污水弄脏了裙摆,阮沁阳微皱眉:“阮晋崤。”
“姑娘?”
青葵听到声音,见主子盯着裙摆,急急忙忙蹲下拿了帕子给她擦拭,见污渍越擦越大,青葵头疼,“可要回酒楼换一件衣裳再回去?”
没听到主子回话,青葵疑惑抬头。
阮沁阳略大的眼里带着丝丝迷茫,缓缓地道:“我刚刚是不是说话了?”
“姑娘说什么?”青葵反应不过来姑娘的意思。
“我叫了谁?”
对着姑娘求助的目光,青葵眼一亮:“姑娘好像是叫了大殿下以前在侯府的名字。”
果真不是错觉。
阮沁阳轻锤了下脑袋,她竟然会无意脱口而出阮晋崤的名字,而且还是因为污水沾到裙摆,她叫他做什么,难不成期待他突然出现给她擦裙摆。
阮沁阳一路想到侯府,都没想清楚她当时是什么一个念头,怎么就叫了阮晋崤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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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楚媏果真早就回来了,阮沁阳开了门就见她拿着一本书全神贯注的在看。
见她进门连茶都不倒一杯,阮沁阳觉得有些好笑,径自走到了她的面前,突然跺了跺脚:“见色忘义,坏姑娘!”
相比阮沁阳的打趣,楚媏愁眉苦脸的抬头:“我可能要把这些书都还回去,完全看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别说不懂的去问金公子,这些我全不懂,而且好复杂,我不想懂……”
观星听着神奇有趣,但仅限于成果出来,要是她来研究怎么出这成果,她宁愿不知道明日是天晴还是下雨。
阮沁阳拿过书看了眼,沉吟了声:“那就还回去,以后好奇天象问他就是,他懂就行了,你何必也要明白。”
“才借就还会不会不好?”
楚媏拢着眉看着那堆书,金公子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热情,给了她那么多本。
“他又不是你讨好对象,不喜欢的事情就是不喜欢,他若是因为这个不想与你交往,你别搭理他就是了。”
说完,阮沁阳留楚媏一个人纠结,回了自己屋子。
她本来是想跟楚媏聊一聊阮晋崤,但楚媏满脑子都是金珏栩,或许还有点临鹤,根本不知道从哪开口。
砚哥儿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平日里三句话有一句是阮晋崤,她今天想听他说,他人又消失了。
第84章
千等万等, 终于到了镇江侯府新主母进府的日子。
镇江侯府张灯结彩, 喜贴满了整座府邸, 处处红绸缎, 走道两边的花草也绑了红球。
楚媏巡视了一圈:“你还真给你那继母面子。”
这精致程度,都像是给自己办婚礼那么用心了。
“不是你说我那继母不错。”
“我说是我说, 但我瞧着你不是对她不冷不热。”楚媏说完,扫过阮沁阳全身,见她穿着洒金百蝶云缎, 头戴垂金流苏翡翠坠,手指也新染了颜色,“你说临鹤会从京城过来,只是随口说说吧, 我看你是觉得大殿下铁定会过来。”
就是笃定阮晋崤会来,所以打扮的那么周到。
楚媏本以为阮沁阳听完会心虚, 没想到阮沁阳眼角挑起,略挑衅地道:“我的确是随口说说,本以为出了酒楼你就忘了, 怎么还记在心里?”
楚媏咬唇,那还不是因为那日她的神情太过严肃,她无聊就会想起,虽觉得是无稽之谈, 但总想跟阮沁阳讨论几句, 问她无端开这种玩笑做什么, 可阮沁阳摆明又不愿意跟她讨论这个问题, 她只能憋在心里,越憋越想说。
“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随口说这个。”
阮沁阳真怕感□□,因为她是有偏向性的。就比如她很讨厌临鹤,觉得他配不上楚媏,要是很楚媏讨论感□□,一定会忍不住数落临鹤。
但跟临鹤相处十几年的又不是她,谁知楚媏和临鹤是怎么一回事。
可既然都开了头,阮沁阳只能道:“若是今天他来了,你问他就是,要是他没来,你就别想我说的那些话,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
“那要怎么问?”
“你觉得他会来?”阮沁阳眯眼反问。
楚媏怔了下,摇了头:“临家与侯府没什么交情,再者他讨厌这般场合,应该不会来。”
阮沁阳眨眼应了声。
见阮沁阳明显不想跟她聊,楚媏跺跺脚:“今天侯府怎么感觉安静许多?”
