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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就是这样,写东大陆的毛笔字,是上流社会身份的骚操作之一。

江鸽子闻言一窘,便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也后悔了。

他想让江吃饭做女王的想法,实在就有些理所当然了,可是他说了,俞东池就会努力帮他往那个目标走,他重视自己,而这种重视是生活任何一个小结上都能体现出来的。

他希望佛偈艾利有个女王,俞东池就准备为他培养一个女王。

可惜江吃饭根骨已成,知识可以随便弥补,可人的见识,是需要花费大量时间的。

而佛偈艾利没有这个时间等待了。

江鸽子目前从这个缺了门牙,只认吃饭的孩子身上,看不到一丝半点的成为王的基本素质。

江吃饭含着眼泪又写了十张黑漆漆的大字,她将这些大字递给这个魔鬼御览,俞东池看看手表,一脸厌恶的摆摆手,然后……这可怜的孩子就带着一脸墨汁飞也似的跑了。

江鸽子默默的看着那个背影,他是一点儿都不敢同情。

俞东池为她找的家教老师,是北燕第一高等大学的校长,他甚至围绕着她的成长,制定了一个庞大的计划。

恩,这个计划有个难以言喻的名字,它叫《傀儡计划》。

说出来有些残忍,那孩子就是修剪的有个人样子了也没啥用处,她连层次高一点的思考方式都不懂,说白了,她就是再成长一百年,也没啥用处。

所以她只能成为一个傀儡,北燕的傀儡。

看着江吃饭离开的背影,俞东池久久不语。

好半天,他才带着一丝孩子气的羞恼扭脸对江鸽子说:“我知道您在想什么。”

“什么?”江鸽子并不理解他的意思。

俞东池径直走过来,坐到他身边拿起他的手亲了一口之后,他仰脸丧气的嘀咕:“您在想,这肮脏的政治对么!”

江鸽子闻言失笑:“想什么呢?我没有……”

“您有,这几天您看我的眼神就是这样的,那种……”俞东池仰脸躺在沙发上,好半天才找出一句单词来形容道:“那种怜悯又带讥讽的。”

江鸽子无言以对。

没错,他是这样想的,然而没有这肮脏的政治,佛偈艾利该怎么办呢。

用众生所谓的光明方式来挽救这个国家吗?

全民众志成城一心为国,祛除外敌,解决内战,实现统一,全民自救……

等等,佛偈艾利没有这个世界,佛偈艾利人也没有这个觉悟。

让他区区的地球庶民脑袋来解开佛偈艾利这个大疙瘩?

他没有这个本事。

室内十分安静,好半天,江鸽子才轻笑的抓起俞东池的手,带着足够讥讽自己的味道说到:“看你说多奇怪,好像我多清白是的。”

“奇怪?您怎么用这个字眼?”

“怎么不奇怪呢?哦,奇妙?奇趣?算了,你想想,就在几年前我就是个地球朴素市民,到这里理想却一变再变,从混吃等死到想用艺术引导人类灵魂,到现在,我竟然想挽救一球人民了,命运!奇怪的命运,哈!”

俞东池脸上也泛着古怪的笑容学了一句:“命运,哈!”

哈这个词汇,其实比爱情还难以捉摸。

屋外传来了一阵礼貌的敲门声,江鸽子喊了一声进来。

然后戚刃就面带笑容的进屋,首先恭喜江鸽子的那个木雕作品《一念之间》获得了国际金奖,并且在《永动的盖尔》上,为北燕点亮两颗星星,一颗金星,一颗铜星。

那副江鸽子最在意的《夕阳下的老三巷》是那颗铜的。

大概是因为作品局限性吧,毕竟评委们来自这颗星球的四面八方,对于东方审美到底有些摸不到边儿。

有些人是感受不到老三巷情怀的。

江鸽子有些别扭的接受了他的祝贺,到底一念之间是他从地球偷来的作品,他可没有某人的厚脸皮,偷一球文化来贴补自己假面具。

戚刃满脸涨红,语调激动的说:“恭喜殿下!九州已经有三十年没有获得金奖了,如果您在中州,大皇帝陛下将会为您颁发国民最高艺术奖章的……”

他话音未落,坐在一边的俞东池便不忿的开口道:“李拓?他凭什么?”

戚刃当下窘然,讷讷的闭了嘴。

从他的立场来说,北燕在九州,就是个芝麻绿豆,他的陛下给殿下颁奖,这也太委屈了些吧。

恩,想是这般想的,他可不敢这么说。

江鸽子失笑的摆摆手,他也不是太在意这些,只是凭着心里有的一些减薄艺术细胞做了一些事情而已,毕竟他是串儿爷的孙子不是。

为了使得室内不尴尬,他便岔开话题问戚刃:“我们还有多久可以到栗红谷?”

戚刃松了一口气正色回答:“因为佛偈艾利的新气候,一些路线已经不能行车了,所以我们将会比原来计划~最迟晚十天左右到达那里,殿下。”

江鸽子闻言点点头:“哦,那个,那个家伙,他情绪如何?”

