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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不是说明,单於蜚对他连生理上的感觉都没有了?
“在这里干什么?”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正是他此时肖想着的人。
他转过身,对上单於蜚漆黑的眸子,“单先生。”
单於蜚靠近,抬手,手指停在他脸颊边。
他条件反射往旁边躲了躲。
单於蜚低笑,勾住口罩的挂带,不由分说扯了下来。
他皮肤白皙,也许是天生丽质,也许因为二十来岁时精于保养,这几年虽然疲惫操劳,接连熬夜之后皮肤状态很差,但只要稍加休整,涂一些护肤品,很快又会漂亮回来。
他的脸,担得起“完美”两个字。
所以唇角那泛红的伤就格外显眼。
他抿着唇,想将伤处藏起来。
单於蜚却托着他的下巴,拇指摸了摸那小伤。
这动作本不情色,但昨晚他们才做过那样的事,他尾椎突然涌起一阵麻意,顺着脊椎直冲大脑,刺激着神经。
他竟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单於蜚的拇指。
反应过来自己在干什么时,他猛然退开,羞恼不已,“我只是……”
单於蜚却仍是从容的,将他逼得再次后退,“只是肚子饿了,见什么都想吃?”
他惊讶,“你!”
单於蜚一笑,欣赏了一会儿他的不安与羞耻,又走了。
他半天才缓过劲来,将口罩重新戴上,无奈地揉着眼窝。
单於蜚似乎对捉弄他这件事相当着迷。
已经很多次了,他明明可以表现得云淡风轻,但真与单於蜚对上,却很快就会败下阵来。
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很虚,就像走在一条迷雾重重的路上,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更不知道余下还要走多远,也像浮在空中,脚步踩不到实处。
见单於蜚离开,他内心其实抱了一丝希望,盼着单於蜚知道他不方便去人多的地方进食,之后会让秦轩文送些食物过来。
但单於蜚走了便走了,跟逗完路边一只小狗没有分别。
第二日没有晚宴,倒是有晚场活动。因为刚召开过发布会,明氏能源的高管们全留在会场。他一早就看过晚场的安排,没有值得“凤皇”借鉴参考的项目,加之低血糖带来的晕眩感,迫切地想要回到别墅。
可单於蜚没有回去的意思,他也只能硬撑着。
会场灯光本就明亮,打的又是科技牌,刺眼的光不断晃动,若不是胃中没有东西,他简直要被晃得吐出来。
“先生,洛先生似乎遇到一些麻烦。”身为第一助理,秦轩文必须注意到一切被单於蜚忽略的人和事。
极具现代感的光线下,洛昙深的皮肤被照得苍白剔透。
研讨会规格很高,但除了首日,其余时间都有不懂能源亦不懂科技的权贵子弟混迹其中凑热闹。
洛昙深并不知道自己昨天就被盯上了。
一个二十多岁的卷发男子挡在他面前,既要与他交换名片,又想请教他人工智能上的问题。
他尚未成年就被贺岳林带着出入声色场所,这卷毛的意图他再清楚不过。
他冷冷地斜了对方一眼,不愿搭理。
卷毛却不让他走,一定要让他讲讲对ai的见解。
同样的问题,若是单於蜚问,他讲个一天一夜也没问题,但对着其他人,他根本摆不出好脸色。
但这显然不是动粗撂面子的场合,卷毛是科技巨头家的公子,他开罪不起。
“抱歉。”他维持着应有的礼仪,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忘了脸上还戴着口罩,而唇角的笑并没有蔓延到眼中。
在卷毛看来,他这声冰冷的“抱歉”充满挑衅。
“t国四季如夏,为什么戴口罩?”卷毛看着人模人样,目光却很是猥琐,伸手就想扯他的口罩。
他眼疾手快,毫不留情地打开。
卷毛大约没有被人忤逆过,立马动了怒。周围看好戏的纨绔也围了上来,吹着口哨,等卷毛收拾这不知好歹的“小老板”。
被卷毛贪婪的双眼盯着,他倍感恶心,十指捏紧又松开,恨不得一拳招呼上去。