楚媏说得安静,是指阮家的那些堂亲表亲少多了,没在府里乱窜。
“我爹出的力。”
她爹就是个行动派,想通了事情,明夫人就没再踏入侯府的机会。五老夫人虽然有时候爱摆长辈款,但也不是完全没脑子的,阮侯爷动了真气她就知道收敛了。
不过收敛到现在这程度,想来她爹发得火不小。
“听说有些表亲直接打发回家了?”楚媏这几日不是受这个人的礼物,就是跟那个人巧遇,一下子冷清下来还有点不适应。
“你是明知故问。”
阮沁阳白了楚媏眼,阮姀态度奇怪,她本来说不管,哪想到哪日阮姀跟楚媏一同去宴会,就露出了端倪让青葵看着了,既然都知道了自然不能不跟父亲说,自然就要赶人,免得出什么家丑。
“那个姓邱的表哥殷勤献的挺好,就那么赶走了我竟然还觉得有些可惜。”楚媏砸唇,又是巧遇又是送诗,每次触到那邱厘仰慕的眼神,她都觉得自己身上多了层光环。
怪不得有些男人会迷恋家世普通的女人,知道那些女人小意讨好自己是为了银子也无所谓,被人用崇拜爱慕的眼神看着,总是舒服的。
“可惜什么?”阮沁阳点了点楚媏的额头,笑了声傻,“你想想他那情诗给我写过,给阮姀送过,然后有拿来送你。他那眼神姿态对我做过,对阮姀……”
“够了够了!”
楚媏摆手不要再听,按着邱厘钻营的心思,说不定还不止她们三人,还有别人也有可能。
快到吉时,女客陆陆续续坐满花厅,阮沁阳带着几个堂妹待客,阮姀姗姗来迟,打扮没出什么错,但眼眶的红肿却遮不住。
阮沁阳和楚媏对视一眼,她们别说为邱厘落泪,想到就觉得恶心,但是阮姀好像没那么容易走出来。
“要不然你与她聊聊?”
阮沁阳仔细的打量了楚媏一遍,若说她看起来多喜欢阮姀也不像,但怎么就想让她跟阮姀聊聊。
阮沁阳想着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楚媏“啊”了声:“我只是觉得你讲道理的时候特别有意思,神态模样也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想看你怎么教导庶妹而已。”
闻言,阮沁阳:“……”
楚媏说了缘由,阮沁阳也没去找阮姀深谈,主要是现在情况不合适,若是把阮姀说得大哭,不知道的还以为阮姀不欢迎新主母。
再看阮姀,阮沁阳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以前刚见着她,她脑海里就不断浮现阮晋崤为她痛苦的片段。
而如今她跟阮晋崤成了一对,而阮姀在为别的男人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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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客比女客要来的晚一些,不过每次来了哪家公子,花厅这边一定是第一时间知道。
听到金珏栩来了,花厅不少姑娘看向楚媏,因为晓得这段日子,两人走得算近。
魏雪真见状咬牙,以前阮沁阳没主,她觉得瞧上哪家公子都不安全,说不定下一刻就要被阮沁阳抢走了,好不容易阮沁阳去了京城,她想着她能要镇江最好的了,阮沁阳又带了个楚媏来。
偏偏阮沁阳她惹不起,楚媏她也惹不起。
阮沁阳似乎察觉到了魏雪真格外气愤的眼神,回头看了她一眼,还朝她调皮的眨了左眼。
魏雪真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怎么就那么倒霉,跟阮沁阳都生为镇江人,还都是世家,必须得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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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看楚媏,楚媏心中不觉金公子来了跟她有什么关系,但不知道是不是被阮沁阳感染了,觉得热闹旁人格外有趣,干脆就带着丫头出去逛逛。
一路走到了抄手游廊的尽头,楚媏本也不打算去找金珏栩,干脆就坐在了池塘边上乘凉。
刚坐下就见一个小厮急急忙忙的冲着她走过来。
楚媏的丫头连忙拦在前头,那小厮低着头,也不打算走到了楚媏面前,把怀中的信递给丫头,又匆匆的跑了。
丫头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什么污糟东西,不如奴婢拿去扔了?”
楚媏扫到了信封上写着“邱厘”,略惊奇,这人不是都被阮家人赶走了,竟然还有办法给她送信。
虽然觉得这人恶心,但楚媏有些好奇他会对她说什么,摇头道:“拆开给我瞧瞧。”
才走了小厮,路尽头又现了人影,楚媏看到金珏栩,这已经是他们巧遇第二次了,侯府也不算小,不知道他怎么就恰好来了这。
跟邱厘不同,楚媏不觉得金珏栩会刻意偶遇也引起她注意,所以才觉得惊奇。
金珏栩看到丫头手上拿着的信,舒了口气:“我看见有位公子偷偷摸摸给了小厮信封,那小厮神情有些局促,想着怕有什么问题,就跟了过来。”
“这封信的确是个陌生小厮给的。”
“陌生小厮?那信……”金珏栩见楚媏还有拆信的意思,有些不解。
“信是陌生小厮送的,但署名是认识的人,所以觉得拆开也觉得无妨。”
“原来是这样。”金珏栩说完,觉得自己说得太多,说了告辞转了身往回走。
不过走了几步,又忍不住转过了头,看着坐在池边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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