戚刃闻言,脸上露出一股子诡异的便秘般的笑容,然后他说:“他很好殿下。”

“哦,那把我让你们做的农业计划书拿来,我再看看。”

“好的,殿下。”

江鸽子所谓的那个家伙便是陈润平,在俞东池到达后不久,因这家伙毫无遮掩的到处乱窜的行为,北燕这一行人便彻底暴露了。

事实上大家也不准备瞒着他。

俞东池也不是个隐藏自己的性子,他虽不出江鸽子他们营地区域,然而把陈润平吓成神经病的效果还是有的。

想象一下,一大早上起来,就看到东大陆九州的北燕皇帝,正穿着一件小背心儿,趿拉着拖鞋,在院子的下水处蹲着刷牙,哦,据说当时他肩膀上还耷拉着一条毛巾,像足了胡同口的随便光膀子大爷。

开始陈先生还特别有礼貌的打了招呼,的,他说:呦,新来的。

俞东池还对他还笑了一下,然后他们一起蹲在院子里刷牙。

陈润平还跟他拉了一通关系,说了很多话。

半个小时之后早餐,陈润平又跟揪了胡须的江鸽子坐了个斜对面,他当时很惊讶,很是恭维的又说了一同废话,接着一边吃一边思考,反应过来就被一块面包呛的差点没死过去。

他狂叫的冲出去,跑了没几步自然被抓回来了。

直至现在,那位陈先生还在思考,为什么北燕皇帝要在佛偈艾利,为什么?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呢?

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的肉身为什么会跟思想分离,他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被魔鬼控制。

他在内心大声默念沼灵经文,他祈祷了一切他知道的神,然而他就是挣脱不开那些束~缚。

他如动物园狭窄笼子里的孤狼,只能在限定区域内来回的转着机械的圈子。

脑袋里已经千山万水,然而身体却是每天八个小时充足睡眠,到点就躺下,起来还会自己处理个人卫生,吃了饭,他就自动坐在桌子边,手上机械的写脑袋里的思想。

他惊异自己拥有的一些新能力,他忽然掌握了素描技能,开始给他知道的那些沼灵教内部的关键人员,画人物资料档案。

他一页一页的画下去,每四十分钟,还知道站起来扭扭腰,看看窗户外的风景……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可怕了。

佛偈艾利可是江鸽子的地盘,在这里,他就是神。

他给陈润平制订了人物程序,还在他人物语言系统上制定了规定台词。

所有人都觉着这个人一切正常,甚至他的跟班都觉着他正常,然而只有他自己的灵魂知道,他被“魔鬼”控制了。

没人锁着他,然而他就是走不出某个区域。

江鸽子到不是想伤害他,只是因为他跟栗红谷关系这件事情上,如果他真的身上背了九州人的血债,他将会在佛偈艾利事情完结之后,会被引渡回九州接受审判。

也不是欺负佛偈艾利人权,只是佛偈艾利至今没有法典,甚至这里连个执法机构都没有。

面前这两人,一动一静,然而……没有一个不简单。

想想背后的那些东西以及力量,戚刃就一头冷汗的离开屋子。

当他离开,俞东池那别扭又刻薄的表情就瞬间转换成万般柔和,他再次握起江鸽子的手,亲吻手背,还语气亲昵着说:“恭喜您。”

江鸽子的手很好看,皮肤很白,肌肤细腻,手指修长,然而因为他的一些小爱好,常拿着随身的工具戳戳刻刻,这便在指肚上添了薄茧。

俞东池把玩那些茧子,逐个抚摸,猥琐的样子就像个变态。

好半天,江鸽子无奈的收回自己的右手,带着足够的揶揄声调问俞东池:“到现在我都不敢相信,这件事竟跟中州皇室有关系,我该说什么,我的天?你们这些人心肠果然就是黑的。”

俞东池脸上一窘,事实上,他如今站在这里,也是感觉挺诡异的。

他有些别扭的回答:“真诚的说,好吧,出于我的角度,我看这些事情……其实~我不觉着他们错了,当然,这是处在我的立场所说的话,就如您所说我们的心肠是黑的,可是……人的心肠也没有白的啊,所以您这个形容词是错的。”

他这话,真是说的干瘪又生涩,偏偏江鸽子一听便明白。

江鸽子没有跟他争辩,事实上,他如今看世界的角度何尝没有新的变化。

就在几个月前,俞东池被神色败坏的李拓叫入中州,然后这对兄弟俩坐在一起嘀咕了几个小时之后,俞东池又神色恍惚的离开了那里。

新上任的九州皇帝说,他也是刚知道一些事情,所以他就把最信任的兄弟召唤来商议。

其实俞东池对他的话是半信不信的。

他相信那一部分是,以他以前与李拓的社会地位,其实真的不算是世界上顶级那一层。

真正掌控世界的,在他之上的,还有两层人……那是两层不可说的人。

每年皇室都要从所谓的内库,拿出大量的资金贴补军费,以来操控这个国家的平衡,保证皇室的话语权。

其实先祖就是再有积淀,再有能力,然而还政这么些年了,九州军演都好些次了,那是无法回本军费,不是资助某个歌舞团走向全世界,一场国家军演皇室出资一半费用,所以那笔钱从哪来?

自然就是那个力量代表的利益集团支付的。

那股力量,也许他们是皇室旗帜下的珠宝利益链条,也许他们是皇室旗下的有色金属公司……

新时代,这些利益集团交付的税金可不属于皇室。

然而他们每年依旧要给皇室支付大笔的账单,所以利益呢?

他们总要有个共同的一致利益点吧?

俞东池不相信李拓全然不知情,最起码他出行的航空工具,家属身上穿的吃的用的,大部分都是别人送来的所谓礼品。

谁没事干别无所求的送礼物?那些人傻子么?

那天李拓告诉他一个惊人的内幕消息,其实多年来,皇室内部一直有人在暗地支持佛偈艾利栗红谷沼灵教势力。

有些人,其中就包括他们的母亲,那位前皇帝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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