如果是在多年前,卷毛早就趴在他脚下求饶了。从来只有他调戏别人的份,哪里轮得到这种货色骑在他头上。
但现下肩上有了责任,不再是为所欲为的年纪,况且他的通行证是明氏给办的,他不能随便将麻烦引去明氏。
如此情形,竟有些进退维谷。
卷毛再一次抬起手,眼看就要碰到他的口罩。他终于没憋住,挥手就是一记耳光。
但意料之中的响声并未响起。
他的手腕被人擒住,而口罩亦好好挂在他脸上。
捉住他手腕的是单於蜚,笑着控制住卷毛的是秦轩文。
见到单於蜚的一刻,他卯着的劲顿时就散了,手腕仿佛成了一个支点,将他快要垮掉的情绪重新撑了起来。
卷毛再嚣张,也是有眼力见儿的。敢欺负名不见经传的“小老板”,却不敢动鼎鼎大名的明氏掌权人。
“单,单先生。”卷毛局促地笑了笑,“您也在呢。”
单於蜚根本不看他,蹙眉盯着洛昙深。
秦轩文松开他,还向他客气微笑。
刚才还闹哄哄的纨绔们立马倒戈,不再想看卷毛调戏“小老板”,只想看单先生教训卷毛。
权力与金钱的世界,大抵如此。
单於蜚最不屑一顾的就是这种没有本事的少爷,秦轩文很有眼色地将卷毛打发走。
洛昙深血气上涌了好一阵,浑身充满揍人的欲望,这下气都泄了,只觉得发虚。
单於蜚将他的手松开,他却贪恋那份触感,反手抓住了单於蜚的手背。
单於蜚视线向下,继而审视着他。
他脾气上来,不肯放手,还提要求,“我想回去了。”
晚场活动正进行到高潮,这个要求有些过分。
单於蜚扯住他口罩的下端,作势要用力。
他有点紧张,生怕单於蜚将口罩扯下来。
“你还真是少爷脾气。”单於蜚似乎很喜欢用“少爷”来刺激他,“这种场合,想扇人就扇。”
“我……”他想争辩,想说那个人太恶心,可看着单於蜚那双波澜不惊的眼,到嘴边的话通通说不出去。
“那我现在将口罩摘下来,你会扇我吗?”单於蜚问。
他知道,单於蜚一定不会做这种事,问这样的问题不过是想看他为难,看他着急。
“你不会。”他说。
单於蜚眼睫很轻地一颤,旋即松开手指,让他一边待着去。
他几乎以为自己看到了二十岁时的“弟弟”——睫毛浓密,眨眼的时候,眼睫的阴影将瞳仁里的眷恋剪得细碎,像夏天的光点一般。
活动继续进行,被刚才的插曲一搅,再也没有哪家纨绔敢靠近他。
单於蜚到底没有纵容的心思,直到一切都结束,才发现他端正地坐在座位上,睡着了。
“先生,是您来,还是我来?”秦轩文问得古怪,问完自己都笑了起来。
单於蜚挑眉,“抱他?”
“洛先生太累了。”
单於蜚垂眼,向睡着的人伸出手。
秦轩文前一秒还在想单先生也有体贴的一面,下一秒就见单先生手掌压在洛昙深头上,用力揉了两下。
洛昙深顿时惊醒。
“回去了。”单於蜚淡淡地说。
洛昙深闻言站起来,起身太快,眼前忽然一黑。
单於蜚扶在他腰上。
他侧过脸,迫切想要在单於蜚脸上寻到一丝异样,却还是失败了。
回程途中,他看见秦轩文将手机拿给单於蜚,而单於蜚瞥了一眼上面的消息,面色顿时阴沉下去。
他心中一跳,升起几分不好的预感。
第96章
明昭迟当年坐牢是因为谋杀,如今将牢底坐穿却是因为明氏易主。
前与洛昙深有关,后与单於蜚有关。
原城传来消息,明昭迟申请假释,监狱方面有所疏漏,人出去就不见了。
回到别墅后,单於蜚一改前两日的闲适,将秦轩文叫到书房,短时间内打了十来个国际长途。
洛昙深只知道国内出事了,一时却猜不到是什么事,在连接二楼与三楼的楼梯边站了一会儿,回到自己卧室,给陈琼宇打电话。
国内已是凌晨,叫醒一位熟睡的女性很不绅士,但他想立即了解到底出什么事了。
“明氏没怎样啊。”陈琼宇并未因为被吵醒而不开心,一边回忆还一边打开笔记本,“网上也没有什么风吹草动。”
他还是不放心。
单於蜚在车上的反应明显不寻常。如果只是正常的商业冲突,新闻早就踢爆了。即便是暗箱操作,应该也能查到蛛丝马迹。
但现在,一切风平浪静。
他不安地在房间里踱步,眉间紧锁,突然眼色一凛,一个清晰的名字,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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